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俞秀凡和石生山也都行了进来。打量了厅中十二美女分站的形势,竟是一个很严密的合簿阵势。
无名氏道:“再退两步!”
绿衣美女果然很听话,又依言向后退了两步。无名氏突然感觉一阵迷悯,不自主摇动了一下身躯。
俞秀凡快行两步,轻轻在无名氏身上拍了一掌,道:“快退出厅去,调息一阵再进来。
”
无名氏道:“公子。她们身上有一股奇异的香味,中人欲醉。”
口中说话,脸色却突然飞浮出两片红晕,双目中,也飞出了异样的神采,盯在绿衣美女身上。
俞秀凡出手点了无名氏一处穴道,冷冷说道:“姑娘,是你弄的手脚么?”
绿衣女黯然叹息一声,道:“这位爷,你看的很清楚,婢子站在这里没有动过,能动什么手脚?”
俞秀凡冷冷说道:“姑娘,用不着再耍花招了,在下要告诉你一件事,那就是我出剑很快,快的像闪电一样。”
绿衣女道:“我明白,不过,我们都是很可怜的女孩子,你就是杀我们,我们也不会还手。”
俞秀凡道:“这么说来,你们都不伯死了?”
绿衣女道:“怕!世界上没有不怕死的人,我们都这么年轻,死了不是很可惜么?”
俞秀凡突然间有着一种茫然的感觉,不知该何处置目前这群女孩子,皱皱眉头,道:
“你们如若真的都是被迫害而来的,现在,你们都可以走了。”
专衣女摇摇头,笑道:“爷!我们如若能走,那就不会来了。”只见她柳腰款摆,举步向前行来。
忽然间,俞秀凡闻到了淡淡的幽香,俞秀凡冷哼一声,一面闭着气,右手一抬,拔剑击出。
但见寒芒一闪,那向前行来的绿衣女,啊哟一声,停下了脚步。
凝目望去,只见那绿衣少女,头上青丝囚落了一地,而且还赔上了一只左耳,鲜血淋了一脸。
俞秀凡还剑入鞘,冷冷说道:“姑娘,我说过,我的剑很快。”
绿衣少女本来极为美艳,但此刻,满头青丝飘落一地,又缺了一只左耳,看起来,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她呆呆的站着,任凭鲜血由脸上滴落在前胸之上,放声痛哭。
俞秀凡一皱眉头,道:“你哭什么?”
绿衣女道:“我就要死了,难道连哭也不可以么?”
俞秀凡道:“你们都可以不死,退回去,找你们的头儿,那些该死的人出来。”
绿衣女道:“我们十二个人,先请公子慈悲。”
俞秀凡道:“什么意思?”
绿衣女道:“希望公子的快剑,能让我们死的痛快一些。”
俞秀凡怒道:“你们可是觉着,我不敢杀你们?”
绿衣女道:“公子错了。我们只是求你慈悲,让我们少些痛苦。”
俞秀凡道:“哦!你们真的不怕死?”
绿衣女泪如泉涌,道:“别的姊妹,我不知道,但我怕的很,我的心在跳.全身在颤动。”
俞秀凡道:“你既然怕死,为什么不让避开去?”
绿衣女摇摇头,道:“公子也许不知道,因为你是强者。这世间,一直是强食弱肉。所以,你不知道,世界上有很多比死亡还要痛苦的事,因此,死虽然可怕,我们宁可选择死亡。”
俞秀凡道:“这是你一人之意呢,还是所有人的想法?”
但闻,另外十一个少女,齐声应道:“我们都是一样,愿死在公于的快剑之下。”
俞秀凡暗暗忖道:“千古艰难唯一死,这些人,竟然连死都不怕,不知造化城主,用的什么方法,竟然使她们如此畏惧。他心中明白,此刻决不能有一点心慈手软的表示,他已发觉到,这些美丽少女,身上散发出幽香,可能就是对付自己一行的手段。只有硬起心肠,道:“你们听着,没有我同意之前,任何人不可离开原地一步。”
绿衣女叹口气,道:“公子,我们都是很可怜的人,希望你能让我们落得一个全尸。”
俞秀凡道:“姑娘,难道只有死路一条么?就不能另外找一条可走生路?”
绿衣女道:“正因为我们无路可走,所以,我们才到此地。”
俞秀凡道:“这么说来,诸位是非死不可?”
绿衣女道:“我们是死定了。目下我们只求死的舒适,那就感激不尽了。”
俞秀凡道:“这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但在下可以奉告诸位,我不会杀你们。”一挥手,道:“咱们走!”转身向外行去。
绿衣女突然尖声叫道:“站住!”
俞秀凡回过头,道:“什么?”
绿衣女道:“你不肯杀我们,我们也不能活下去。”
俞秀凡道:“是。你们死定了。不过,我不想杀你们。”
绿衣女道:“你这人一点也不仁慈。”
俞秀凡道:“诸位加是一定要死,死的方法很多,难道一定要死在俞某人的剑下么?”
