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弃武道:“令孙目前就身负其他门派的武功,而且是从有心人那里学来!”
路文杰大叫道:“丁弃武,你休要捏造黑白,血口喷人!”
丁弃武笑道:“事实胜于雄辩,你不动手则已,如果要动手,我就会迫你施展出来!”
路文杰大叫道:“胡说!”
丁弃武慢悠悠的道:“阁下可以亮剑攻来了!”
路九重也叫道:“文杰,还不快些与他动手?”
路文杰十分为难,但却不得不亮出剑来,向丁弃武叫道:“你做的事已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快些亮剑受死吧!”
丁弃武冷冷一笑道:“亮剑不难,只怕阁下要当场出丑!”
路文杰不再多言,刷的一声,一剑向丁弃武当胸刺了过来,丁弃武举剑相迎,刷刷刷,一连三剑,展开了一轮快攻。
路文杰还攻了三剑,只觉对方剑势凌厉万端,一时不由心慌手乱。
丁弃武大叫一声道:“路文杰,小心下面的三剑,管叫你尸横当场,除非你用出有心人所教的剑式,也许可以逃得过你的性命……”
不待话落,宝剑一连三剑疾攻而至。
这三剑与前面的三剑果然不大相同,但见剑花朵朵,有如一片光幕一般向路文杰罩了下去。
路文杰大惊失色,急忙就地一滚,欲图逃过丁弃武的剑招。
然而,丁弃武的剑法实在太凌厉了,任凭他如何闪躲也无法避得开去。
眼见路文杰必丧生不可,路九重心头一惨,暗暗发出一声长叹。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路文杰宝剑奇招突出,但听铿锵两声,他已经突围而出,终于避开了丁弃武的凌厉剑招。
丁弃武冷冷一笑,住手不攻。
路文杰则面色死灰,一言不发。
路九重怔怔的瞧着路文杰,一时竟无法说得出一句话来。
丁弃武汉淡一笑道:“前辈现在相信在下的话了么?”
路九重面色铁青大叫道:“文杰,你过来!”
路文杰面色惨白,但凛于路九重的怒气,只好低着头走了过去。
路九重怒气勃勃的道:“说,方才你用的是什么剑法!”
路文杰呐呐的道:“是……孙儿与人交手时偷学了来的!”
路九重紧盯着道:“与什么人交手?”
路文杰道:“孙儿并不知道他是谁,那是孙儿上次去南岳之时在路上遇到的……”
路九重道:“他叫什么名字?”
路文杰呐呐的道:“孙儿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但他说过他是叫有心人……”
路九重喃喃的道:“有心人……莫非真有这样一个人不成?”
丁弃武接口道:“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前辈现在总应该相信了吧?”
路九重并不理会丁弃武的话,顾自又向路文杰大声叫道:“把那次的事情详细说出来。”
路文杰只好回忆着道:“那天孙儿贪图多赶几里路程,错过了宿头,就在半路之上遇上了他,一言不合动起了手来……”
微微一顿,又道:“是在交手之时,孙儿偷学了他的招式,每在交手之时,就会不经心的使用出来!”
路九重怒叱道:“胡说!”
路文杰急道:“孙儿说的完全是实言,孙儿纵有天胆,也不敢哄骗爷爷!”
路九重咬牙道:“那剑法比我们华山一派的高明许多,依你所说,他不但没有杀了你还被你学来了他的剑法,这实在是不可思议之事!”
路文杰呐呐的道:“但这都是实情……”
路九重仰天长吁了一声,道:“华山一派从来不许有叛门的弟子,当年祖师立有严谕,违者必斩!”
路文杰连忙双膝跪了下去,叫道:“孙儿并没有叛门,爷爷明察!”
路九重咬牙道:“还说没有叛门,那你的古怪剑法是为何学来的!”
不待话落,突然拔出了背后宝剑,划起—片寒光,迳向路文杰砍了下去。
路九重愈说愈伤心,也愈说愈愤怒,当下不分清红皂白,拔出背后长剑就向他的孙儿路文杰一剑砍了下去。
路文杰自知无法逃脱,心头一惨,只好把双目一闭,静静等死。
然而,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丁弃武突然长剑疾出,向路九重挥起的宝剑迎了上去。
但听铿锵一声,路九重的宝剑被震得偏了开去,使路文杰侥幸地避开了这一剑。
路九重勃然大怒道:“丁弃武,你这是什么意思?”
