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敝派剑阵已破,少施主自然通过了。”
仲飞琼虽知道俊弟弟功力精进,无量剑阵未必困得住他,但也想不到他会破得这般快
法,一双清澈的眼波中,异彩连闪,粉脸也漾起了一片喜悦!
岳少俊转过身,朝封南山拱手道:“道长现在可以赐教了吧?”
封南山木然怔立,似在沉思之中,听言微一怔神,两道深邃的目光,望了岳少俊一眼,
徐徐的道:“岳少施主方才使的一招剑法,贫道练剑数十年,从未见过如此奇奥招术,不知
是否出自天山?”
岳少俊方才使的那一剑,连连震飞四柄软剑,正是金铁口传他的一招剑法。
他如今已练得纯熟无比,挥手发剑,曲折变化,可以以意使之,因此在外人看来,他只
是随手一挥而已。
岳少俊听老道人说出他使的这招剑法,出自天山,心中也暗暗惊异,这老道人果然有些
眼光,一面拱手道:“道长法眼,果然高明,在下这招剑法,确是出自天山。”
封南山微微颔首,稽首道:“少施主既是天山门下。请恕贫道多多得罪,但贫道是为追
查敝师兄软剑来的,少施主如能把此剑来处见告,贫道自当立时退走。”
岳少俊道:“道长言重,在下方才说的,确是实情,此剑是在下一个友人所赠,而这位
朋友,在扬州和在下分手之后,就失了踪影,至今尚无消息,道长如果信得过在下,给在下
三月期限,容找到敝友之后,询问此剑来处。
再向道长覆命如何?”
封南山点头道:“天山门下,贫道自然相信得过,贫道那就告辞了。”
封南山再次稽首为礼,率着八个门人,飘然而去。
胡大娘笑颜逐开的迎了上来,巴结着含笑说道:“岳相公今天总算让老婆子开了眼界,
天山剑法,果然神奥玄妙,老婆子看你伸手一挥,轻描淡写的,实在说不出道理,那知几个
小毛杂的剑,就一支支的脱手飞出,看得老婆子过瘾极了,这就叫做……叫做化什么神奇来
着……”
春风接口道:“化腐朽为神奇。”
“对,对!”
胡大娘干笑道:“化腐朽为神奇,老婆子一时说不上口来。”
夏雨道:“胡嬷嬷;你说的不对,岳相公的剑法,本来就神奇奠测,连火灵圣母都接不
下来,那来的腐朽之处?”
胡大娘瞪了她一眼,道:“你这小蹄精就是嘴尖,老婆子说错了,你就会挑我的嘴。”
仲飞琼偏头问道:“俊弟,你那招剑法,出自天山,自然奇妙,使人无法化解,但你那
一记擒拿,也使人莫测玄机,我看你使过多次,就是看不出一点朔兆,也出自天山吗?”
岳少俊道:“小弟也不知道,当年家师在寒家教书之时,最先教我的就是这记手法,曾
说只此一招,已经强过武林百家的手怯,防身保命,受用不尽。家师传了小弟这记手法,原
不想再教小弟旁的武功,经小弟苦苦哀求,才教小弟武功的,后来家师倾囊传授,但这记手
法,却只有一招。听家师说,是他老人家年轻时游终南时,遇上一位老道长所传授,却不知
那位老道长的来历,也没有名称,据家师考证武林各派武功,这一记手法,颇似昆仑派的
‘擒龙手’,但也不能确定。”
仲飞琼道:“我也听爷爷说过,昆仑派的‘纵鹤擒龙’手法,算得武林第一,没人可以
破解,可惜失传已久,咱们赶上雪山,你使给爷爷看,爷爷也许会看得出来。”
说话之时,大家一齐回人松棚。
那老汉早已把面下好了,慌忙端了再来,陪笑道:“公子、小姐,请吃面了。”
大家也就坐下,各自吃毕。
涂金标摸出一绽三两重的银子,放到桌上,说道:“老人家不用找了。”
那老汉夫妇平日卖些酒菜面食,最多也不过二,三绽银子,那会见过出手就是一大绽银
子,不禁呆得一呆,然后千恩万谢的把银子收下。
仲飞琼、岳少俊相继站起,走出松棚。涂金标赶上前面,套好了车,大家正准备上车,
忽见大路上正有两道人影,起落如飞,朝松棚奔行而来!
仲飞琼目光一抬,看到两人身法极快,绝非寻常之辈,不觉脚下一停,回头道:“胡嬷
嬷,你看来的是谁?”
胡大娘一手遮着眼眶,望了一阵,说道:“看来这二人身法大是不弱!”
春风道:“莫要又是冲着咱们来的。”
胡大娘哼道:“有谁吃了豹子胆,敢冲着咱们二小姐来的,哼,老婆子第一个就饶不过
他。”
两句话的功夫,那两道人影,已经愈来愈近!
涂金标坐在车辕上,居高临下,看得较远,口中咦道:“来的是九指罗汉祝祥符,和百
步神拳袁广杰!”
仲飞琼冷哼道:“他们来此作甚?”
