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烽原豪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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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烽原豪侠-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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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立青张口欲言,屠龙大师又道:

  “天玄祖师气度恢宏,未存半点门户之见,圆寂之时将此书传给一个无名僧人,天玄祖师感念达摩禅师当年一片苦心,又见敝派内无人能得此书真髓,这便传给外人,此举敝派中人自是不满,天玄真人圆寂后,再传天雄真人,他寻访半生,这又将该书夺回,天雄禅师亲笔写上“昆仑秘笈”四字,作为本门镇山之宝。后来,有一次敝派忽遭天下高手合攻,天雄祖师以身殉教,昆仑派精曲尽丧,敝派一脉为之断绝有数十年之久。”

  韩国驹道:

  “定是各派风闻重宝落于贵派,群起而攻啦!”

  屠龙大师道:

  “正如施主所言,敝派直到前代祖师青真人出来整理,这才渐渐恢复,家师长春真人体念天玄祖师之意,该书非大德大能之人不能受之,是以告诫门下万万不可强求,小憎何德保能,敢存此心。”

  立青脸一红,屠龙大师道:

  “此书失踪百余年,这次突传出现于雁荡。自然引起江湖上一阵骚动,怪就怪在这里,小僧赶到雁荡,什么都没见着,只见着黑死潭边几具尸体,已然腐化不能分辨。”

  韩国驹一直听着,这时才缓缓说道:

  “天下各派的人士,都死在上山的途中了。”

  屠龙大师一惊问道:

  “韩施主何以得知?”

  韩国驹道:

  “和尚,我适才和你分途寻人,心中烦躁,不由跑得远了些,发现一条小径上遍是尸体。我仔细一认,嘿!都是江湖上大有来历的人,有山东岳门三杰、沧州大侠、浙东铁笔先生,还有些想是死去我时,面貌不能辨认了。”

  屠龙大师不住念佛道:

  “铁笔先生功力贫僧是知道的,韩施主,你瞧这引进人都是为拼夺宝物而自相残杀的么?”

  韩国驹摇头道:

  “这些或立或坐,不是一人剑子刺入另外一个胸中,便是另外一人一掌按在他的枯害,看来真像是一大群功力相若的高手拼斗,双双同归于尽。我本来也被骗过,犹自叹息这些人都是成名人物,为了一本小书,落得火拼毙命,真是太不值得,忽然发觉一事,这才知先前想法大大不对。”

  立青问道:

  “难道是有人杀了他们,又故意……”

  韩国驹点点头道:

  “正是如此!我见那些人脸上都甚是平静,丝毫没有拼死的惊怒之色,心念一动,这才发现每个人肩下都有红痕,分明是被人打中穴道,再安排成这模样。”

  屠龙大师道:

  “家师在贫僧下山之前,同天象,告知贫僧太白星失座,天下

  武林将有大变,是以要贫僧寻着那人,希望他异日能助我昆仑一臂之力。”

  立青心中暗道:

  “爹爹也是昆仑的,不知他和这和尚是怎么个称呼,韩叔叔想必未告诉他。”

  韩国驹道:

  “此人安排如此,其意甚是明白,就是要天下人都以为这些人是相拼而死,引起各门拼斗,可是我走了不远,却又发现一椿更为惊人之事。和尚,你道何事?”

  屠龙大师道:

  “你施主所谓惊人之事,定然又是杀人的事了,贫僧说得可对?”

  韩国驹苦笑点头道:

  “就在入山的路上,竟然一列排了六具尸首,都是年轻道士。我上前一看,原来死去未久,胸前犹有微温,我见那道士个个容貌不凡,穿得又颇光鲜,心想天下除非武当道士,再无如此阔气派头,当下一看道士手中握的剑柄,果然是武当山的道士。”

  屠龙大师惊得合不拢嘴道:

  “武当道士,武当道士,什么人敢惹丹阳子真人?”

  韩国驹道:

  “我也是这么想,再仔细一瞧,其中有个道士微微一动,我连忙上前助他运气,过了半晌,那道士运尽了气力,喊出一个‘少……’字,便喷血而亡。”

  立青奇道:

  “少……少……是什么意思?”

  韩国驹道:

  “这事我也是大大不敢相信,你道伤道士的是什么人?”

