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昭顾不得同魔掌珠说话,把英雄帖子向她一递,迫不及待地向掌剑双绝东方浩问道:“这是何人所为?”
掌剑双绝东方浩朗声道:“属下等知道此事,为时已晚,何人所为,尚未察出。但九派一帮,以及武林知名之事,黑白两道的扎手人物,全都接到了帖子,却是事实。因此,属下饬令五旗弟兄,分途寻找盟主,以便早作准备,并约定七夕之夜,无论如何,全赶往黄山,再听盟主的令谕!”
此时,汉玉观音魔掌珠已看完帖子,上前一步,焦急地道:“哎呀,小师叔!今天可已是七月初五了!”
东方浩也急道:“是呀,时期迫切,只剩下两天两夜了,此去黄山远有千里,又有大江阻拦,势必星夜兼程,不然赶不上了!”
魔家双姝也听出了眉目,插言道:“赶不上,那真经、剑谱就要被别人得去了,岂不可惜!”
欧阳昭眉头一皱道:“真经、剑谱乃是小事,我也无心夺取。但,我与宋氏兄妹的纠葛,一众魔头的梁子,另外师门的上古神剑……唉呀,事太多了,我们走!”
他说着,一挥手,腾身而起,认定南向的去处,闪电而起。
汉玉观音魔掌珠秀眉一扬,对魔家双姝道:“用点功夫吧!
落下来可没人等你”
魔家双姝的精神一振,齐声笑道:“姑娘放心,不能让天柱山宝斗谷丢脸。”
三人一谈一笑之际,已自抖袖长射,奋力追上。
掌剑双绝东方浩虽已疲惫不堪,但他修为素极精湛,也不甘落后,一扭腰,长臂前探尾追不舍。
由于五人要施展轻功,不能从官道上行走,只择荒山僻野加力飞驰,但却也近了不少,可以尽力施为。
入夜之后,欧阳昭才缓下势子,停在一座古墓草地之上,向石案中一坐,眼望着喘息不已的东方浩,娇嘘连连的魔掌珠同美华、小咪三人,抱歉地道:“累你们跟着我披星戴月,奔波劳碌,我心实在不安!”
汉玉观音魔掌珠闻言,星眼一瞟道:“小师叔,你又来了,把我看作外人不成!”
掌剑双绝东方浩也道:“盟主以后,对属下等勿再自谦,五旗盟自老旗主物化以后,几至烟火中断,如今千钧一线系在盟主身上,属下等为了五旗,万死不辞!”
欧阳昭叹了一口气道:“你们弟兄如此义气,此番黄山事了,我必一心一意重振五旗盟的基业!”
汉玉观音魔掌珠闻言,梨涡一现,扬起嘴角道:“小师叔,最好把五旗盟的窗口,安在天柱山上,也算武林中擎天玉柱。”
欧阳昭不由一拍手道:“呃,天柱山却是好去处。”
掌剑双绝东方浩不由精神一振,忘记了疲劳,陡地站了起来,笑道:“我去野店弄些口粮,吃饱了好赶路!”
说完,径自飘身去了。
片刻之间,东方浩果然去而复返,一手提了一大箩鸡蛋,一手抓着一篮子白面馒头,老远地叫道:“正好,店家煮熟了这多蛋,打算明天在集镇去卖。太巧了,来,吃饱了再走。”
五人狼吞虎咽地胡乱吃了个饱,剩下的带在身上,往南进发。
日夜兼程之下,渡了江,也已是七月七日的黄昏时分了。
欧阳昭心急如焚,率领四人,急如星火地赶路。
沿途之上,但见到处是江湖人留下的标记,武林中通行的信号,但路途之上,全看不见半个武林中人的影子。
不用说,他们全都过去了。
进入黄山脚下,仍未见到有武林中人赶路,甚至连过往的行人也没有,一心想遇上一个,但却都失望了。
入夜时分,五人已进入黄山。
但沉剑潭乃在黄山深处,势非午夜以后不可能赶到那里。
而且山路崎岖,甚至于无路可循,淡月繁星虽然有光,但林深谷暗甚为难行。
好在汉玉观音魔掌珠与双妹三个姑娘,全是在深谷中长大,却也不感步履维艰,并不落后,东方浩全力舍命而为,却也勉力跟得紧紧不放。
初更时分,五人已到了黄山深处。
掌剑双绝东方浩一指云雾迷茫的远处,道:“盟主,那远远的一峰插天,正是沉剑潭的主峰。”
凭欧阳昭功力奇绝,也不由额上见汗,两天两夜奔波,加上山行的险峻,铁汉也顶不住,何况是血肉之躯。
他幽然叹了一口气道:“太远了!纵然赶到了沉剑潭,这等疲劳,功力耗尽,还能与他人争一时之长短吗?看来乃是凶多吉少!”
