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父义弟之子,我和他爹情同手足,你和他也就像同胞姐弟一般,子云贤侄身受禁制功力全
废,只有你‘拈花指’可解,你应该义不容辞。”
夏玉容道:“女儿知道,只是……只是……”
范子云道:“夏伯伯,既然玉容姐有困难,那就不用了……”
夏云峰一摆手,截着他话头道:“贤侄毋须客气,彩儿是现成练过‘拈花指’的人,哪
有舍了自己人不医,反去求外人之理,何况外人也未必求得到,会‘拈花指’的,只有九华
神尼一位,会玄门‘乾元指’的人,江湖上已经多年没有听说了,你到哪里去找解禁之人?”
他神色渐转严肃,望着自己女儿道:“再说,彩儿,为父膝下只有你一个女儿,你范二
叔也只有子云一个男孩,当年你范二叔失踪之前,老夫和他,都有意 把二家合成一家……”
夏玉容娇羞的叫了声:“爹……”
夏云峰正色的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有什么好害臊的,为父当年也和你娘提起
过,别说子云贤侄人品、武功,都是千中之一上上之选,就算他是个庸碌之人,为父也非把
你许配与他不可,因为这是为父和他爹交谊不同,如由范家的孩子来承继夏家的香烟,为父
纵然身死,也会含笑于九泉,为父说这些话,就是告诉你这是为父的心愿,为父今天就当面
把你许配给子云贤侄,这样你就不用再顾虑男女有别了。”
这番话直羞得姑娘家一张粉脸,比大红缎子还红,一颗头垂得更低,只是拈弄着衣带!
因为她对面,坐的正是范子云,她自然不敢抬头看他了。
范子云也料想不到夏伯伯会当着玉容姐姐说出这番话来,他既然说出来了,自己自然不
好反对,否则置玉容姐姐于何地?但他又不得不表示自己的意见,这就红着脸,尴尬的道:
“夏伯伯,小侄年纪还小……”
“哈哈!”夏云峰拂须笑道:“老夫又不是逼着你马上成亲,明天老夫打发翟总管去跟
弟妇说去,先替你们订个亲……”
何嬷嬷站在一旁,一脸喜色,躬着身道:“恭喜堡主,恭喜小姐。”
夏云峰得意一笑,说道:“彩儿,你和子云贤侄如今有了名份,就不必再避男女之嫌了,
但目前你们仍然以姐弟称呼为宜。”
夏玉容心里自然十分喜悦,含羞应了声:“是。”
夏云峰脸朝何嬷嬷吩咐道:“何嬷嬷,你给范贤侄在庵中收拾一间静室,彩儿替他疗治
解禁,最少也得两三天时间吧?
他功力未复之前,暂时就住在这里好了。“
何嬷嬷连声躬着身道:“老婆子省得。”
夏云峰站起身道:“好了,贤侄,你就留在这里,老夫还有事去。”
范子云迟疑的道:“夏伯伯,这个只怕不妥吧?”
夏云峰道:“这有什么不妥?就算两家联姻之事,目前还言之尚早,夏伯伯和你爹情同
手足,你和彩儿,就是姐弟,如今你武功全废,不住在这里,让彩儿给你治疗解禁,住到哪
里去?”
话声方落,人已大步往外行去。
何嬷嬷识相的含笑道:“范公子,老婆子这就给你收拾房间去,慈云庵地方并不小,前
面有好几间都空着没人住呢?放心,没有不方便的。”
她也没待范子云和夏玉容的回答,就踮着小脚走了。
两人面对面的坐着,但各人心头都在怦怦跳动,谁也不敢和对方说话。
这样足足过了一盏茶的工夫,夏玉容一双如水目光忽然一抬,轻启檀口,叫道:“子云
弟。”
她先开口了!
范子云赧然抬目,和她目光一接,发现她白里透红的粉脸上,隐含着一层娇羞,欲语还
休的模样,心头一阵紧张,局促的道:“玉容姐姐,你要说什么?”
夏玉容咬着下嘴唇,露出一排雪白发亮的贝齿,幽幽的道:“我想问你一件事,是什么
人在你经穴使了:阴极针?”
原来她关心的是他身中‘阴极针’。
范子云道:“此事说来话长……”
他简略的说出自己无意中救下叶玲,后来才知她是老子山的十二金钗……
夏玉容讶然道:“老子山十二金钗?”
范子云道:“那是邢夫人手下一个副总管训练的十二个女子。”
夏玉容哼了一声。
范子云接着省略去其中发生的许多事故,只把叶玲第二天在客店失踪,店伙领着一个庄
稼人进来,那人要自己跟他前往一处农家,自己如何被人点住穴道,大概说了一遍。
夏玉容道:“你就这样被禁制了穴道?”
