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煞木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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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煞木兰花-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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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鸽在路坪上空盘旋,似是舍不得离开主人飞走,又像是在确定飞行的方向。
  慕容久酒还没有咽气,颈脖伤口里的血在冒着泡,他拼力地伸出手指,指着东北方向,仿佛是在给空中的信鸽指引方问。
  薛宇红发现了空中的信鸽,弯腰拾起几颗石子挥臂掷出。
  几道黑亮的电光,带着刺耳的尖啸,射向空中盘旋的信鸽。
  “吱——”信鸽扑腾着翅膀,冲上高空,空中飘曳着几根羽毛。
  薛宇红再弯腰去拾石子。
  信鸽剑侧身向东北方向冲去,眨眼间,便消失在刺目的阳光和云海里。
  慕容久酒头一偏,咽了气,脸上露出一抹颇为得意的笑。
  他虽然没能脱离江湖,死在了薛宇红的剑下,但他在死前领悟到了七邪剑法的真谛,而且定日后即使不能为自己了仇,能为七邪扬眉吐气,他在咽气时是有理值得发笑的。
  薛宇红铁青着脸,额头上的红记闪闪发亮。
  信鸽!自己怎么会忘记了信鸽?
  在梅花园,黄福能用信鸽向崂山清风观人邪皇甫天衣和马公公送信,慕容久酒又怎能不会使用信鸽报警?
  若是坏了大事,如何向马公公交待?
  陈风林、胡彪、胡汉等十六侍卫,有的还在揉着眼睛哇哇大叫,有的正睁开流着泪水的眼睛在看究竟发生的什么事。薛宇红踏步走到袁骏星身旁。
  袁骏星将目光从空中收回。望着薛宇红道:“大魔头,是……您来了?”
  薛宇红扬起手,“啪,啪”两记响亮的耳光扇在袁骏星脸上。
  “噗!”一口血水裹着两颗门牙从袁骏星嘴里喷出,喷了薛宇红一脸的的血。
  袁骏星从恶梦中惊醒,急忙跪地道:“小人叩见督主大人。”
  “哼!”薛宇红挥袖揩去脸上的血,从咬紧的牙缝里进出一声冷哼。
  “小人该死!小人该死!”袁骏星不待薛宇红开口,便自己掌起嘴来,他知道自己这次的祸闯得不小。
  薛宇红已经吩咐过,这次劫杀慕容久酒的行动由他来亲自执行。
  这次劫杀行动,原决定三日后,在石桥进行,但袁骏星见手下人已经到齐,自恃武功,又仗有老子山杀独孤双钓的经验,急于将功折罪,便擅自下令在这路口茶棚动手。
  结果大出意料,他不但没能劫杀住慕容久酒,还险丧命在慕容酒手中,若不是薛宇红及时赶到,他还能此地说话?
  他无话可说,也知薛于红震怒下的心情,所以一个劲地掌嘴,希望能平息下这位顶头上司心中的怒气。
  “奴才叩见督主大人!”陈风林、胡彪和胡汉等十六名侍卫看清了的形势,一齐跪下向薛宇红叩礼。
  薛宇红在想着信鸽的事,冷冰着脸。没有吭声。
  “小人该死!”袁骏星还在掌嘴。
  陈风林见状,扬起独臂,“啪”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奴才该死!”
  其余侍卫见状,一齐扬手,左右开弓,自扇耳光,刹时,路坪小响起一阵“劈哩叭啦”的掌嘴声,和“该死”声。
  “算啦!”薛宇红发出一声难听的怪叫。
  掌嘴声、“该死”声停止了,十七双惊恐不安的眼睛直盯着薛宇红的脸。
  东厂人自知道东厂刑律和惩罚失职者的残酷手段,谁不害怕?
  薛宇红难听的声音再响起:“你们都看见些什么了?”
  十七人包括袁骏星在内都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开口,回错了话,准得没命!
  薛宇红目光盯着了陈风林:“陈待卫,你看见些什么?”
  陈风林浑身哆嗦着道:“禀大人,奴才除了看见大人剑诛恶魔之外,什……么也没看见。”
  “好,”薛宇红袁骏星道,“将尸体和茶棚全都烧了,不要留下任何痕迹。”
  “是,大人。”袁骏星叩头道。
  “起来吧。”薛宇红挥挥手。
  陈风林长吁口气和其它侍卫立起身来,忙着去收拾尸体,茶棚里还有老板和两个伙计的三具尸体。
  袁骏星垂手:“谢大人救命之恩。”
  薛宇红嘶哑着声道:“我说过,叫你不要自作主张。”
  袁骏星低头道:“小人该死,小人……”
  “听着。”薛宇红截住他的话道:“总算是没让慕容久酒选掉,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
  袁骏星感激地:“谢大人。”
  薛宇红沉声道:“处理了这件事后,你立且带人去崂山,但注意不要惊动丁不一,不要派人去清风观,不要擅作主张行事。”
  “是。”袁骏星应声后,又低声道:“大人,马公公现在哪里?”
