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残阳断肠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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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残阳断肠花-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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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今晚公子你可要露庐山真面目?”他随即补充道:

  “若是仍须隐密,俺们自就装聋作哑,要不,公子的大名抖露了去,却可以大大的收到震摄之效呢!”君惟明不由笑了,他道:

  “无庸隐密了,反正今夜之后,我们即要明枪真刀的干。而且,我也要堂堂昭示天下,揭发童刚的罪恶!”金尤摩轻轻一拍手,道:

  “好,大家全摆明了最好!”君惟明道:

  “没有其他该斟酌的了?”金尤摩道:

  “没有了。”君惟明赞道:

  “难怪金兄名扬天下,威凌北地,原来金兄技艺惊人不说,思维更是慎密周全得很呢!”嘻开一张大嘴,金尤摩笑道:

  “呵呵,俺只是表面上看来象是愚者罢了!”君惟明轻轻拍了拍金尤摩肥厚多肉的肩膀,回首道:

  “曹敦力,我们去吧?”曹敦力点点头,忽然又道:

  “是了,公子,你这身衣袍,呢,未免太扎眼了,若是你跟我混进‘血牢’,只怕容易给人识破……”君惟明想想也对,道:

  “那么,到那里再找件衣衫来掩遮一下呢?”曹敦力略一沉吟,将自己罩在外头的一袭灰袍脱下,送给君惟明,他里面穿着一套紫酱色的紧身衣。君惟明接过灰袍迅速披上,望着曹敦力冷缩的模样,不禁有些迟疑的道:

  “你冷么?”曹敦力用劲活动了一下双臂,笑道:

  “不冷,不冷!”金尤摩耸耸肩,道:

  “老曹,你心意颇佳,说不冷却是在扯蛋了!”曹敦力干涩涩的打了个哈哈,道:

  “我们走吧!”

  君惟明不再说什么,他招呼了金尤摩一声,曹敦力在前,他人随后,一路小心翼翼,掩掩藏藏的潜往“血牢”而去。好在有曹敦力挡头,他又知道一些椿卡哨位的所在,加上君惟明的地形又熟,三个人绕绕转转,没有逢到什么麻烦,就到了“血牢”的左侧方附近。

  他们三个人躲藏在“凤楼”的楼角阴影下一丛常青木的后面。从这里,可以望见前面一块空地上突起的一座巨形半圆石牢,那座石牢全是铁硬的花岗石砌造,坚实厚重,无窗无洞,贸然一看,几乎就和一座坟墓差不多!甚至连那扇开在正面的生铁小门,宽窄也只容一人进出——这就是那应有名的“血牢”了。内行人一眼便知,要想从这牢里救人,不敢说难比登天吧,只伯也轻松不了多少!

  “血牢”的范围约有三丈方圆,现在,果然正有二十名灰衣大汉围绕着牢房的四周把守,他们全都毫无掩遮的站在空旷地带上,每人手中还擎着一只松枝火把,青红色的火焰哗剥伸缩耀着,幻映得火把下那一张冷厉的面孔,便越发狰狞丑恶了,二十个人,俱乃一式的大砍刀,刀身隐泛寒芒,只见他们在冷冽的夜色里不停来回踱着,但是,距离却不出三尺之外,人人可以互相瞧见,加上火把的光辉,与牢门边上高挑的那盏大红灯笼照映着,那片空地全是亮晃晃的,休说一个大活人靠不近去,即便一只飞鸟也无所遁形!

  气温很低,此刻,约摸快到三更天了……。

  树丛后的金尤摩不禁眨眨眼,嘴里轻轻“喷”了一声,他压着嗓门道:

  “乖乖,这座‘血牢’,简直就象一座石坟,光看着,也就够人心发毛了,不知道真个关了进去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君惟明低沉的道:

  “当然不会令人愉快。”曹敦力也接口道:

  “我一共进去过三四次,不过,就是一辈子不叫我再进去我也不会怀念它,那不是个人呆的地方……”金尤摩又道:

  “公子,这是你设计的么?”君惟明点点头,道:

  “不错。”金尤摩吁了口气,道:

  “在牢房的格调上来说,无懈可击;一看就知道是个内行中的内行的杰作。只是,稍稍有点歹毒些了……”君惟明沉重的道:

  “我也有此同感,虽然这个‘血牢’全是用来囚禁一些大恶不赦之徒,但也太阴森冷酷了些,因此,我早已废置不用,哪里想到童刚这厮却派上了用场,更是用来对付我一批赤胆忠肝的弟兄!”沉默了一下,金尤摩心里颇有感触,他道:

  “君公子,没有密道暗门什么的可以通进去么?”君惟朋摇摇头,道:

  “没有。”曹教力亦插口道:

  “在以前,我们早就详细检查过了,除了那扇沉厚铁牢门之外,没有一隙缝,就连那两个通风口吧,也都是隐在石面底下的,而且还加上了铁栅栏!这座‘血牢’的设计,可以说是严密到家了……”望了君惟明一眼,曹敦力又道:

