《上官鼎金刀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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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金刀亭- 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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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自出马,真是凶多吉少。
  老夫心中虽如此想像,但面上却并不流露出来,仅说道:“既是如此,要探那黄衣僧人
的底细,只可在言语上设法套索,强用武力只恐徒然无效。”
  净元僧人点点头道:“只不知如何下手法?”
  老夫嗯了一声说道:“彭某现已知他所在,自寺后清源阁倒翻至他背面,骤起发难,采
取最重手法,想他便是再强,五招之内,必被逼至大厅之前,此时大师立刻率众僧燃起灯
火,光明四射,他便要再跑也不可能—一”
  净元僧人点了点头道:“咱们立刻动手!”
  说着便向清源阁方向而去,老夫对这一条路甚为熟悉,几个转身来到阁前,净元僧人望
望天色,这时月已偏西,夜色苍茫,他低声对老夫道:“彭施主自此翻过,大约在半柱香时
间内发动攻势,则贫僧自大殿冲出正好接应得上。”
  老夫点点头,净元僧人转身便走了,老夫忽然心中一动,低声说道:“大师请等一下—
一”
  净元僧人站下身来,老夫低声一字一字道:“必要时大师招呼罗汉大阵冲出大雄宝殿,
将这人弄倒在少林山门之前吧!”
  净元僧人怔了一怔,点点头急行而去。
  老夫望着他行去的身形消失在黑暗中,心里暗暗想道:“黄袍僧人既敢冒名少林方丈,
功力造诣自是不错,可怪他安排下坠石毒计,仅为加害那中年一人,而那中年人与狼骨却又
并非为少林之事而来,那么黄衣和尚究竟是否西域之人,打的是什么主意,实在有弄清楚的
必要——”
  转念又想到方才他在石块下坠时曾以劈空掌力下压巨石,加快其速度而自己借力外扬,
单凭这一手内力,轻功,均臻上上之境,老夫等会行动之际,可要全力以赴,打他个措手不
及方才收效。
  心中念头反复转动,估计一下时间也差不多了,便缓缓提了一口真气,轻轻纵身上得屋
宇之上。
  瞥目一看,只见一个黄袍背影端端在石堆之后,老夫仔细四下打量了一会,确定只有他
一人,这才翻过屋脊落在地上。
  这时老夫距他仍有五丈之遥,老夫放慢足步,一寸一寸移近了两丈左右,俯身拾起一块
掌大圆石,放在双掌之中,默默运气将内部压碎了,表面却仍是完整一片。
  然后向左方平平一掷而出,在石中加了迸旋之劲,那石块向左飞出一段距离呼地向右前
方转向而去,同时受急变之力轻压之下碎块都散了开来,在空中呼呼发出凌乱的破空之声。
  果然那黄袍僧人立有所觉,但只见破风声左右前后均有,他一时之间那里分辨得清楚,
只是偏过头向左侧疑神注视,老夫便乘这一瞬时间,猛吸一口真气一掠而出,落地时距他只
有半丈距离!
  说时迟、那时快那黄袍僧人只觉身后衣袂破空之声大作,呼的翻过身来,老夫左手一
翻,右手立拳打出,拳缘带起破风之声,直逼向他胸侧背部一带。
  这一拳老夫可是运足了内力,那黄袍僧人身躯仅仅半面转侧,再也无力反击,只得一弓
身向前急翻而出,闪出三步之外。
  老夫拳势不改,内力以绵劲延长发出,那黄袍僧人身形才一落地,不料老夫内力延续良
久,只觉背上又再受重力压迫,只得再向前冲出两步,并想借势一个反身,方能占取有利位
置。
  老夫明白他的心意,自然不会让他得逞,连忙跨前一步,右掌变化为掌推之势,一拍而
出。
  这时那黄袍僧人已然被迫跃出石堆,站在石板道路右侧,老夫这一掌推出,原本是要将
他逼到大路正中。
  那知他双足虚立,背向老夫,整个身体一折,腰际运劲向前一弓,将老夫攻向上盘的掌
力化去大半。
  同时间他足下一蹬,右臀猛力向后一式‘倒打金钟’急绷而出,急迫之间虽仅发出数成
内力,但老夫在两丈之外已觉反震之力甚强,登时连环发掌之准备再难实行,那黄袍僧人好
灵敏的思念,在这一瞬时间已洞悉老夫的用意,是以不惜冒险仅以数成力道发出一掌以间断
老夫左右连环的劈空掌力!
  老夫不由略略一呆,就只有这一线停顿,那黄袍僧人已一个反身转了过来,望着老夫咦
了一声道:“这位彭兄为何对贫僧狡施袭击?”
