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仇有我来办,不用你出面。”
“不,至少我要看着害死我丈夫的人倒下。”
她站起身,幽怨地站在黄书郎的面前,又道:“黄爷,我只求你这一件事。”
黄书郎沉默了。
秀秀的要求,他没有理由拒绝,换是任何人,也不会放弃报仇的念头。
刚刚结婚三天便死了丈夫,她当然会遭到许多人无情的嘲骂,这种委屈加在她一个弱女子身上,叫她向何人申诉?她只有苦在心头。
如今面前是义士黄书郎,这也是她唯一的机会,她不能放过。
于是,秀秀把手伸出来了。
她柔情万千地把手放在黄书郎的肩头上,道:“黄爷,我愿付出任何代价,只求能为我死去的丈夫做些什么,非如此不足以安心。”
她真是美,却也令黄书郎心神一窒。
他握着秀秀的手,道:“秀秀,你去睡吧。”
秀秀道:“不,你一定得答应我这唯一的要求。”
黄书郎道:“我已想好要为你报仇的办法了,如果你在,我就……”
秀秀忽然贴紧着黄书郎。她呵气如兰,面色红润,双目中闪烁着渴求的光芒,道:“黄爷……我……求……你……”
于是,她的那张嫩脸也紧紧地贴在黄书郎的胸膛上了。
黄书郎不由双臂搂住秀秀。
他的全身有一股子冲动,这情形是他以前从未曾有过的,有点燥热感,也带着几分饥渴。
秀秀的头仰起来了。
她的樱唇好鲜艳,双瞳水汪汪的,倒令黄书郎吃一惊,因为只这一搂抱,秀秀的脸色全变了。
她还微微带着一点颤抖,果然是荡妇型的女人,男人如果能躲得过她这种诱惑,这男人一定是有道高僧。
黄书郎乃年轻小伙子,他不是高僧之流,只不过黄书郎的心智还清明,不是那种到了这时候,不管是上刀山下油锅先风流再说的那种人物。
他抱起秀秀,缓缓地走到大床边,把那么轻柔的秀秀放在床上。
他拉过薄薄的被单为秀秀盖着发热的身子,便缓缓地坐在床沿上。
秀秀在被单下面动了。
她把一件件穿的衣衫从被单下面抛出来,微微的还带着几分香味传来,黄书郎立刻摇着快要恍惚的脑袋。
如果他往大床上躺下去,那么,秀秀的动作一定会很配合的。
如果黄书郎掀起被单,便再一次看到了秀秀的身子。
黄书郎永远也忘不了秀秀的胴体,那个水池边的美女,是那么完美无瑕,任谁见了也会垂涎。
黄书郎很想多看一眼,因为他很难忘掉那一幕情景。
他看看睡在被单下的秀秀,点点头道:“秀秀,你真的很美。”
秀秀笑笑,她只是笑笑,双目中的光芒是闪亮而诱人的她等着黄书郎的更进一步行动。
黄书郎低头注视着秀秀,道:“睡吧!容我好生想个办法,非得叫你看着你的仇人倒在你面前。”
秀秀道:“你不睡下来?”
黄书郎道:“我在椅子上躺一下,我要想办法呀。”
秀秀怔了一下,幽幽地道:“你说我很美?”
“是的,你真的很美,我不是说瞎话。”
“那么,你为什么不睡下来?”
“我会的,只不过不是现在,三两天之内,石不悔就会来掳你,他要把你作饵,诱我前去救你,他设下了机关。”
秀秀道:“黄爷,姓石的永远也得不到我,我会死给他看。”
黄书郎道:“秀秀,你放心地先睡,我自会想出个十分妙的办法。”
他拍拍秀秀,便转到一张椅子上坐下来。
黄书郎真的用心在思索着,只不过当他想到要秀秀能亲眼目睹她的仇人倒在她的面前的时候,他下了一个十分冒险而又可怕的决定。
那真是出乎意料的大胆决定。
当他下了决心之后,他便疲倦地睡着了。
□□ □□ □□半夜里,秀秀取了一张被单,为黄书郎轻轻盖在身上的时候,黄书郎便醒了,只不过他不想打断这种美好的气氛,他装作未醒。
他的心是暖暖的,因为至少秀秀对他是关怀的。
如果秀秀不喜欢他,秀秀就不会那样表现了。
这时候他很想伸手去抱秀秀。但他没有,因为他觉得自己并未为秀秀做过些什么。如果自己此刻与秀秀共枕同眠,至少对秀秀是伤害,因为她仍然是个小寡妇。
八里庄是个十分保守的地方,他不能叫秀秀抬不起头,如果要秀秀真的打从心里喜欢,那必须答应秀秀的要求。
黄书郎就是为了这件事才思索了大半夜。
□□ □□ □□黄书郎不知在什么时候离开了秀秀,离开了三合院。
他本来是要去三仙镇的,他相信小流球也应该好了,因为“恶郎中”古班的医术是一流的。
然而,黄书郎却不能就此离去,他要等着进入石不悔的机关。
他准备扮演英雄救美了。
如果要博得秀秀的真爱,有什么比英雄救美更适当?