  屠龙大师道:

  “不是,我瞧那手法,分明是少林的大力金刚掌,可是少林戒律精严,又和武当以名门正派相标榜,此事大不可能。”

  立青忽想到数日之前武当道士报信,说是一个小和尚伤了两个道士,此时韩叔叔又说少林人下的手,他两下一联想,心中一寒,不由想到心如小和尚来。

  立青暗忖:

  “如果心如闻祸,这事可不得了,那小和尚心地慈善,照理断然不会作出这事,可是如果是武当道士一再相逼、此事便甚难说。”

  他想到心如可亲的圆脸,怎么也不可能会作出这事,心中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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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屠龙大师沉吟半刻道:

  “依小僧看来,此事大有疑惑之处,韩施主定知道这大力金刚掌原是少林僧人中,人人必学的功夫,流传甚广。如果是少林僧人与武当派道士有仇,万万不会用此掌法杀人,以落口实。如说是少林武林当公开破裂,却又不可能。莫要是有人藉此功夫……唉,这就难说了。’

  韩国驹道:

  “好个屠龙大师。真不愧是个老江湖,这番猜测正合小弟之意,真是英雄所见略同。”

  屠龙大师道:

  “韩施主别往贫僧上贴金,唉,家师之言,恐怕就要应验了。”

  韩国驹道;

  “能够同时杀死这许多高手的人,天下除了……除了三心红王,这魔头,如果真是他出手,挑动少林武当两大正派仇恨,那么江湖上就无宁日了。”

  屠龙大师道:

  “贫僧也是如此想法。家师令我找的人,十数年不见踪迹、贫僧如此找去。家师曾说。如能找得此人,才能抵住三心红王。神州四奇另二位。都是自视清高,不属行使江湖,只有让三心红王为恶了。”

  韩国驹道:

  “令师功力盖世,和尚你寻的人是谁,能使令师如此恃重”

  屠龙大师道;

  “此人嫉恶如仇,性烈似火,家师估计他这十多年功力定已猛进,便可和三心红王一抗长短了。

  立青道:

  “这人就是何克心叔叔。”他上次在林中已听得屠龙大师要寻的人正是何克心。

  屠龙大师道:

  “小施主也认得他么?”

  立青抢着道:

  “何叔叔已去找三心红王去了,大师不必寻他。”

  屠龙大师喜道:

  “那敢情好,三心红王这魔头有此强敌,定然不敢肆无忌惮了。”

  韩国驹道:

  “和尚,目下情势险急,我可得回以保定去瞧瞧那些小师侄他们是否安好。”

  立青向韩叔叔说明了和小和尚心如一段交情,又道:

  “韩叔叔,青儿要往少林去。”

  韩国驹道:

  “此时不知武当掌教是否上了少林,你此行千万小心,莫要惹怒了丹阳子。”

  立青点头应允,屠龙大师合什道:

  “小僧也要返回师门,韩施主、小施主有事只管请便。”

  韩国驹道:

  “和尚,下得山来,有什么只管到保定韩门来找我便得。”

  屠龙大师呵呵大笑道:

  “有韩施主撑腰,贫僧真可放手去干了。”

  韩国驹笑道:

  “和尚,除恶乃是行善,咱们就此别过。”

  他向立青挥挥手便往北赶去,立青急于到少林寺看看心如。以明真象,也向屠龙大师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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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说立青从林中走了出来,山中又静得宛如一潭死水,山高山低,立青又走过了一个低俗。

  忽然一阵狂笑声吸引住了立青的注意力,立青停下脚来仔细判断了一下方向,便机警地穿入右边的密林,向前走去。

  渐渐,那声音清晰起来,立青知道距离已近,便更加小心地掩藏自己的身形。

  那笑声听在立青的耳中,猛觉好生耳熟,他不觉一怔。

  仔细回忆了一番,却是始终想不出这人是谁,他慢慢伸出头,一探望之下,大大吃了一惊,原来那人正是曾在家中后村见过的白衣怪少年。

  那日在黑死潭畔,五阴手张光等人争夺昆仑秘笈之时,分明眼看这少年中了墨石掌艾老大的毒掌,想不到在这里又碰见了他。

  那少年狂笑着道:

  “山不转路转,梅老头,咱们又朝相了。”

  立青再一看,少年的对面赫然正是那三心红王的师弟,梅老先生。”

  怪少年道:

  “上一次咱们在峨嵋山边那小村庄里,正谈得来劲的时候,不知那个该死的叫了一声‘龚如山受困雁荡命在旦夕’,骗得我赶到雁荡来,那里见到龚师兄的影子?反倒险些把老命送到墨石掌艾老大的手里,哈哈,这一次你可跑不了啦!”

  立青知道那叫了一声“龚如山命在旦夕”的正是爹爹,他听那少年骂“那个该死的”,心中不禁大怒,暗骂道:

  “你才是该死的哩!”

  那梅老先生淡然道:

  “少年人,你这狂态丝毫未减呀!”

  少年起手一掌,一棵碗口粗细的树干被他震成两截,立青暗道:

  “这少年功力委实惊人之极,那日在黑死潭畔双掌齐发,一掌把五阴手张光震飞丈余,一掌把艾老大震退三步,他又唤六合门的掌门人龚如山为师兄,真不知究竟是什么路数?”

