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上道:
李树尚待时日栽杨花三月暖风来乱絮飘然溪边落伦落成泥碾为尘这首是无题诗,但是这并不是关键,关键的是这种诗里面的意思,而且这首诗使用的竖体排版,如果横着看的话,就会发现这其实是一首藏头诗,藏头诗又名露头诗,而这露头诗显然是就是诗里面露出的那部分。因为这首诗的美句第一字组合在一起是‘李杨乱/伦’。
李瑁自然一下子就看了出来,在一联想上次武惠妃教训杨玉环所说的那些污蔑之话,即便是李瑁在怎么傻,也会知道这到底是何意,直接就拿起信急冲冲的往梨园里面闯,不过这梨园岂是他能闯进去的,弄的最后到是把高力士给招来了。
高力士直接告诉李瑁说父皇已经在兴庆宫召见他了,李瑁也是气冲冲的跟着高力士去了兴庆宫,而没有往梨园里面闯,到李瑁到了兴庆宫,这李隆基自然也是早就等候在这里了,其实当时李隆基真的在梨园,当听到李瑁要往里面闯的时候,才准备在兴庆宫里面敢,所以这才会出现在兴庆宫。
看到李隆基出现在兴庆宫,李瑁也知道自己没话可说,并没有立刻责问李隆基,不过还是气鼓鼓的看着李隆基道:“父皇,召见儿臣何事?”
这下李隆基可是哑语,他只不过是为了蒙蔽李瑁才这样做的,那里会真有什么事情,看了看四周,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听说寿王妃赴梨园任教,你每日都要跟着来,还在梨园外候着,这很好,这很好,这说明你们夫妇感情很好,家和万事兴啊,朕心甚慰。”
李隆基这番话可谓是说的冠冕堂皇,完全就是一时拽词出来的。
李瑁也是冷冰冰的道:“父皇即是没什么大事,儿臣到是有件事情请父皇示下。”
李隆基答:“说,说。”不知怎么回事儿,他现在看到李瑁总是有着一种愧疚感,跟当初李林甫预测的愧疚感,完全是一模一样,不过事情往往不会按照李林甫预料的那样发展。
李瑁道:“玉环赴梨园任教儿臣不放心,请父皇收回成命。”
李隆基那里会答应李瑁这个请求,他就是要跟杨玉环在梨园幽会的,要是现在让他收回成命,那岂不是不能每日与杨玉环幽会,这样他是如何都不会收回成名的,道:“这你有什么不放心的,梨园里面有老虎还是有豹子啊,能把她吃了吗?”
李瑁还是一副冷冰冰的嘴脸,道:“比老虎豹子更可怕。”
李隆基一惊,不明白李瑁所说何意,问:“那是什么东西?”
李瑁也不说话,直接从怀里面讨出那幅七言绝句,道:“父皇自个儿看吧,儿臣告退。”
李隆基也不看,赶紧叫住寿王说:“其实父皇这次召见你是想赏赐你一件东西。”
李瑁无趣道:“什么东西?”
这下可又是为难了李隆基,他叫住寿王那完全就是因为感觉这样让李瑁回去有点对不起李瑁,但是现在叫住了寿王又不知道给他点什么,忽然李隆基眼光一瞄就看到了一旁放着的一顶帽子,赶紧拿了过来道:“其实父皇想赏赐你一顶帽子,这顶帽子也刚毛配你的名字李瑁。”
李瑁依然是无趣道:“写父皇赏赐,儿臣告退。”说完就气鼓鼓的离开了,他并不敢给李隆基争吵,而且他也知道现在自己没有任何证据,只不过是捕风捉影罢了。
寿王走后,李隆基才优哉游哉的指着高力士说:“念念瑁儿送过来的是什么东西?”
高力士这才拆开那张纸,不过刹那间却是震惊的说不出来话,高力士能当上大宦官并不完全是因为心计,更多的也是高力士的学识非常渊博,一下子就看出来这首七言绝句里面的意思。
看到高力士震惊的样子,李隆基悠哉道:“楞什么,念。”
高力士只好答:“是。”随即就战战兢兢的念道:“李树尚待时日栽,杨花三月暖风来乱絮飘然溪边落,伦落成泥碾为尘。”
李隆基听了之后,不甚明白,他没有看到那张纸,而是听到的,自然不会被把第一个字联系到一起,就问:“这何意啊?”
高力士问难的回:“这所谓的藏头诗,其实就是露头诗。”
李隆基又问:“是什么东西露头了?”
无奈,高力士只好道:“李杨。乱/伦。”
高力士话音刚落,李隆基就暴怒,呵斥道:“小人作祟,小人作祟。朕岂能容了他们,大理寺立案彻查,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高力士也是气冲冲的符合道:“对一定要查。”不过随即精明的高力士就明白过来这不能查,赶紧劝说道:“不,陛下这不能查,不能查。”
李隆基却是呵斥道:“查,一定要查。”
高力士推心置腹道:“陛下,您是不是气糊涂了,这事儿您怎么查,查什么啊,这叫欲盖弥彰啊,这写诗小人的目的,就是想把这件事张扬出去,张扬成一桩丑闻啊,以遂他小人之心愿啊。”
高力士的这番话让李隆基的暴怒着实灭下去不少,李隆基坐在胡床上,用扇子拍打着胸前,深深吸了口气,道:“可朕咽不下这口气。”
作为宦官,那就是李隆基的心腹,见李隆基不生气了,高力士也是恶狠狠的说:“陛下,您放心,老奴一定把这件事情查个水落石出,把这个小人给您揪出来。可是老奴要悄悄的查,绝不能声张啊。”
李隆基又是深深吸了口气,说:“朕刚才送瑁儿一顶帽子你知道为何?”
