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弃武沉声道:“老丈是尉迟平前辈?”
那老者咬咬牙叫道:“你……你是……”
丁弃武急忙摇着双手道:“在下与前辈同样是被困之人!”
那老者有些半信半疑的道:“老夫正是尉迟平,你……你……”
丁弃武道:“在下的名字前辈也许没有听说过,但家师是天山瞽叟……”
“天山瞽叟……”
尉迟平愕然一怔道:“小侠当真是天山盲叟的弟子?”
丁弃武笑道:“这件事我会证明给前辈看,前辈可是汝州尉迟世家的尉迟平前辈?”
尉迟乎点点头道:“老夫正是。”
丁弃武急道:“那么前辈为什么会被长青夫人的手下抓了来?”
尉汉平咬咬道:“老夫是被甚麽人抓来,以及为甚麽被 抓.到现在老夫也仍然是毫无所知,茫然不解。……”
丁弃武道:“难道抓了前辈之后,就是一直锁在此处。”
尉迟平又连连点头道:“一点不错,老夫就是一直被锁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现在已是三四天了!”
微微一顿,又道:“方才少侠说什么,……长青夫人人?”
丁弃武道:“抓了我来的是长青夫人的手下之人,抓了前辈的大约也是同样的人,前辈想必也是不慎中了他们的毒药或是迷药,方才失手的吧?”
尉迟平恨恨的道:“正是如此,若不是中了他们的迷神之药,老夫也不至于如此容易的被他们抓了来。”
丁弃武道:“前辈可知道这长青夫人的来历?”
尉迟平忖思了一下道:“听说是碧鸡寨寨主公孙同的夫人叫做长青夫人,但碧鸡寨远在岭南,长青夫人如何会在……”
丁弃武打断地的话道:“前辈说对了,这长青夫人就是她。”
尉迟平奇道:“但她为何来了这里,而且老夫与公孙同也有数面之交,彼此素无嫌怨,她为什么要把老夫抓来关了起来?”
丁弃武笑笑道:“在下与他们也是素无嫌怨,她还不是同样的把我也抓了来?”
尉迟平看看丁弃武,又看看自己的铁链与镣铐,微露困惑之色的道:“少侠与老夫似乎有些不同。”
丁弃武道:“我无法向前辈详加解释,但是有一点我可以告诉前辈,那就是在下一定会把您救出去……”
尉迟平急急的道:“那就请少侠弄开老夫的镣铐!”
丁弃武苦笑道:“我既说要救前辈出去,就一定能够做到,但现在不行……”
尉迟平着急的道:“为什么现在不行?”
丁弃武苦笑道:“老实说,我就是为了要查一查她们的阴谋,为什么要把我抓来此处,才冒险一试的……”
尉迟乎皱眉道:“少侠说冒险一试?……这话怎讲?……”
丁弃武道:“我没办法向前辈仔细解释,只有一点我可以告诉您,那就是我本可以不被抓,而是故意被抓来的!”
尉迟平仍是不解所以的道:“你这话……”
丁弃武摇手阻止他道:“我方才说过了,我不能向您仔细解释。”
忽然……
有脚步声急急传来.
丁奔武微微一惊,忙道:“有人来了,说不定还得先委屈前辈一下,我们等回再谈。”
不待尉迟平表示意见,又点了他的穴。
地洞的铁门打了开来,进来的是小桃。
丁弃武放下了心来,但小桃却惊惊惶惶的急步走向丁弃武道;“快,快,夫人就要来了,我必须先把你锁上!”
丁弃武点头道:“好,姑娘快锁!”
自己立刻又坐回到铁椅之上.
小桃跑得心跳气吁吁的,忙着把丁弃武重新锁了起来,一面又伸手去点了他的“檀中穴”。
丁弃武动也不动,自然,他暗中又用上了“移穴截脉”之术。
小桃匆匆忙忙做完,顾不得再向丁弃武多说甚麽,立刻又赶至洞外,将山洞的铁门锁了起来。
丁弃武静静倾听,没有多久的时间,但听人声杂乱,至少有十余人的脚步声一齐走了过来。
不久,洞门打了开来.
丁弃武悄悄注视,只见当先入内的是长青夫人.身后跟着小杏,小桃,其次则是楚总侍卫与七八名疾服劲装的佩剑汉子,分明是楚总侍卫的手下。
长青夫人在小杏小桃扶掖下,在洞中一站,随即由楚总侍卫喝叱着随从之人,在洞中点起了四支火把。
火光闪闪,洞中的一切,立刻清晰可见。
长青夫人的面色铁青,像是在盛怒之中,对丁弃武看也不看一眼,只一叠吩咐的叫声道:“带人过来。”
丁弃武认为,毫无问题的是指他而言,但结果他的判断竟然出了错误,要带的人是尉迟平。
只见楚总侍卫亲自去解开了尉迟平身上的镣铐,也点开了他被闭晕穴,把他扶到了长青夫人的面前。
那四支火把的光焰有些特殊,长青夫人的面孔变成了绿色,看上去,十分恐怖,甚至巳经有些狰狞。
长青夫人淡淡的喝道:“尉迟老儿,你知道我是谁么?”
