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月呆了一呆,其他人闻言也神色为之一松,李塞鸿轻吁了一口气道:“你为什么不早说,差点害我白送上一条性命!”
江帆笑笑道:“那是你太着急了,我是故章把他丢到关公子那里去的,他手中的那柄铁家伙很麻烦,只有关公子才能毁了它,不然的话,你们其他的人碰上他就惨了!”
关山月轻轻一叹道:“何必要我来呢!你自己打发他不是更轻而易举吗?”
江帆摇头道:“不!你别看我跟他动手时那么轻松,其实我的力气比他小多了,我用的是借力打力的方法,完全是利用他的力量来对付他自己,我这种功夫保护自己是够了,要想毁掉他那柄毒器,却非你不行,因为你服过寒蚺内丹力大无穷……”
关山月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我功力激增,原来是那层关系!”
江帆点点头道:“不错!可惜你在服用之时,元气大伤,内丹的灵效大部份用作挽回你的生机,否则普天之下,再也不会有人能强过你了!”
关山月摇摇头道:“就这样我已经够满足了,我并不想成为天下第一高手,只想尽我此生之力,为众生谋求和平幸福的生活,当世界上的坏人都消声匿迹之后,我情愿把这身武功废了,做一个平常的人……”
众人不禁默然,大家都为关山月的胸襟怀抱而萌起由衷的敬意。最后还是一鸥道:“我们快走吧!谢灵运等人或许正在为关世兄中毒之事而庆幸呢,我们正好赶去给他们一个惊奇……”
李塞鸿笑了一下道:“不必去,他们自己会来的,而且会尽快的赶来!”
一鸥诧然道:“李仙子怎知道……”
李塞鸿笑道:“关公子即使中了毒,江姑娘有那条蛇足可解救,不过祁浩也知道玉带为了舐取琴上的毒而大损元气,假如为了解救关公子的性命,江姑娘肯牺牲那条蛇吗?”
江帆呆了一呆道:“真有那个必要,我自然是肯的,可是现在并没有这个必要呀?”
李塞鸿笑笑道:“我们知道,祁浩可不知道,所以他回去一说,谢灵运等人一定马上赶来阻止江姑娘解救公子,而且为了对付我们,他们来的人一定会很多!”
月华夫人一呆道:“那么幼夫一定也会来?”
李塞鸿点头道:“他是副教主,可见得受谢灵运的重视,自然非来不可!”
月华夫人恨声道:“这畜生等他见了我的面之后,我非手刃他不可!”
话说着,眼睛却望着关山月,关山月微微一笑,已经明白了母亲的意思,实际上她还是在替刘幼夫说情,希望自己对刘幼夫手下略为放松一点,乃淡淡地道:“他对我的种种迫害我都可以宽恕他,但是他如在天魔教中怙恶不悛,我就不再对他客气了!”
月华夫人默然不语,这时大路上果然涌来一大群人。
为头的是谢灵运与刘幼夫,后面跟着西门无盐与飞觞,再后面则是祁浩与四令主之一而败在关山月手下的击筑生。
最令人感到惊奇的是曾为广寒宫中的侍女而又兼刘幼夫保姆的飞觞也夹在中间,她的旁边则是那小丫头小红,看样子她在天魔教中地位也不算低!
这些人第一个注意的便是关山月。
当他们发现关山月屹立无恙时,都回头用怒目瞪视着祁浩,似乎在怪他说谎,祁浩着急异常,搔头抓耳半天之后,才指着那地下一堆碎铁道:“教主!属下绝未虚言,那是我铁脚鬼王的残铁……”
谢灵运只淡淡一哼,立刻又把注意力集中在关山月身上。
关山月漠然地说道:“你们牛鬼神蛇到得真不少!”
谢灵运微微一笑道:“你们来的人也不少呀!我们是群殴呢,还是一个个地打?”
关山月四顾一下身后的人,想到目前的人数虽然比对方多出一两个,可是打起群架来未必能占上风,因此淡淡地道:“天魔教中唯有你是首恶,我就只想杀你一个人就够了不必把大家都拖进来!”
谢灵运哈哈大笑道:“你的意见倒是与我不谋而合,天魔教成立伊始,正需要一些人手,你那里颇有几个可用之人,都是仗着你在撑腰,才顽冥不灵,只要除去了你,不怕他们不乖乖的投顺到我教下!”
关山月立刻道:“那今天之事只须你我二人分出个生死就算解决了!”
谢灵运摇摇头道:“话可以这么说,不过目前有人比我更想与你一拚……”
刘幼夫按捺不住,排众而出,厉声叫道:“关山月,你把菁菁交出来!”
关山月微微一怔道:“你说什么?”
刘幼夫怒叫道:“你不要装糊涂,你又把菁菁抢走了……”
关山月这才知道他把张菁菁的失踪当作自己所为,不禁也怒道:“你在广寒宫中利用奸计害我,然后把菁菁劫掳而去,一直到现在我都没有见过她,我不找你要人,你反而问起我来了,这不是岂有此理!”