“老奴不解。”
李隆基道:“你不解,朕也不解,可是每次朕一见到瑁儿,心里头就有点,那个,那个。”说道这里气头上的李隆基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心里面的感受,其实李隆基的感受就是愧疚,自己一个公共惦记着儿媳,怎么能不让他愧疚。
作为一个旁观者,高力士自然知道,道:“老奴懂,老奴懂。”
“所以朕就临时起意送了他一顶帽子,希望他能安生一段时间。”李隆基道。
高力士附和:“老奴知道,陛下也是临时起意嘛。”
李隆基道:“对,朕金口玉言,言出法随,不能不算话。”那顶帽子李隆基自然不会在意,但是这皇帝赏赐自然是要颁布圣旨的,所以李隆基的意思就是让高力士去颁布一道圣旨。
第380章 懦弱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十八子寿王李瑁,仁义孝悌,朕心甚慰,特赐帽顶,以示褒奖,朕心甚喜焉,钦此。”
圣旨上面的意思很明白,就是赐了一顶帽子。按理说这样做根本就不用颁布什么圣旨,毕竟这一顶帽子又不是什么好玩的东西,但是李隆基之所以让高力士过来颁布圣旨,显然心里面对李瑁依然是怀有愧疚之感,毕竟这李瑁也是李隆基的亲骨肉,那个当爹的不想自己的儿子过的好点。
虽然李隆基是个皇帝,但是他跟平常的父母都是一样,对于子女只要是不犯过大的错误,基本上都是宠爱有加,特别是李瑁,原来李隆基宠幸武惠妃的时候,对于这李瑁自然也是宠爱有加,要不然那里会出现子以母贵这一说呢。
颁布完圣旨之后,高力士就离开了。而颁布圣旨的时候恰恰武惠妃就在一旁,对于这顶帽子李瑁完全就是无视,对于这圣旨自然也是无视,而且李瑁现在对于李隆基的态度显然比以前要冷淡的多,看的出来那一首无题诗的作用不小。
但是武惠妃并不这么认为了,这帽子虽然稀松平常,最关键的就是这里面的寓意,李隆基赐帽自己的儿子,这帽子的寓意到底是何意呢?要说平平常常赏赐一顶帽子根本没错,但是这赏赐一顶帽子就颁布一道圣旨,而且宣旨的竟然还是大宦官高力士,恐怕这可是自三皇五帝以前从来没有的事情。
既然奇怪,想必就是事出有因。但是这个原因又到底是什么呢?而且这赏赐的东西就是一顶稀松平常的帽子,想到这里武惠妃一下子吃了一惊,这帽子,帽子,会不会是给自己的儿子添上一顶帽子呢?而这顶帽子恰恰就是太子之位。
想到这里武惠妃立即让下人把这道圣旨以及那个帽子直接供奉到高堂之上,而且还不停的念叨这帽子,帽子。李隆基见武惠妃如此,冷哼一声道:“母后,您就别瞎猜啦,父皇他什么意思也没有,他就是见了儿臣心里头有愧,所以就赏赐了儿臣这一顶破帽子。”
李瑁不傻,这么线索都串联到一起,他会想不到这到底是什么样一回事儿,但是各人有各人的想法,要是换做是光王李琚那些脾气暴的皇子,估计早就找李隆基质问了,而李瑁恰恰就是属于那种闷骚的男人,而且最关键的还是李瑁从小就是逆来顺受,根本就没有发过火的时候,更别提跟母后和父皇发火。
所以李瑁就没有言辞激烈的质问李隆基,而是选择把这件事情窝在心里,当然这并不打算他不作为,他已经做好准备暗中调查这件事情,当然调查清楚之后自然就是要准备找李隆基质问了,让李隆基收回杨玉环去梨园教习的成命。
武惠妃见李瑁竟然这样说,当即就是反驳:“胡说,你都知道什么啦?”武惠妃自然知道杨玉环跟李隆基的事情,但是武惠妃精明,而且特别精明,见李瑁竟然猜出来了,而且还一知半解,她了解李瑁的脾气,知子莫若母,所以就赶紧质问。
李瑁依然是气鼓鼓的答:“儿臣什么都不知道,儿臣还在收集凭证,等儿臣手里真有证人,证物,儿臣也不是好惹的。”
见平时的乖乖儿竟然都发火了,武惠妃也是意识到这件事情的重要性,要是自己的儿子真的气不过这件事情的话,武惠妃这个当娘的那些所有的努力可就都功亏一篑了,到时候什么都完了,别说当太子了,估计就真的如李林甫所说的,离家破人亡不远了。
武惠妃赶紧拉住寿王,问:“什么意思啊?”见寿王不回答,武惠妃又是晃了晃寿王的胳膊,问:“你说话什么意思啊?你说呀。”
