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桁笑而不语,把从国外拍回来的美景给我看,完全不再理会杜辰渊。
找了个空儿,我问温桁的打算,温桁笑道:“现在很好啊,很自由,无牵无挂的,一身轻松。”
我笑道:“真的么?你的琴房呢?”
“有甄祯和小和。”温桁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缘份这东西,很难说得清的。甄祯和我差了十岁,我……”
“年龄是问题么?”我反问他:“甄祯开朗、热情、大方,把琴房当作自己的事业。桁哥……”
温桁笑道:“听说有些人就是这样,自己幸福了,就看不得别人单身。”
我笑,他倒是没有说错。温桁道:“心心,你现在这么幸福,我还真有点忌妒。明天我打算去拉萨,估计很久都不会回来了,到时候你生的是儿子还是女儿,记得通知我一声,免得又买了一堆东西惹得孩子他爹不高兴。”
我笑了笑:“才回来,又要走么?”
温桁道:“嗯,我一直向往着那里,现在终于如愿以偿了。”
我知道,多劝无益。也许某天他想通了,会回来和甄祯在一起。也或者,他在西藏,会遇到另一个心仪的姑娘,缘份的事,谁说得准呢/
宝宝在肚子里第四个月的第二天,恰逢周一,杜辰渊一大早就打电话催宋桥,问他事情办妥了没有。
待杜辰渊载着我到民政局门口,畅通无阻的走到结婚登记处时,我才知道他竟然事先就让宋桥约好了人。
一本绿本子又换回来了一本红本子,还记得六年前我们离婚的时候,他一直不肯走,影子折在墙上,疼得像要折成两半。
我是多么幸运,能和同一个人离婚之后再复婚!我是多么幸运,能遇见这样一个深爱着我的人!我用寸心换得了杜辰渊的一世情长,何其幸运?
婚姻这条路,不是有爱就可以,还要有相互信任、相互沟通、相互包容,我想,我会好好经营我和杜辰渊的这段婚姻,那么,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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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 生如夏花
时隔一年回到J市,我背着包兴冲冲的去了心心公司楼下,她是个念旧重情的人,在致远的工作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呆了两年。秦扇说她没换工作,我径直到了致远楼下。
我倚着树站着,竟然微微生出几许的忐忑。她看见我,会怎么样呢?冲上来吼我一顿,还是装作不相识?毕竟,一年前是我一声不吭的离开了她。
和我料想得不一样,她连看都没有看见我。
我站在那里等了很久,等到下班时间,她穿着一身便装甩着马尾走下楼来。一年不见,并没有多大的变化。
我等待着她朝我走近,可她最终却走向了一辆车子。车窗摇下去,露出一张英俊的男人的脸。不过二十六七岁,已然开了这样的车,应该是个富二代贵公子吧。我想提醒她,千万别上当了,却又不知道该怎么靠近,抛弃了她的我,没有资格。
心心和他貌似很熟,她笑得很恣意张扬,像每一个我偷偷观察过的瞬间。第一次偷偷观察她,是在二十岁那年的冬天。
秦扇是我辅导的对象,那年她高二,英语很差,经师兄介绍,我成了她的家教。秦扇不是一个性格外向的女孩子,她有着极重极细腻的心思,甚至,我觉得她给人一种林妹妹的感觉,当然,这只是外表,秦扇表现出来的性格却是冷静非常的,或许这只是她表现出来的罢了。
男人都有天生的保护欲,这样的秦扇,让我很容易就对她多了一丝照顾。却不知道,我这样的照顾让情窦初开的她产生了误会,她的成绩原本在我的辅导下,已然有所上升,却在高二上学期期末考的时候,掉到了中下。
我有负于秦妈妈的托付,正要打算辞去家教,就听秦妈妈对我说:以后让我辅导两个女孩子的学习,至于薪水,她不会亏待我。
另一个女孩子,就是心心。她的名字有些微的特别,我把她写在纸上,言和寸挨得近了,便像是一个“讨”字,讨心,呵,怪有趣的。
那天我早到,秦妈妈临时有会没回来,我站在楼下等秦扇,就见一个穿着校服的女孩子,正蹦蹦跳跳的走在秦扇身侧。校服很大,也不合身,裤脚被踩在了鞋底下,有些微的脏渍。她有一双非常亮的眸子,尽管眼睛不大,还是单眼皮,但眸子里流光溢彩,正是那个季节新抽出的绿意盎然。
我几乎是第一时间就陷入了那双眼睛里。她看着我,很久都不曾动过。
她和秦扇一起学习,装做很乖巧的样子。并不时常抬头看我,只偶尔拿笔划拉一下书本。在我面前的时候,她都是沉静的,乖巧的,很难得看见她飞扬的神采,也很难得看见她流光溢彩的双眸。
几乎是从第一次见面开始,我喜欢上了偷偷的观察她。我习惯早到,时常站在秦家的阳台,看着她和秦扇眉飞色舞的说话,她永远是生动活泼的。相较于秦扇的优柔,要有趣得多。
