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生素手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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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龙生素手劫- 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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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妙雨道:“弟子委实想不出有何可能?”
  任无心道:“说不定南宫世家中,突然有人良心发现,不忍武林公道就此沉沦,而将这秘藉盗出,放在我等必经之路上。”
  妙雨怔了一怔,喃喃道:“但愿如此。”
  任无心道:“也说不定此乃一些暗中相助我等之武林异人,自南宫世家手中把此秘籍暗地盗出.只是他一时还不愿与我等相见,是以便将它放在这里。”
  这番话果然说的近情近理。
  妙法等三人互望一眼,沉吟道:“不错。”
  这时他三人中固是突然生出了希望。
  但百维此刻若是在这里,则必定要更对任无心说的这番话抱有信心。
  只因唯有他知道南宫世家中,确是有人渐生叛变之心,不说别人,他自己便是个极好的例子。
  也唯有他知道,武林中的确有些神秘之异人,在暗中相助任无心,那独臂怪人便是其中之一。
  是以此刻摆在任无心面前的这本黄绢秘册,不但掌握着任无心今后之命运,它的真假与否,也就是任无心之今后成败的关键。
  妙法等三人想到这里,暗中也不禁生出了患得患失之心。
  任无心伸出的手掌,更不觉也有些微微颤抖了起来。终于一把将那秘册拿在手中。
  妙法等三入忍不住立刻凑首过去。
  只见任无心缓缓将那秘册掀开……
  山谷外之百维,正自满怀焦急,反复矛盾,彷徨无计之时。
  突然间,一股焦炙火焚之气味,随风传了过来。
  气味虽不甚浓,但左近却显然有物着火燃烧。
  百维心头一惊,转眼向这风向传来之处瞧了过去。
  放眼但见山石嵯峨,哪有什么着火之物。
  但仔细一瞧,只见一股浓烟,竟自山石中飘送过来,不问可知,那山石间必有一道裂口。
  任无心等人所去之秘径,乃是百维身右山峰,这股浓烟飘出之处.却在百维正面偏右,两下相去,何止百十丈之多,但百维心念一动.只觉这股浓烟与那秘密必有关连,只因这两下山峰方向虽然不大相同,但山峰后之地却极有可能同属一处。
  一念至此,百维再不迟疑,随手将车门紧紧关了起来,纵身向浓烟飘出之处掠去。
  这山峰地势,亦是险峻无比。
  百维左臂虽废,下盘功夫却仍未失去,几个起落后,但觉浓烟扑面而来,呛人欲咳。
  百维以手护目,屏住了呼吸,冒着浓烟,一步步走了过去。
  烟势虽浓,但百维终是内功已具火候之人,目力自也非常人可比。
  凝目望去,仍可依稀辨出眼前景物。
  只见那浓烟飘出之处,乃是一丛山藤.山藤紧紧纠结、若非这股浓烟,谁也瞧不出这密藤之后岩,竟会有道裂口。
  百维暗道一声:“侥幸。”
  真力布满掌心,向山藤抓了过去。
  触手之处,只觉那山藤竟已微温,显见火势燃烧已久,而且极为猛恶。
  要知百维方才心绪紊乱,若非嗅得那股焦臭之气,此间纵然早有烟火飘出,他也未必能瞧的见。
  扯开了密藤,一道足可容人通过之山隙.豁然现在百维眼前。
  只见烟气更浓,熏得百维几难张目。
  他索性闭起眼睛,摸索着探身而入,只要他手掌可摸着山壁,纵然目不见物,也可前行无碍。
  只因这山隙中纵有潜伏着的毒虫蛇蚁,也早就被为这股浓烟熏走了。
  此山隙久无人知,更无人行。
  在烟火熏烤之下.越是炙热,到后来已有如烙铁一般,他手掌纵有内力加护,却也无法停留其上,由此可见,此地距离火势燃烧处已不甚远。
  但手掌既已不能摸索探路,要想在这狭隙中前行,实是困难已极。
  百维暗觉焦急,忍不住叹了口长气,呼吸一通,突觉那烟火已远不及方才呛人,显见那火势早已燃尽,此刻烟火渐消,只是余热仍留在山壁间。
  又过了半晌,百维缓缓张开眼来.眼前果然又可依稀见物.山隙中不见天光,甚是黝黯,是以目力自难及远。
  百维加急前行数步,突见一道天光,自浓烟中直射而入,出口已在眼前。
  百维一个箭步,飞掠而出,顿觉心胸为之一畅。
  拧腰斜斜纵出,避开烟势,放眼望去.只见自己此刻立身之处,地势仍是极高。
  山后有山,四面仍是峰峦环抱,此地却甚是平坦,显见乃是以人工开辟而出,那着火燃烧之处,乃是一栋屋宇。
  此刻火势虽已燃尽,但焦木间仍有火星飞出。
  百维先不去瞧它,俯首望了下去。
  却见山峰之下,果然是个小小的村落。
  这村落房屋不多,但建筑得却都极是精致,五七栋红墙瓦舍,疏落地分散四处,一曲流水.蜿蜒自竹篱外流过,也不知流向何处。
  家家户户门前,又都架着道小桥,红漆栏杆,绿板架桥,衬着四下青树绿叶,当真是:小桥、流水、人家,好一处所在。
  百维放眼四望,但见眼目皆清.忍不住暗暗忖道:“此地看来直如远避红尘之世外桃源一般,哪似什么武林豪雄的秘窟。看来此地昔日必定本是世外高人所居,却不知任无心怎会将之当做集英之秘窟。只可叹这么好的一块地方,如今为了江湖人的厮杀,竟也染上了血腥之气。”
  这时村落中静极无声,既不见人踪,更不见任无心等人的影子。
  百维心中又不禁暗自得意,忖道:“任无心只怕再也想不到山峰间竟还有一条秘道通向这里,更想不到我竟比他来得早。”
  突见一条小路,自村落中曲折通了上来.直达那燃烧屋宇之前。
  百维心头突又一动,睹骇忖道:“这屋宇莫非就是那小庙不成?”
