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生素手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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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龙生素手劫- 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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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阳亭道:“什么时机?”
  任无心轩眉一扬道:“时机若是到了,在下自会赶来设法通知各位。”
  欧阳亭垂手木立,凝思了良久,缓缓转过身子,沉声道:
  “大哥,小弟已将他言语问清,如何决定,全凭大哥做主了。”
  那白大先生开阔的双眉,亦自深深皱起,默然良久,沉声道:“这位相公所言.不能谓之无理……”
  他目光忽然转向那虬髯老人,道:“五弟,你心里有什么话,不妨也说出来。”
  任无心忍不住在暗中击节赞叹,忖道:“这位白大先生,当真不愧为领袖人才。“要知此事委实隐秘纷乱已极,谁也不敢骤下决定,有时越想的多,思绪便越乱,顾虑便愈多。
  是以那白大先生才要听听那粗豪的虬髯老人最最直截了当的意见,正是要以快刀斩乱麻之意。
  而关东七鞭见他在这紧要关头,竟询问这虬髯老人,心中不禁愕然,只有心计灵巧的任无心,才会在暗中赞叹。
  只见那虬髯老人满心焦急忍不住了,此刻应声一跃而出,大喝道:“不管他说的有理无理,但我兄弟总不能完全听他这个行踪诡异,来历不明的少年人的话,而决定如此大事。”
  金承信突也一跃而出,道:“这位前辈的话,实在说到俺心里了,俺关东七兄弟的心意,也完全和他一样。”
  欧阳亭冷峻的面上,似乎有笑容一闪而过,显然他也对此事甚表赞同。
  白大先生双眉突展,目光转向任无心,道:“这话相公可听清了吗?想来相公纵然有惊人之言论,却也难使在下等心服。”
  任无心微微一笑,道:“如此说来,前辈是要在下做些惊人之事出来了?”
  白大先生缓缓道: “那也要看你做出的事,惊人至何等程度。”
  任无心突然沉声道:“在下若做不出惊人之事,各位是要去了?”
  白大先生道:“既定行程,本应不改。”
  任无心道:“在下若说那武当玄真道长,少林百忍大师,川中唐老太太,听了在下之言,也相信的很,各位又当如何?”
  丐帮五老、关东七鞭,似乎都不禁被这三位当代奇人的显赫名字惊得微微一震。
  白大先生瞬即沉声道:“口说无凭,眼见方实。”
  任无心突地仰天长笑起来,道:“丐帮五老,—生纵横江湖,所见所闻的惊人之事,只怕太过多了,在下不才,一时间哪里做得出能令丐帮五老回心转意的惊人之事,看来各位今日是去定的了,在下纵然说破了嘴,也难以劝阻得住。”
  虬髯老人大喝道:“正是。”
  任无心笑声突地一顿,道:“但各位若是要去,最少得有一人的武功,胜得过在下……”
  他目光闪电般四扫一眼,沉声接道: “各位十二人中, 只要有一人的武功胜得了在下,方可前去,否则便有如羊投虎口,必定是有去无回的了。”
  虬髯老人怒叱道:“好!老夫就先来试试,你到底有什么胜人的武功?”
  任无心目光自上而下,在他身上一扫,冷冷道:“不错,阁下一身童子功,十三太保横练,君山力举重鼎,铁臂童心拔山叟赵烈彬.天下闻名,当真可称有万夫不挡之勇。”
  虬髯老人赵烈彬大喝道:“你知道就好!老夫也不愿伤你性命,只要你……”
  任无心突地冷笑一声,截断了他的语声,口中冷笑道:“但阁下休怪在下出言鲁莽,似阁下这等武功,与在下书僮动手,还嫌差了一筹!”
  赵烈彬双臂振处,须发皆张,暴怒道:“放屁!老夫三招之内,要他倒在东他便不敢倒在西。”
  任无心知道今日若不能以武功震慑众人,势必难以劝阻他们,而此事关系重大,是以他方自以言语故意激怒于他。
  此刻见了赵烈彬的激动之态,任无心不禁心头暗喜,立刻冷冷接口道:“莫说三招,阁下若能在三百招内胜得了他,在下便向阁下叩头赔礼。”
  赵烈彬大怒道:“好,且看你这头如何叩法?”
  身形展动,便要动手。
  任无心轻叱道:“且慢!”
  他目光四下一扫,冷冷道:“各位之中,是谁来指教在下?”
  破云七鞭面面相觑,然后一齐转向丐帮五老。
  这七人虽然性情粗豪,但却甚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武功万万不及丐帮五老。
  欧阳亭躬身道:“大哥有何吩咐?”
  白大先生面色凝重,缓缓道:“以你看来,这十年中,你我的武功谁进步的多?”
  欧阳亭亦是面容肃然,沉吟许久,方自缓缓道:“小弟内功进境,似乎稍胜大哥一筹,但大哥近来独创的掌法,却非小弟能及。”
  白大先生缓缓点了点头,道:“如此说来,你我武功还是在伯仲之间,但你临阵狠辣准而有余,沉稳却不如我,以今日战局观之,还是由我出手较为妥当,不知二弟你意下如何?”