  “所以哪,公子真可称上天才中的天才啦……”君惟明不禁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觉,冷冷的道:

  “这又何尝不叫‘作茧自缚’,自己受到自己的报应呢?假如我以前没有建造这座牢房,今夜也就犯不着冒这么大的危险,费这么多的脑筋了!”陪着笑,曹敦力小心的道:

  “正是,呃,正是……”现在金尤摩的目光投注向“凤楼”下面那四个懒懒来回踱着步子的灰衣守卫,他悄声道:

  “君公子,我是否从这幢楼的后面绕到那片花圃里去?”君惟明朝“血牢”之后,十多丈搭有花棚的方向指了指,沉声道:

  “是的,花圃就在那里。”略一打量,金尤摩不由皱了皱眉:

  “公子,好象花圃的位置隔着牢房稍远了一点,行动起来,有些不大方便呢……”君惟明笑了笑,道:

  “舍此之外,再也没有足资隐藏之所了,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并不安全,且这里离‘血牢’的距离比花圃与‘皿牢’的距离更远!”金尤摩低沉的道:

  “那么,俺的行动就越发要快了!”君惟明笑道:

  “自然,动作快是决不会吃亏的。”金尤摩颔首道:

  “公子,俺先去啦。”君惟明叮咛道:

  “别忘了盏茶光景之后,不见对方哨卡中计便得马上扑杀!”金尤摩一扬手,道

  “俺记住了。”

  “了”字方才在寒冷的空气中飘荡,金尤摩粗大的身影,轻烟殷射出,略略一闪,即已失去踪迹!

  曹敦力瞪着眼,不由赞叹的道:

  “金兄的块头大,这一身功夫却是谅人,多么的灵活快捷,眨眨就不见影子了……”君惟明笑了笑,道:

  “要不,人家凭什么混到今天的名声?”曹敦力讪讪一笑,道:

  “公子说得是。”君惟明看着他,道:

  “如今,我们也该上场了。”

  点点头,曹敦力大步跨出,君惟明紧紧跟在他的身后,两个人转到“凤楼”前的白石横道上,直往‘血牢’前面走去。

  离着“血牢”还有三丈远,他们就碰上了第一个守卫,那人体格魁梧,脸膛黝黑,目光中甫见人影,立即火把前伸,兵刃斜举,低厉的叱喝:

  “谁?站住!”

  他这一声叱喝,马上就引起了其他守卫者的戒备,火把纷纷高抬,大砍刀也齐齐指向这边,同时,有几个人的银哨子竟已含到嘴里!

  曹敦力心腔子噗通乱跳,冷汗涔涔。他强自镇定,站下来,双手背负,故意盛气凌人的叱道:

  “你是‘黑牛’何根么?连本堂也不认得了?”那名大汉听来人喊了自己名字,再举起火把看了看,认清了曹敦力,他连忙踏前几步,神态转为恭谨的道:

  “小的职责悠关,加以天黑夜黑,所以未曾认出堂主,冒犯之处,万乞堂主你老恕罪!”曹敦力长长“嗯”了一声,威严的道:

  “有什么异状么?”“黑牛”何根忙道:

  “回禀堂主,一切平静无事。”曹敦力点点头,向后面的君惟明一挥手,道:

  “跟我进去!”“黑牛”何根愣了愣,他犹豫着似拦不拦的横了横身,曹效力脸色一沉,冷厉的道:

  “干什么?还要阻我路?”何根赶快进了一步,急忙躬身道:

  “小的不敢,只是……只是不知堂主有何要事须进‘血牢’?”曹敦力一挥衣袖,道:

  “大胆混帐,你竟盘查到本堂主头上来了?”何根脸上变色,他畏怯的道:

  “小的不敢……乃因坛主一再交待,不准任何闲人擅进‘血牢’。加以童爷更曾亲渝,务须严密防守,小心戒备,以免有好人歹徒借机劫牢,是而小的才敢斗胆请示堂主表明来意……”曹敦力冷森森的一笑,生硬的道:

  “如此说来,本堂是闲人喽?本堂也有好人歹徒之嫌喽?是也不是?”这何根的一张黑脸上不由见了汗,他进退维谷,呐呐的道:

  “堂主恕罪,堂主恕罪,小的决无此意……小的仅是请示一下,以便明日坛主问起的时候有所交待……”曹敦力重重一哼,道:

  “你少用老卓来压我,本堂不吃这一套!”双目倏寒,他又道:

  “也罢,本堂便看在你不值计较份上明告于你,这‘皿牢’的安全守卫之责俱由老卓的‘墀坛’担负,就算他想于本堂来管本堂亦不愿多此麻烦,也是合该本堂要受这鸟气。方才本堂由‘魂楼’下来查夜,恰遇本府魁首童爷,他临时觉得不大放心,又不愿惊扰老卓清梦,一看本堂正好下楼查夜,即便口头上交待亲来巡视‘血牢’一遍,本堂是不便推托,这才越俎代庖,替老卓省了这趟劳累,怎么着?本堂还错了么?抑是你须要本堂回去向童爷禀报说,是你何根信不过本堂给挡了驾?”嗫嚅半晌,何根鼓起勇气再问了一句:

  “禀堂主……不知堂主可有查牢的,‘鹰翼令箭’?”曹敦力“呸”了一声,面色赤红,双目暴睁:

  “晕你的狗头!本堂不是说过乃由童爷口头交待的么?我们是恰巧碰上,莫不成本堂还跟他再跑去取‘鹰翼令箭’?本堂身为‘五雷堂’首座,更且正式奉命来代卓坛主查勤,你这大胆畜生,竟敢藐视本堂至此?”