  薛宇红沉下脸道:“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哪里,劝你不要打听,也许他就在你我的身旁或身后。”
  袁骏星脸上罩一层阴云:“小人明白了。”
  薛宇红想了想,又道:“青龙帮也许还没放手,听说侯登天和西域魔城的色、厉二鬼碰过头了,你要多加留心。”
  薛宇红说完,急匆匆地走了,走得很急,急得很,恨不得能在信鸽之前赶到崂山清风观。
  袁骏星怔在原地。
  西域魔鬼城的色、厉二鬼怎么来了?
  第四章 魔鬼城色厉二鬼
  梅花园已经空了。
  所有的人都走了,主人、仆人和客人没留下一个。
  但是,黄福却没有走。
  他将梅花园连同小荒山里的古墓穴一齐卖了,售价是五千两银子。
  因为等这五千两银子,所以他在梅花园又呆了五天。
  他之所以有胆量卖掉梅花园,是因为他知道慕容久酒已经死了。
  他已背叛了主人,原因是为了钱。
  他自命不凡,可又时乖命蹇,成不了大气,只好寄人篱下当个伺候人的下人。
  他贪婪无厌,做梦也想发财,但却是两袖清风,整个积蓄还不到二十两银子。
  因此,马公公看准了他,一张一千两银子的银票,便使他一夜之间出卖了主人。
  他在奉命给蜡山清风观放信鸽的同时,也给马公公放出一只信鸽。
  现在,这个梅花园的叛徒,正呆在前庄自己的卧房里。
  床上搁着一只大包袱,梅花园中能搬得动的值钱的东西全在里面。
  桌上搁着六千两银票和两百两银子。
  他今天早上收到了卖主送来的五千两银票,另上两百两现银,是慕容久酒给他的遣散费。
  他翘着二郎腿,坐在桌旁,饮着偷藏下来的一坛梅花酒,盯着桌上的银票和银子,哼着开心的小调。
  发财了,终于发财了,多年来的梦想变成了现实。
  回乡去,花五千两银子买个官儿,然后狠狠地捞上一把,建座庄园,娶上三妻四妾……
  他仍笑着,沉醉在痴梦里。
  他理智昏了,想要走却还没走,忘记了一切,忘记了自己的处境。
  人之祸根在忘乎所以。
  “冬!”门被踢开,有人闯进房来。
  “谁?”黄福喝声中跳起,顺手将桌上的银票抓起塞入怀中。
  两个相貌丑陋,身着破挂小袄的流浪人出现在房中。
  原来是两个流浪贼!黄福定下心来,冷冷一笑,并未把来人放在眼里。
  黄福跟随慕容久酒多年,武功虽称不上精湛,却也能跻身于江湖一流好手的行列,所以他很有些自负。
  “你们想干什么?”黄福冷声发问。
  两个流浪人互相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这庄园已经卖了,里面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了,你们走吧。”黄福今天心情很好,不愿多惹事,从衣袖里摸出几点碎银子扔到两个流浪人的脚下。
  “哈哈哈哈。”两个浪人发出一阵狂笑。
  黄福脸色一沉,探手拔出床枕下的钢刀,沉声着:“难道你们还想要这两百两银子?别做梦了,快滚!”
  笑声顿止。一个流浪跨前一步,伸出乌黑的双手,将满头的散发披到前额,张开暴着犬牙的大嘴,做了个鬼脸:“短命鬼,你真不认识我吗?”
  黄福见到那狰狞可怖的面孔,心突兀一跳,不觉问道:“你们究竟是谁?”
  另一个流浪人嘿嘿一笑,一双闪着冷光的眸子一翻,撩起短挂,露出一件花衫,怪声笑道:“你听说过鬼魔城吗”
  黄福只觉得脑袋“嗡”地一响:“你俩是西域鬼魔城的人?”
  “算你猜对啦。”露出花衫的流浪人道,“我是色鬼,他是厉鬼。”
  黄福如同掉进了冰窖里,心里凉透了底。
  江湖上有句顺口溜:“宁进阎罗殿,不入鬼魔城,甘愿下油锅,不愿遇九魔。”
  西域鬼魔城中,以九鬼魔这首疯鬼毕不凡武功最高,却以厉鬼熊宗和色鬼朱颜二人,最为凶恶。
  “你们来梅……花园干……什么?”黄福声音有些抖。
  色鬼朱颜道:“找你打听一个人。”
  黄福闻言,立即道:“庄主慕容久酒已经回老家榆林了。”
  厉鬼熊宗道:“我们不要你主人的下落,要问另一个人。”
  黄福马上猜到了他俩问的谁,却装顾聋作哑地问道:“谁?”
  熊宗咧嘴道:“丁不一”
  “这我就不知道了。”黄福摇摇头。
  他害怕马公公,所以不敢说出丁不一的去向。
  朱颜怪声笑道:“你真不知道?”