刘幼夫呆了一呆,才道:“什么!那天晚上的蒙面人不是你?”
关山月怒声道:“假如我要到五台山来,一定是正大光明,绝不会蒙面而来,再说我若是进到你们天魔教总坛,也绝不会只是带走菁菁就够……”
刘幼夫呆在那儿,没作声,谢灵运冷笑一声道:“刘老弟!你别听他的鬼话,据总坛的人说,那个蒙面人手中所拿的剑,极似五异剑中的白虹剑,不是这小子还有谁?”
关山月一惊道:“那个人拿的是白虹剑?”
刘幼夫道:“我不知道,那天我们都不在总坛,否则还会让人把菁菁劫走?”
谢灵运又笑道:“白虹剑在你手中,何必还要问人!”
关山月朗声道:“白虹剑早先是在我手中,可是十天以前被柳依幻偷走了,假如那人所持确是白虹剑,则张菁菁也必是她劫走无疑……”
刘幼夫连忙道:“柳依幻是谁?”
谢灵运一笑道:“她是我的小师妹,老弟!你放心好了,假如张姑娘真的是落在她手中;我负责替你找回来,只是有一点,我即使把张姑娘找回来,她也不会跟你好……”
刘幼夫目注关山月,脸上一片嫉恨之色。
谢灵运一笑道:“何况你告诉张姑娘说这小子已经死了,要是她发现你骗了她……”
刘幼夫连忙摆手道:“教主不必说了,我不知道这家伙是如何在大竹河中逃出性命的,不过没关系,我今天杀死他也是一样的……”
说着啷然一响,拔出了腰间的紫郢剑,月华夫人连忙挺身出来道:“畜生!你还认识我吗?”
刘幼夫呆了一呆才冷然地道:“母亲!假如你要阻拦我杀死关山月,我就不认你了!”
月华夫人神色一惨,突然撒出腰下的黄蝶剑,拿在手中道:“畜生!我先宰了你!”
刘幼夫退后一步,然后才沉着声音道:“母亲!希望你不要逼我,虽然我的剑法大部份是你教的,可是你别忘了我父亲还留下一册剑笈,现在你一定打不过我!”
月华夫人颤着声音道:“那就让我死在你的剑下好了!”
刘幼夫寒着脸道:“我真的杀了你也不为过,对父亲来说,你早就不是他的妻子!”
关山月勃然大怒再也忍不住,厉声叫道:“混帐!你还像人,这是你对自己母亲说的话……”
刘幼夫冷笑一声道:“所以我希望你痛快一点出来,别逼得我跟她动手!”
关山月立刻回头道:“娘!把剑交给我!”
月华夫人摇头道:“不,还是让我来,以前我叫你跟他动手,是怕你伤了他,现在我不叫你动手,是怕他伤了你,从现在开始,他不再是我的儿子了……”
刘幼夫冷笑道:“我早就不是你的儿子了,我所以把父亲的骸骨搬出来,火焚广寒宫,就因为那是万新月的地方,我不能让父亲的遗骨在那儿蒙羞……”
月华夫人气得混身发抖,关山月想去夺她的剑,却被她推开了,一拧手腕,振剑直刺刘幼夫,刘幼夫挥剑格斗,谢灵运也拨出青索剑,移身过来道:“刘老弟!你到底不大方便,这阵交给我吧!”
刘幼夫抽身退开,仗剑直奔关山月叫道:“匹夫!过来……”
关山月无可奈何,只好挥动手中的独脚金神接着,于是四个人分作两对,相互厮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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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却敌仗锦囊妙计 撃筑见侠士英风
这四个人两场战斗,不仅是忠奸正邪的分野,而且也是天下安危的一次决定命运之战……
天魔教的成立,是邪恶的势力达到了最高峰,而现在出手的两个人,也是代表最高势力的正副教主!
月华夫人之存在与出现都是意外的,而关山月却是众人希望的寄托,所以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们这一对上。
然而他与刘幼夫的战况不如另一对来得激烈,那原因是由于武器的不同,刘幼夫所使的是紫郢剑,是五柄异剑中最珍奇的一柄,虽然剑上有许多异徵,遇上了关山月手中的独脚金神,却变成了全无用处!
那金神也不知是什么质料所铸,坚硬异常,锋利的剑刃取在上面,只留下了淡淡的一道痕迹。
从这种损耗的程度看来,最少也得要几十万剑才能把它整个砍断,可是这场决斗绝无可能对拆到那么多招!
反过来关山月也是一样,他的独脚金神是最基础的武器!
正因为太笨重了,他也无法使出自己后来所学的精招。
且喜金神还不受紫郢剑上的异徵所影响,这使他放了一点心,规规矩矩地挥动金神迎战着,先不求有功,但作自保的打算,所以他的金神上多半是守式,以天生的神力加上后天的修养,从容而稳实地迎战着!