他相信石不悔的机关不一定奈何得了他。
现在已经是第三天了。赫大清早突然乌云密布,好像要下一场大雷雨了。
就在这时候,从小街头奔来一顶软轿,抬轿的只有两个人,但跟在轿后的是四个大汉
四个带刀大汉。
软轿停在小寡妇的三合院大门口,有个大汉早已横刀推开那个小院门。
于是抬轿的匆匆把轿抬进小院门,正遇上小寡妇闻声走出来。
“你们……”
“刘寡妇,你的表哥太不给石爷面子了,这是逼人上梁山,你若叫喊,我们只好一刀砍,请吧。”
秀秀怔了一下,道,“干什么?”
“我们石爷等你作客呀。”
“我不去。”
“刘寡妇,由不得你了。”
两个大汉两边架,秀秀是被架上软轿的。
她果然不敢叫,因为有个大汉的刀就举在她的头顶上。
这批人抬着秀秀往门外走,从街头跑来两人,这两人走过来,其中一人嘿嘿笑道:“话已经送给刘老头了,哈哈……我对刘老头说,石爷请他的寡媳过去作客几天,几天之后便满百日了,秀秀便是石爷的人了。”
另一人埋怨道:“怎么如此说话?这样一来,那个黄鼠狼会上钩?”
“放心,那小子知道我们掳了他表妹,他会不去找石爷?到时候,嘿……”
几个人全笑了。
只有秀秀没有笑,她大声叱道:“原来你们设计要坑我表兄呀。”
“你表兄太厉害,我们只有动心眼了。”
秀秀见小轿已抬出小街头,她气得在轿子上直跺脚,却也没有办法可施。
这批人干这种事好像是行家,看上去好像飞一般地进了山坡前的那片大宅子里。
□□ □□ □□如果要防备敌人突袭,最好的方法便是监视敌人的一举一动。
黄书郎有这种想法,所以他这一天一夜就在石不悔的住宅附近躲藏着,他果然等到了。
当那顶小轿奔入八里庄的小街头的时候,他就知道他们是去抢秀秀。
他不动声色,也不走出林子,他在等着,等着小轿再从小街上回来。
如今小轿已抬进宅子里去了,黄书郎却冷笑了。
这儿的地形他早已看好了,从附近林子里穿到后山坡上,他便可以看到大半个宅子的情况。
他现在就伏在一块石后伸着头,他好像看到那极小轿停在前院的大厅前面。
于是,黄书郎开始动脑筋了。
他有两个抉择。
一是暗中跟踪,把秀秀救出来,然后再狠狠地收拾石不悔三人。
二是等天一亮,明敞着上门去要人。
只不过黄书郎想了又想,决定采取第二个决定先找地方睡大觉,天明以后去要人。
他认为石不悔的人是不堪一击的,几曾把这些人放在眼里?既然对方不中打,何不正大光明地上门去?
他冷冷地笑了。
就在那片林子里,黄书郎躺在树枝上睡着了。他还在树上做了个梦。梦见自己掉入一个深水潭里,潭水深不见底,自己憋着出不了气,挣扎着就快要叫出声来了,便在这紧要关头,忽然传来一阵风声。
“呼……呼……”
黄书郎也许挣扎得过头了,他从树上跌下来,眼看就快落地的时候,他总算梦醒了差一点没跌进一个石坑里。
他怔了一下,摇摇头:“这是什么梦?”
他只是摇晃一下脑袋便站起来了。
那刺眼的阳光从林梢射过来,石不悔的大院炊烟袅袅,黄书郎露齿一笑。
他举步往石不悔的宅子前广场上走去。
很悠闲,也很自得,黄书郎的棒子在手上晃呀晃的闪闪发着光太阳照在他脸上,也照在他手中的棒子上,他的脸上有笑意,他的棒子是银色的。
他老弟尚未走到大门,消息已经传入石不悔的耳朵里了。
黄书郎刚刚站在大门口的八级石阶下,那扇厚厚的朱漆大门便拉开了,只见大门内走出一伙人来,为首的正是恶霸“丧门神”石不悔。
站在石不悔两边的乃是卜通与成豹,有八个大汉两边站,一直站到台阶下真会摆谱。
这是仇人见了面,两眼分外红,石不悔已是咬牙切齿地吼道:“他妈的,找上门来了。”
黄书郎却哈哈笑,他上下左右地仔细瞧。
他的模样好像是在查看什么,样子滑稽可笑。
他看了一阵才笑道:“你小子死不悔是吧?你把我的表妹抬进你的门,存的是什么心?”