丁弃武苦笑道:“前辈不觉得这样做太鲁莽了一些么?”
路九重咬牙道:“这是我们华山派的家事,你似乎无权过问!”
丁弃武道:“在下的确无权过问,但在下却愿向老前辈建议,凡事该冷静一下,仔细研究研究!”
路九重哼道:“事实俱在,还有什么可研究的,老夫如不杀他,还有什么头面去见地下的历代祖师?”
丁弃武道:“至少前辈应该想到,这是那有心人的一项阴谋,前辈杀了令孙,岂非正好中了他的狡计?”
路九重怔了一怔道:“你说说看,这如何是一项阴谋?”
丁弃武道:“以令孙的话看来,大约绝不会假,是那有心人有意传授令孙武功。”
路九重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丁弃武道:“最明显的一点理由是他想用令孙来与在下冲突,以便坐收渔人之利……”
微微一顿,又道:“因为他与在下积不相解结,有着深仇大恨,在下一日不死,他就一日不能心安?”
路九重道:“他与你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
丁弃武激动的道:“难道前,还怀疑平安镖局的惨案是在下所为么?”
路九重道:“这是说那有心人!”
丁弃武道:“自然是他!……”
微微一顿,又道:“前辈与先岳父是莫逆之交,大约知道他有一份得自塞外的天风图……”
路九重道:“老夫的确知道,但白展堂语焉不详,老夫自然也不便探问,所以这件事老夫也不过只是知道而已!”
丁弃武道:“事情就坏在那天风图上……”
目光一抹,道:“有心人的目的是在那天风图,所以他早就拢络在下!”
路九重道:“他为什么要拢络你?”
丁弃武道:“当时他认为天风图已经送到华山前辈的手上,而他那时自忖不是前辈的对手……”
路九重道:“原来他曾约你一齐去找华山的麻烦!”
丁弃武道:“应该说是去找天风图!”
路九重咬咬牙道:“好吧,你怎么样呢?”
丁弃武道:“在下自然拒绝了,因为那时在下在急欲杀了家岳父复仇!”
家岳父三字,使路九重与路文杰多少总有些不大舒服的感觉,因为他们与白展堂本应该是亲戚,却没想到这亲戚落到了丁弃武头上。
丁弃武停顿了一下,又道:“而后,有心人似乎知道了天凤图仍在家岳父手上,所以他才趁前辈与在下等先后走了之后,即进入了平安镖局……”
路九重道:“那么你……”
丁弃武道:“那贼子不但杀人,而且还放火,在下是看到火光之后才赶去的,但不幸却还是去晚了一步……”
长吁了一声住口不语。
路九重咬牙道:“可怕,可怕……”
丁弃武道:“有心人不但抢去了天风图,也已经找到了藏宝,而且正在习练上面的武功,目前他的武功日有进境,只怕不日之间,就可以把那秘笈上的武功全部习成……”
微微一顿又道:“目前受害的已有少林与丐帮两大门派,假以时日,江湖武林之中将不知要被他弄成一个什么样子!”
路九重道:“这贼子现在何处?”
丁弃武道:“在下现在就是要去找他!”
路九重道:“他在伏牛山?”
“不……”
丁弃武道:“在下去伏牛山只是想先查出心静掌门的死因,然后再去找他!”
路九重一惊道:“少林心静掌门当真已经死了吗?”
丁弃武道:“在下虽然没见到他的尸体,但却已经见到了由他脸上剥下来的面皮,如今日经做成人皮面具,戴到了有心人的脸上。”
路九重咬牙道: “如果此事属实,老夫将号召天下武林同起诛讨,务必消灭了这贼子!”
“不必……”
丁弃武急急的道:“那样一来,除了弄得武林沸腾,惶乱不安之外,并没有什么好处!”
路九重道:“为什么?”
丁弃武道:“不怕前辈见怪,以有心人的武功而论,只怕集合了全体的武林豪杰,对他也是没有什么用处!”
路九重咬牙道:“会有这样严重?”
丁弃武苦笑道:“不论前辈相信与否,这是事实!”
路九重悚然一惊道:“以你看来,有心人的目的何在?”
丁弃武道:“征服天下武林,使他成为唯一的霸主,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路九重叹口气道:“如此说来,武林之间岂不变成任凭他宰割之局了么?”
“不……”
丁弃武道:“在下可以降服得了他!”
路九重道:“就是凭了你那天山流云剑法?”
