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千两银票塞进怀中,冷笑着走向文彩。
这一回,他要仔细看看这位替他惹出大纰漏的美娇娃,上一次只是淡淡地一瞄,而这一次……
他站在文彩面前了。
“文姑娘,你还是处子之身的姑娘吗?”他几乎是直接敞开来,直接的问话了。
文彩脸色泛白,叱道:“你走开!”
左少强当然不走开,他只看了文彩一眼,便做出一个可怕的决定今天他要摘这女子的禁果了。
他淡淡地道:“我在向你问话,姑娘,你是处子吗?你是否已被黄鼠狼那王八蛋占了便宜?须知我为你下了多大本钱,乃至黑红门也死伤了人,这一切,全是由你而起呀。”
文彩被左少强逼在车边不能动,她睁着大眼睛,露出无助的神色道:“你……走开。”
左少强道:“我要知道你是否已失贞,我不想弄个失贞的女人回凉河。”他再逼问,“你是处子吗?”
“你走开呀。”
“好,我来加以测试,如果你仍是处子,你就是我第六房的小老婆了。”
他回头,只对“阴山四煞”看了一下。
“阴山四煞”真懂得主人的心意,四个人分头工作,那包洪一掌把文山推倒在车下,叱道:“避一避,娘的,男女办事,岂容旁人在一边看热闹?尤其你还是姑娘的老爹。”
文山大哭道:“我的孩子呀!”
便在这时候,左少强一把抓牢文彩姑娘,只一推,便把文彩推在大车上。
“啊!”文彩的尖号,宛似无助的羔羊般,好凄惨,也好无奈。
便在她的尖嚎中,左少强像个大花猫般“嗖”地一声,跃上大篷车,立刻就把车帘子放下来。
文山挺起身站起来,他发疯也似的往篷车上冲过去,口中狂叫呐喊:“不可以,我的孩子……”
只不过他只冲到车边,便见一道冷芒疾闪,“嗖”地一声,鲜血飞溅,文山一声哀号回头,他的口中在溢血,他背上那一斧,足可将他从背后开膛:“你……们……”
他倒下去了,倒在他狂流出来的血泊中,但还从口中进出两个字:“阿……彩……”
文彩已把头拚命地伸出篷车外,她发觉老爹已死在地上了。
她尖叫着要往车外下来,却被左少强搂住她的腰。
文彩回手又打又抓,但左少强以手挡,而且好像更高兴的样子。
左少强在一阵扭动中,见文彩仍然不安静下来,令他无法进一步行动,不由得开始恼怒了。
他的右掌那么巧妙地拍在文彩的昏穴上。
“啊!”文彩不动了,
左少强动了他开始去解文彩的衣衫,去解……
他突然愣了一下。
只见他侧身聆听,然后伸头出车篷外,他发觉他的四卫正望向一个方向,那是大道的远方,也是篷车来的方向。他沉沉地道:“无论来的是何人,杀了他。”
四卫立刻回应:“是,少门主。”
只不过几句话的时间,只见一骑怒马已飞驰而来。
来人拍马如飞,四卫已各自手握家伙迎上去。
太快了,那马上的人根本不把拦路四人放在眼里,他把缰绳力拉,便闻得希律律一阵怒马声,四蹄已翻腾在半空中,生生自“阴山四煞”的头上掠过去。
这光景还真的令“阴山四煞”吃惊又怪叫,“他奶奶的,好大的胆子。”
只是这么一句话,怒马已至篷车前面,马上的人安坐在马上低头看,这个人看上去有点稍瘦,由于脸上肉不多,看上去便有些僵硬的样子。
僵硬的脸,僵硬地坐在马上不动,看上去,便好像一切的光景全僵硬了,这人僵硬的看着地上的尸体,当然是文老爹的尸体好惨!
这人好像在听着什么,也许是文老爹身上的血在发出嘟嘟的流动声。
他,不错,正是马不停蹄狂追而来的黄书郎。
他好像有些疲倦了。
当一个人为了办一件事情,在发觉这件事已无可挽救的时候,就会表现出无可奈何的疲乏。
黄书郎就是这样。
他在僵窒中,只见四恶汉已围过来,而篷车的车帘子又低垂下来。
从车中传来声音,道:“一个不长眼睛的人还活在这世上做什么?死了吧。”
“阴山四煞”齐声道:“是,少门主。”
篷车中未闻文彩的声音,只有浓重的鼻音,是左少强发出来的。
骑马的人出声了。
他的声音是温和的,但威力却比旱雷还大。
“姓左的小狗操的,你不把你家黄爷摆倒,你是永无宁日的。”
“呼啦”一声,车帘拉开了。
天爷,文彩只是上衣刚脱,裤带才解开一半,黄书郎认为也算差强人意了。
文彩只是昏过去,黄书郎一眼就明白。
左少强开始穿衣裳,他象怒地道:“你姓黄?”
