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龙吴刚一提气,也准备向后退开时,俞秀凡手中的长剑,突然寒芒暴长,疾向吴刚攻去。
这一剑势道如长虹电射,快速之极。吴刚疾举手中龙头杖封向俞秀凡的长剑。
金钧翁一抖金竿,一条银线,疾飞而出,带着一个金钧,击向长剑。
同一时间,金星子的长剑,也伸了过来来,封挡俞秀凡的剑势。
吴刚的龙头杖,虽然很快,但仍然慢了一步,俞秀凡的长剑,己然先行攻到,龙头杖举起时,长剑已然划过了吴刚的左肩。但闻当的一声轻响,金钓翁飞出的金钧,击中了剑身。
金星子的长剑,也化做了一道银虹,护住了吴刚半个身子。三人一齐施为,才算把俞秀凡的剑势变化封住。
俞秀凡一击中敌之后,伸出的长剑,又突然收了起来。
吴刚脸色铁青,左肩上裂了一个半尺长的口子,鲜血淋漓而下。金钓翁一挫腕,飞出的银线金钧,又缩回了金竿之中。金星子也收回了长剑。
土龙吴刚冷哼一声,道:“老和尚!你为什么不出手,他攻向老夫时,目下了一个空隙,你可以趋势出手的。”
熊大师道:“他出剑太快,时机一闪即逝,换了被人也一样无法出手。”吴刚怒道:
“老道士和金兄,都能攻出兵刃,至少你可以打出飞钹,为什么站着不动?”
忘情大师道:“没有把握的事,老衲怎能轻易出手。”数十年来,我这一对飞钹,一出手从未落空,至少,也要见到对方流出鲜血才行。”
金星子道:“两位不用争执了,大敌当前,此刻不是吵架的时刻。”
金钓翁道:“俞秀凡的剑势太快,对咱们的威协也太大,不杀了他,咱们是席难安枕,食难知味了。”
忘情大师道:“老钠可以奉告三位一言,俞秀凡刚刚攻出的一剑,并不是惊天三剑中招式,他只是刺出一剑,快如电光石火的一剑。”
金钓翁道:“不是惊天三剑中的招术,那是什么剑法?”
忘情大师道:“他就是简简单单的刺出一剑。”
金钓翁道:“刺出一剑,就有这样的厉害么?”
忘情大师道:“不错。就是平平凡凡刺出的一剑,只是他得了一个要诀。”
金钓翁道:“什么要诀?”
忘情大师道:“快、准二字。老衲在武林行道,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快、准的剑法。”
金钓翁道:“这个,咱们应该如何?”
忘情大师道:“咱们四人合手以来,从未遇过对手,而且,出手一试之下,立刻就可以判断出胜负之数,不但老初心中有数,就是三位心中,也都有着致肚的把握。当年咱们合手对付艾九灵,虽然觉着他武功精绝,但咱们都还有着不会败给他的感觉,果然在苦拼了百招之后,他负伤而逃。现在,咱们虽然面对着一个后生晚辈,但三位是否有胜他的把握?”
三人面面相觑,沉吟了良久,金星子才缓缓说道:“贫道心中,实无把握。”
忘情大师道:“金钓兄呢?”
金钓翁播摇头,没有说话。
忘情大师道:“吴兄呢?”
吴刚道:“一对一,咱们谁也无法封住他的快剑,但如说四人联手,也无法胜他,那就未免有些夸张了。”
忘情大师道:“四人一齐出手,各出全力,也许可以制他死地,但咱们至少也要死亡两人。”
吴刚道:“大师的意思,可是说咱们四人之中,哪两个应该死亡是么?”
忘情大师道:“是绝对的死亡,另两个人,也只有一半的生存机会。”
吴刚道:“咱们总不能知难而退吧!”
忘情大师道:“不能退缩,但也不能糊糊涂涂的死去。”吴刚叹息一声,道:“大师!
咱们总不能就这样对下去吧?”
忘情大师道:“这是最高明的办法。目下的形势,不但要比武功,而且还要比修养,何况时间愈久,对咱们愈是有利。”
吴刚道:“干耗着,等他出手?”
忘情大师道:“对!不过,俞秀凡不会轻易出手,这表示他不但在剑术上有着特殊的成就,就是在涵养上,也有着极深的修为。”
吴刚叹一口气,道:“咱们四个人,和一个毛头小孩子面对面的干耗下去;岂不是落人笑柄的一件事!”
金钓翁道:“咱们作了造化城主的杀手,难道还怕落人笑柄。
再说咱们杀了俞秀凡,这件事也不会有别人知道,不论怎么算,都比死了好一些。”
俞秀凡这一阵全神贯注,思索惊天剑谱中的剑法,他本有过目不忘之能,这一全力思索,顿然感觉到脉络分明,连接三式的剑法,——呈现脑际。原来这惊天剑谱中,有一套剑法变化,惊天三剑式,只是这套剑法中最精彩的部分而已。
俞秀凡想通了剑法之后,突然弹剑轻啸道:“四位打算的很好啊?”
