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玉三折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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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玉三折剑-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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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妇人声音失声道;“你知道就好。”
  卖花娘子拉着青衫相公冲出酒馆,一直奔出去数丈开外,才脚下一停,抬头叫道:
“娘,你在那里呢?”
  那妇人只闻其声,不见其人,说道:“娘还有事,你只管先走,哦,这小子是什么
人?”
  卖花娘子依然拉着青衫相公衣袖没放,急道:“他……”
  她也并不知道他是谁,这叫她如何回答?
  因此说了一个“他”字,底下的话就接不上来。
  那妇人声音道:“不用说了,此地不宜久留,你快走吧。”
  卖花娘子道:“娘,女儿到那里找你去呢?”
  那妇人声音催道;“不用找我,你们还不快走?”
  卖花娘子听她口气,心知情势紧急,不敢多问急忙转身道:“我们快些走路!”
  拉着青衫相公急急往镇外奔去。
  两人一口气奔出去了十几里路,卖花娘子早已跑得气喘吁吁,黑里俏的脸上,也隐见汗
珠,她脚下不觉一缓,放开了拉着的青衫相公衣袖,舒了口气,说道:“咱们在这里歇歇再
走。”
  青衫相公拱手作揖道:“多蒙姑娘援手,在下感激不尽。”
  卖花娘子红馥馥的脸上,飞起一片盈盈笑意,盯着青衫相公,说道:“不用谢,我想问
相公一句话。”
  青衫相公道:“不知姑娘要问什么?”
  卖花娘子问道:“你会不会武功?”
  青衫相公道:“在下练过几年。”
  卖花娘子嗔道:“好啊,你果然深藏不露,嘿。早知道你会武,何用我拉着你跑?”
  青衫相公道:“在下虽然练过几年武功,但从未和人动过手。”
  卖花娘子披披嘴道:“只要看你跑了十几里路。气不喘,脸不红,一身轻功,分明还在
我之上呢!”
  青衫相公道:“姑娘夸奖,在下愧不敢当。”
  卖花娘子看他举止斯文,不像江湖上人,忍不住斜睨着他,轻轻问道:“我还没请教相
公贵姓呢!”
  青衫相公道:“不敢,在下姓岳,贱字少俊,姑娘芳名是……”
  卖花娘子忽然感到心头一阵狂跳,她在江湖上,从未红过脸,更没有一个男子会使她心
跳的,这回却红着脸,低头道:“你没听见我娘叫我名字?”
  岳少俊道:“没有,那时我心里慌慌张张的,令堂说些什么,我都没有听见。”
  卖花娘子噗哧笑出声来,抿抿嘴,说道:“没听见拉倒,我才不告诉你呢!”
  自顾自找了一块大石坐下。
  岳少俊俊脸一热,嗫嚅的道:“姑娘请恕在下冒昧。”
  卖花娘子嫣然一笑道:“瞧你,真像个书呆子,我只是逗着你玩的,我叫竺秋兰……”
  岳少俊道:“原来是竺姑娘。”口中低低吟道:“纫秋兰以为佩。”一面抬头道:“姑
娘这名字很美。”
  竺秋兰听他赞美自己,心头一甜,脸上却红红的,秋波一转,瞟着他问道:“你方才说
的什么?”
  岳少俊道:“那是楚词上的句子,是赞美秋兰,可以纫之为佩。”
  竺秋兰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闪着异样光采,展齿一笑道:“你在掉书本,我可听不
懂。”
  她不待岳少俊说话,接着问道:“岳相公,你也是寻剑来的吧?”
  “寻剑?”
  岳少俊望着她,怔道:“在下只是路过此地,没有赶上渡船,姑娘说的寻剑,是怎么一
回事呢?”
  竺秋兰疑信参半,似笑非笑,斜睨着他道:“你会不是?那么虎爪孙怎么会不肯放过你
的呢?”
  岳少俊道:“在下真的不知道,不知姑娘能否明白见告?”