“不错。”
“知不知道黑红门已发出杀绝令?”
“黑红门下常杀人。”
“那与发出杀绝令不同,杀绝令乃我门铁令,铁令一下,不论任何人,都会以杀你为首要任务。”
“我不是站在你面前吗?”
“所以你今天死定了。”
“光说是吓不住人的,那得动过手之后才知道。”
“你马上就知道了。”
黄书郎指指地上的文山尸体,道,“这人的手法真利落,一斧要命。”
一侧,“狮子头”包洪冷哼道:“你也是一样,老子不会用两斧。”
黄书郎冷冷道:“怕是一斧也不用你的。”
包洪向左少强弯腰一礼,道,“少门主,请将此恶徒赐给包洪。”
左少强点点头道:“多加小心。”
黄书郎笑笑道:“包……洪……唔,阴山四恶呀。”
有人叫他们“阴山四恶”。只不过当他们投入黑红门之后,便把恶字改为煞字了恶字多难听,煞可以吓死人。
只不过,黄书郎的话甫落,“阴山四恶”齐声大笑起来了,笑得很得意。
黄书郎也笑了,他忽然拔地而起,“呼”地一声落在五丈外的一片石子堆上面。
包洪双斧齐举,他大吼:“老子外号狮子头,你小子叫黄鼠狼,值不住老子一口吞,死吧,死。”
他的双斧交叉砍,迎上去就是二十一斧一古脑的涌向敌人。
黄书郎的棒左右打,他一共打出二十二棒,最后一棒他没有打在敌人的斧上,他打在包洪的鼻头上。
“啊!”包洪的脸碎了。黄书郎的动作就像黄鼠狼,他快得宛如脱弦之箭一般,闪过包洪的左边,这时候才发现他的左手一把尖尖的刀,那刀在切过包洪的肚子的时候,包洪正以双手捧脸,他的双斧早就不见了,
说时迟那时快,黄书郎已往篷车上走他走地还有声,沙沙的声音。
左少强跳下篷车,他的欲火早就变成怒火了。
他戟指黄书郎,对方魁、张大可、花正红三人道:“给我围紧了杀。”
“杀!”这声音出自张大可三人之口。
当包洪倒下去的时候,他三人就要出手,如今左少强对他三人发号施令,当然举起家伙,围杀过去。
黄书郎发觉,三人在扑上来的时候,立刻分成三个方向,疯狂一般的冲上来。叉尖发着星光,带着裂帛的尖锐声、刺耳声,另一边大铜锤劈头砸下来,另一把大砍刀斜着劈,几乎就要叫他当场变成肉酱了。
黄书郎的身法是怪异的。他的棒贴在铜锤头上,一个卖弄身法,闪过劈来的一刀,双叉只离他的背一寸未扎中,而他的尖刀已刺进拿铜锤的张大可的肚皮里去了。
张大可变成张大嘴,他吸着大气,捧着肚子往外闪,口中发出“啊啊”声,宛似在向看不见的地狱呼叫着。
太快了。
双方的接触只是在刹那间。
黄书郎的身法似游鱼般的到了花正红的面前,他不等方魁追到,冲着花正红龇牙一笑,那尖刀已划破花正红的肚皮,这时候,他才疾快的把手中棒子从姓花的刀背上转向另一个方向。
另一个方向当然是侧面的双叉。
“当……当……”然后便是叮当与沙沙之声,两个人影只一交错,黄书郎反臂往后狠狠地一棒打过去。
他这一棒名之为“魁星摘月”。也是当年“飞云怒虎”石不古细心传授给他的绝活。
这一招不用回头看,也是出乎敌人意料。
果然传来“砰”地一声响,棒子打中方魁的脑袋。
这一家伙,黄书郎是十成力道,因为他要敌人死。
他要敌人活不成,这个敌人就非死不可。
方魁的脑壳破了,当然活不成了。
黄书郎连回头看一眼也未曾,他不看死人的。
他向左少强走去。
这些黑红门的人是在必胜的信念中交锋,又在瞬息之间灭绝,还死在他们一心要捉杀的黄鼠狼之手上。
左少强并不以为死掉“阴山四恶”而觉得什么。
他甚至不看地上的尸体。只不过,他心中却升起了一股子的不自在,当血腥就在面前的时候,任何人都会有此种感觉。
他也在瞬息间想到了他的权威,黑红门的少门主,权威何其大?而竟然还有人在他的面前杀人,而且杀的又是他的近卫,这个可恶又该杀的人。
用力地摇摇头,他好像自幻梦中走到了现实一样,而现实总是残忍的。
黄书郎并未扑上去乘胜杀人,他只是抽动着鼻子,萧条似的木然站在左少强面前。
他要上上下下地仔细看看这个黑红门少主的模样,他更要认清楚左少强到底是什么样的三头六臂。
左少强怒叱道:“可恶的东西,你已经杀了我黑红门不少人了。”
“他们该死。”
“你有什么资格操刀?你只是个臭名江湖的恶客。”
“那是你们的眼中,而我也乐意被你们这种人叫恶客。”
“为什么你专和我黑红门作对?”