尉迟平叫道:“你是公孙同的夫人,老夫跟公孙同也有一些交情.为什么你要使人设计把老夫抓来?”
长青夫人似是微微一怔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公孙同的夫人?”
丁弃武心中不由怦的一震,如果尉迟平照实说了出来,那倒是一件十分烦恼的事,至少,他破坏了自己的计划。
幸而尉迟平并没有照实答复,只听他冷冷的一笑道:
“三年前我见过你,自然不会忘记。”
长青夫人也无法记起这件事是真、是假,但她分明不想追究,只是淡淡的道:“抓你来只为了要与你合作……”
尉迟平恨恨的道:“合作要好好商议,你不该对老夫这样相待。”
长青夫人大笑道:“尉迟平,你看着我的两眼!”
尉迟平不知她有什么阴谋诡计,但却情不自禁的当真向她的两眼看去。
说也奇怪,她的两眼竟像有什么魔法一般,尉迟平的两眼再也无法收得回来,只有瞧着她发怔的份儿。
丁弃武自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同时.他也看到了长青夫人的双目,只见绿光晶莹,看上去十分怕人。
长青夫人突然十指拂动.在尉迟平的面前抚弄了起来.那很像舞蹈,但却只是双手的扭动。
尉迟平的头脸也在随着长青夫人的十指摆动,分明已经深深的受了她的影响。
大约半盏热茶之后,只听长青夫人喝问道:“尉迟平,你现在佩服我了么?。
丁弃武不由为之愕然,但听尉迟平魂不守舍的道:“佩服了。”
长青夫人停下双手,笑道:“如果我叫你去死,你也愿意么?”
尉迟平点头道:“愿意。”
长青夫人又道:“你还记得你的家人麽?”
尉迟平木然的道:“记得。”
长青夫人欣然一笑道:“很好,我也不会使你为我去死,只要你吃下一颗药去,你肯么?”
尉迟平点点头道:“我肯。”
丁弃武不由大感意外,不知长青夫人是在捣什么鬼,为什么之间像是变了一个人,而甘愿受她的摆弄.忖思之间,只见长青夫人巳由怀中取出了一颗药丸,笑向尉
迟平道:“张开嘴来。”
尉迟平显然非常听话,果然大张开嘴巴等着,长青夫人抖手一掷,一颗雪白的药丸已经进入了他的喉咙之中。
丁弃武暗中冷眼旁观,心头不禁大为骇然,碧鸡寨主在江湖中被尊为南毒,是以用毒驰名,但长青夫人对尉迟平所用的却分明是一种巫术。
地洞中的气氛沉窒到了极点,小杏、小桃与楚总侍卫及七八名手下之人,都像庙中石像一样。一动不动,一声不吭.
尉迟平服下药丸之后,喘吁了一阵,忽然,一跤跌了下去。
长青夫人格格一笑,转向楚总侍卫道:“行了,抬下去。”
楚总侍卫恭谨的应道:“属下遵命!”
随即向身后轻轻挥了挥手,七八名随从的人中走出两名,一前一后,分别抓起尉迟平的双足与双肩,迅速的走出了地洞。
尉迟平像昏死了的一般,任由两名汉子横施竖拽,向洞外拉去。
丁弃武对长青夫人有了更深的一层的认识,虽然他双目紧闭,装做穴道被制,昏迷不醒的样子,但却暗暗提气聚神.随时准备应变。
不久,但见长青夫人伸手一指,道:“把他也提过来!”
楚总侍卫应了一声,又向背后伸手一挥。
两名汉子,立刻又向丁弃武走去,迅速的打开了他的铁链镣铐,并且也点开了他的膻中穴,一左一右,把他挟持到了长青夫人面前。
他穴道既解,自然不能再装昏迷无知,但却装出一副疲乏无力的模样,怔怔的盯注着长青夫人。
长青夫人表情十分复杂,看不到她是怒是喜,只见她看了丁弃武一阵,冷冷的喝道:“丁弃武,你还有什么话说?”
丁弃武从从容容的道:“我没有什么话说,……”
目光淡然一转,又道:“是芳驾‘请’了我来的,要说也该由芳驾来说。”
长青夫人哼了一声道:“那麽,你可记得我的话,受我的驱遣?”
丁弃武笑笑道:“这很难说.”
“为甚麽?”
“如果合我的意,我自然肯,否则就很难说了。”
长青夫人沉声道:“我说得是包括任何事,就算我叫你去死,你也不能拒绝.”
