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赫金连连点头道:“对,这办法很好,大哥,我们先走了!”
说着瞧了君不归一眼,当先向谷内驰去,君不归冷冷地投注了丁弃武一眼,也向谷中驰去,谷中之外就剩下了丁弃武一人。
自然,他也并不怠慢,略一思忖,飞身而起,向谷中驰去。
隐约之中,他可以监视得到叶赫金与君不归的行踪,随着他们暗暗行去。
不大工夫,已经到了那座小巧的谷底建筑。
丁弃武审度一下地势,向一棵巨大的榆树顶上扑去。
从树顶之上,他可以俯瞰整个石屋建筑,看得清清楚楚。
只见叶赫金与君不归已到石屋之前,正在伸手轻轻叩门。
丁弃武一瞬不瞬,静静注视。
不久——只见一条人影由石屋而出,迅快地打开了大门,丁弃武看得清楚,那正是秋天文。
丁弃武不由为之一怔。
这只有两个解释:第一,遗世叟并不是秋天文;第二,秋天文的轻功高得已经令人不可思议,至少,要比自己高出许多。
思忖之间,只听秋天文道:“两位贵客为何这样早的时间惠临敝谷?”
叶赫金道:“老丈是不欢迎吗?”
秋天文道:“荒山僻谷,难道有高朋莅临,老朽自然是竭诚欢迎!”
叶赫金冷冷地一笑道:“那么……在下要叨扰了!”
秋天文伸手肃客道:“两位请!”
叶赫金与君不归老实不客气地立刻就向门内走了进去。
丁弃武待秋天文关上房门,立刻就要飞身而下,暗中查探。
便就当他欲要飞身而下之时,忽听一旁的一株树上有人轻轻叫道:“嗨!”
丁弃武愕然一怔,连忙转头看去,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不远处的一株树顶上正蹲着那个侏儒谷主。
丁弃武行藏既被窥破,自然无法抛开侏儒谷主不顾,而去窥查秋天文的动作。
于是,他飞身而起,向侏儒谷主停身的树顶上飞扑了过去。
他原想先一举制住侏儒谷主,然后再去侦查秋天文的行动,然而那侏儒谷主却也十分刁滑,就在丁弃武飞身而起的同时,也飞身而起,向另一株树顶之上落去,轻捷的身法,使丁弃武也不禁为之吃了一惊。
只听侏儒谷主嘿嘿一笑,道:“丁少侠,你最好别过来!”
丁弃武道:“这样隔着树谈话,太不方便,在下过去跟你谈谈,又有什么关系?”
侏儒谷主双手连摇道:“最好不要。”
丁弃武道:“为什么?”
侏儒谷主笑吟吟地道:“我听师父说过,你的武功比我高,最好不要和你碰到一起,要不然准是我吃亏。”
丁弃武思忖一下,笑道:“我们又不是仇人,有什么吃亏不吃亏……”
微微一顿,又道:“而且我这两天功力大减,已经和从前大不相同了!”
侏儒谷主小脑袋一摇道:“骗鬼,我才不相信呢!”
丁弃武道:“我告诉你的都是实话,为什么你不相信?”
侏儒谷主道:“单看你的轻功就知道了,你那里有功力消失的样子?”
丁弃武叹口气道:“我如今除了轻功之外,什么都不会了!”
他也知道侏儒谷主不会相信,故而说话之间再度飞身而起,箭射而至。
这一次他使出了最快的身法,捷如闪电,悄疾无声扑了过去。
然而,那侏儒谷主似是早防到这一招,又在险之又险的情况下飞身躲了开去,纵到了另一株巨树的树顶之上。
丁弃武大怒道:“你老是躲个什么劲?”
侏儒谷主嗤地一笑道:“躲你嘛,如果被你抓住了,岂不糟糕?”
丁弃武道:“我说过了,我对你并无恶意。”
侏儒谷主摇摇头道:“我不信。”
丁弃武道:“要怎样你才相信?”
侏儒谷主龇牙一笑道:“怎么样我也不相信。”
丁弃武恨恨地道:“那么你想怎么样?”
侏儒谷主又龇龇牙道:“不想怎么样。”
丁弃武道:“既是不想怎么样,为什么要盯我的梢?”
“这又奇了……”
侏儒谷主向丁弃武瞄了一眼道:“我是龙虎谷之主,这是龙虎谷之内,我怎么是盯你的梢?”
丁弃武倒不禁为之语塞,冷冷一笑,又道:“那么,你的目的何在?”
侏儒谷主龇牙道:“这正是我要问你的话,你跑到谷内,藏到树上,目的何在?”