秦扇和她一直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她家在乡下,因着一起补习,便也住到了秦家。秦妈妈忙于工作,由得心心陪着秦扇,从高二下学期到高考,整整一年半,她和秦扇都抽高了些,秦扇变得越发柔弱沉静,而她,却蜕了婴儿肥,修出了瓜子脸。
她们一起考上了我所在的学校,因着之前和我的渊源,入学后更是来往频繁,室友们都在取笑我好福气,左拥右抱享齐人之福。那时候我才觉得应该找个合适的时机和秦扇好好聊聊。
春扇的心思越来越难以捉摸,有时候会跟我闹脾气,闹得莫名其妙。正巧毕业组织旅游,我想或许换了一个环境,和她好好说一说,会容易接受一些。
那天去的是仙人湖,景色很美,秦扇的心情似乎也不错,我一直找机会想和她聊聊,却不料心心一直缠着她,两人悄悄的说着告白之类的话,我怕秦扇会当着大家的面向我告白,届时将会一发不可收拾,所以趁着午休,我找了秦扇。
她满眼期待的样子,我心生愧疚,到底还是狠着心,对她说,我即将毕业,也许会离开J市。秦扇莫名的就像发了疯一般,不断的推我,压低了的声音像是爪子在挠我一般:“你是想和言寸心在一起吧?何必找那么些借口?”
我愣愣的看着她,都说旁观者清,原来她看得很清楚,我喜欢的人是心心!
我不知道说什么,我对她有愧,由得她一下一下,径直把我推到了湖里。
她也要跳下来,我吓得叫了起来。第一个出来找的人,竟然就是心心。她奋不顾身的跳到湖里来救我,忘了自己的水性有多糟糕。我一直看着秦扇,不敢想像,她怎会变成这样?
秦妈妈曾经告诉过我,说她和秦爸爸离婚,秦扇受到了不少的打击,别看她表面异于常人的冷静果敢,实则内心比谁都脆弱。
但我想,她总要试着长大和坚强。所以在心心向我告白的时候,我竟然没有半丝犹豫就答应了。我看向秦扇的方向,我想告诉她,我不是她的良人!
我和心心在一起了。这丫头却很少有之前那样活泼的一面,大多时候,逼迫着自己扮演着淑女的形象。我想,等时间长了,她自然会流露出她的本性来。有时候不经意看她由生动活泼倏忽之间变成安静乖巧,也是一件让人开怀的事情。
秦扇知道我和心心交往,除了仍然和我们呆在一起之外,倒没有多么反常的举动,这一点,也是我倍感欣慰的。毕业之后投身工作,一切变得繁忙起来。人在社会,不得不为五斗米折腰,也因而少了很多陪伴心心的机会。好在她从未抱怨,甚至也忙着做各种兼职,牵着我的手说,我们要在J市买一套房子,当房奴、车奴、孩奴。
她描绘着我们的未来,描绘得太过美好,以至于我在筹集了首付款,打算带她去看房求婚却听见我妈得了尿毒症的时候,手足无措,天光暗淡。
我不知道怎么办?秦妈妈来找了我。她说可以借我钱,给我妈治病,但她只有秦扇这么一个女儿,她希望我能好好待她。
我没有立即答应,我请她给我一年的时间。这一年里,我会把我妈看病的钱统统还她!
我一声不吭的离开了J市,我偷/渡去了国外。我在码头上干活,和Ken发生了冲突。我爸是警官,小时候没少被他恶训,虽然后来他殉职,没有人对我严训,但自小就学了的那个擒拿格斗还在,Ken见我身手不错,把我带去了他的地盘上。
这里每天都会发生械斗,我要做的,就是帮Ken看场子。他有时候很大方,一天会给我十万八万。我不知道他做什么营生,但赌场的生意的确红火。彭飞和我一样,都来自祖国,偶有几次被人围堵,幸得他帮忙才得以逃脱。
我在Ken身边呆了十个月,有天听见他和另一个人在说,如果我再在那里呆下去,也许赌场就要易主,不若索性先除我而后快。Ken这种人,从来不会看你为他付出过多少。当天恰好接到家里的电话,说是我妈快不行了。我跟Ken提出要离开。
Ken也不想做得太难看让手下的人生异心,不只替我联系了船只,还将当天的赌资一半都给了我。虽然他的目的在于让手下的人心向他,但到底也算是帮了我,我谢了他,踏上了回国的征程。
这些虽然发生在十天前,却像是上个世纪一般遥远。我陪了我妈最后十天,她每每看着我说:“儿子,妈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抱上孙子。”
那天我就下定决心,一定要来找心心!只是没有料到,会是眼下这般的情景。
日光西斜,有影子自身后覆过来,秦扇对我说:“你离开的第二个月,她就和那个人结婚了。”
我不太能接受,心心曾经说过要和我一起,当房奴、车奴、孩奴的。但是现在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我却连上前质问的勇气都没有。
我每天都跟着心心,她并不像和我在一起时那样安静乖巧,她很恣意张扬,她会和那个男人争吵,斗嘴,抬杠,会对他做鬼脸,甚至吵不过的时候,还会对他双抓又咬,就像最亲密的情人。
我开始相信秦扇说的话,她是因为爱那个男人,才会和他结婚,才会和他在一起的。我想我能做的,只有不再打扰!
