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看到白采萍的坟墓,丁弃武已经忍不住流下了泪来.
荒谷无人。丁弃武迈着大步,就向白采萍父女的坟墓所在跑去。
忽然……,他发觉坟前有一堆纸灰。
这使他不禁怔住了,什么人曾来祭扫坟墓?什么人知道白采萍父女的坟墓是在这里?
但这谜立刻就解围了。
只见一条人影恍如幽灵—般扑到了丁弃武面前,沉声吼道:“姓丁的,总算找到你了!”
丁弃武愕然一怔,定神看时,只见那竟是九华山的路文杰!
丁弃武大为意外的拱拱手道:“原来是路兄!”
路文杰冷冷的道:“想不到吧?”
丁弃武叹口气道:“在下的确没有想到,路兄是如何找到此处来的?……”
路文杰怒道:“废话少说,我只问你一件事,两年前路某与家祖父离开平安镖局之后,你究竟做了些什么?你是否又回去了?”
丁弃武点点头道:“在下是回去了,但……”
路文杰道:“那么,白采萍是你杀的了?”
丁弃武摇头道:“这完全想错了,在下为何要杀白采萍……”
微微一顿,又道:“她是我的妻子,这件事也许你还不太清楚。我可以讲给你听……”
路文杰咬牙道:“ 你不用讲,我早已知道得清清楚楚的了,老实说,我爷爷在找你报当日受挫之辱,我也在找你报夺妻之恨……”
微微一顿,又道:“虽然白采萍和我并未成婚,但总算已是订了婚的夫妻……”
丁弃武怒道:“当日你跟令祖父一走,你们的婚约就算已经解除,在下与她成婚乃是正大光明的事!……”
路文杰陡然拔出剑来,向丁弃武刷的刺来一剑,喝道:“你胡说!”
丁弃武也大怒道:“动武你还差着一些!”
他也拔出了剑来,与路文杰一连交手互搏了三招!
三招一过,丁弃武不由吃了一惊!
一时两人俱都停下了手来,丁弃武用剑指着路文杰道:“奇怪呀,你……”
路文杰冷哼道:“我怎样?”
丁弃武道:“你的剑法好像已不是华山一派的路子……”
路文杰傲然道:“为什么不说路某的剑法高强了许多,难道你不知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丁弃武摇摇头道:“在下不愿随便恭维你,只能说你的剑法已不是华山一派的路子……”
路文杰道:“路某的剑法较往日高强了许多,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丁弃武道:“也许是如此,但是在下并没有把你的剑法放在眼中!……”
不待丁弃武话落,路文杰又是一剑刺了过来!
丁弃武提剑相迎,两人一眨眼又是十余招对搏了过去!
路文杰收剑住手,咬咬牙道:“姓丁的,你的剑法……”
丁弃武道:“我的七绝招还没施展出来,如果施展出来,也许你已经没有命了。”
路文杰道:“我不是说的这些,而是你的剑法也有些怪,为什么路子不同……”
原来丁弃武对天冥一派的武功已经在习练了一些,不知不觉间施展了出来。
丁弃武闻言一惊,道:“也许……”
路文杰吼道:“也许是什么意思……”
丁弃武道:“这件事眼下不必去说,究竟路兄对我有什么误会,何不先说上一说?”
路文杰咬牙道:“也好,你不妨自己去想想,你还算不算是个人……”
声调一沉,咬牙道:“当我们祖孙走了之后,你又赶回了平安镖局,杀人放火,但你却掳出了白采萍,逼奸了她,然后她自戕而死,丁弃武,你这禽兽!……”
丁弃武怒道:“这话是你捏造出来的,还是听别人说的?”
路文杰哼道:“只问你这些事对不对就行了,何必管我是怎么知道了的?”
丁弃武道:“你的话完全都是胡说。”
路文杰道:“莫非杀人放火的事不是你干的?”
丁弃武朗然道:“当然不是,路文杰,你把我丁弃武看成什么样的人了,我如何能做出杀人放火的事来?”
路文杰哼道:“那么你有什么解说?”
丁弃武哼道:“在下是看到起火之后才跑回平安镖局去的,但可惜为时已晚,那贼子已行凶而去。”
路文杰道:“那贼子是什么人?”
丁弃武道:“有心人!”
路文杰震了一震,道:“有心人?……”
目光转了一转,又道:“难道他没有名字?”
丁弃武道:“名字自然是有,但到现在为止,我也还是没有弄清!”