李瑁依然是闭口不谈,随即武惠妃也是意识到事情不对,而且往日这个时候李瑁应该守候在梨园之外等候杨玉环,跟杨玉环一起回来,但是今日这个时候却是在家里,武惠妃又是问:“不对啊,你今日怎么在家里呢?不是说好了,你在梨园门口守着玉环的吗?她没回来你怎么就回家了哪。”
被武惠妃如此逼问,李瑁也终于是烦了,怒声道:“好啦,好啦,儿臣烦死啦,烦死啦。”
见李瑁竟然发货,武惠妃也是气的不轻,指着李瑁的脑袋就道:“你还说烦死了,我打死你这个不孝的东西。”说着气头上的武惠妃就准备找东西打自己的儿子,不过还没找到管家就来报说丞相来了,武惠妃也只好作罢,不过依然是气哼哼的说:“等会儿再跟你算账,滚。”
李瑁早就想离开这里了,他要去收集证据呢。所以见武惠妃这样说,大摇大摆的就走出去了。而李林甫也就进来了,李林甫跟武惠妃客套一番之后,武惠妃就把这赏赐一顶帽子的事情告诉了李林甫。
深宫之中消息传递永远是最快的,李林甫自然是知道这件事情,看着眼前这顶帽子,李林甫也是喜道:“有意思,有点意思。”随即又是改口说:“不不,是很有意思。”
好好的欣赏完这帽子之后,李林甫也是转过身来,跟武惠妃说:“表面上看事情不大,往细处想深意存焉。”
武惠妃自然知道,也是蛮有深意的说:“至少陛下要给瑁儿,换顶帽子。”
李林甫自然明白武惠妃话里面的意思,一笑说:“不是一般的帽子。”
武惠妃也是小声道:“恐怕是王冠?”
李林甫道:“寿王爷依然是王子。”
武惠妃自问似的说:“王子,给王子换帽子,那只有一种可能啊。”武惠妃没有说透,这一种可能不就是换成太子的帽子,不过她也不必说透,李林甫是何许人也,恐怕来这里之前就已经猜出来事情的真像了。
果然,李林甫道:“瑁之字源始于春秋战国时期,只有天子临朝时,手中所执的玉,方能称之为瑁。”
听到这里武惠妃也是一惊,顺嘴就道:“天子?那就是皇帝啊。”原本武惠妃只以为李隆基有易储的意思,但是听李林甫这样一说,自然是心中惊骇万分,武惠妃最想看到的就是李瑁当皇帝。
至于武惠妃为什么喜欢李瑁当皇帝,原因也有两方面。其一,那个母亲不想自己的儿子出息,而李瑁出息的办法就是当上皇帝,武惠妃当上皇太后;其二,李瑁的性格软弱,要是李瑁当了皇帝的话,可以说这整个盛唐的权势也就是掌握在武惠妃手中,到时候如果武惠妃想的话,直接就可以成为第二个武则天,而恰恰武惠妃也有这样的决心,因为她的血管里面就流淌着武则天后裔的鲜血。
不过似乎她依然是等不了那天,算计反被人算计,她本以为她了解自己的儿子,其实她连自己都不了解。
李林甫见武惠妃如此惊骇,也是解释道:“当时诸侯上朝参见天子时,要把手中的所执的圭放到天子的桌案上,天子便将其中所执的瑁,把诸侯的圭覆盖住,此种礼仪在天子表示君权无上,在诸侯则表示臣服天子。”
李林甫所言之瑁,就是王字旁的瑁,也就是寿王的名字,至于李林甫为何不提赏赐这顶帽子,恐怕就是把此瑁唤为此帽。
听到这里,武惠妃又是眼神之中喷火的看着赏赐的这顶帽子,而这所喷之火,是欲望的熊熊欲火,就仿佛能够把九幽之下的罗刹给烧死一般。武惠妃慢慢道:“陛下他是要易储。”
李林甫也是喜道:“如今寿王爷手中有瑁。”
不用李林甫提,武惠妃就喃喃道:“诸王子手中有圭。”
李林甫道:“陛下是在暗示,将来总有一天他会让寿王爷手中的瑁,覆盖住诸王手中的圭啊。”
听到这里,武惠妃豁然开朗,也毫不隐瞒,直接道:“那就是说,陛下他答应我们瑁儿是未来的太子了?”
听到武惠妃总算是肯定了,李林甫也是叹了口气,道:“可惜还不是如今的太子。”虽然李林甫这话听上去是那般别扭,但是实则李林甫是在暗示不是如今的,而是以后的,不得不佩服李林甫的说话之道。
武惠妃自然明白李林甫的意思,激动道:“快啦,快啦,快是啦。”
李林甫又道:“所以说,寿王妃梨园执教娘娘心有疑虑,然娘娘能忍一时之忿,却能给寿王爷换来大唐的江山社稷啊。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