丁弃武拿他没有办法,思忖了一下道:“我想来找你的师父,但你既是一谷之主,找你也是一样。”
侏儒谷主道:“你有什么事?”
丁弃武道:“我打死了一只老虎,又杀死了一名小童,你不想找我报仇?”
他原想把侏儒谷主激怒,殊料侏儒谷主仍是笑吟吟地道:“我这人最不记仇,过去的事情就算了吧!”
丁弃武道:“你倒十分宽宏大量!”
微微一顿,道:“除了令师之外,你这谷中还有些什么人来往?”
侏儒谷主摇摇头道:“我不能告诉你。”
丁弃武道:“你这人真没出息,即不敢跟我打,又不敢跟我说实话,这样躲躲藏藏,有什么意思?”
侏儒谷主笑道:“这样才能使你着急,当然很有意思!”
“呸!……”
丁弃武破口骂道:“你这侏儒,看我迟早要把你宰了喂狗!”
侏儒谷主格格大笑道:“虽然我打不过你,可你想要把我宰了,可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丁弃武道:“那你就试试看吧!”
身形一飘,又纵身追了过去。
侏儒谷主自然又纵身驰去,于是,两人就在谷中展开了一场追逐。
侏儒谷主虽然轻功不及丁弃武,但却地势熟悉,追逐良久,丁弃武仍然无法把他抓到。
就在追到一处山岩面前时,只见侏儒谷主脚步一收,双手连摇道:“别追了,别追了!”
丁弃武也收步道:“这样看来,你是愿意好好跟我谈谈了?”
侏儒谷主摇头道:“我跟你没有什么好谈,但是我却可以替你介绍一位朋友!”
丁弃武摇头道:“在下我对你的朋友没有兴趣,只是对你比较有兴趣!”
侏儒谷主道:“这样说,你不愿意跟我的朋友谈?”
丁弃武点点头道:“一点不错,我先和你谈谈就好!”
侏儒谷主笑道:“可是我的朋友却一定要跟你谈!”
“哦!……”
丁弃武奇道:“你的朋友是谁,他在哪里?”
侏儒谷主道:“我的朋友也是你的朋友,你们本来是认识的,至于他在那里!……”
微微一顿,又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丁弃武怔了一怔,连忙转头四顾,但四面除了乱石密林之外,什么也无法看到。
忖念之间,只见侏儒谷主纵身一跳,向山岩之后跳去。
丁弃武并不怠慢,跟踪而起,向那片山岩之后跃了过去。
一经跃到山岩之后,丁弃武却不由呆了一呆,原来山岩之后已经不见了侏儒谷主的踪影。
定神细看,却见在乱草遮掩之中,有一个倾斜的地洞。
毫无疑问,侏儒谷主已经进入了地洞之中。
丁弃武冷笑了一声,暗忖:这龙虎谷中的名堂倒还着实不少。
正当他思忖着是否应该跟了下去之时,忽见人影一晃,一条黑影扑了上来。
但上来的并非侏儒谷主,而是有心人,也就是使江湖为之变色的天皇教主。
丁弃武愕然一怔,不由向后退了一步,立刻提聚功力,蓄势待发。
有心人哈哈一笑,双手连摇道:“用不着这样,老朋友了,何必害怕!”
丁弃武厉叱道:“丁某有生以来,还不知道有个怕字。”
有心人笑道:“那更好了,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
说着在一块岩石上坐了下来,神态自若,显得从容无比。
丁弃武虽惦记着叶赫金进入了秋天文居处的事,但由于大敌当前,却又无法脱身而去,只好也在一块岩石上坐了下来。
有心人嘻嘻一笑道:“这里景色不错,可惜没准备一点酒菜。”
丁弃武冷冷地道:“在下没有这份雅兴……”
微微一顿,又道:“原来你跟秋天文早有勾结!”
有心人淡淡地道:“惺惺相惜,正如当初在下和丁少侠一样,原想交一个朋友……”
慨叹一声,又道:“谁料到朋友没有交成,反而弄得像仇家一样,真是有些意想不到!”
丁弃武道:“这只怪阁下走错了路,须知正邪之间绝不可能交上朋友。”
有心人道:“这样说,丁少侠是以正道自居,而将在下视为邪道了?”
丁弃武冷冷地道:“难道不是?”
有心人哈哈大笑道:“好吧,在下犯不上为此争执,不论孰正孰邪,又有什么关系?”
丁弃武道:“你的话更对,一个无恶不作的邪道之人,什么是非名誉,是根本不会放在心上的。”
“嗯!……”
有心人冷笑道:“胜者王侯败者贼,只要我能霸持武林,一统江湖,自可称尊做祖,又有谁敢论及此日功过!”