丁弃武苦笑道:“以在下的天山流云剑法,实在已经不是他的对手!”
路九重困惑的道:“那么,你……”
丁弃武道:“在下愿意坦白告诉前辈,在下也有一份奇遇,而且一定会超出于有心人之上!”
“噢…”
路九重道:“丁少侠肯详细说一说么?”
由对丁弃武的称呼上,已经可以看出他对丁弃武确然已是有些相信了。
丁弃武道:“前辈是武林长者,想必一定会听说过天冥老人的事吧!”
路九重点点头道:“自然,这是武林中的大事,老夫自然是听说过了!”
丁弃武道:“在下碰上了天冥老人……”
“什么……”
路九重大是愕然的道:“不要开这种玩笑,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天冥老人……”
丁弃武道:“在下所述前辈不会相信,但这却是事实,而在下说完之后,前辈就会相信了……”
于是,他把那一段经过仔细的说述了一遍。
路九重静静的听丁弃武说完,连连点着头道:“果尔如此,也许是武林之中该当有救,那么,丁少侠的武功……”
丁弃武道:“在下认为是可应付得了!”
路九重道:“老夫以及天下侠道群雄誓做你的后盾,自然,如果你认为用得到的话!”
丁弃武道:“眼下暂时不必,因为罪魁祸首只在有心人一个,只要能把他除去,天下自然可以太平……”
微微一顿,又道:“要想把他除去并不能倚靠人多,只需在下一人也就可以足够了!”
路九重点点头道:“好吧,老夫专等你的好消息!……”
说罢又转向路文杰道:“还不快向丁少侠谢救命之恩,如不是丁少侠,爷爷早就一剑把你劈成两半了!”
路文杰忙向丁弃武双拳一拱道:“多谢丁兄!”
丁弃武也是双拳一拱道:“路兄不必客气,事情既经说开,误会已经消除.在下的目的就算达到了!”
路九重道:“那么丁少侠目前……”
丁弃武道:“在下刚才已经说过了,希望就此赶到伏牛山去先查查心静大师的真正死因!”
路九重道:“既然如此,丁少侠就请自便吧!”
丁弃武点点头,道:“在下就此别过了!”
双拳一拱,就向前走去。
他并没有回头,因为误会既然解释明白,他也就没有什么话可说,当下头也不回的一直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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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心急如火奔华山
第二天。
黄昏时分,丁弃武到达了伏牛山下的青石镇,停了下来。
青石镇不是大地方,但却十分热闹,有几家酒馆,也有两家旅店。
丁弃武并不想住店,也不想吃喝酒,他只想在镇上略事盘桓一阵,就连夜的赶上伏牛山去。
因为,夜间行动比白日之间方便得多,他要在一夜之间查出心静大师被害的经过。
忽然——在一条大街的转角上有一个破破烂烂的卦摊上写了四行大字,是:
“山人潜修名山,
轻易不出禅关!
只为许下一愿,
要救四十八难。”
上面有三个横写的大字是,张铁嘴。
丁弃武因想再消磨一阵时间,于是凑到他的卦摊之前,笑笑道:“尊驾这些字是什么意思?”
张铁嘴道:“在下已经写得很清楚了,是在下许下宏愿,要救人世中的四十八个罹难之人!”
丁弃武道:“尊驾的口气不小,但不知要怎样救法?”
张铁嘴道:“在下要找四十八个有难之人,救了他们的命,然后再回去潜修!”
丁弃武道:“原来如此!”
张铁嘴又瞧了丁弃武一眼,忽道:“这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
丁弃武一怔道:“尊驾这是什么意思?”
张铁嘴道:“尊驾就是在下要救的四十八难之一!”
丁弃武淡然一笑道:“可惜在下无难在身,也并不相信这些!”
张铁嘴道:“这与迷信无关,而且在下要救你,也不是因为你会有何灾难,而是……”
微微一顿,又道:“这灾难你早已惹到身上了!”
丁弃武道:“嗯!在下不懂你的意思!”
张铁嘴道:“在下一说出来,你就很容易懂了……”
微微一顿,又道:“尊驾中庭有青乌之色,可知是有毒素袭体,难道尊驾一点都不知?”
丁弃武一怔道:“驾尊说得不错,在下是中过毒,但那不过是十分普通的毒素,已被在下排出体外了!”
张铁嘴连连摇头道:“只怕未必!”
丁弃武道:“尊驾难道除了算命之外,还懂得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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