“因为我在江湖。”
“他娘的,你把你真的当成英雄了?”
“那是别人以为,我并未自认。”
“你盗走我的那包宝物呢?”
“那不是你的。”。
“放屁!你分明从凉河我们的总堂里盗去的,你还敢在本少主面前否认。”
“那是别人的。”
“谁?”
“是你们非法从别人手上弄到的。左小子,你们祖上没积阴德,那些宝物绝对不是你祖上流传下来的。我甚至可以说,当黑红门尚未设香案立堂口的时候,那些宝物你还未曾拥有,所以那并不是你的。”
左少强暴跳如雷,骂道,“混帐王八操的,东西在我手上,东西就是我的。”
黄书郎道:“如今东西在我手上,套一句你小子的话,东西就是我的了。”
左少强“跄”地一声拔出宝剑,果然金光灿灿,耀眼生辉。
黄书郎冷漠地道:“剑啊剑,剑乃兵器之王,武林中凡用剑者,均以剑为兵器至尊,也因此,用剑的人俱都是充满着英雄的胆识、义士的作风,挥正义之剑,除江湖之恶徒,而你手中的这把金剑,应属历代上品,却不幸落在你这恶少之手,焉不有损其威风耳?”
左少强嘿嘿冷笑道:“本少爷也正要问你,黄鼠狼,曾听老爹提过,江湖上有一把恶刀名曰‘恶信’,尖尖的,宛如蛇的舌头,莫非就是你手中的那把尖刀?”
黄书郎也不由得怔了一下。
江湖上只有两个人知道他左手尖刀名曰“恶信”,一个当然是他干爹“飞云怒虎”石不古,此刀就是干爹的遗物,连刀法也出白干爹。
另一位便是田大叔了,然而,左少强他爹竟也知道江湖中有这么一把尖刀存在。
黄书郎笑笑,道:“你爹真有见识,不错,此刀就是‘恶信’,只不过,我太少用它杀人了,当然……嗯……十恶不赦的除外。”
左少强心中多少也透着一层胆怯的反应,尤其是当他证实黄书郎手中的尖刀正是传言中的“恶信”的时候,他感到今日免不了要一场硬拚了。
他不动,但全身的血脉却在颤动,流动得比平时强十倍,他的全身骨节开始响了。
黄书郎发觉左少强握的金剑似乎微微在颤动,那当然不是吓的。
他在运内功了。
他的左手五指箕张,隐隐然在变颜色掌心泛紫色而往指上蔓延。
黄书郎立刻知道左少强的武功果然高超。
他沉声道:“难怪你猖狂、嚣张,你把自己视做小王,原来你已练就了‘摧心掌’,嘿……”
左少强的剑已慢慢地提起来了。
他好像慢得似蜗牛一般地移动着身子,实际上,却比什么都快的到了黄书郎面前七尺地上,便也撒出一大片金芒罩过去。
黄书郎不以棒拦击,他用短刀。
四十二剑点、戳、刺、劈、砍,发出的交鸣声宛似撞在小小金链上发出一样,不刺耳,但刺目。
左少强一口气出剑稍敛,黄书郎的棒狠狠地打过去。
“砰!”
没有反应,但双方各自闪退一丈外。
左少强的反应也是一流的,就在黄书郎一棒打过去的时候,也正是他左掌拍出之时,他用了十成功力在掌心上。
然而,敌人的棒子是朝他的头上敲来的,如果自己一掌拍上敌人的胸膛,少不了头上得挨一记,万一脑袋被打破,就算被敌人打死了,也得拖个垫底的。
左少强当然不想和黄书郎同归于尽,他认为自己是少主之尊,而黄书郎是什么东西?
他那一掌改了道,改在敌人的钢棒上,但闻“砰”地一声,两个人谁也未沾上便宜。
黄书郎的手腕感到一阵麻,他吃了一惊,这小子的掌力不可忽视如果挨在身上,岂不骨折肉烂?
左少强不得不承认黄书郎是一流的他的身法一流,反应更是一流。
两个一流的高手对上,左少强立刻镇定了。
他侧身踏步,步走中宫,但黄书郎立刻知道比之上一回更厉害的杀招就要出来了。
“杀!”这杀字出口,左少强的身形也出现在黄书郎的头顶上。好一片金色阳光罩下来,只见左少强头下足上,宛似端正的被一片金光托在半空一样。
黄书郎回应一声吼:“来得好!”
他手中的钢棒好一阵的劲旋,便闻得一阵像五月花炮般的疾响。
响声中,左少强的身子几乎窒息在半空中,一点不稍动。
那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