忘情大师道,“衡度情势,咱们只有如此了。”
俞秀凡冷冷说道:“四位把在下估计的太低了一些。”
忘情大师道:“此话怎讲?”
俞秀凡道:“在下愿和四位拼傅百招;让你们见识一下!”
忘情大师道:“你是说彼此交手百招?”
俞秀凡道:“不错。咱们互拼百招,以定胜负,如是四位在百招之内,还未胜得在下,四位准备如何?”
金钓翁道:“阁下如是准备和咱们搏拼百招,我们还不能胜你,这是不可能的事。”
俞秀凡道:“现在,咱们试试如何?”
吴刚道:“好!只要你不用快剑制敌,咱们过手百招,我们如若不能取胜于你,我吴某人第一个引剑自绝。”
俞秀凡道:“如是你不愿死,还有一条可选之路,那就是追随我俞某人,作一个从卫。
”
吴刚怔了一怔,道:“好吧!就此一言为定。”
俞秀凡目光一掠忘情大师和金钓翁道;道:“三位如何?”
金星子道:“阁下的意思呢?”
俞秀凡淡淡一笑,道:“四位心中都相信在下如若和各位以剑术相博,百招之内一定可取我之命,是么?”
金星子道:“不错。自我们四人联手以来,很少有遇上十合之将。艾九灵之能,也没有和我们拼过百招,要么、你能在十招之内伤了我们,如是拼搏百招,你取胜的机会实在很渺小。”
俞秀凡道;“在下就是有些不信邪,咱们以百招为限,如是过了百招,请位还没有伤了我,诸位就要脱离造化城。”
忘情大师道:“阿弥陀佛!小施主口气太大了。”
俞秀凡道:“打足百招,在下如若被四位所制,那就甘愿弃剑听命,任凭四位处置,或是横剑自绝,或是把在下缚往去见造化城主。但是四位呢?”
金星子笑一笑,道:“大师。金钓兄,你们觉着如何?”
忘情大师道:“咱们有十之八九的胜算。”
金钧翁道:“老夫也是这样的想法。”
吴刚道:“赌一下吧!咱们胜算在握,那就不用再犹豫不决了。”
忘情大师道:“好!俞秀凡,老衲答允了,如是能过百招,还未受制,老衲愿弃刀认输。”
金星子、吴刚。金钓翁齐声说道:“我们也愿赌一下。”
俞秀凡疾退两步,长剑斜指,道:“诸位请出手吧!”
吴刚龙头杖缓缓举起,道:“俞秀凡!如是在百招之内,你伤了我们,那该如何?”
俞秀凡道:“难道那也算在下输么?”
吴刚道:“理当如此。讲好的你要撑过百招,百招之内,你不能取我们四人之命。”
俞秀凡道:“那岂不是要我自缚手脚?”
吴刚道:“主意你出的,条件你提的,我们要四人合手,攻你百招,如是我们四人缺了一个,百招威力,减低很多,那自然不能算数。”
原来,他心中明白,俞秀凡对他衔恨最深,很可能先取他性命,所以提出了四人合攻百招的条件。忘情大师、金星子,金钓翁虽然是觉着吴刚之言,有些强词夺理,但这时四人利害所致,所以无人提出反对。
俞秀凡沉吟了一阵,道:“好!但四位要说话算话。”
金钓翁道:“放心!放心!我们既然答应了,决不会改变。”
无名氏突然说道:“公子!这太不公平了。”
石生山道:“他们四人,公子一个,还要在百招内不能取他们性命。这是一个阴谋,诡。”
俞秀凡淡淡一笑,道:“两位!自咱们进人造化城中,哪一件事对咱们公平了?”
无名氏道:“至少,公子不应该答应他们。”
俞秀凡道:“事情说的很清楚,我只是不能取他们的性命,但他们如是要作亡命的硬拼,我可以伤他们,斩下他们一条臂。
或是砍下他们一条腿。”
无名氏道:“唉!公子决定了,属下等也不再多言了。公子一身承担着武林正义的绝续,还望多多珍重。”
俞秀凡道:“我知道,你们站开些,替我掠阵,不许出手相助。”
无名氏、石生山应了一声,向后退出了四五尺远。
俞秀凡长剑突然抖起一片剑花,换了一个剑式,道:“四位请上吧!”这是一个完全守势的剑式。
吴刚道:“大师!咱们用什么手法攻他?”