  竺秋兰移开了点身子,用手拍拍身边大石,说道:“你也坐下来,我再告诉你。”
  人家姑娘这般大方,岳少俊自然不好推托,就傍着她坐下。
  他出生诗礼之家,从未和女孩子有过接触,更从没和女孩子坐得如此近过,他感到心头
一阵跳动,不觉微露局促之态。
  好在夜色之下,竺秋兰也看不到他,只是幽幽的道:“到瓜州寻剑,目前已是江湖上轰
传着的一件大事儿,岳相公真的一点也不知道?”
  岳少俊道:“在下从未在江湖行走,也从没听人说起过,姑娘是否不相信?”
  “唔!”竺秋兰道:“我相信,事情是这样,嗯,这故事应该从宋朝高宗南渡说
起……”
  岳少俊道:“时间有这么久了?”
  竺秋兰轻“嗯”了声,接下去道:“瓜州运河分口处,叫做三叉河,附近有一条扬子
桥。宋高宗南渡时,渡过此桥,金兵已经追踪而至,当时由民族英雄晏孝广和他的女儿晏贞
姑娘保驾,和金国大军在扬子桥头激战!父女两人力战之下,杀死了数千金兵,才保全了宋
高宗的安全,也因此才奠定了南宋的江山;但父女两人,终因众寡悬殊,力战而死,壮烈成
仁……”
  岳少俊问道:“这故事和寻剑有关?”
  “自然有关。”
  竺秋兰续道:“那晏贞始使一手梨花枪,在千军万马之中,杀敌致果,就像摧枯拉朽,
所向无敌,据说她临阵之时,左手还使一柄宝剑,叫做‘吹金剑’,是用钢椰岛万年磁铁铸
制而成。不仅坚逾精钢,锋利无匹,它最大的功用,就是能吸敌人的兵刃,晏贞姑娘左剑右
枪,用剑引开敌人的兵刃,再用枪取敌,才能有辉煌的战绩,晏贞姑娘壮烈成仁之后,这柄
剑据说就沉落在扬子桥下……”
  她口气顿了顿,接道:“后人为了缅怀先烈,就叫它‘贞姑剑’,直到最近,有一名渔
人,就在桥下同起一柄古剑,不但毫不生锈,而且依然寒光照人,剑才出匣,就把渔船上所
有的铁器,一股脑儿吸了过去,才知道这柄剑,就是传说中的‘贞姑剑’了,这消息也就一
传十,十传百,很快传了开去,于是也引起了江湖上许多人的觊觎纷纷赶到瓜州来,寻觅此
剑。”
  岳少俊道:“一柄能吸兵刃的剑,也没有什么,值得大家如此热烈追寻么?”
  竺秋生道:“这剑对武林中人用处可大呢,武林中人使的都是短兵器较多,只要右手长
剑把敌人兵刃吸开,左手就可以取敌了。不仅如此,只要‘贞姑剑’在手,就能吸取一丈以
内的暗器,任何人也莫想暗器伤人。另外还有一种传说,用剑的人,功力愈高,吸力也愈
强,还可以用本身内家真气,透过长剑,变为‘灵磁真气’,可以在一二丈之外,吸取敌人
手中兵刃,它有这许多好处,江湖上谁不垂涎?”
  岳少俊含笑道:“姑娘也是为此剑来的了?”
  竺秋兰道:“我只是好奇,想来瞧热闹罢了,江湖上有不少高手,闻风赶来瓜州,凭我
这点能耐,那能和人家去争?”
  只听一个低沉的声音接口道:“姑娘这话,不是太自谦了么?”
  竺秋兰倏地回身喝道:“是什么人?”
  “当然是小老儿了。”
  暗影中人影一闪,走出来的正是酒馆老板——虎爪孙无害。
  竺秋兰脸色一沉,冷冷的道:“你来作甚?”