丁弃武从容一笑道:“这只怕谈不拢了,虽然芳驾秀色可餐,艳丽迷人,但在下还没有要为你而死的意思!”
长青夫人咬牙道:“丁弃武,你可知道你已是我的笼中之鸟?”
丁弃武没有答话,只向她神秘的一突。
长青夫人双眉微锁,凝注了他一会,最后,咬咬牙关,容色突然为之一变。
一旁侍立的小桃,不住暗暗向丁弃武示意,眸光中包含了恳求与无限的幽怨,但丁弃武故做糊涂,视如不见,只恨得小桃不住咬牙。
长青夫人双目之中,发出了慑人的绿光。
丁弃武只觉那一双目光,像利箭一般.射进了他的心坎之中,又仿佛是两只利抓,牢牢的抓住了自己。他暗暗以天山瞽叟所传的“定心法”调息元神,终于渐渐的平静了下
来。
这是长青夫人所疏忽的一件事,天山瞽叟双目皆盲,“定心法”别有心得,与武林各派迥异不同,不论各种诱惑,各种感受,只要施用上天山瞽叟的“定心法”,皆可视如未见,听如未闻。
但丁弃武却不能不装出,受到影响的样子,他巳看到过尉迟平的反应,如今只需照样施为。
于是,他也装出一副痴痴迷迷的模样,目光像被长青夫人的目光吸住了一般,一动也不动。
长青夫人的第二步动作开始了。
只见她双手十指展开拂动,丁弃武对她不禁有些佩服起来,她的十指灵活得像十条小蛇,在他眼前飞舞盘旋,使他眼花缭乱。
丁弃武继续运用定心法的口诀,那飞舞的十指显然没有什么作用。
大约半盏热茶左右,丁弃武心中暗想,大约时间巳到,身子一颠,蓬然倒地,装得与尉迟平一样的昏了过去。
整个地洞中突然静了下来。
长青夫人没有出声,其它之人自是如同木雕泥塑,丁弃武既装做昏了过去,自然也不能再移动。
大约过了盏茶左右,方才听得长青夫人喃喃的道:“怪呀……”
没有人应声,谁也不知道长青夫人的意思,谁也未敢随便开口。
小桃犹豫了一陈,试探着道:“夫人是说……”
长青夫人目光定定的注视着地上的丁弃武,答非所问的道:“看看他。”
小桃有些畏怯的走前几步,俯身去看丁弃武。
丁弃武心中也不由怦的一震,显然的,长青夫人已经看
出了一些不对,但他仍然双目紧闭,一动不动。
小桃仔细看了他一回,又用手试试他的口鼻,然后站起身来道:“回禀夫人,他昏过去了。”
长青夫人冷哼一声道:“方才我不过才用到摄魂之术,失魂之术还未使用出,他怎麽就昏过去了?”
没有人回答,小桃口唇像是嚅动了一下,却没有发出声音。
长青夫人怔立了一阵,突然十指疾拂,一连十余缕指风向丁弃武袭来,大部分都是他的要脉大穴。
丁弃武暗暗吃惊,但他已经精纯无比的移脉截穴之术,仍然及时避开了长青夫人的十余缕指凤。
长青夫人眸光转动,向一旁的楚总侍卫喝道:“锁起来!”
楚总侍卫立刻应道:“是,下座遵命!”
长青夫人忽又喝道:“慢着!”
楚总侍卫连忙收步道:“请夫人吩咐。”
长青夫人略一忖思道:“ 洞内洞外,加派侍卫守护,如果发生了意外,……”
声调一沉,厉声喝道:“小心你的脑袋!”
楚总侍卫喏喏连声的道:“是,是……”
长青夫人不再多言,娇躯微动,向洞外走去。
小桃怜惜而又焦愁的向丁弃武投注了一眼,只好与小杏一同跟在长青夫人身后匆匆离去。
等长青夫人一走,楚总侍卫立刻沉声喝道:“把这小子锁上去,……”
两名汉子应声而出,伸手拉起丁弃武,向铁椅前走去。
楚总侍卫又沉声喝道:“这小子有些邪门,要用双套的镣铐。”
两名汉子朗声应是,果然用了两套镣铐,把丁弃武锁到了铁椅之上。
丁弃武暗暗一笑,一任他们所为,在他的感觉上,一套镣铐与两套镣铐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
楚总侍卫满意的看着他的属下把丁弃武锁好,而后吩咐道:“洞中留下四个人守卫,洞外留下四个人守卫,万一有什么紧急变故,可以随意使用任何警号。”“
果然,洞中留下了四名侍卫,楚总侍卫率领着其他之人走出了洞去,洞门随之关了起来。
丁弃武有些烦躁,悔方才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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