  老夫见他如此说,知他还在以少林方丈的身份妄图蒙骗。事已至此,老夫心想再和他装
迷糊做虚假已无意义,于是微微冷笑一声道:“少林方丈与彭某相交甚久,大师不必多说
了。”
  黄袍僧人微微一呆,他料不到老夫会说出这一番话来,老夫见时机不可再失,大吼一
声,左拳一直,右拳平平推击而出,化内力为外家硬对之势,存心与他硬行拼对,一较高
下。
  果然他骤闻老夫之言,心神微微分散,一时之间出拳不易,只得半侧过身来避开主锋。
  但老夫早已料到这点,等他身躯才侧,左掌猛然击出,这一掌却是采用阴柔之劲,登时
右拳内力道未散,再加上左拳之力,内外阴阳相济相辅,威力更增数分。
  黄袍僧人面目当时为之失色,勉强双肩一缩,两掌抱胸一翻,一式“野马分鬃”斜拍而
出,用的是太极门中斜拨之力,想引斜老夫主锋压力。
  老夫只觉双掌一滑,那僧人好精纯的太极神功,攻出去的左右双掌力道竟然一齐落向左
方,但到底老夫所占了主势,那黄衣僧人受压力一挤,身形站立不稳,一连向后倒退两步方
才拿桩稳住。
  老夫不敢再行迟疑,身形向前急掠一步,到那黄袍僧人身前采取短攻近打之势,左手斜
出点向他眉心,右掌暗抱胸前随时随地准备袭击。
  黄袍僧人一再占在被动之势,眼看老夫指尖及身,头部忽地一仰,猛地仰面张开口来,
竟然一口咬向老夫食中双指。
  这一式变化好生奇异古怪,老夫这一指若是用的隔空内力他便吃大亏了,但是老夫短打
之时都是采用实劲,眼见他一口咬来,要待变换为内力时已是不及,反倒遭受他的攻击,这
黄袍僧人心神之快,变应之灵委实是罕见的了。
  说时迟那时快,老夫脑中思念电转,咬牙横心运劲指关,存着被他咬中之心,但右掌这
时自左胁下呼地击出,一式“肘底斜飞”用足力道攻向他前胸要害。
  这一下若是被他咬实老夫指尖,必然要受这一掌击中要害,谅来他也不敢冒此生命大
险。
  只听‘嗒’的一声,老夫只觉左手食中双指一阵剧痛,但右掌已触体接实,击中他胸侧
要部。
  猛然之间,老夫只觉对方胸侧一软,自己内力竟然有若石沉大海去而无回。
  老夫大吃一惊,登时想起来一项神功,慌忙一撤势,但已稍为迟缓,一股反震之力回袭
而至,硬生生将老夫向后推出二步,左手指节仍是剧疼攻心,但此刻那还顾得了这许多,急
忙望那黄袍僧人,只见他也向后急退两步,身形前后一仰便是无事。
  老夫大吼一声道:“沾衣自跌,你,你来自青海是么?”
  那黄袍僧人冷冷一笑道:“姓彭的,你知道的可不少,闲事管的也大多了一点!”
  他一边说话,一边缓步向前逼来,老夫此刻心内志斗然大帜,兴出与他一较生死之念,
不但不理会左手被他咬伤之处,一口真气贯足右臂,准备发出独门功夫。
  正在此时,忽然左旁路边两道强烈灯光交射而至,登时方圆五丈之内如同白昼,人影闪
动处鱼贯自两边走出十余个和尚!
  老夫心知净元和尚与接应者已出寺而来,黄袍僧人骤然吃了一惊,四周环顾一眼,眼见
全寺少林僧人,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如何行动,不由怔在当地。
  老夫冷冷一笑道:“大师还有什么话说么?”
  黄袍僧人双目之内精光流动下止,口中冷笑连连,那净元僧人走上前来,合什一礼道:
“大师夜至少林,不知有何见教?”
  黄袍僧人微微一顿,冷冷地道:“叫少林方丈主持出来回话。”
  老夫见他口气甚大,知他自持功力,未将这一般僧人放入眼中,净元僧人停了一停沉声
说道:“敢问大师是在那一处宝寺主持?”
  黄袍僧人冷笑一声道:“你看贫僧是何来路?”
  净元僧人双眉一皱道:“大师既是不愿直言明语相告,贫僧也不必再多说了,那西域飞
龙的各位已经到了么?”