  虎爪孙无害耸着双肩,笑嘻嘻的道:“敝主人知道姑娘是卖花婆竺三姑的令媛,才要小
老儿专程赶来相请。”
  “请我?”竺秋兰奇道:“是黑虎神要你来请我的?”
  “当然,当然!”
  虎爪孙无害耸耸双肩,陪笑道:“不是敝主人有请,小老儿有几个脑袋,敢假传敝主人
之命?”
  竺秋兰冷冷道:“他请我去作甚?”
  虎爪孙道:“这个小老儿就不知道了。”
  竺秋兰道:“我不去。”
  虎爪孙诌笑道:“小老儿奉上差遣,姑娘总不能不给小老儿一个面子吧?”
  竺秋兰道;“我说不去,就是不去。”
  虎爪孙道:“姑娘如果不去,叫小老儿如何向敝上覆命呢?”
  竺秋兰一扭头道:“那是你的事。”
  虎爪孙道:“小老儿既然来了,不把姑娘请去。这怎么成呢?”
  竺秋兰冷笑道:“你要把我怎样?”
  她话声甫出,只见又有两条人影,一闪而出,逼近过来,那是一胖一瘦,铁笔、钢爪要
命贩子,李北魁,何伯通二人。
  竺秋兰目光一瞥,披披嘴道:“他们两个,大概已经投到你们主人手下了吧?”
  钢爪何伯通笑了笑:“正是,咱们兄弟多蒙孙老引进,现在就在敞主人手下当差。”
  李北魁接口道:“敝主人请姑娘前去一见,又要孙老赶来相请,这是给姑娘天大的面
子,依在下相劝,姑娘还是去的好。”
  岳少俊一直没有开口,这时走上一步,接口道:“人家竺姑娘不愿意去,人各有志,你
们岂能相强?”
  虎爪孙看看岳少俊,忽然诡笑道:“依小老儿看,竺姑娘二个人是不肯去的,那就由相
公陪竺姑娘去走一趟吧。”
  竺秋兰一下拦到岳少俊身前,说道:“岳相公,他们要找的是我,这不关你的事。”
  虎爪孙道:“姑娘是答应去了?”
  竺秋兰道:“我不去。”
  她在说话之时,右手已经暗暗伸进了左手挽着的竹篮之中,竹篮上面,盖着一方花布,
谁也不知道她篮中放着些什么?
  虎爪孙看了她一眼,阴森一笑道:“姑娘回答的如此坚决,那是敬酒不吃要吃罚酒
了。”
  竺秋兰右手一抬,但听锵的一声,寒光闪处,从竹篮中抽出一支细长软剑,锋芒吞吐,
一望即是一柄好剑。她手拿长剑,一手还挽着竹篮,冷然道:“虎爪孙,我不知道罚酒是怎
样吃法,你划道吧!”
  岳少俊道:“姑娘何必要和他们动刀剑呢?”
  竺秋兰娇嗔道:“啊哟,我的岳相公,人家已经找来了,还会放过我么?”
  虎爪孙朝铁笔李北魁暗暗点了下头。
  李北魁其实已把一对铁笔取了出来,这就举足跨上了一步,冷森一声道:“姑娘有意赐
教,就由在下奉陪如何?”
  竺秋兰道:“你们三个一起上好了。”
  李北魁豁然笑道:“对付你竺姑娘,李某一个人,已经绰绰有余了。”
  竺秋兰呼道:“好,看剑!”
  话声有出,身形倏然一侧,刷的一声,细长软剑已挟着森森寒锋,斜刺而出。
  她出手奇快,手法精妙,又狠又准!