石不悔吼道:“梁秀秀已是我的人了,自从她死了丈夫之后,石大爷不忍她年纪轻轻的就守寡,才要求刘老头把秀秀嫁我的,我已等了快百日了,这关你屁事!”
黄书郎道:“那也要秀秀本人同意,据我的表妹告诉我,她不喜欢你呀。”
石不悔冷冷一声笑,道:“那没关系,睡上一夜她便跟定我了。”
黄书郎呵呵笑道:“石恶霸,真有你的,我问你,你有几个老婆?”
石不悔得意地道:“不多,三个。”
黄书郎道:“你已有三个老婆还不满足,石恶霸,你也不怕累死?”
石不悔更得意地道:“石大爷得天独厚,有福消受,你管得着?”
黄书郎叹口气道:“从小,我这个表妹就由我照顾,她再嫁与否,总得向我问一声吧?”
石不悔大怒,骂道:“黄书郎,你他妈的少装样,刘寡妇几曾有这位恶客表兄呀?”
黄书郎道:“她的亲戚多着呢,你不知道的太多了。石恶霸,我的表妹呢?”
一边的卜通面无表情地对石不悔道:“石兄,就算他是小寡妇的表兄吧,他来这儿那是关心小寡妇,何妨把他当成真的客人,就叫他表兄妹见上一面,也表现出咱们的大方,你以为如何?”
黄书郎心中在冷笑,这是在一拉一唱一软一硬的引你家黄大爷上当了。
他暗自思忖:“没有三两三,岂敢上梁山?老子看你们什么样的恶机关。”
便在这时候,那成豹也粗声地道:“今天双方不交手。表弟,小寡妇已经被抬进门,她是不会再走了,那多没面子,何不叫这黄鼠狼进去一趟,也好叫他死了心。”
石不悔鼻子耸动地骂道:“娘的老皮,你讹骗老子一万五千两银票还不够?你又来‘黄鼠狼向鸡拜年’呀!”
黄书郎道:“人人喜爱银子,我更爱银子。”
石不悔道:“那一万五千两银票呢?”
黄书郎指指口袋,笑道:“就在我的身上呀。”
石不悔的脸色好看多了。
他伸手礼让,道:“本要拒绝你进我的大门,看在小寡妇的面子上,你跟我来。”
黄书郎大笑,道:“真派场,你的人马也不少,石恶霸,你可别设下什么机关坑我呀。”
石不悔瞪眼道:“你怕了就别进去。”
黄书郎道:“进是要进去的,只不过石恶霸你实在是个大笨蛋。”
石不悔道:“放你妈的屁!”
黄书郎道:“你当然笨。那天我已告诉你,不许你们再上秀秀的大门,你不但派人上了她的门,而且还把秀秀生生地抢进你的家门,你是不是又准备许多银子赎命呀?”
石不悔嘿嘿冷笑道:“黄鼠狼,你也太低估你家石大爷了,咱们这笔帐总得慢慢地结算,眼下你见了小寡妇之后,马上滚蛋。”
黄书郎不开口了。
他开始小心地注视着各处,他发觉石不悔的大宅子还真深,两边有偏院,正院连三厅,中院还是二层楼,这种气势,在这八里庄小地方是很少见的。
就在后院的转角处,孤零零的一间小屋子,房子的格局是奇怪的,但自外望进去,桌椅十分干净,桌边坐着梁秀秀,一旁有个中年女人在侍候,只不过秀秀在拭泪。
于是,石不悔呵呵笑了。
屋子里坐的秀秀猛抬头,不由站起身来叫道:“黄……表兄。”
不料那中年妇人手一按,秀秀只得又坐了下来。
石不悔进门了,他大方地坐在桌子的另一边。
黄书郎先是看看头顶上,他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再看看屋子里面,屋子很小,连一张床都没有。
石不悔笑对秀秀道:“真是你表兄,也好,他来看你了,我希望别再出麻烦。”
成豹与卜通没进来,那成豹在门外道:“我们见了姓黄的就讨厌,快叫他滚蛋。”
两人说完,便转往大厅上了。
石不悔对黄书郎道:“黄鼠狼,你可以和秀秀说话了,我就坐在这里陪你们。”
黄书郎走近秀秀,石不悔向中年妇人点点头,但见中年妇人白了黄书郎一眼,便走出小屋子。
秀秀拉着黄书郎,道:“快救我出去,我……”
黄书郎笑笑,道:“你不是要找杀害你丈夫的仇家吗?”
秀秀道:“是呀!可是……”
黄书郎指着石不悔,道:“他就是设计害死你丈夫的人,你的仇人就在你面前。”
石不悔大怒,道:“你放屁,她丈夫死的那天,谁都知道我在八里庄的街上。”
黄书郎笑笑,道:“你是没有去,但你的表哥成豹去了,是不是?”
石不悔道:“他们一齐去打猎。”
黄书郎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