路文杰道:“他为什么要到平安镖局去行凶?”
丁弃武道:“是为了天风图,那图中有一宗藏宝,包括一部武林秘笈,如今已被那贼子得去,他的武功也在日益高强中,……”
路文杰打断他的话道:“你能不能详细说说当时的情形?”
丁弃武点点头道:“这自然可以,……”
于是,他把平安镖局出事的经过仔细的说了一遍,而后长吁了一声道:“这就是当时的详细经过,信不信由你。”
路文杰沉默了一阵,道:“平安镖局的人,除了已死的之外,早已流散四方,虽然路某也找到过几个人,但他们对当时的情形弄不清楚!”
丁弃武也是道:“我记起来了,当时我还救出了李白玉,是白展堂最小的弟子,一切的情形他是亲眼看到的……”
路文杰道:“你想找他做证?”
丁弃武冷笑道:“路文杰,你把你自己估计得太高了,为了向你辩白,我用不着去拉证人,而且,甚至我可以不必向你解释,不过……”
微微一顿,又道:“你可以去找李白玉去问。”
路文杰哼道:“谁知道么这不是你信口扯谎,找不到李白玉就没法证明他还活着,也许他早就死了,也是死于你的剑下,或是死于你放的那一把大火之中,而你却说他可以替你做证!……”
丁弃武铁青着脸道:“路文杰,你别激我发火!”
路文杰哼道:“你发火又怎样?”
丁弃武道:“我会杀了你!”
路文杰似是气馁了一些,咬咬牙关,叫道:“也许你有这个能耐,但你真的杀了我,也不过是为了灭口。……”
丁弃武没有再开口。
他心情十分沉重,白采萍尸骨未寒,而且就埋在他的面前泥土之中。
他不能使地下的白采萍不快,纵然受了一些侮蔑,他也该忍耐。
但他却对路文杰有了一份疑心。
他定定的瞧了他一阵道: “路兄……”
路文杰有些意外的道:“什么事?”
丁弃武叹口气道:“为什么你的武功变了路子?”
路文杰摇摇头道:“我不能告诉你!”
丁弃武凝重的道:“为了你的前途,为了九华山的名誉,最好你还是告诉我!”
路文杰咬牙道:“我没有这么好的兴致,而且,更用不着你替我的前途替九华山的名誉担心!”
丁弃武道:“真实你不说,我也知道。”
路文杰道:“你知道什么?”
丁弃武道:“自然是你的武功来源!”
路文杰咬牙道:“既然你知道,你倒不妨说说看。”
丁弃武道:“有心人。”
路文杰厉声道:“就是你所说的杀人放火的凶手?”
丁弃武平静的道:“虽然我与他不过是相搏一次,但他的武功路数我试得出来。”
路文杰道:“你是说我学了他的武功?”
丁弃武道:“不论是你学他的,还是其他的原囡,反正在下的猜测不会有错,至少……”
双目威棱的瞧着他道:“你最近见过他!”
路文杰忽道:“你问得太过份了!”
丁弃武道:“你该记住,有心人是杀人放火的凶手,他的手段残酷到了极点……”
声调一沉又道:“他与你相见之时,是什么样的打扮?”
路文杰哼道:“你不必用这话来套我,不论你用什么方法,我都不会告诉你的!”
丁弃武叹道:“既然如此,在下也没有什么好问的了,……”
微微一顿,又道:“也许他在设法骗你,不过我可以告诉你,那强徒现在已是少林掌门身份……”
路文杰一惊道:“少林掌门?……”
丁弃武点点头道:“少林掌门。”
路文杰困惑的道:“有心人为什么会变成了少林掌门?”
丁弃武道:“如果你真的没有见到他,你的功力也与他无关,何必要向在下追问这些?”
路文杰大声道:“因为我好奇,我一定要问个清楚,如果是有心人,为什么会变成了少林掌门……”
微微一顿,又道:“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似乎差得很远。”
丁弃武道:“虽是相差得很远,但现在却变成了一个人,大约你该知道。”
路文杰道:“我不知道,如果我知道,就不会再这样絮絮的问你了!”
丁弃武忖思了一下,道:“大约也就是他诬我杀人放火吧?”
路文杰摇摇头道:“这问题我没法回答你。”
丁弃武点点头道:“不错,你是没有办法回答我,因为你一直还不承认和有心人有关!”
路文杰昂然道:“你又想用话套我?”
