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风雷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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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风雷扇-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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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童循指看去,见百煞鬼王双目绿光炯炯,仿如两把利剑,正向他射来,使他不由一怔,暗忖:“这老鬼好精湛的内功,怪不得五岳神丐无法替烈阳翁报仇。”

  他收回目光,淡淡地道:“在下还有两个心愿……”

  铁面判官不耐地道:“什么心愿快说吧,此是擂台,没有闲情与你胡聊。”

  金童脸孔倏然一板,沉声道:“第一心愿取你首级,第二心愿杀你师父!”

  铁面判官哈哈笑道:“你小子想得委实天真。”后退一步,继道:“首级在此,请来取吧!”

  金童也后退一步,不再打话,双掌一场,“飞花指法”中的“落花追魂”绝招出手,数缕指风,疾射铁面判官太阳、哑门、神庭等数处要穴。

  劲出无形,迅捷与狠辣,足可穿金碎碑。

  眼见铁面判官即将丧命台上,但见他身形一晃,人已不见,紧接着一股又冷又猛的劲道,逼近金童背心。

  金童大骇!来不及回身招架,忙展“醉八仙”步法,一个踉跄,侧闪一步,让过制命的一击,回过身来,见铁面判官口衔狞笑,悠闲而立,并未继续向他攻击。

  他出道至今,已有好几个月了,大小战斗,不下十数场,从无人能躲过他的“飞花指法”,不想今夜竟被他嫌疑仇人之徒轻轻的躲过,反而险遭袭击,若菲他身负诡谲神奇的“醉八仙”步法,很可能已遭了毒手。

  他心头噗噗狂跳,冷汗外渗,不敢再贸然出手。

  要知百煞鬼王之能击毙名震武林的烈阳翁,又能使五岳神丐数番复仇败北,并非他劫力有过于烈阳翁和五岳神丐,也非掌法剑术胜人,乃是他祖传的“恶鬼弄影”身法之功,刚才铁面判官施展的,就是“恶鬼弄影”身法,看其能轻巧的躲过金童厉害无俦的“飞花指法”,可知“恶鬼影”身法之神妙了。

  铁面判官见金童惊惧满面,仰天哈哈笑道:“小子可知天多高地多厚了吧!”

  金童猛吸一口气,镇住狂跳的心神,暗忖:“他使的是什么身法?我可不能大意了。”

  铁面判官见他不言不动,又笑道:“若非你刚才出言不逊,本判官尚可饶你一命,可是现在不成了。”顿了顿,继道:“你若再不动手,我可要劫手了?”

  金童凝劲双掌,冷然道:“你动手吧!”

  “好!”左手一扬,右掌接着平胸推出。

  金童兄状暗喜,心忖:“若恃内功,你可不行了!”

  心念间,以八成功力迎接。

  但,劲出之后,陡然失了对方人影,心中大骇,知道对方转到自己的身后,不加思索,即闪身躲避。

  果然,当他侧闪之时,一股猛劲擦身而过,又吓出他一身冷汗。

  铁面判官这招落空,也感骇然,方知近日的耳闻,并非虚传,金童确有实学。

  他也不敢再狂妄傲慢,掌劲落空后,接着第二招出手,同时展开“恶鬼弄影”身法,始终不离金童身后。

  金童虽身怀入化功力,又具绝世指法,但对方身法太过神妙,始终处身在他身后,空有一身本领,却施展不开,只赖“醉八仙”步法,一踉一跄东摇西摇,勉强支持下去。

  擂台纵横只有二丈,二人就在此二丈之地,团团走动。

  只听见劲风呼啸,人影晃移,好不紧张。

  一个攻,一个躲,竟有一盏茶之久。

  蓦然,一个念头闯人金童脑际,暗忖:“我这样挨打下去,绝难幸免于难,我何不以掌作扇,一试‘风雷扇诀’?”

  心念一落,陡然厉啸一声,即使出扇诀的第一招“风卷残云”,双掌后甩,出掌途中,双掌向右一扭,将发出之掌劲扭成一股旋风,停在他身后,同时极快的回过身来。

  铁面判官见状,赶忙后追,欲再转至金童身后,但为旋风所阻,已是力不从心了。

  他惊愕了一下,暗道:“这小子招式好怪……”

  他念犹未落,金童第二拍“雷霆万钧”已然出手,掌凤隆隆,有若沉雷,势挟万钧之威,急向铁面判官卷去。

  铁面判官见势大惊,急欲使“恶鬼弄影”身法闪避,但金童掌势的威力范围甚广,纵能闪过正锋,却闪不过掌风余力,如被掌风余力扫中,虽不致丧命,却也难免受伤,若运劲硬封硬挡,又知功力与金童相差太远,不得已,只好仰身一试“鲤鱼倒窜波”,纵出台外,落脚人丛之中了。

  总算铁面判官心机深沉,不计荣辱,也幸他脑筋灵活,应付适当,否则,哪还有命在?