  欧阳亭肃然道:“正当如此。”
  别人先前只当听得白大先生口唤二弟,只当他又要令欧阳亭出手。
  哪知到了这等事关丐帮五老声誉的关头.白大先生却丝毫不再退让。
  这一来可见五老对任无心的看重,再者亦可看出丐帮五老之所以能成名江湖多年,实非拥虚名之辈。
  便连田秀铃,也不禁为之暗暗赞佩。
  任无心更早已凝神运气,不敢有丝毫大意。
  只见白大先生转向破云七鞭,微一抱拳,道:“此战虽不关生死,但你我却也该选出个武功最强之人, 与这位相公动手,老夫虽厚颜毛遂自荐,自愿出手,但各位如觉武功有胜过老夫之处.亦当挺身而出……”
  金承信亦自肃然道: “白老前辈不必太谦,俺兄弟虽不才,却尚有自知之明。”
  白大先生道:“好。”
  微整衣衫,凝神静气.缓步走向任无心。
  突听赵烈彬大喝一声,道:“待小弟教训了这厮,大哥再出手吧!”
  语声中他已飞身横向田秀铃,出招之刚猛凌厉,果然有力拔山岳之势。
  田秀铃看来却行所无事,脚下不丁不八,直到对方招式袭来,她方自轻轻转身避开,口中犹自笑道:“你可要我先让你三招?”
  语声方了,只听任无心传音入密的语声,已在她耳侧响起:“此人生具神力,外门功夫,已达炉火纯青之境,你万万不可有丝毫大意,最好先以灵巧的身法,避而不攻,先消耗他的真力,激发他的怒气,只要三百招一过,他便算输了。”
  田秀铃目光一扫任无心,嘴角微微一笑,便算做了回答。
  刹那间,赵烈彬已攻出了二十余招,刚猛的招式,有如急风暴雨,乱落而下。
  骤看似乎没有什么章法,其实每招每式,俱都精妙无俦,当真是粗豪、细腻,兼而有之。
  田秀铃果然紧记着任无心的嘱咐,以轻灵的身法,游走在赵烈彬拳风掌影之中,不时回手攻上一招,但余力不尽,点到便收,出招部位之奇诡,招式之辛辣,竟是武林罕睹。
  要知南宫世家的武功招式,江湖中只有耳闻,却多末见过,田秀铃此刻施出的,更是南宫夫人后期所创的武功,是以丐帮五老、关东七鞭,纵然俱都是久历江湖,多闻多见之人,但却无一人能看破她的武功来历。
  只见赵烈彬的招式,虽有如长江大河之水,澎湃千里,滔滔而下,但田秀铃纤巧的身形,却有如逆波而上的鲈鱼,倾满江之水,也阻挡不住。
  丐帮五老等人默然旁观,面容俱都十分凝重。
  四下但闻拳风呼呼,衣飞猎猎,驴鸣嗥嗥,马群惊嘶,大地杀机,十分沉重。
  白大先生双目凝注,面寒如铁,他全身木然,似是已无一丝生机,宛如石像般动也不动,显见已将全神贯注在这场比斗之中。
  只见他已认定这书僮既与任无心一路,武功纵非任无心所授.亦必定与任无心同一师承。
  只要他能摸清这书僮武功的家数,窥破他招式的破绽,等到自己与任无心动手时,自较方便的多。
  突听耳侧传来欧阳亭的语声,以传音入密的功夫,缓缓道:“想不到这小小一个书懂,便有如此高深的功夫,那位公子英华内敛,含蕴不露,想必更是难斗,大哥你要小心些了。”
  白大先生微微点了点头。
  欧阳亭又道:“但这书童的武功,轻灵狠辣有余,与人交手经验却似不足,他未动手之前,显然已经那公子的指教,是以绝不贪功躁进,但动手相搏,招式往来之间,却仍有许多稍纵即逝的机会,被他轻轻错过,老五若不是这般脾气,而且.先已被他激怒,三百招内,必有取胜之望,而如今……”
  轻轻叹息一声,住口不语。
  那斐氏昆仲的兄长斐老三,突也以传音入密的功夫说道:”这个书僮招式果然新奇辛辣,但却似乎稍带女子般的柔弱,那位公子若是也是如此招式,大哥便可以雄浑开阖的招式与之对敌,以慢制快,以刚克柔。”
  白大先生亦自缓缓点了点头,但仍是默然不语。
  那边任无心见他两人嘴皮启动,却无语声发出,知道必是以传音入密的功力在暗中通话,但他却甚是放心,知道以丐帮五老的人品与身份,绝不致在暗中指点那赵烈彬的招式。
  说话之间,田秀铃与赵烈彬战况已更见激烈。
  在经过这一段吃力的比拼之后,赵烈彬刚猛的招式,仍丝毫未见软弱,他体内所蕴藏的真气力量,似可源源而来,用之不断,取之不竭。
  田秀铃起先还在点数招式,但后来却连她自己也不知交手有多少招了, 只觉自交手之初到此刻,也不过只是刹那间事。