说话之时,那两人已到了七八丈外,果然是九指罗汉祝祥符,和百步神拳袁广杰!
袁广杰人还未到,老远就拱着手道:“仲姑娘请稍候。”
胡大娘冷然道:“姓袁的,你嚷什么?”
袁广杰走上几步,朝仲飞琼躬身道:“袁广杰见过仲姑娘。”
仲飞琼还未开口,胡大娘三角眼一瞪,大声道:“姓袁的,老婆子在问你的话。”
袁广杰听得一怔,脸上微现怒意,这也怪不得他,百步神拳成名数十年,名满关洛,也
是一方的大豪,你胡婆子在江湖上不过一个三流角色,居然当着他的面,大声吼叫,当真是
狗仗人势!但在仲飞琼面前,他不好发作,缓缓转过身道:“胡大娘,你问什么?”
胡大娘道:“老婆子问你做什么来的,挡着咱们仲姑娘的车驾,是何道理?”
九指罗汉祝祥符连忙走上一步,双手合十,陪笑道:“胡大娘不可误会,袁兄和兄弟是
奉命晋见二小姐来的。”
朝大娘道:“奉谁之命?”
祝祥符依然合十道:“总护法。”。
仲飞琼听说是大姐夫派他们来的,不觉问道:“大姐夫有什么事,要二位老远的赶
来。”
袁广杰拱手道:“总护法因腊八会期己近,二小姐此时回雪山去,岂不是摆明了和火灵
圣母闹意气么,因此特命兄弟和祝天师赶来,奉劝二小姐回去。”
胡大娘哼道:“这是火灵圣母的意思吧?”
她虽是随口说话,但听到仲飞琼的耳中,心头不禁一动,大姐夫怎知自己要回雪山去?
这自然是火灵圣母的意思了。
火灵圣母为什么要一再阻止自己去雪山呢?金铁口说的“雪山有变”,莫非会是火灵圣
母捣的鬼?心念闪电一动,冷声问道:“你们此来,我大姐知道吗?”
袁广杰含笑道:“总护法派兄弟二人前来,大小姐自然也知道的了。”
仲飞琼道:“可有书信?”
袁广杰陪笑道:“总护法要兄弟二人,向二小姐面陈,未备书信。”
仲飞琼冷笑道,“你们认为我会相信吗?”
袁广杰道:“兄弟二人,怎敢欺骗二小姐?”
祝祥符双手合十,躬身道:“阿弥陀佛,在下皈依三宝,佛门弟子戒打诳语。”
胡大娘冷笑道:“你是佛门弟子?”
仲飞琼柳眉一扬,冷然道:“看来你们是有意阻拦我去路了!”
袁广杰道:“兄弟不敢。”
仲飞琼话声一落,回身道:“俊弟,咱们上车。”
袁广杰道:“二小姐明鉴,总护法命兄弟二人赶来,一来是奉劝二小姐回去,不可意气
用事,二来也要请这位岳少俊屈驾一行。”
仲飞琼明白了,这二人果然是火灵圣母派他们来的,心头不觉大怒,脸色一沉,喝道:
“你们好大胆子。”
只听一个低沉而沙的声音接口道:“仲二小姐何须动怒,他们来的时候,总护法确实如
此交待他们的。”
随着说话,从左侧松林间,缓步走出一个身形极矮的黄衣老人来。
这人生得头大身矮,披着一头稀稀疏疏的花白长发,一脸横肉,色如死灰,配上一双三
角小眼,也翻着鱼白色,看去简直像个老太婆。
黄衣矮老人是由一个三十来岁的半老徐娘挽扶着而行,这女的一张尖瘦脸,同样色呈死
灰,身子也瘦得像一根竹竿,但一双眼睛却灵活明亮,挤得出水来。
仲飞琼瞥了两人一眼,冷笑道:“段伯阳,是你。”原来这黄衣老人正是崆峒派左护法
秃尾龙段伯阳。
那瘦女人则是段伯阳的姬人尤如是,入称尤二娘子,段伯阳走到那里,她就跟到那里,
两人一向寸步不离。
秃尾龙段伯阳皮笑肉不笑的点点头道:“正是兄弟仲二小姐可是觉得奇怪么?”
仲飞琼依然沉着脸道:“是火灵圣母要你来的?”
段伯阳阴笑道:“仲二小姐这可猜错了,兄弟是奉教主之命,专程来请岳少侠的。”
仲飞琼听得暗暗一惊,忖道:“听他口气,姬山主也亲自下山来了!”
段伯阳口气一顿,接着道:“教主听说岳少俊少年奇才,极为高兴,亟欲一晤,深恐总
护法派来袁、祝二位请不动岳少俊,故而要兄弟随后赶来,向仲二小姐面陈并敦请岳少侠的
侠驾。”
仲飞琼道:“我要回雪山去,谁敢阻拦我去路?”
段伯阳阴侧恻一笑道:“仲二小姐一定要回去,自然没有人敢阻拦你的了,只是……”
仲飞琼道:“只是什么?”