绿衣少女突然一扬手,道:“你走了,我们死的很惨。”
俞秀凡右手一抬,长剑出鞘,寒光一闪,飞起了两条断臂。但谨慎的俞秀凡在长剑出鞘的同时,人己闭住气,跃退八步。
一片粉红色的粉未,随着那绿衣女的两条断臂,飘飞而起,笼罩了数尺方圆。两条断臂,却飞出一丈开外,撞在墙壁上,跌落下来。俞秀凡却已借机会跃出大厅,随手一带,砰然关上了厅门。抬头看去,只见石生山扶着无名氏,站在那里发愣。
俞秀凡大步行了过去,低声道:“无名兄怎么样了。”
石生山道:“他全身发热,血流迅快,似乎是得了什么怪病。”
只听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传了过来,道:“不是病,是中了春风散。”
俞秀凡转头看去,只见大厅门户已被打开,一个全身粉红衣着的少女,当门面立。
俞秀凡吁一口气,道:“什么叫春风散?”
红衣少女道:“明白点说,春风散是一种很强烈的春药,任何人,不论他定力如何强,都无法抗拒春风散的药毒。”
俞秀凡道:“这么说来,他是非死不可了?”
红衣少女道:“只有二个办法,可以救他的性命。”
俞秀几道:“什么办法?”
红衣少女道:“女人,只有让他接触女人,才可以救他之命。”
俞秀凡怒道:“好卑劣的手段!”
红衣少女长吁一口气,接道:“我们用的是天下最强的春药,只要是人,他就无法忍受这种煎熬,这种痛苦。”
俞秀凡道:“好!说说看,你们有些什么条件?”
红衣少女道:“放下你的剑,请人厅中坐,我们姑娘,想和阁下谈谈。”
俞秀凡道:“你们姑娘?”
红衣少女道:“是,我们的姑娘,春风仙子。”
俞秀凡道:“春风仙子?”
红衣少女道:“是,她像春风一样,行踪所到之处,带来了一片春意,掀起了一片情海风波。”
俞秀凡道:“哼,看来这造化城中,是五花八门、无奇不有了。”
红衣少女道:“俞少侠,你的朋友,支持不住了,你必需尽快的决定。”
俞秀凡道:“他如是真的不幸毒发死去,姑娘,那就有得你们的好看了。”
红衣少女突然微微一笑,道:“俞少快,我们还有十一个人,你的剑虽然快速,但却无法一举把我们十一人全数杀死,我们站的方位,可以打出春风散,使你无法让避。我们七八条命,换了你俞少侠一条命,那是死的很值得了。”
俞秀凡道:“看来诸位很看得起我俞某人,不过,你们别把算盘打得大如意,春风散虽然恶毒,但必需吸入腹内才能发作,在下可以闭气一个时辰以上,春风散对我,构不成很大的威协。”
红衣少女脸色一变,沉吟不语。
俞秀凡接道:“但在下不愿损失一位朋友,我可以和你们姑娘谈谈,你们姑娘和俞某人最大的不同,就是俞某人不愿轻易牺牲掉一位朋友性命。”
红衣少女耸然动容,望了俞秀凡一眼,欲言又止。
俞秀凡察颜观包发觉自己的吓唬、挑拨,已生出了相当的效力,暗暗吁一口气,又道:
“我把这位朋友交给你,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我要他保留下性命,保下武功,不能有毫发之伤。”
红衣少女沉吟了一阵,道:“我作不了主。”
俞秀凡道:“去请示能作主的人。不过,我要我的朋友,不受伤害。如是他受到了任何伤害,咱们就不用谈了。记着!我是个不受威胁的人,也是个诚实的君子,我不会说谎,只要我的朋友受到了任何伤害,咱们就不用谈了,我要大开杀戒!”