  当下她不禁暗暗忖道:这老人力量如此惊人,看来似乎再拼个一日一夜也不在乎,我若内力不继,岂非难以抵挡,只是他招式虽刚猛.却未见灵妙,我不如此刻以奇诡的招式,胜他一招半招。
  要知她连日忧心忡忡,当真是食不知味,寐难安枕.这一夜更是水米末沾, 目未交睫,此刻内力实已有些不继,是以才会转念至此,她内力若无匮乏之象,便定会和赵烈彬耗到底了。
  此刻她一念至此,争胜之心大起,不觉便将任无心的叮咛忘怀了。
  只见赵烈彬双手十指箕张,正以一招赤手搏龙,分抓田秀铃左肩右肘。
  他招式本就刚烈威猛,大开大阉,见到对方—直不曾回手,难免更加大意了,此刻双掌搏出,分袭左右,自己当胸处,却已空门大露。
  田秀铃目光转处,再不迟疑,拧身转腰,引肩一掌,自赵烈彬指锋中曲折穿出,左掌回旋,斜截赵烈彬双掌腕脉。
  赵烈彬大喝一声,双掌互锁,封空门,擒敌掌,变招其急如电。
  田秀铃暗喜,忖道:正要你如此变招。
  心念初生,招式已变。
  直到赵烈彬招式用老.堪堪将她掌势镇住,她右掌却已突地一沉,斜斜划了个半弧,急点赵烈彬左右双肘间的曲池大穴,左掌凌空,掌缘外削,封住了赵烈彬的退路。
  这一招攻守兼备,内蕴煞手,看来虽平平无奇,其实却奇诡无俦,无论赵烈彬掌招如何变化,却难逃过这—招天罗地网。
  只见赵烈彬双掌突然笔直垂下,紧贴腰股。
  田秃铃见他虽然避开这一招,但全身上下,空门无不大露,心下更是欢喜,转念忖道:你如此变招,岂非饮鸩止渴, 自寻死路。
  一念闪过,双掌幻起,便待立下煞手。
  哪知就在这刹那之间,赵烈彬上半个身躯突地笔直向后倒.双足乘势飞起,连环踢出七腿。要知凡是铁板桥之类的功夫,全靠下盘稳固,双足钉立地面,身形方能不倒。谁也想不到赵烈彬在这种情况下,犹能飞足伤人。
  田秀铃本已胜算在握,不免更是大意,此刻心惊手乱的避开了四腿。
  哪知赵烈彬连环踢足间,身躯又已渐渐抬起,踢到第五足时,他紧贴在股间的双掌,突然飞击而出,配合了足部的攻势,分击田秀铃右肋。
  刹那之间,他一招竟变作四式,分击田秀铃上、中、下、左、右五路。
  田秀铃大惊之下,再难避过,当下心肠一狠,便待施出与敌同归于尽的招式。
  只是她用力却远远不及对方,这亏是吃定了。
  也就在这间不容发的刹那之间,任无心方自变色欲起,那始终凝目而望的白大先生,身形却已箭一般窜了出去, 口中轻叱一声:“住手!”
  双掌已落在赵烈彬、田秀铃两人身形之间,掌势斜分,左掌挥向田秀铃,田秀铃借势后退,右掌却闪电般握住了赵烈彬的足踝,轻轻向外一推。
  要知他与赵烈彬数十年相交,同堂习武,对赵烈彬的招式家数,早巳摸得清清楚楚,是以乍一出手,便能解危,若换了别人,纵然武功强胜于他,却也不能在这刹那间解开两人生死相击的招式。
  只见赵烈彬厉喝一声,再也稳不住身形,踉跄倒退了三步,凌空翻了个身,方自立足站稳。
  口中已大怒喝道:“大哥,你这是怎地,小弟明明已将胜了;大哥你为何出手来帮外人?”
  白大先生微微一笑,道:“三百招内,你若胜不得人家.便已算败了。”
  赵烈彬呆了一呆,道:“莫非此刻已过了三百招不成?”
  白大先生缓缓道: “你踢出第四足时,已是第三百零一招了。”
  任无心暗中不禁大是钦服,暗叹忖道:“这白大先生果然是位人杰,不但处事公道,真正无私,而且目光明锐,心细如发。”
  只见赵烈彬眨了眨眼睛,苦笑道:“已三百招了吗?唉!小弟只觉自动手第一招到此刻,也不过只是三两句话的功夫,哪知竟有三百招了。”
  白大先生微微笑道:“你全神贯注在对敌招式之上,自然早已将别的事全都忘了,但人家小小年纪.便能使你专心一致动手,还不能取胜,就凭这一点,你己早该算输了,纵能再以煞手取胜,也算不得什么光彩。”
  赵烈彬面颊微红,垂下头去,神色之间,显出他心中实已十分难受。
  田秀铃心下反觉有些不忍,轻轻道: “其实赵五侠的武功,的确远胜于我……”
  任无心哈哈一笑,截口道:“你知道就好,若不是你先前不敢回手,只怕三十招内,便已输了。”
  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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