  铁笔李北魁横跨一步,让过剑势,口中嘿道:“姑娘果然有一手。”
  他先前对这个卖花小娘子估价并不高,但此刻看了竺秋兰的出手一剑,不得不承认她剑
上有相当功夫。
  口中说着,双笔一分,右笔顺势横点对方执剑手肘,这是一记应招,随着身形倏然朝右
转进,左手铁笔快若掣电点向竺秋兰身后右肩。
  竺秋兰赶紧回身发剑,剑身朝外撩出,但听“铮”的一声,撩是给她擦着了,只是她手
中乃是一柄软剑,再则她内力也不如李北魁远甚,虽然借势让开卞铁笔,但一个人却被震得
后退了两步。
  李北魁是何等人物,眼见竺秋兰被自己铁笔震出,不待她站稳,大喝一声,飞身挥笔攻
去。
  他双笔挥舞如飞,一连三招,把竺秋兰逼得连连后退,但竺秋兰也不是省油之灯,口中
娇叱一声,立还颜色,手中软剑幻起一片晶莹之光,朝李北魁飞洒过去。
  岳少俊站在她边上,只是袖手旁观,他眉宇间,已经隐现焦灼之色,显然他是在替竺秋
兰担心,但却帮不上忙的。
  铁笔李北魁以一双铁笔享誉江湖,这一施展开来,就像点点冷雨,无孔不人,竺秋兰以
一柄软剑,和他双笔拼斗,在数量上,就先吃了亏,以一敌二。
  何况李北魁使的是打穴手法,左右上下。全是他的笔影,你只要稍微露出一点破绽,他
一点笔影,就会很快的乘隙而入。
  一个人就是练剑数十年,也难免没有疏忽之处,一套剑法,就是完整得如武当“两仪划
法”,少林“达摩剑法”,也难免没有破绽之处。
  竺秋兰究竟是女孩儿家,限于天赋,时间一长,就渐渐落了下风,一支剑左撩右拨,大
有应接不暇之势,这一来,自然就露出了空门(破绽)。
  铁笔李北魁口中“嘿”的一声,右笔疾划,一下撩开竺秋兰的长剑,左笔乘虚而入,一
下点在她左肩“肩井穴”上。
  他出手虽轻,但“肩并穴”乃是十二要穴之一,竺秋兰只觉身如着电,肩头一麻,全身
力道尽失,五指一松,软剑“当’的一声落到地上。
  岳少俊看得心头大急,急步冲了上去,一问道:“竺姑娘,你怎么了?”
  虎爪孙回头朝钢爪何伯通呶呶嘴,意思是示意他:“把这小子也给拿下了。”
  何伯通不用他明说,自然会意,立即一闪而出,拦在岳少俊面前,嘻嘻一笑道:“好个
多情相公,你正该陪她一起去一趟才是……”
  话声中,正待探手朝他抓去。
  他外号“钢爪”,是对敌之时以左手戴上特制淬毒钢爪而出名,但对付岳少俊这样一个
读书相公,自然用不着戴上钢爪了。
  岳少俊看他拦着自己,不由心头一怒,剑眉挑处,朗喝道:“你拦住在下,意欲为
何?”
  钢爪何伯通左手要伸未伸,和他目光一对,只觉岳少使双目之中,射出两道森寒如电光
的目光,甚是低人,心头不期一怔,暗道:“这小子莫非身怀上乘内功?”
  一时之间。竟然忘了出手。
  岳少俊突然出手,一把扣住了何伯通的左手,口中喝道:“站开去。“
  一带一摔,把何伯通摔了一个筋斗,跌出去七八尺远。
  他此时心急竺秋兰安危,再也不去理会何伯通,一步跨到铁笔李北魁前面,凛然道;
“你快放开竺姑娘。”
  原来李北魁点了竺秋兰穴道,刚把她拿住,还不知道何伯通是被岳少俊摔出去的,闻言
不觉笑道:“你想做什么?”
  岳少俊俯身从地上拾起竺秋兰的软剑,大声喝道;“在下要你放开竺姑娘。”
  他方才一时情急,无意之中使出师傅教他的一记手法,才把何伯通摔了出去.但他从未
使过软剑,拿在手中,就像一条软软的死蛇。
  凭他,自然唬不住要命贩子老大李北魁。
  钢爪何伯通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在阴沟里翻船,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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