红衣少女道:“你已经用够了威吓的手段,不过,我已经告诉你作不了主。”转身行入厅中。
俞秀凡回头看去,只见无名氏双目赤红加人,神情间的痛苦之状,流露无遗。暗暗叹息一声,顿有着心急如焚的感觉。
那红衣少女入厅片刻,重又行了出来,道:“我们姑娘答应了,把你的朋友交过来。”
石生山望了俞秀凡一眼,道:“公子,无名兄……”
俞秀凡接道:“不论他们要用什么手段,救命要紧,送他过去。”
石生山抱起无名氏,缓步向厅中行去。
红衣少女冷冷说道:“站住,用不着你送他过来。”
石生山停下脚步,道:“他不能动。”
红衣少女道:“他中了春风散,人并未晕迷过去,解开了他的穴道,他自己就会过来。
”
石生山放下了无名氏,拍话他身上穴道。
红衣少女道:“你们仔细的看一看,在欲焰焚烧中,男人的丑态。”话未说完,突闻无名氏大吼一声,饿虎扑羊一般,直向那红衣少女扑了过去,双臂一张,猛抱那红衣少女。红衣少女一闪身,避开了无名氏的扑击之势。无名氏却快速的冲人了大厅之中。
红衣少女冷笑一声,道:“看到么?他像渴驴奔泉,那是人性的本能,潜伏在另一面的兽性。这时,别说你们是他的朋友,就是他的兄弟父母,他也不会听你们的招呼。”
俞秀凡道:“姑娘,你既然作不了主,咱们本不用多费唇舌了。
不过,我只想纠正你一句话。人性中有很多弱点,必需要理性和意志,去择善固执。药物乱性,算不得什么丢脸的事。”
红衣少女眨动了一下眼睛,道:“希望你能说服我们的姑娘。”
侧身退后三步,接道:“请进!”
俞秀凡长长吸一口气,纳入丹田,缓步向厅中行去。
石生山目睹无名氏的悲惨际遇,心中忽生寒意,低声道:“公子,我也要进去么?”
俞秀凡道:“不用了,你守在厅外。”
突然放低了声音,接道:“石兄,我如不幸步上了无名兄的后尘,中了春风散,我会尽全力搏杀这些女魔。但我怕力不从心,所以,你要在我药力发作时,点我死穴。我不能在她们面前出丑。”
石生山道:“公子内力精湛,春风散如何能够伤得?”
俞秀凡苦笑一下,道:“不能不防,记着我的话!”
正想举步入厅,瞥见站在三尺外的红衣少女口唇启动,用极度低极的声音,说道:“不能进入厅中,春风散的香气,一样能使人心神醉迷。”
俞秀凡半听半猜的了解那红衣少女的意思,但他并未立刻停下脚步,向前行了五步,越过那红衣少女,才突然停了下来。
转眼望去,只见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少妇,端坐在一张木榻之上。她穿着一身金光闪闪的衣服,俞秀凡竞看不出是用什么质料做成。在地面前三尺处,摆着另一张木椅,虚位相待,显然是留给俞秀凡的。
目睹俞秀凡停下了脚步,金衣妇人,突然轻启樱唇,说道:“怎么不过来?”声颇娇媚,充满着一股强烈的诱惑。
俞秀凡冷笑一声,道:“春风散很可怕,在下不想冒险。”
金衣妇人笑道:“原来,你有些害怕了。”
俞秀凡淡淡一笑,道:“夫人!在下一向不受激,别打算让我生气。”
金衣妇人婿然一笑,道:“俞少侠,我想奉劝你几句话。”
俞秀凡接道:“如是想劝我离开造化城,你最好不要开口。”
金衣妇人道:“这么说来,咱们是不能谈了。”
俞秀凡道:“可以谈你能力所及的事,谈咱们的处境。”
金衣妇人道:“好!你准备怎么办?”
俞秀凡道:“解去我朋友身中的春风散毒,我们离开。”
金衣妇人道:“我手下春风十二钒,被你杀伤了一人,难道就这么白白算了。”
俞秀凡道:“夫人,你不要误会,咱们不是谈条件,你如不救活我的朋友,春风十二钗中,还有十一个人,也要血溅当场,包括你夫人在内,是十二条人命。”
金衣妇人道:“你好大的口气。”
俞秀凡道:“夫人,为什么不试试看!”
金衣妇人霍然站起身子,道:“俞少侠,你欺人太甚了!”
俞秀凡道:“在下见识过贵门中的手段,那份恶毒、冷酷,使在下自叹弗如。”
金衣妇人突然举步向前行来,俞秀凡抬手握住了剑把。
突然间,金衣妇人一扬手,两团白影闪电一般直射过来。俞秀凡长剑一挥,斜里斩去。
剑出如风,横里斩中了两团白影。但那两团白影被利剑斩过之后,突然飞洒出一片茫茫白烟。
俞秀凡有着根深的警惕之心,剑势触及飞来之物,已然觉着不对,一面闭住气,一面翻身一跃,退出大厅。
金衣妇人格格一笑,道:“俞秀凡,不要你朋友的性命了么?”
俞秀凡强按下心头怒火,冷冷说道:“在下终于发觉一件事。”
金衣妇人道:“什么事?”
俞秀凡道:“造化门中人,大都是些冥顽不灵之辈,在下用不着存仁慈之心了。”
金衣妇人格格一笑,道:“我见识过你的快剑,那确然是高明的很。不过,世上事,也不能全凭武功,就可以惟吾独尊。”
俞秀凡冷笑一声,道:“夫人可是准备毁约?”
金衣妇人道:“谈不上什么悔约,大小我也是一教之主,说出口的话,怎能够不算。”
俞秀凡道:“你既然准备践约,那就交出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