  “不……知道。”黄福暗自提起一口真气。
  熊宗跨步向前:“让我来提醒你一下,你就会知道了。”
  “呀!”黄福突然发动,左手一抖,袖内一支袖箭射向朱颜,右手中的钢刀随着腾起的身子劈向熊宗。
  他决定舍弃床上的包袱和桌上的二百两银子,偷袭色、厉二鬼,夺路逃走。
  他知道自己不是色、厉二鬼的对手,但自信自己能逃走。
  所以铤而走险。
  他没有低估色、厉二鬼,却过高地估计了自己。
  熊宗黑手五指一抓,抓住劈来的钢刀刀刃,用力一折,钢刀“当”地一声断成两截。
  朱颜右手指一弹,袖箭猛地一跳,转身射向黄福,随着“噗”地一声,射入黄福左腿膝盖。
  黄福怪叫着栽倒在色、厉二鬼的脚下。
  熊宗冷冰的五指扣住了黄的喉节。
  朱颜低下头,一双闪着异光的眼睛看着黄福裸露的颈脖。
  黄福没想到熊赤手能接钢刀,朱颜弹指能击暗器,此刻,只得低头认输。
  他扁扁嘴道:“我可以告诉你们,丁不一去哪儿了,但你们要保证不杀我。”
  “手下败将,不讲条件?”朱颜突地抓住黄福左膝益上的箭尾,往外一拔。
  “啊!”黄福痛彻骨,发出一声惨号。
  “说呀,”朱颜举起血淋淋的箭杆在黄福眼前一晃,“你要再不说,我就把它插入你的有膝盖里。”
  黄咬紧了牙:“你俩不作保证,我死也不说!”
  “好吧。”熊宗放开捏住他喉节的手指,“你把衣兜里的银票给我们。”
  黄福蹬着脚立起身,将怀中将六千两银票掏出交给熊宗,现在,性命自然比银票要紧。
  熊宗接过银票递给朱颜:“我们保证不杀你,你说吧,丁不一哪去了?”
  朱颜一旁数着银票道:“你就不怕咱俩说话不算数?”
  黄福微微一怔,随即道:“不会的,在下闻得西域鬼魔城九鬼魔虽然凶狠,但言出必行,从不食言。”
  “嗯,有此一说。”朱颜点道。
  “快说。”熊宗沉声喝道。
  “丁不一和余小二,还有白如水,三人去崂山清风观了。”
  黄福说完,跋着腿就往外走。
  “嗤!”一声细响,一炸痛,黄福的身子像陀螺般旋转着,跌回到床沿旁,颈脖上五道深深的裂缝里,血向外喷溅。
  黄福瞪圆了眼:“你们……不讲信……用。”
  熊宗将满是鲜血的手指在胯上随便一擦,冷笑着道:“鬼魔虽然言出必行,从不食言,但咱厉、色二鬼却是例外。”
  朱颜还在拨弄手中的银票说道:“咱俩对出卖主人的奴才,历来就是以牙还牙,从不讲什么信用。”
  “你……”黄福喉咙里咕噜了几下,一口气接不来,双脚蹬,一命鸣乎。
  熊宗擦着双手:“因果报应。”
  朱颜将银票收入怀中:“罪有应得。”
  熊宗抖抖衣襟:“速去崂山。”
  朱颜扎起花衫:“事不宜迟。”
  熊宗、朱颜转身出房。
  须臾,梅花园外响起了急骤的马蹄声。
  丁不一、白如水和余小二既不知慕容久酒已经遇害,也不知梅花院中的变故,所以三人的心情都格外的好。
  丁不一经慕容久酒的指点,已知七邪剑的奥妙,对练剑充满了信心。
  余小二铁头功已有小成,便大言不惭,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的英雄好汉。
  白如水知道丁不一练剑已有希望,那股高兴劲自然不用说,只是她心中尚有一丝忧虑,身后的东厂侍卫都没了影儿。
  但不知是怎么回事?
  三人宿在织沟镇升生客栈。
  织沟镇离诸城不一十里,三人宿在这里的原因,是因为丁不一明日要绕道去趟老沙河小庄。
  丁不一坦率地告诉白如水,他去老沙河小庄的目的,是为了找那个疯女子江春花的爷爷,一来解释望月楼的事,二来结识这位武功高强的老前辈。
  余小二高兴得拍手直嚷,若能见到这一对疯爷女俩,一定很好玩的。
  白如水想阻拦,却又有几分不好意思,颇是心事重重。
  丁不一没有理由一定要去找疯女子江春花的,萍水相逢,分手也就罢了,至于结识那位武功高强的爷爷,则更是没有必要,还有五位七邪前辈在等着他去练剑。
  他为什么一定要去找江春花?
  难道他又喜欢上了这个疯女人?
  她心中像是压上了块巨石。
  丁不一的确还有要见江春花的原因,他只不过是没说出来罢了。
  江春花的脸形和眼神确实也很像白如水、苏小玉、小贞,如果是两个女子相象,还有其偶然性,天下事可谓是无奇不有,不过四个女子相象,这就一定不是碰巧的事了。
  江春花、白如水、苏小玉和小贞,这四个女子这间究竟会有什么关系呢?
  血缘关系?
  特殊的外因或内在联系?
  纯属偶然?
  也许能从江春花的爷爷那里得到些什么解释或线索。
  所以,丁不一坚持要绕道去老沙河小庄走一趟。
  一个横卧在河畔东隅树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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