  一念至此,再不迟疑,冒着火焚后那种炙热焦臭之气,纵身掠入了焦木瓦砾间。
  但见房屋早已烧得骨架支离,倒塌的焦木间,却骇然正有着泥塑之偶像,金装油采.虽都已被火烧得一片焦黑,但仔细望去,却依稀仍可看出这偶像冠带袍服。
  百维暗道一声:“苦也!”
  小庙既已被毁,哪里还能寻着南宫世家所留下的密令,那密令中究竟有何秘密,只怕他今生再也休想知道了。
  他呆呆地发了一会儿怔,心头突又一惊,只觉一股凉气自心底直冒上来,栗然忖道:“这秘窟既已有变,此地想必也是南宫世家门人所焚毁,他既有密令留在此间,却又将之焚毁,莫非……莫非南宫世家竟真有如此大的神通,已发觉被派至此间来取密令之人,早就遭了我的毒手?”
  心念数转,百维已是满头冷汗,手足颤抖,几乎再也站不稳身子。
  只因南宫世家若真是已发觉了他的秘密,那他今后遭遇之惨,实是不堪设想。
  南宫世家手段之毒辣.别人不知,百维却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但等百维定下心神.仔细思虑,却又觉自己所作所为,实是神不知、鬼不觉。
  南宫世家究竟不是神仙,怎会查出此中隐秘?
  只是百维算来算去,这秘窟若有惨变,必是南宫世家所为,而南宫世家除非已知其中隐秘,否则便万万不会将这小庙焚毁。
  若说这小庙乃是无意走火燃着,则又太过玄虚,不近情理,他委实不信世上竟会有如此凑巧之事。
  一时之间,百维心中当真又满怀焦虑疑惧,较之未寻着此庙前尤甚。
  他极力澄心静志.俯首苦思,直过了盏茶时分,他心头突有灵光一闪,脱口道:“是了!”
  只见他满面狂喜之色,似是重重疑惧.在这片刻间都已有了解答。
  这必是南宫世家的对头.算定南宫世家要对此地动手,是以暗中赶来。
  但那时事变已生,他已挽救不及。
  而此人必也深知南宫世家常以小庙为秘密联络之地,瞧见此地既已有变,便索性将这小庙也放火焚去,免得留下后患。
  他虽然不会猜出谁是这放火之人,但心中却隐隐约约,有些线索。
  只觉这放火的,除了那神秘奇诡的独臂客外,必定再无别人。这推测自无丝毫事实之报据,但却是唯一合情合理之推测。
  百维思念至此,已渐渐放下了心事,只是不能瞧着那香炉中留下之密令,未免有些遗憾而已。
  只因他总觉得在这香炉中的密令,必定关系极为重要,否则南宫世家又怎会如此大费周折,将之留在此地?
  他微一思索,在瓦砾焦木间,寻了个藏身处伏了下来,目光四下搜寻,要看看这秘谷中究竟还会有何变化,静等着任无心与妙法、妙雨现身。
  任无心数次犹疑,终于将那黄绢秘册封面缓缓揭开。
  妙法等数道目光,一齐凝神瞧了过去,只见满篇工整而绢秀之字迹,说的果然俱是摄心之秘,但一遇重要之字句,便被一团血污涂去。
  每页之上,被血污涂去之处,至少也有十八处之多。
  每一处血污,都似那南宫夫人狞笑着的面容,似是在望着任无心冷笑道:“你们数年心血花的又有何用,我举手之间,便将之毁去了!”
  任无心若未瞧见这本秘册倒也罢了,如今瞧着了,心头但觉一股血气直冲上来,秘册扑地自手中跌落,整个人都已痴了。
  妙法大骇唤道:“任相公……任相公……”
  任无心目光缓缓流下泪来,喃喃道:“数年心血,毁于一旦,寸心一门,从此灭绝,此后再想探出南宫世家之秘密,只怕再也无望了。”
  妙法等心头又何尝不是沉重悲痛已极。
  但瞧见任无心如此伤神,三人也只有强自打起精神,设法来安慰于他。
  妙雨强笑道:“世人既已有人能寻出南宫世家摄心之秘,就必有第二人也能寻得出,任相公你也不必太过难受,只要……”
  任无心长叹一声,接口道:“谁是这第二人?此刻在哪里?”