丁弃武叹道:“我不用套你,我已清清楚楚的明白了这件事,我告诉你,有心人杀死了少林掌门取走了他的掌门令符,而且剥下了心静大师的面皮,制成了一副人皮面具,戴到了他的脸上……”
路文杰道:“这是真的?”
丁弃武摇摇头道:“难道你认为我骗你……”
微微一顿,又道:“现在我明白了,你遇上的是‘少林掌门’,你也许还不知道他是有心人!”
路文杰咬牙不语。
丁弃武道:“现在路兄还怀疑我么?”
路文杰道:“在找到李白玉之前,我总无法释去心头的疑念……”
丁弃武道:“那么,路兄……”
路文杰咬牙道:“只怪我技不如人,没有什么话说,但今后我也许还会找你……”
丁弃武傲然道:“那也任凭路兄!”
路文杰道:“在找你之前,我自然会再查个明白,如果你说的都是实话,我也许就不会找你了。”
丁弃武道:“那也随便路兄了!”
路文杰忖思了一下,道:“我必须再问你一件事。”
丁弃武道:“路兄问吧!”
路文杰皱着眉道;“你的武功又精进了不少,而且也是路数迥异,这是什么原因?”
丁弃武道:“因为我有一些奇遇!”
路文杰道:“你的答复就是如此简单?”
丁弃武点点头道:“不错,我不能说得更详细了,因为路兄对这件事实在没有知道的必要。”
路文杰道:“但你该记住,你我将永远都是不能并存的敌人!……”
丁弃武笑道:“我知道,但不必记住!”
路文杰咬牙道:“你还想说什么?”
丁弃武道:“第一,我并不想得罪你,变成仇人, 第二,我也不想交你这样朋友……”
路文杰哼道:“你很干脆,我们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如果你想杀我……”
丁弃武双手连摇道:“不要说这些话,我为什么要杀你,老实说,我对你并没有什么不良印象……”
路文杰道:“但我却很想杀你,只要我活在世上,大约随时都会动这个脑筋!……”
丁弃武道:“一切任凭路兄吧!”
路文杰不再多言,身形鹘起,飞驰而去,不久就没有了影子。
待路文杰去后,丁弃武方才在白采萍与白展堂坟前开始焚化纸钱,供上美酒鲜花……
祭完了白采萍父女,丁弃武并不想留在这个使人伤心的地方,他连那山洞也不曾去,即刻离开那座小小的山谷,向泰山于家堡奔去。
三天之后,他到了泰山。
然而,当他找到了于家堡时,却不禁大吃一惊,差点昏了过去。
原来于家堡已经是一片劫灰,整个的堡院都烧得一干二净,再也找不到一个人了!
丁弃武有如失魂落魄,在那片废墟中走动了将近半个时辰,心中有如火烧一般。
忽然……一个中年汉子停在了废墟之外,向他投注了一瞥,道:“这位大哥为什么在这里走来走去?”
丁弃武如梦初醒的道:“请问兄台,这于家堡……”
“噢……”
那中年汉子长吁了一声道:“真是年头变了,皇天菩萨不睁眼,像于堡主那样的好人,竟然遇上了这种横祸!”
丁弃武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中年汉子道:“天火!……”
微微一顿,又道:“一把天火,把于家堡烧成了一个精光!”
丁弃武迫不及待的道:“他们的人呢?”
中年汉子道:“大部份都烧死了,其他的人已经散了,究竟也不知道烧死了多少人?……”
丁弃武大惊道:“他家的小姐呢,就是于碧青,于小姐,她……没有被火……”
中年汉子摇摇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因为起火的时侯是在黑夜,天亮之后已是一切过去了!”
丁弃武皱眉道:“到哪里才能找到他们家没死的人?”
中年汉子忖思了一下,道:“由此向东,十里外有一处刘家庄,刘家庄上的孙员外是于堡主的亲戚,你不妨到刘员外家去打听打听,也许能打听得出来一些。”
丁弃武双手一拱道:“多谢大哥指点。”
他心中像是塞上了一块巨石,当下展开提纵身法,飞驰电掣的向刘家庄奔去,不大功夫,一座庄院果然已经呈现在眼前。
那是一庄不算小的庄院,丁弃武连忙向村中人打听刘员外的住址。
不久之后,他已站到了刘员外的大门之前,早已有人传报了进去。
半盏热茶之后,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在两名男仆搀扶下,颤巍巍的走了出来。
丁弃武连忙迎上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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