汉玉观音魔掌珠等四人,也不由凛然于心,全是暗地里抽了口冷气,一时无从答话,心重如铅。
欧阳昭心知自己此时不能泄气,恐怕他们连赶路的一股,雄心也没有了。
因此,微笑一笑道:“话虽如此,但此次大会,我心中十分安定,好像有必胜的预感似的,你们四位感到如何?”
一言未了,沉剑潭的方面,突地引起一声裂帛入云的厉啸,夜静更深,声震长空,刺耳惊魂,回声久久不绝!
欧阳昭不由一愣,道:“你们听!”
接着,连声啸叫,声音沉浊,仿佛如垂死的哀号,凄厉惨然,阴森恐怖,不是一人的声音,分明是受伤的哀号,临死的惊叫。
欧阳昭不再迟滞,振衣射起,喊道:“快!已经发动了!”
五条身影,在云雾之中穿梭一般,快逾流星,疾如飞矢。
欧阳昭已抛下其余四人三四十丈,踊身上了沉剑潭的荒坪之上,他到了当场,不由眉头一皱,顿觉触目惊心,使人不忍猝赌,原来已是尸横遍地。
原来,靠近沉剑潭遗址的东首,一并排坐着的是少林掌门慧果大师,武当的智清道长,丐帮的青衫秀士舒敬尧,身后黑压压的坐满了两派一帮的弟子。
但三位掌门,全都低头垂睛,噤若寒蝉。
西首,坐的有黑道中著名的五煞之中的毒酒烈煞鲍庆余,鬼火阴煞曲南和,雌雄妖煞还有单臂千钧韦运成。
北面坐着一僧二尼,因夜色迷茫看不清面目,但身后却坐着一些黑纱蒙面的百十个人,仿佛如一统教的教众。
南面,却只有一个魁梧的笑面无常尹亮,挺胸昂然而立,左右两手,各执一叠书卷,正在趾高气扬地道:“经过适才的比拚,在下已三番叫阵,一十五次获胜,无人出来赐教,这真经、剑谱已是属于在下,有人不服可在我连喊三声之下出场,不然,在下可要走了!”
他说着,大声叫道:“一!”
欧阳昭不由怒吼一声道:“且慢!”
雷吼一声,接着场子四周也惊呼声起,事出猝然,有很多人竟不自觉地站了起来,眼望着如飞将军从天而降的青色人影。
等到欧阳昭身落实地,这时,众人才看出来是他。
一十三省穷家帮主青衫秀士舒敬尧不由一喜,飘身上前道:“少侠!你既发出帖子,为何……”
欧阳昭急道:“这不是我所为!”
青衫秀士舒敬尧不由嘘叹了一声,指着地上血肉狼藉的尸体道:“如此说,这七大门派的五位掌门以及长老辈死得也太不值了!”
欧阳昭拿眼一扫,果见尸体全是七大门派的高手,忽见其中还有川边五龙会的会首五爪金龙岳麟,以及五盟旗的玉旗旗主,飘渺仙子方无畏。
他向青衫秀士舒敬尧一拱手道:“前辈!等我了结了尹亮的这段梁子再说!”
此时,笑面无常尹亮一见欧阳昭挺身而出,先是一懔,但立刻又仰天一阵朗笑,傲慢、骄横、阴沉、凄厉地道:“哈哈!
想不到你能赶来送死!这正是天堂有路你不去,地狱无门闯.进来!”
欧阳昭气愤至极,沉声道:“尹亮,你好狂,这等嗜杀如命,武林中能容你这一号吗?”
笑面无常尹亮依然狂态不改道:“武林中讲的是强存弱亡,怕死的,尹爷爷劝你拿腿一走,还来得及。”
欧阳昭不由怒火上升,喝道:“杀师犯上的小辈,看招!”