断肠花第四十一章 金鼓隐隐



第四十一章 金鼓隐隐

  一顿厉言叱斥,不由将这“黑牛”何根惊得心额胆寒,再怎么说,“冷脸双环”曹敦力也是“大飞帮”的首要人物之一。在“大飞帮”里,他的地位比何根是高得太多了,而初根也明白,曹敦力乃是与他所属的“墀坛”坛主平坐的角色,“大飞帮”中,上下之分甚为严格,何根只是‘墀坛”属下的一名行刑手,若是曹敦力真个翻下险来,将此事传报上去,以何根的处境来说,无疑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他顶撞了“五雷堂”的堂主,这个纰漏,就算他的头儿“墀坛”坛主卓斯来替他抗,也不一定能抗得住,以他个人的身份与曹敦力来比较,“大飞帮”的最高掌权者会有所选择,自然,他们是必定支持曹敦力的啊……

  何根青着脸,咧着嘴唇,畏缩的道:

  “党主,你老千万不要误会,小的天胆也不敢稍有藐视你老之虞……小的,小的实是职责悠关……”曹敦力暴烈的道:

  “何根,今夜你算摆够威风了,很好。待我明日,本堂将亲谒帮主,言明此事,请帮主裁决定夺,看看是你对,仰或本堂无差!到时候,你不妨将你们的头儿老卓也一起请了去,大家论个清楚。何根,你可以等着,试试本堂能不能给你一次终生难忘的教训!”说完,曹敦力装得怒不可遏的向一直垂手站在自己背后的君惟明一挥手,火辣辣的道:

  “这‘血牢’我也不去查了,出了漏子是他们自己的事,我们走!”

  但是,那早已颤悚不安的何根,怎会就此背上这口公事上的“黑锅”呢?他生了两个脑袋也不敢得罪曹敦力哪。他当然知道,若是曹敦力就此一走,自己的纰漏可就大了,一个弄不巧,说不准连脑袋都得搬家,这,又是如何的犯不上啊,心里一急,他慌忙抢步上前,躬身呵腰,诚惶。诚恐的道:

  “堂主留步,堂主且请留步,小的知罪了,小的糊涂,小的混帐,小的一时未曾开窍,堂主大人大量,万乞恕过小的才是……”一拂手,曹敦力冷冷的道:’

  “你如今算搞清楚了?”何根惶悚的道:

  “小的全搞清楚的,堂主且请前往查牢,小的只知墨守成规,不明活用之道,实在惭愧……”曹敦力寒着脸,道:

  “这么说来,你是高抬贵手,放本堂通过了?”越发的吓得手足无措,何根忙道:

  “不敢,小的不敢,恭请堂主前往查牢……”重重哼了哼,曹敦力迈开大步,向前行去,那何根却又急走两步跟上,卑额奴膝的陪着笑道:

  “堂主……呃,小的斗胆想求党主恕过小的方才冒犯之罪……”斜睨了他一眼,曹敦力火刺刺的道:

  “本堂恕过了,与你太过计较,岂不有失本堂身份?”何根一叠声道:

  “多谢堂主开恩,多谢堂主开思……”

  这时……

  曹敦力又目光炯炯的朝四周环视,于是,那些尚望着这边的其他守卫们不由纷纷畏缩的收回视线,再也不敢多看一眼了……

  曹敦力又哼了哼,回首招呼君惟明:

  “我们走吧。”

  迅速的,两人来至“血牢”的那扇狭窄铁门之前,曹敦力轻车熟路,拿起斜倚门脚的一只木槌来,缓缓朝铁门上敲了三下!

  片刻后,铁门沉重的启开,一个强壮的身躯挡在里面,这人睁着一双三角风火眼,不耐烦的道:

  “干什么?”曹敦力怒道:

  “干什么?‘五雷堂’堂主前来查监!”那位三角眼仁兄马上先将外面的守卫们看了看,嗯,全都好生生站在那里,就在他眼光尚未收回的一刹,远处的何根亦已急急向他挥手示意,于是,这位三角眼的朋友立即闪身向后,边躬身道:

  “堂主,请!”

  曹敦力摆出一付俨然不可侵犯之状,大马金刀的走了进去。紧跟在他后面的君惟明,也毫不迟疑的随着进入。

  铁门后,是一方小小的间隔,形同一间石室,大约只有丈许宽窄,一堵石墙将这小房间隔开,石墙的下方,仍然有一扇紧闭的铁门,曹敦力与君惟明全知道,那扇铁门之后就是牢房的所在了。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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