倒是谢灵运与月华夫人这一对打得有声有色,精彩异常,两个人都是剑中的高手,所用的又是一双名剑!
青索剑的剑气呈青色,黄蝶剑的剑光呈鹅黄色,而且这两柄剑的异徵也在名称上显露无遗。
青索剑的青索像是一根粗大的绳索,随着剑招的变异,弯弯曲曲地圈成一个大套,再慢慢地往里收,假如对方的功力差一点,早已被剑气束缚得无法动弹了,然而月华夫人又岂是等闲之辈。
她的黄蝶剑论威力不如青索,幸而有一个好处,她剑上的剑气是一点一点的,发时如一只只黄蝶翔舞,所以,能够避过青索剑的胶凝作用而从容迎敌,不过她要想在青索剑的剑气中透过去倒是相当吃力!
四个人打得紧张,围观的人却更紧张,因为这是双方的顶尖人物在厮拚,场中的胜负,也可以决定他们的命运!
谢灵运带来的人并不多,飞觞是跟着刘幼夫的,真正属于他的班底,只有西门无盐,祁浩与击筑生。
西门无盐技逊李塞鸿,闲游一鸥足可胜过击筑生,祁浩虽然在龙华会中的身份不高,可是,他能与关山月缠战良久,足见他的功夫远超他的身份,不过还不见得准能胜过万里无云与一轮明月联手合攻。
至于飞觞,入画等月宫侍者,对付也不会有问题,何况,他们这边还有一个最大的靠山——蛇姬江帆。
一鸥看出便宜,悄悄趋至李塞鸿的身边道:“李仙子!假如我们要翦除谢灵运的羽翼,现在倒是个机会,谢灵运被绊住了,无法抽身,其余人不足为敌……”
李塞鸿也想到了这一点,刚想表示同意,对方却比他们先警觉了,飞觞将身子一幌,首先挺剑而出道:“你们若是想群殴的话,我也不反对,那一个先来试试我的剑锋!”
李塞鸿目光一扫入画等人,意思是说:“这是你们一旁的人,该由你们出头对付!”
司棋的性子较急,抢着出来叫道:“泼妇!你身为月宫侍者,竟然敢欺上背主,反抗夫人,我饶你不得,过来领死吧!”
他的武器是随身携带的一张钢浇棋盘,一劈头硬砸上去,飞觞冷笑一声,长剑斜挑,即将他的棋盘震开。
司棋不禁一怔,广寒宫十大侍者,论剑术应推弹剑最好,弹剑死后,则以入画的功夫最纯。
这飞觞论武功排名,似乎只比年纪最大的煮茗高出一点点,可是,她刚才一剑之威,却超过他多了!
琴挑与侍书也觉得飞觞的功力高得出奇,不约而同地一起夹攻上来,琴挑运琴,侍书用笔,都是独门专擅的武器,连同司棋的棋盘,三股兵器连攻而上,飞觞的一柄长剑,还是游刃有余。
入画也忍不住了,她会的武功最杂,此刻赤手空拳,就凭着一双肉掌加入进去,威力并不比其余三人差!
可是他们以四敌一,仍然为飞觞的霍霍剑光所拒,最多只能守住阵脚,却无法攻进一招!
一鸥见混战的局势已经拉开,抽剑对击筑生道:“我们也别闲着!”
击筑生不理他,倒是祁浩凑了上来道:“老家伙!你要找死,就由我来成全你吧!”
闲游一鸥怒哼一声,道:“滚开!你算什么玩意儿?”
祁浩阴恻侧地一笑,冷冷说道:“老家伙,现在可不是龙华会的时候了,在天魔教的职司上,我比击筑生还高得多了,我出头来对付你,正是看得起你呢!”
击筑生脸上虽有不平之色,却并没有出言反对,足证祁浩的话是实情,一鸥不禁呆了一呆,才道:“击筑生!你连这小子都不如,混在天魔教中还有什么意思,我真替你难过,亏你怎么忍得下这口气的……”
击筑生脸色通红,依然一无表示,一鸥只好叹了一口气,心中仍是感到无限委屈地道:
“人各有志,我未便再说你什么,可是想到黄鹤推荐你代任四大会主之一,再见你如此狼狈,我心中却感到委屈……”
祁浩见他一味挑拨离间,不让他多说下去,手中长剑一振,迳直攻了上来,势猛招厉。
闲游一鸥倒是不敢怠慢,连忙用剑架住,杀成一片!
西门无盐用不着李塞鸿招呼,自动地拔出腰剑道:“李师姊!我们同时投入师父门下,可是你们长得漂亮,高居仙列,偏把我一人贬入鬼道,我心里一直不服这口气,今天难得有机会,我倒要领教一下,看看你是否真的在我之上!”
李塞鸿默然出剑,两人搭上手拚将起来。
战局越来越热闹了,全部分作五起,却有十三个参与决斗,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