范子云道:“不,我迷迷糊糊的被运走了,醒来之后,已被关在一处地室之中。”
接着就说出夏伯伯把自己带出地室,回到夏家堡来。
夏玉容听得神色一变,说道:“这么说,你是被关在老子山地室之中,换句话说,那也
就是老子山把你劫持去的了?”
范子云道:“是的。”
夏玉容道:“爹有没有告诉你是什么人在你身上下的禁制?”
“夏伯伯说子。”范子云道:“那是邢夫人的师姐,因为她已经回去了,所以无人能
解……”
夏玉容神色为之一变,切齿道:“果然是她们,我……我……非手刃这妖妇不可!”
范子云吃惊道:“玉容姐姐,你……”
夏玉容目中有了泪水,低低的道:“十年前,我娘患心痛症去世,那时我年纪还小,不
懂事,只当娘是病故的,后来是何嬷嬷偷偷的告诉我,她看到娘死后,胸前有一粒针头细的
青黑小点,要我问问师傅,那是被什么暗器害死的?”
范子云吃惊道:“伯母是被人害死的?”
夏玉容点点头,两行晶莹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说道:“后来我听师傅说,我娘
死的时候,师傅也来了,她老人家早已看到了,那不是暗器,是旁门中一种极毒的功夫,叫
做‘阴极针’……”
“哦!”范子云忍不住惊啊出声。
夏玉容切齿道:“我问过师傅,江湖上谁练过这种阴毒功夫,但师傅她老人家也不知道,
要我不可吐露口风,慢慢的查,如今你中的正好是‘阴极针’,看来我娘的血仇,也可以水
落石出了。”
范子云道:“这事夏伯伯不知道?”
“我没告诉爹。”夏玉容拭着泪水,螓首微摇,说道:“那时爹已娶了邢氏,对她言听
计从,早就忘了我娘啦,何况师傅也一再告诫我,此事切不可透露出去,才能查得到,若是
泄漏了风声,就永远也查不着了。”她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又道:“后来我发现邢氏是个极
攻心机的人,我讨厌她,就和何嬷嬷一起搬到慈云庵来住了。”
范子云试探的道:“我也弄不懂,邢夫人住在老子山,好像另外培养了一股势力。”
夏玉容冷笑一声道:“那就是爹宠着她……嗯,师傅她老人家果然没有说错,当时我如
果把娘是中‘阴极针’致死的话,吐露了口风,你中了‘阴极针’,就不会让我知道了。”
范于云道:“你是说……伯母……是……”
“这还不明显?”夏玉容道:“我娘明明就是邢氏害死的了。”
范子云道:“这可能有问题,那时邢夫人还没嫁到夏家来呢?”
“哼!”夏玉容披披樱唇,说道:“我娘不死,她就进不了夏家的门,进不了夏家的门,
就无法控制我爹了!”
“控制”这两个字,听得范子云心头猛然一动!他记得叶玲也说过,夏伯伯一切都是听
邢夫人的,那么夏伯伯所作所为,莫非是邢夫人幕后主使的了?
这一想,顿时证实自己此次金陵之行,所遇到的种种事情,果然都和老子山有关……
夏玉容看他忽然沉思不语,偏头问道:“子云弟,你在想什么呢?”
范子云啊道:“没有。”
夏玉容望着他,忽然粉脸泛红,低低的道:“子云弟,爹方才亲口把我……许许……给
了你,女子从一而终,我我……
应该是是……你的人了,但我母仇未报,也许我会和她们同归于尽,就无法候君子,
你……不会怪我吧?“
她说得凄楚婉转,悱恻动人!
范子云也正容说道:“玉容姐姐,这是你的孝心,我怎么会怪你呢?你要替伯母报仇,
我会尽力相助……”
夏玉容没等他说完,摇摇头,坚决的道:“我娘的仇,我要亲自动手,不要任何人相
助。”
范子云道:“母仇不共戴天,自然要你亲自动手,我是说,你总不能一个人行事,总是
要有人从旁协助的。”
“哦!”夏玉容忽然间,好像想到了什么,问道:“你不是说,听叶玲告诉你,十二金
钗是副总管训练的,如今爹又说是邢氏师姐的弟子,这中间不是有了矛盾了?”
范子云道:“是的,夏伯伯的意思不难明白,他把十二金钗说成邢夫人的师姐的弟子,
她回山去了,自然也把弟子带走子,这表示十二金钗并非老子山的人。”
夏玉容道:“你认为爹和叶玲的话,哪一个可靠?”
范子云道:“我想夏伯伯说的似是有意掩饰,当然叶玲说的较为可靠了。”
夏玉容点点头,道:“我倒认为两者皆有可信,可能这训练十二金钗的人,名义上是老
子山的副总管,暗中却由邢氏的师姐负责,或者这副总管就是邢氏的师姐也说不定,因为老
子山只是夏家的一处别墅,不能叫总管,所以名义上只有副总管,邢氏要她师姐做帮手,所
以只好屈就副总管了。”
范子云瞿然道:“玉容姐姐这话大有道理,可能就是这样。”
夏玉容道:“我今晚就给你疗伤,虽然我没疗过伤,但爹说过‘拈花指’可解‘阴极
针’,那就不会错了,你解禁之后,在这里休息一天,大概就可以复原了!”