  金童这两招出手,又激起台前一阵雷动,他们只知金童有震慑人心的“飞花指法”,却不知他身怀比“飞花指法”更为神奇诡谲的“风雷扇诀”,台下近千见识广博之老江湖,除五岳神丐、古道老叟、翻天一掌三人外,连蒙面老人在内,也没有一人知道金童刚才使的是什么武功,个个心惊肉跳,忧惧万分。

  蒙面老人突然站了起来,对正向众人抱拳环揖的金童道:“娃儿,你的武功由何而来”

  金童一愣,道:“钱如命老人家教我的。”

  “胡说!我老人家只教你‘飞花指法’,你刚才使的两招是谁教你的?你要从实说来,否则,我老人家可要治你逆师之罪。”

  金童猜不透蒙面老人为何要假冒钱知命之名,并口口声声说金童是他教出来的,使金童很是迷茫,也是很气愤,但在此时此地,又不便发作,当下,突然笑道:“你并不是钱如命老人家,你根本没有教过我武功,怎知我刚才所使的两招不是钱如命老人家教的?”

  蒙面老人双目一瞪,阴沉沉的哼了一声,想道:“这老不死的好不可恶,我屡次求他,都说倾囊授了给我,原来他早已知道我对他不满,暗藏绝招,哼!我不信你能逃出我的计谋之外。”

  心思一落,沉声喝道:“逆徒!你竟敢忘恩负义?”

  “老前辈说话尊重些,谁是你徒?我警告你,你若再胡说八道,可莫怪晚辈不客气了!”

  蟠龙山庄庄主九爪神龙站起道:“金小侠你知趣,这是论功得宝的擂台,并非解决私人恩怨之地,你既蠃了就该退下,好让第三场开始,你难道要众人轰你才肯走?”

  金童怒视九爪神龙,并不答话,晃身纵落台下。

  蒙面老人本想知道金童刚才所使的是什么掌法,不料被金童揭露他的秘密,尚幸群豪对金童仇恨太深,不肯相信金童的话,如再要留难他,难免会妨碍计划,因此,见金童纵身下台,也就借机休口,不再追究。

  第三场开始,风火教主又纵身擂台,接着有龙家堡主龙仁登台比斗,双方相拆了八十余招,两败俱伤,同下擂台。

  第四场开始,金童刚纵上擂台,接即有一个背剑少年随后纵上。

  只见那少年双目凶光暴射,脸上杀气腾腾,似乎怀着极深的仇恨。

  他并没有向金童抱拳作虚伪礼节,也不打话,即双掌猝然推出,两道颇为强猛的掌劲,急卷金童胸前。

  金童忙运步闪避,暗忖:“这小子好不懂规矩……”

  念犹未落,那少年第二招又已攻到。

  金童又运步闪避,同时喝道:“且慢!”

  那少年第二招又落了空,刹住攻势,怒道:“有什么遗言快说。”

  “阁下年龄不大,火气可不小,要打亦得先报上门派名号,在下好论情行事!”言下之意,如那少年出身名门正派,将他打败即止,若出身邪派,或仇人之后,自当另处。

  那少年年龄与金童不差上下,人也长得颇为英俊不凡,他剑眉一场,双自光芒暴射,道:

  “崆峒掌门人九音掌是我师父,血剑书生徐一元,你杀了我师父,我要取你头颅,祭先师在天之灵!”话落,又欲动手。

  金童忙摇手道:“慢点:慢点!擂台规则不准在此寻仇,你难道不怕激起公愤?”

  血剑书生徐一元愣了一下,道:“寻仇不寻仇都是一样,今夜你休想活下去!”

  金童突然一笑,道:“令师尚非我的对手,你哪能胜得了我!再说令师之死,用是他自劈脑门,根本与我无干。”

  “胡说!你若不强向他借衣裳,他哪会自劈!多说无益,今晚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你哪能打死我,我看你不像坏人,不忍杀你,但如不陪你走几招,你一定不肯甘休,这梓吧,我任你攻十招,不论掌剑我都不还手,然若十招无法将我击倒,你得自动下台,这条件如何?”

  “好!如十招之内不将你杀掉,我立即自毙!”话毕,不等金童再说话,“咔嚓”一声,拔出背上长剑。

  陡然,一道红光飞闪,剑光灯光相映,使人眼花缭乱。

  徐一元号为血剑,并非他剑术高明,而是他所持的剑称为“血剑”,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

  “看剑!”徐一元宝剑一出鞘,即将崆峒绝学“云波剑法”中的“云开月来”、“火云烧天”连番使出,擂台上一遍红芒,把金童罩在剑光之下。

  金童展开“醉八仙”步法,东闪西躲,一踉一跄,饶是徐一元剑术诡谲,剑气如龙,威力雄猛,亦无法奈何他。

  十招瞬间即至,金童陡然喝道:“十招了!”