  只听得梅老先生道:

  “老朽还是那句老话,冤家宜解不宜结,你年纪轻轻,一身功力高得出奇,何必一定要把恩恩怨怨看得那么重?”

  怪少年长笑道:“好一个冤家宜解,我洪某父母兄弟八口血债找谁讨?”

  梅老先生道:

  “老朽已对你说过,那杀入凶手已全然悔悟。老弟,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便是……便是……”

  少年道:“便是什么?”

  梅老先生面色一整,寒声道:

  “便是当年令尊大人所作所为,难道能算得上一个‘正’字?”

  少年怒道:

  “家父为人走镖,所得者血汗换来,又有那一点算不得‘正’?”

  梅老先生冷笑一声道:

  “好,你要叫老朽带你去见那杀人凶手,老朽先让你认清楚你令尊大人吧!”

  少年忽道:“家父又怎的?”

  梅老先生道:

  “那杀人的凶手虽与老朽相识,老朽之言可绝不偏袒于他,说来令尊是欺人太甚了。”

  怪少年道:

  “家父洪大镖头,江湖上谁不道声仁义大哥,梅老头你不要胡言乱语。”

  梅老先生道:

  “不错,洪大镖头行侠仗义,落得一身仁义之名,可是他一生之中可做了一件最不仁义之事!”

  怪少年怒道:“放屁!”

  梅老先生冷静地道:

  “若是十五年前,你这般无理早已死在老朽掌下了。”

  怪少年挥掌欲动,梅老先生伸手一拦道:

  “无知少年,你可知道你母亲是谁?”

  怪少年道:

  “我母亲便是我母亲,这也值得你问么?”

  梅老先生双目暴张,睛光似电,忽然一字一字地道:

  “你的母亲原是你要找的杀人凶手的妻子!”

  怪少年怒吼一声,举掌便向梅老先生当胸劈到,梅老先生单掌一扬,便把一记重掌轻轻接过,他呼了一声道:

  “有一个纯金打成的双头雄狮,约有一拳大小,你可曾见过么?”

  怪少年一闻此言,如雷轰顶,登时怔在当地,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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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回想起来,不知是他几岁的那一年了,有一天倔与要在整理旧衣箱,从箱子底翻出一个红缎子包儿,他从母亲的膝下钻出来,抓过红包儿,母亲叫了声:

  “乖宝别抢。”

  那红缎儿被扯开了,咕碌碌滚出一只金光闪闪的双头小狮子,他喜叫一声,拾起来爱不释手,就在这时候,父亲回来了,一把从他手中将金狮抢过,脸色青得怕人,向母亲咆哮道:“你还留着这个干什么?”

  说着用劲一夹,便把那金狮捏成金饼了,为了这,他曾赌气一天不与爹爹说话。

  此刻他回想起来,心中一阵猛跳,呐呐道:

  “难道……难道那金狮……”

  梅老先生道:

  “不错,那金狮正是你母亲与那杀人凶手文定之物!”

  怪少年想了一想,面上神情阴晴不定,忽然他怒喝一声道:

  “好个胡言乱语的梅老头,如你所说,倒是我爹爹夺人之妻了,哼,我父母在生活在一起恩爱无比,岂如你老匹夫所言!”

  梅老先生闻言面色一变,连声冷笑道:

  “哼,哼,自然恩爱,若不是恩爱,怎么会找个男人把自己亲生的孩儿都害了?嘿嘿!”

  说到这里,慈蔼的梅老先生脸上一片冷峻,眼光中射出道道寒光,神情极是可怕。

  立青暗道:“莫非这少年之父夺人之妻又杀了他的孩子,难怪那人要血洗他全家了。”

  怪少年呆了好半天,也不知他心中在想些什么事,一会儿十分激怒,一会儿又十分哀伤,最后他忽然猛一咬牙,大声道:

  “不管怎样,姓梅的,你今日得把凶手藏身之处说出来!”

  梅老先生听到了这句话,忽然仰天长叹道:

  “少年人,你仍要寻仇么?”

  怪少年道:“不错!”

  梅老先生道:

  “那凶手与老朽是生死之交,老朽绝不能告诉你,再说,你听老朽一句话,你虽有一身上乘功力,但与你那仇人比起来,你不是他对手!”

  怪少年怒道:

  “那么你今日便休想想得掉!”

  梅老先生道:

  “既是你坚持如此,老朽便代我那生死之交交偿了你的债吧!”

  怪少年哈哈狂笑道:

  “偿债?你要代他偿还八口血债”

  梅老先生平淡地道:“不错。”

  怪少年冷笑道:

  “你若要代他偿债,便让我连打八掌,哈哈!”

  岂料梅老先生微微一笑道:

  “好,好,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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