她盈盈目光,望着他,好像期待着他的答覆。
范子云笑了笑道:“只要禁制一解,立时就可以复原了。”
“那就好。”夏玉容脸上有了欣然之色,但接着还是摇了摇头道:“不,你还是在这里
休息一天的好。”
范子云看她神色,好像要说什么,这就问道:“玉容姐姐:你有事么?”
“有。”夏玉容道:“我从未出过门,等你复原之后,陪我到老子山去可好?”
范子云吃惊的道:“你要去老子山?”
夏玉容道:“不错,我娘死了已经十年,如今既已知道了杀害我娘的凶手就在老子山,
我要去查证一下。”
范子云迟疑的道:“这个只怕不妥吧?”
夏玉容披披嘴道:“这有什么不妥?哼!你不肯陪我去,我一个人也会去的。”
范子云道:“不是我不肯陪你去,而是此事必须仔细查证,方能下手。”
“对呀!”夏玉容道:“查证总不能坐在慈云庵查呀!我先前不知道会使‘阴极针’的
人,像是大海捞针,没有一点线索,如今你被‘阴极针’禁制了经穴,她是老子山的人,把
你劫持到老子山去的,这就是证据,我要邢氏交出使‘阴极针’的人来。”
范子云道:“夏伯父并不知道伯母是死在‘阴极针’下的,我觉得此事应该先让夏伯父
知道了,再和夏伯父一同去老子山,较为妥当……”
“爹?”夏玉容披披嘴道:“他还会记得我娘?”
“不……”范子云道:“这是一件大事,无论如何,总该让夏伯父知道了,才是道理。”
夏玉容脸上有些不怿,说道:“这事我要坚持,决不能告诉爹,你不肯帮忙,我绝不勉
强,但你总不能妨碍我的计划。”
范子云一呆,笑了笑道:“玉容姐姐,你说得太严重了,我怎么会妨碍你的计划呢?”
夏玉容轻哼了一声道:“我说妨碍,已经很客气了,其实应该说是破坏才对,你想想看,
你如果去告诉爹,不是破坏了我的计划了?”
东方玉《彩虹剑》
第三十章 同仇敌忾
范子云道:“你想到哪里去了,我说该让夏伯父知道,也是由你去告诉夏伯父,并不是
我去说呀!再说,你既然坚持不让夏伯父知道,我自然不会说的了,你要去老子山,我也义
不容辞,当然要陪你去了。”
“嗯!你……”夏玉容这才回嗔作喜,盈盈秋水瞟了他一眼,披披嘴,轻笑道:“这么
说,是我错怪你了。”
刚说到这里,何嬷嬷已经笑逐颜开的走了进来,说道:“范公子,小姐,请用晚饭了。”
夏玉容道:“何嬷嬷,饭菜好了,该让如玉她们来叫一声就好了,怎么要劳动你呢?”
何嬷嬷笑嘻嘻的道:“是我不让她们来惊吵你们的,你平日很少有人和你谈心,范公子
来了,你们可以好好的谈谈。”
夏玉容粉脸飞红,说道:“其实我们也没说什么……”
“哦!”她忽然低哦一声,又道:“何嬷嬷,我找到了杀害我娘的凶手啦!”
何嬷嬷身躯一震,睁目道:“小姐!……”
夏玉容没待她说下去,就抢着道:“是邢氏的师姐,也就是用‘阴极针’封闭子云弟穴
道的人,等我替子云弟解开禁制的穴道,子云弟答应陪我到老子山去。”
何嬷嬷道:“方才堡主不是说禁制范子云穴道的人,已经离去了么?”
“她离去就找不到她了么?”夏玉容咬着银牙,切齿的道:“走了和尚,走不了庙,她
既是邢氏的师姐,我就向邢氏要人,她非交出人来不可!”“小姐要到老子山去?”何嬷嬷
道:“这是一件大事,你先要禀报堡主一声,让堡主作主,你不可莽莽撞撞的找上老干山
去。”
夏玉容不耐道:“我知道啦!”
何嬷嬷道:“那就快去吃饭了,饭菜都快凉了呢!”
她走在前面领路,范子云、夏玉容跟着她身后,走进用膳的小客室,中间一张八仙桌,
早已摆好了满桌的菜肴。
秋月、秋桂和如玉就站在一旁伺候,如玉看到两人进来,不待吩咐,就装好了两碗饭,
放在桌上。
夏玉容抬抬手道:“子云弟请坐。”
两人对面坐下,何嬷嬷这才朝如玉等三人挤挤眼睛,说道:“你们也下去吃饭吧,不用
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