“哼!……”
丁弃武厉声道:“自古以来,邪恶必败,成功立业的左道旁门,究竟能找出几个来?”
有人心道:“何必去找,就从在下开始又有何不可,老实说,我志在征服武林,而如今……”
仰天纵声一笑,傲然接下去道:“已经接近成功的边缘了!”
丁弃武冷厉地道:“只怕未必!”
有心人瞧着丁弃武道:“那也只是因为有你这绊脚石,只要把你除去,江湖已是唾手可得了!”
丁弃武冷冷地道:“哼!”
有心人笑了一阵,又道:“我们不妨再开诚布公谈谈,希望你能平心静气地再想上一想!”
丁弃武摇摇头道:“在下没有什么可想的了!”
有心人摇摇头道:“这关系太大了,如果你不仔细想一想,无异是放弃最后的一线生机!”
丁弃武笑道:“有这样严重?”
有心人道:“自然,因为正邪之间的决斗已近尾声,如今天下各门各派都已顺次被本教所收伏,只有你一个人在苦撑危局,实在是不智之举,因为如果你不肯归附天皇教,天皇教必定要把你置于死地!”
丁弃武冷冷地道:“只要你有这份能耐,在下倒是死而无怨,不过,有几件事我倒是想要跟你谈一谈!”
有心人笑吟吟地道:“那好极了!……”
目光一转,道:“丁少侠尽管明说!”
丁弃武道:“少林掌门是否已被你所害?”
有心人点点头道:“这是无可奈何的事。”
丁弃武怒哼道:“为什么说是无可奈何?”
有心人摇摇头道:“在下原是想收复他,使他听命于我,谁知道那个老秃头死心眼宁死不从,所以……”
丁弃武厉叱道:“所以你就杀了他,是不是?”
有心人点头道:“我已经说过了,这是不得已的事!”
“哼!……”
丁弃武怒道:“你跟秋天文又是如何勾结的呢?”
有心人笑道:“惺惺相惜,我不是也已经说过了吗?”
丁弃武道:“想必你对秋天文也知道得很清楚了?”
有心人道:“不能说十分清楚,不过多少知道一些。”
丁弃武道:“把你对他知道的说上一说吧!”
有心人瞧着丁弃武道:“阁下很有些审问囚犯的味道,好在在下不是心地狭窄之人,否则早就和你翻脸了。”
丁弃武道:“丁某随时随地准备接你几记高招!”
“别忙!”
有心人双手连摇道:“如果你决心要打,我们有的是时间,现在还是先谈上一谈吧!”
丁弃武道:“我在问你关于秋天文的一切!”
有心人打个哈哈道:“关于他的一切实在说不胜说,他已经老到那种程度,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微微一顿,又道:“不如还是你一条条地问,我一条条地答,这样可好?”
丁弃武道:“好吧!”
目光一转,道:“秋天文是否就是遗世叟?”
有心人笑道:“大约你早就怀疑他了。”
丁弃武冷冷地道:“回答我的问题。”
有心人点点头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还要我回答什么,一点不错,遗世叟就是秋天文,秋天文就是遗世叟。”
“啊!……”
丁弃武怔了一怔道:“原来真是一个人?”
有心人瞧他一眼,笑道:“看起来你只是怀疑,根本没有办法确定,是不是?”
丁弃武冷冷地道:“不错,事实确是如此。”
有心人笑道:“秋天文就是遗世叟,这也是事实。”
丁弃武冷冷不语。
有心人得意地道:“你在怀疑什么?”
丁弃武哼道:“我并不怀疑,不过,这老家伙的轻功……当真有些不可思议!”
有心人忽然仰天大笑了起来。
丁弃武皱眉道:“你笑什么?”
有心人道:“你怕他的轻功!”
丁弃武冷笑道:“我自然不会怕,但他的轻功怎么会快到那种程度?”
有心人故意笑道:“什么程度?”
丁弃武道:“至少,他要比我快到一倍以上。”
有心人格格大笑道:“他的轻功的确不弱,若说比你快,也有可能,但比你快到一倍以上,却是没有的事。”
丁弃武一怔道:“你敢确定?”
有心人道:“自然。”
丁弃武沉吟着道:“这就奇怪了!”
有心人瞧了丁弃武一会儿道:“我知道你奇怪什么,想是方才你们比赛过轻功,对不?”
丁弃武道:“可以这么说!”
有心人道:“想是你们走了远路。”
丁弃武摇摇头道:“从百丈崖直奔此处,我还不会弄错了方向,真正走了远路的是他,但是他却先我而至,依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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