  黄袍僧人望了老夫一眼,冷笑不答,老夫嗯一声道:“大师来自青海,原来柴达木的势
力也一并归属那西域神龙了,这倒是十几年来罕见之事。”
  老夫存心激他,故意在言词上贬辱青海柴达木门派,那黄袍僧人却似乎并没有放在心
上,仅仅微微冷哼一声。
  老夫顿了一顿,心中估量他乃是在设法拖延时间,如今这人来自西疆,与神龙等人有关
连已是必然之事,咱们大可立刻翻脸,先做翻他一人再说。
  心念一定,大吼一声道:“大师一人闯入少林,恃强自傲,想必是根本未将少林一门放
入眼中,是可忍孰不可忍……”
  净元僧人不待老夫说完,低低喧了一声佛号道:“如此说来,咱们便要有僭了。”
  他左手一挥,一列五僧走上前来,双掌均抱拳当胸,那黄袍僧人半侧过身,并未付出多
大注意力,仅仅一瞥,想来他仍不以为少林僧人真会动起手。
  那知五个僧人为首者左拳一圈,右拳自肘部荡了起来,一抖而出,正是正宗少林‘长
拳’起手式。
  黄袍僧人左肘一拐,集中内力于缩小范围之内,反击那少林和尚肩头,这一招攻取的位
置极为习怪,甚是难当,老夫登时便吃了一惊。
  那知少林和尚不慌不忙,右掌斜推而上,硬架黄袍僧人的肘锤之势。
  两股力道一触,黄袍僧人自然占在上风,那少林和尚身躯一阵摇摆,忽然身后四人鱼贯
伸手搭放在前面一人肩头,为首一人深深吸了一口气,右掌急向外划了个半圆一推而出,那
黄袍僧人斗然一声闷哼,身形一个跄踉,竟被推出三步之外。
  老夫虽然知道这少林和尚掌上力道斗然加强的原因乃是由于其余四人作出搭放肩头的动
作所致,但却不明白这是什么功夫,竟然能集结四人之力合而为一,而黄衣僧人功力再深,
骤然不备在五个少林高僧内力联合一击之下也吃了一个大亏。
  净元和尚在一旁看在眼中,冷冷笑道:“几位同门平日练功施用重手成了习惯,不出手
则已,一出手则全力以赴,误击大师一掌,贫僧还得代表他们数人向大师致歉呢?”
  那黄袍和尚便是再好的修养,这时也禁不住一脸急怒之色,加之胸前内力压迫,一时之
间喘息难止,半曲着腰动弹不得。
  净元僧人一挥右手,右方一列走上五僧,一左一右手臂都联放成一串,为首一人掌势一
扬,再反击向黄袍僧人。
  五人内力合击而出,才一动掌势,漫天全是一阵锐厉啸声,黄袍僧人咬牙钉立双足,左
掌连拨空门,猛地向下一带,又使出太极门中最精致的‘原地生桩’心法,生生将那一股力
道引向地面,击得地面一震,登时便现出一个浅浅的土坑。
  老夫眼见过黄袍僧人连施两次太极功,发觉他深得其中精髓,便是找太极门主持高手施
展出来也未必较他高明。
  正思索之间,忽然黑夜之中传来一声空空洞的敲击物体之声,入耳判断仿佛是佛门木鱼
互击所发出。
  估计那发声之处距少林大殿尚有廿余丈,但那敲击之声却紧凝不散,清清晰晰传播了这
么一段距离,老夫心中只觉一震,暗暗说道:“看来是那飞龙寺的人来了。”
  净元僧人也听到了这敲击之声,面色斗然一沉,双手一挥左右两列十人一起退回原处,
他望了黄袍僧人一眼道:“可是大师接应的人来了么?”
  那黄袍僧人仰起头来,冷冷一笑道:“看来是下会错了。”
  那木鱼敲击之声愈来愈近只见山路上缓缓走出一队人来,个个身着红衣,头戴红色僧
帽,正是飞龙寺僧人的装束打扮。
  这时净元僧人所带的几支巨大的火炬将四周照得丝毫毕露,那队人个个面上沉重严肃,
木无表情,双目之中均是寒光闪闪,一见便知都是罕见的内家高手。
  那为首僧人年约五旬,颌下面留着一束银髯,根根直立,威猛异常,丝毫没有出家人内
蕴之气,久闻西疆僧侣强厉之气最难消除,看来果然是不错的了。
  走过两个山拗,少林大宫巍峨而立,那为首僧人缓缓立下足来,仰首望着斜飞的屋子,
然后掠过门前站着的众人,面上神色木然不动,沉吟了一会跨步一直向大雄正殿走去。
  除了他一人之外,其余八僧均驻立当地不动。
  他一路走上来.到了山门之前,也就是老夫等人所在之地,净元僧人左手一摆,左右两
侧走出两个僧人,左边一人合什为礼向那红衣僧人道:“大师请了……”
  那红衣僧微微一笑道:“免礼!”
  随手一挥,气度之间甚为狂傲,两个少林僧人相互对望了一眼,左面那人顿了一顿又
说:“大师驾临敝寺,可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一路由西方赶来的么?”
  他干脆直截了当说了出来,那红衣僧人嘿了一声说道:“贫僧求见少林主持方丈!”
  那两个少林僧人对望了一眼,净元微微一咳,上前一步单掌问讯道:“贫僧净元,为敝
寺知客,大师……”
  他话未说完,那红衣僧人插口打断说道:“净元大师,我此来是求见主持方丈!”
  这个红衣僧人言词之间不甚客气,净元和尚脸色微微一沉说道:“敞寺方丈闭门不见外
人。”
  那红衣僧人脸上神色微微一动,口中冷冷说道:“是么?”
  净元双眉一皱说道:“僧无戏言。”
  那红衣僧人忽然仰天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之中充满了内家真气,直要上冲云霄,摄人
心神,好一会他才收住笑声,大声说道:“好一个僧无戏言,好一个僧无戏言!”
  净元僧人已升起怒火,但犹强自克制,冷冷地道:“大师此言何解?”
  红衣僧人哈哈笑道:“你说少林方丈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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