说着,陡然之间金光四射,耀目生辉,辟毒追魂宝旗已自出手!
笑面无常尹亮一撤身形道:“不知自量,凭你疲惫不堪,敢与尹爷爷递招么?”
话音一了,闪身形,把真经、剑谱纳入怀内,顺手抽出了暗送无常的幡棒,指天划日,出招相迎。
笑面无常的幡棒在手如虎添翼,舞出一派寒光,发出呼呼劲风,这魔头的功力实有过人之处,如同排山倒海,招招凌厉,式式惊人。
欧阳昭不敢怠慢,舞起宝旗,化成一派金光,也属令人目眩头昏。
两大高手展开两大绝世武功,全是外门家伙,好一场少见的拚斗。
这时,人影飘动,魔掌珠与双姝,以及东方浩已跟踪而至。
笑面无常尹亮一见,森森地吼道:“好小子!你把天柱山的三美也拐带出来了!”
说时,手中的一幡一棒越发加紧,只同狂风暴雨,惊电迅雷。
欧阳昭不由一气,试着压力奇大,自己双臂有些发酸,心知并非功力不济,实在是由于疲于奔命,耗损太多之故。因之,心中不由起了怯意,招式已不觉之间,顿见迟滞。
初到未久的汉玉观音魔掌珠一见,花容失色,大声叫道:“小师叔!小心,快,性灵珠,快!”
一言提醒了苦撑的欧阳昭,百忙之中,空了左手,在怀内取出了灵珠向口内一送,顿觉一股温和之气直透丹田,真力陡长百倍,元气上冲顶门,宝旗一震喝道:“小辈!拿命来!”
笑面无常尹亮横幡一挡,不由失声一吼,抽身而退。
欧阳昭哪容他逃去,如影随形,一射而前,忽然,人影齐动,单臂千钧,烈酒毒煞、雌雄妖煞、鬼火阴煞、四条身影鱼贯而起,同声道:“尹兄勿惊,黑道中难道无人吗?”
吼着,四人齐向欧阳昭施出,惊人至极。
欧阳昭精神大振,奋起神威,因口中含有灵珠,也不讲话,辟毒追魂宝旗招使风卷残云,势同山崩海啸。
啊——连声厉啸,世外五煞的三煞带起一片血雨,震飞老高,三条尸体落向山下。
单臂千钧韦运成抽招扬臂就待退跃,卟!宝旗已穿过前胸,当!铜臂落地。
欧阳昭势同猛虎,宝旗旗角一扫,一声哨风,笑面无常尹亮的一颗头齐肩而平,飞出十丈,尸身倒地血喷如泉。场子中,此时欢声雷动。
人影一闪,一僧二尼,就在此时飘到欧阳昭的身侧,全都合十为礼道:“少侠,愚兄弟候驾已久,蟠龙剑、碧玉笛,物归原主,珍重再见吧!”
欧阳昭失声一惊,大奇道:“师兄!宋姑娘!你们……”
宋士龙、宋骊珠、宋明珠,各诵佛号,放下神剑、玉笛,如一阵风似的去了。
欧阳昭还待追去,白影一动,蓬的一声,白衣追魂段冰蓉像一个血人一般,硬生生地跌在地上,奄奄一息,把一柄断剑递向欧阳昭挣扎着道:“沉剑潭……奇毒……这……上古……神剑……”
话未说完,一低头竟自香消玉殒,脸色铁青,一缕芳魂已自去了。
变起猝然,欧阳昭若痴若呆,一时气结。
此时,山下忽然人声噪嚷,无数人影扑上来,全都气喘嘘嘘。
却是五旗盟的三旗旗主,率领着各旗的兄弟,方才赶到。
慧果大师与智清道长,各执着本派的真经、剑谱走到欧阳昭身前,齐道:“少侠!这二物请善为珍惜,传之后世,我等便心安了!”
欧阳昭不由挺胸凝神,双目如电地挥动手中宝旗,朗声道:“多谢二位,在下用不到它,我要重振五旗盟!”
五旗盟的弟兄们闻言,不由全跳起来,高吼如雷,声震山谷,但听:“宝旗万年!宝旗万年!”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