忘情大师道:“先用密雷急雨,各攻五招、看看他如何防守。”
只听那四字代号,就知道这是一阵狂急的猛攻恶势。
金星子首先发动;长剑一探,突然间幻起了一片剑花,分向俞秀凡五处大穴刺到。这剑势很奇怪,幻起的剑花,有如同时用五把剑分射出来。叫人无法分辨虚实。这是精深的内功,硬把一支剑化成五道剑气,每一道部可以由虚变实,由实变虚,除非能同时把五处攻袭,一起封住,任何一道,抵隙而入,就可以取人之命。
俞秀凡右手一挥,长剑挟一股疾凤,挥扫而出,化成了一片护身剑幕。但闻一连串金铁交鸣,金星子五道剑气,尽都被封挡开去。
吴刚大喝一声,龙头杖抉一股凌厉的风声劈下,有如泰山压顶一般,直落下来。俞秀凡突然间长剑化龙,斜斜里由里由一个不可能角度转了过来,斩向吴刚的右臂。剑势捷劲,迎向吴刚的右腕,身子却随着剑势转向一侧。吴刚被形势所迫,一吸气,硬把向前的攻势,给收了回来,向后退开五步。
俞秀凡还未来得及借势攻敌,一道金光,闪电般点向前胸。
是金钓翁发动的攻势。
俞秀凡长剑斜转,剑上蓄力迸发,当的一声,封开了金钓翁的鱼竿。
这不过是一瞬间的时间,金星子。金钓翁和吴刚,各攻了一招。只有忘情大师,仍然站着未动。
俞秀凡接过三人各攻一招之后,全神贯注在忘情大师的身上。那知忘情大师竟未发动攻势。
俞秀凡淡淡一笑,道:“大师!怎么对俞某手下留情?”
忘情大师道:“我们各攻五招,老初亦必会凑足五招之数,俞少侠只管放心。”
俞秀凡脑际中熟记的剑法,如潮水一般涌了过来,立时长啸一声,挥剑攻出。这一次,他抢先出手,剑势却直取肃立未动的忘情大师。
石生山低声道:“无名兄!老和尚誉满武林,沦落为造化城中杀手,大概内心也有些惭愧,他一直动口不动手,岂不是给公子减少一个劲敌,在下想不通,公子何以出于撩拨他。
”
无名氏道:“老和尚腹苟渊博,如若给他多些时间,只怕他会看出公子的剑路,所以公子要迫他动手。”
石生山道:“原来如此。”
无名氏道:“石兄,公子不但武功高强,而且智慧、才略,也在咱们之上。”
石生山道:“这一点,兄弟也感觉到了,只是不如无名兄这样透彻罢了。”
两个人谈几句话的工夫,场中已经有了很多的改变。
忘情大师在俞秀凡有意的撩拨之下,出手还击。避开了俞秀凡刺来的一剑之后,还击了三刀。虽是三刀,但看上去有如一刀,快如星火的攻势,把三招完全不同的攻势,绵连成一招。
俞秀凡剑起如风,挣挣锌三声金铁交鸣,硬把三刀封开。
双方刀剑、内力交触互击的一拼,也不过眨眼之间的工夫,但心中都已感觉到遏上生平少遇的强敌。
忘情大师原来十分严肃的脸色,在这一刀互拼之后,忽然间轻松下来。哈哈一笑,道:
“俞少侠!好剑法啊!好剑法!只是在下不明白,俞少侠,何以会舍长取短?”
言下之意,无疑是说,你这剑法虽好,但和你那出手如电的快剑相交起来,实不足相提并论。
俞秀凡淡淡一笑,道:“在下心怀大愿,只希望能攸四位顽石点头。”
忘情大师哈哈一笑,道:“大心愿!大心愿!不过,大愿难偿。”
俞秀凡接道:“求其在我罢了。”
但问吴刚大喝一声,龙头杖有如排空巨浪一般,挟一股疾猛的杖风,横扫而至。
俞秀凡心头凛然,只觉这一杖的威势,可以横断钛桅,碎碑开山。虽然,俞秀凡感觉到自己内力充沛,行气似虹,但也不敢以轻灵的长剑,硬接对方的杖势。
一提气,身子忽然间向后退出。有如一片落叶般,又加一点飘絮,随着那凌厉的杖风,飘退了五步。金星子长剑一起,如水银泻地一般,抵隙而入。剑光掠过了俞秀凡的后肩:斩落下俞秀凡头上一增长发。强厉的剑凤,使俞秀凡感觉到后肩处有些生疼。
金钓翁哈哈一笑,道:“大师!咱们太过高估他了。”忽然一竿,迎头点来。有如一道主光激射而至。
俞秀凡一偏头,金光掠着耳根而过,金风如刀,刺的俞秀凡左耳生疼。
吴刚道:“金兄说的不错,老夫不信,世上真有独力对付咱们合手的剑法。”
龙头杖纵送权击,威风凛凛的又扫出了一杖。俞秀凡顿然间有着被压缩的感觉,只觉这四面四方涌来的攻势,有如一片聚合的铁墙,正把自己压迫的四面收缩。
金星子笑一笑,道:“大师!这就是惊天三剑么?”
俞秀凡长剑疾起,接下了金钓翁攻来的一竿,人又被迫的向后退了两步。
这时,俞秀凡已被迫的退向一处墙角。
吴刚强大的龙头杖势,使得俞秀凡被迫出了四人合击的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