段伯阳道:“仲二小姐回雪山去,和兄弟奉命敬请岳少侠,并不相悖。”
他这话暗示你可以回去,但岳少侠即得留下。
仲飞琼凛然道:“不成,他要和我一同上雪山去。”段伯阳死灰脸上,微露为难之色,
缓缓说道:“这叫兄弟为难了!”
仲飞琼道:“你有什么为难,你奉山主之命,来请岳少俊,但人家不愿意去呢?”
段伯阳道:“教主令出如山,谁敢不遵,何况兄弟亲自来请,岳少侠自然非去不可了,
最使兄弟为难的,是仲二小姐在此,兄弟……”
他没说下去,但口中却发出一阵“嘿”“嘿”的冷笑。仲飞琼冷笑一声道:“因为岳少
俊是我义弟,我会护着他的,对不?”
段伯阳陪笑道:“兄弟正是此意。”
仲飞琼又是一声冷笑,说道:“岳少俊虽是我义弟,他想不想跟你去见山主,他自己可
以决定,用不着我仲飞琼护着他,他如肯去,我不会不答应,他如果不想跟你去,我也不会
插手,左护法只管把他擒走好了。”
段伯阳死灰般眼睛一亮,阴笑道:“这是仲二小姐说的。”
仲飞琼道:“不错,是我说的,左护法请不动他,若要凭武功把他擒走,仲飞琼绝不插
手。”
段伯阳拱拱手道,“多谢仲二小姐,有仲二小姐这句话,就够了。”
仲飞琼没有再说,胡大娘见识过岳少俊的真章,只是站在一旁,嘿嘿冷笑。
秃尾龙段伯阳身为崆峒派的第三号人物,自然不会把岳少俊放在眼里。
转过身,望了岳少俊一眼,只见他脸含微笑,负手站在那里,看去一派安逸,气定神
闲,虽觉他气字不凡,但究竟不过弱冠年纪,又能有多大能耐?心念转动,不觉朝岳少侠拱
拱手道:“兄弟方才说的,岳少侠都已听见,教主慕少侠风仪,特命兄弟专程赶来,奉邀侠
驾,敦请前往黄山一晤,不知少侠意下如何?”
岳少俊淡淡一笑道:“在下和贵派教主素昧生平,怎好打扰?再说在下答应仲姐姐,陪
她上雪山去的,还望段老覆上贵教主,异日有缘,在下自当专程拜谒。”
话说得很客气,但拒绝了。
段伯阳深沉一笑道:“岳少俊方才自然听仲二小姐说过,只要少侠答应,仲二小姐并不
勉强少侠前去雪山,教主渴望和岳少侠一见,目前正在黄山候驾,武林中人,莫不以一见教
主为荣,少侠不可失去了机会。”
岳少俊笑了笑道:“在下已说过,雪山之行,非去不可,贵教主见邀,虽是一番盛情,
在下只好方命了。”
段伯阳呵呵笑道:“岳少俊应该知道,教主令出如山,无人能够更改,少侠最好仔细考
虑考虑。”
岳少俊朗笑道:“在下行走江湖,虽然日浅,但在下言出必践,贵教主只是要段老前来
相邀,去与不去,在下自己有权决定,段老只要把在下的话带回去,奉覆贵教主就好了。”
双手搀扶着秃尾龙的尤如是一直没有开口,这回娇滴滴说道:“我说左护法,人家岳少
侠既然不肯去,我看就算了。”
段伯阳道:“不成,教主要老夫前来邀请,岳少侠不去,老夫如何向教主交差?鱼白眼
一翻,冷然道:“岳少侠真的不考虑么?”
岳少俊道:“在下要说的话,都已说了,并无考虑的必要。”
“很好。”段伯阳皮笑肉不笑,点点头道:“仲二小姐方才已经声明在先,今日之事,
她并不插手,岳少侠一口拒绝教主的邀请,邵是敬酒不吃,要吃罚酒了。”
岳少俊望了他一眼,微笑道:“在下从未吃过罚酒,段老要如何罚法?在下就喝你这杯
罚酒了。”
段伯阳大笑道:“岳少俊的意思,是认为段某请不动,就无法把你擒回去了?”
岳少俊道:“那要看段老的手段了。”
“好,好!”
段伯阳连说了两个好字,阴恻侧道:“段某那就领教岳少侠的高招了。”
突然欺身而上,右手一探,使了一招“赤手缚龙”,猛向岳少俊肩头抓下。
你别看他连走路都要尤二娘子搀扶,这一出手,就像天龙腾拿,猛虎出押,威猛绝伦!
岳少俊神态悠然,只是身子斜斜一转,就让开了秃尾龙一记擒拿手法。
秃尾龙段伯阳在崆峒派中,地位极为崇高,平日自然很少亲自出手,他不出手则已,一
旦出手,也老谋深算,至少要有三分制胜把握,才肯上场。
秃尾龙段伯阳数十年来,从没有落败过,这是铁的事实。这一抓之势,他只不过用了三
成力道,原是存有试探性质,但以他的功力,这三成力道,依然非同小可,一般的江湖武
士,休想闪避得开。那知岳少俊连脚都未跨出,只是身子稍一转动,就避了过去。
这下直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