我出国的那段经历被抹平,秦妈妈让我到她的公司去上班,我拒绝了,应征进了金华房产。我每天上班下班,和秦扇保持着距离,却总是时不时的以陌生的QQ号进心心的空间,关注着她的动态。
和很多的女生一样,她的QQ空间说说里,发布着她的最新心情。绝大多数,都是和那个叫杜辰渊的男人有关的。
发现她们吵架、分居之后,我竟然有丝小窃喜。我时常会出现在心心租住的公寓楼下,看着她不复往日的神气活现,情绪低落的样子,我好想出现在她面前,问她能不能回来?
但我没有机会了,秦妈妈跪在我的面前,说秦扇得了不治之症,也许几年,也许三五个月,将会不久于世。
我以为她的病弱不过是装出来的,却哪料到,病魔潜伏在她体内已然好长一段时间。面对这样的一颗爱女之心,我拒绝不得。
我答应了秦妈妈和秦扇结婚,算是之前她帮我照顾我妈,借钱给我妈治病的恩情。秦扇是矛盾的,她想和我在一起,却又不想伤害了心心,所以我们只是领了证,甚至连婚礼都还没办。秦扇担心心心知道我们在一起,大多时候都偷偷摸摸的,甚至连逛商场,也都要左顾右盼。我念着她时日无多,从未计较。
我们结婚的第二年,秦扇开始出现幻觉,她时常会莫名其妙的对我说:“希蒙,你第一眼看见我的时候,就爱上我了吧?”“那天你跳进湖里,就是因为我不肯接受你的表白么?”“你从来没爱过心心,你只把她当妹妹,对吧?”“我不想让心心伤心,才把你推向他,你们在一起,真的快乐过吗?”
秦扇几乎每天都会把这样的话说上一遍,我快要疯了!医生说,她太在意那件事,才会出现这样的幻觉,只要我顺着她的话表示认同,她的病情少了刺激,心情保持愉悦,也许能够多活几年。
秦妈妈说,秦扇的生命攥在我的手里,我责任重大!但我始终放心不下心心,直到后来,我知道她有了宝宝。我想约她见最后一面,自此之后,她是别人的妻,我是秦扇的夫,此生再无交集。
可哪里料到,她竟然小产昏迷,想起那天她倒在我怀里,我便夜不能眠。秦扇何其敏感,我只一个翻身,她便清醒过来,尖锐的问我发生了什么事。
我怀疑秦扇人格分裂,却自始至终不敢向医生求证。如果因为爱我,让她精神分裂,我是罪魁祸首。她的病情已然时常反复,怕会刺激她的病情恶化,在她提出要去看心心的时候,我和她一起,甚至在发现心心睡着了之后,复述了一遍秦扇之前说过的那些话。
的确如我之前所说,心心无论是幸福与否,都和我没有关系了。听说她和杜辰渊离了婚,不再是谁的妻,而我,却始终是秦扇的夫。
到底不能那般轻易就放下,自从某次偶然看温桁的报道,无意中看见过她的身影之后,我便因为她,成为了温桁的粉丝。她回国我知道,她带着个小女孩子,也许是她和温桁的孩子我也猜测过,只是从未朝她靠近罢了。
五年后再见面,却是在秦扇弥留之际。
秦扇已经瘦得脱了人形,从二十岁到如今,十多年过去了,秦扇当了我六年的妻子,我不能让她在弥留之际,还因着我对心心的心意而生疑。我把心心放到了心的最角落,即便见面,也只当是数年不见,曾经相识过的学长,或是普通朋友。
秦扇的丧礼上,她比我还要难过。无论如何,在她的心底,秦扇都是一路陪伴着她成长与欢笑的那个人。她就是这样,一旦给出了一颗心,便是给得彻彻底底,毫无保留。
时隔五年,她又一次和杜辰渊走在了一起,她和他,似乎是真心相爱。我不禁自嘲,那么,和我在一起的那两年,不是爱么?她在我面前始终不敢做真实的自己,在她的心里,我估计不过是她想像中的爱人罢了。
却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心,时不时关注着她的一切,瑶瑶参加比赛的时候,送她回家,她第一次在我面前卸去所有伪装,自然的笑,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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