  血剑书生徐一元倏然收势,后退三步,横剑向自己颈前抹去。

  说时迟那时快,金童猛然右手一挥,一缕指功疾射徐一元脉腕,急喝道:“要死可也不能死于在下身前。”

  徐一元羞愧不欲再说话,陡觉握剑腕脉一麻,顿时,失去作用,“咣当”一声,宝剑掉落台上。

  徐一元年龄虽轻,却有一股冲天豪气,毫无半点畏死之状,冷然道:“你不要我死是何意思?”

  “说来话长,将来你自知小弟的为人。∵

  台下第二排中座的胖大和尚站起道:“徐施主,师仇未报,何以轻生,快下台来。”

  皿剑书生徐一元,忽然滚出眼泪,拾起宝剑,纵身下台。

  金童也欲随后下台。

  蒙面老人站起道:“慢点!”

  金童一怔,道:“前辈有何吩咐?”

  “刚才有很多人向老夫建议,第一组之比斗,俟密笈取出后再作进行,第二组结束后,老夫即动手裂壁。”回身对众人道:“第二组继续进行,三十岁以下者,请即登台比试。”

  蒙面老人声落后,有武当派的俗家弟子戚正人,风火教主之徒郝忠,九宫二龙之徒何福,相继登台比试,但也伤在金童的“飞花指法”之下,败北下台。

  三人败后,许久没有人登台,蟠龙公子正欲登台时,却又被少林派掌门人仁世大师亲传的俗家弟子叶伯群抢在前面。

  叶伯群身长八尺,熊背蜂腰,方面大耳,仪貌堂堂,气度不凡,年约二+八九岁,是少林寺的杰出人才,也是武林出类拔萃的后起之秀。

  他与金童相拆了五十个回合,不但毫无败迹,反愈斗愈勇,精神百倍。

  金童的“飞花指法”虽精奇妙绝,但少林寺的“罗汉掌”也非平凡可比。

  叶伯群陡然厉啸一声,道:“再接在下一掌试试!”反掌平胸推出,劲若山洪,向金童卷来!

  打了五十余招,金童仍未占到半点便宜,相反的,几度险遭对方所制,早已不耐,欲以内功与对方一拼,今见对方推出双掌,正合他心意,牙关一咬,挥掌迎接。

  陡然一声震天价响,叶伯群噔噔后退二步,掌心灸热,胳臂发麻,不禁大骇,暗道:

  “这小子掌力好不雄厚,我悟透‘般若心法’后,功力大进,少林数千之众,仅逊恩师少许,竟也无法将他震出台外。”一时怔在当地,不敢再贸然出手。

  但见金童接了叶伯群一掌之后,竟连退了三步,脸色泛白,喘气急促,显然吃亏不小。

  他忙吸气压止翻腾的气血,暗道!“这家伙不但拳法诡谲莫测,功力也是我仅见,如不使用‘风雷扇诀’中的招式,此番决难取胜。”也怔在当地,不敢贸然出手。

  台下众人议论纷纷,无不佩服二人武功。

  七大门派数十人,个个掌中渗汗,紧握双拳,紧张万分。

  一掌相对,表面上似乎未分高下,但台下的观众,都已看出金童处于下风。

  八卦子双目一转,高声叫道:“叶兄,打铁趁热,尚等何时?”

  “对!再给他一掌……”

  “只要一掌就够了……”

  群豪一阵暄嚷,个个都恨金童入骨,无不希望叶伯群将金童击毙。

  叶伯群向众人微一拱手,表示感谢众人替他助威的好意,之后,集劲双掌,慢慢前走上二步,道:“金兄,再接在下一掌如何?”

  金童淡然一笑,道:“好极,请发掌吧!”

  叶伯群双掌慢慢抬起,道:“金兄小心……”

  “不可!”五岳神丐陡然站起厉声喝止,声音洪亮,有若雷鸣,震耳欲聋。

  叶伯群闻喝,即时收势,并极快的后追二步,侧身对五岳神丐道:“有何不可?”

  二排中座忽然站起一个胖大和尚,低宣了一声佛号,道:“帮主此举是何意思?难道又想插上一手,哼!要知这是强者存,弱者亡的擂台,哪能容你胡来,金施主如自知不敌,当会自动下台,要你帮主着急什么?”

  此胖大和尚,就是少林寺的掌门方丈仁世大师,他以为五岳神丐仍与以前一样,处处护着金童,故出言讥讽。

  五岳神丐脸色铁青,哈哈笑道:“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少林寺虽与我丐帮如处水火,但只是少林与丐帮间的私人恩怨,与天下武林无关,老要饭的论情轻重,故而不惜触犯擂台规章,救令徒一命,不想大师竟然含血喷人。”

  五岳神丐与金童相交甚善,人人皆知,此时忽然说出这番话,听得众人好不迷惑,好不气愤,都以为五岳神丐怕金童再吃亏而吐声喝止,而编出这套话来掩饰自己的私心。

  倏然间,遍起阴冷澈骨的笑声,怒气冲天,大有要将五岳神丐拖出来,揍他一顿之气氛。

  仁世大师道:“帮主之仁德,老衲在此谢过,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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