  妙雨怔了—怔,仍是强笑道:“此刻还不知此人是谁,也不知道他在哪里。但只要大家细心去找,总会发观的。”
  他口中虽说的十分肯定,但心中却也知道这实是茫然无期之事。
  妙法赶紧改变话题,道:“任相公不如在此歇歇,待我与三弟先去瞧瞧再做打算。”
  任无心苦笑道:“我若不自己去瞧瞧,怎能放心的下?”他不容别人再拦阻于他,话犹未了,已自越过尸身,急奔而去。
  妙法等三人对望一眼,心里俱是暗中叹息,紧紧追随在他身后。
  又奔行了盏茶时分,两旁石壁渐渐开阔.一条道路婉蜒通向山下。
  山下竹篱茅舍,曲栏流水,一眼望去,端的是安详宁静,无论是谁,也不会看出这里会是个方经屠杀的血腥之地。
  妙法等人再也想不到眼前所见的,竟是如此风光,一时间几乎瞧得痴了。
  任无心也未想到此地竟似仍未遭到丝毫变化,心中不禁暗暗生出一丝希冀之心,只望还能在此地寻着几条线索,更希望此地同伴中,还能有几人侥幸逃出南宫世家的毒手。
  过了半晌,妙法方自长叹道:“我本当此地乃是个穷山险谷,不想竟是桃源仙境一般,真不知任相公怎会寻着的。”
  任无心道:“这三姓村本是姓秦、白、田三家避乱之地,三家之长辈,昔日也本都是武林中三名人,到老来看破世情,便以一生之积蓄,在此经营出这一片所在。”
  妙法忍不住问道:“此地既属别人私业,不知任相公又怎会将之做为集英之秘窟,那三家的后人,莫非也是任相公之友伴不成?”
  任无心道:“秦、白、田三家之长辈死后,他们的后人便再也无法享受此等安静之生活.只因此地虽是仙境,但年轻人却总是想尝一尝红尘是何滋味,因此不出三年间,便都走得干干净净,只留下一个多年的老仆人,在此留守。到后来这三家之后代,有的与人仇杀而死,有的忘了过去,只剩下一个秦公子,还流落在江湖间。”
  语声微顿,喘了口气,方自接道:“此人年幼时被他爹爹管束极严,一入红尘后,见到那花花世界,不免目眩神迷,难以自制,沉迷酒色豪赌之中,囊中日渐羞涩.终于一贫如洗。”
  妙法叹道:“当今世上,似他这样的少年.必定不少。”
  任无心苦笑道:“若是普通人家子弟,在那种处境之下,不免要做些鸡鸣狗盗之事,但他虽然失足,但终究自幼所受教养,终是与人不同,道德之观念,已在他心中根深蒂固,是以他纵然日常三餐不继,也绝不去偷人一分银子。”
  三人一面说话,一面已走下山麓。
  任无心似是想以言语来减轻心中不安,是以虽在如此情况下,他将此等毫无重要关系之事,说得详详细细,滔滔不绝。
  只听他接道:“而他既不能去偷去抢,也无谋生之能,这日子又怎能过得下去呢?到后来他便想将此地出售。试想此等绝谷,若非看穿世情之老人,实是极少有人愿意来住,何况他既无地契,又无凭证,只是空口而言,又有谁肯相信一个乞丐般的少年,会有如此产业,纵然他说的天花乱坠.别人却只当他是个疯子,绝无一人肯跟他来看这地方,更无一人肯出银子。”
  妙雨道:“任相公却买了下来。”
  任无心道:“不错。”
  妙雨皱眉道:“弟子斗胆,还有句话要请教相公。”
  任无心道:“你说吧!”
  妙法、妙空对望一眼,似是暗怪妙雨不该在如此紧要关头,还和任无心说那无关紧要之言。
  却不知妙雨早巳窥破任无心之心意,正是要以此闲谈,来缓和任无心紧张之情绪。
  只听妙雨道:“将此地作为高人隐居之地,自己足够隐秘.但用来作为对抗南宫世家之秘密所在,却似还有些不够。”
  任无心憔悴而沉重之面容上,初次露出一丝微笑,道:“我买下此地后,便用当地一位善人之名义.寻了三家贫户,这三家贫户自也是姓秦、姓白与姓田的,他们俱已无法维生,我便为他们买下些日常生活用具,以及粮食等物.令他们到此三姓村来居住,却在这些房屋下,另辟出一些地室秘窟。”
  妙雨笑道:“相公思虑果然周详,如此做法,谁也想不到这秘谷之中还有秘窟,更想不到相公会用三家寻常百姓来做掩护。”
  任无心缓缓道:“那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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