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杨秀清也把心思放在了这上面。
“长毛贼的大势难当!”
曾涤生的这话一说,杨猛也皱起了眉头,做事儿就怕没自信呐!接连惨败,身边的大将塔齐布、罗泽南接连身陨,怕是这曾涤生有些悲观了。(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十二章 大势难当(中)
“大势难当?呵呵……这词儿倒是新鲜!老子想问一下,是你曾夫子挡不住长毛贼的攻势呢?还是你曾夫子担当不了剿贼的大任呢?
难挡与难当,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来来来,曾夫子你与老子说一说,到底是你曾夫子怂了?还是怕了?”
曾涤生的作用有多大,只有杨猛最清楚,办洋务,指着左骡子那厮挑头,怕是名不正言不顺的,若以正邪来区分的话。
曾涤生就是堂堂正正的正派人物,而且还是执牛耳者!左骡子只能算是个邪派,邪人做正事,扯淡的意味居多,左骡子起头,怕是很难得到天下人的响应。而他杨老三,就是实实在在的妖魔鬼怪了,怕是这在朝在野的读书人,多半都想看着自己去死吧?
胡林翼高官之后,身为湖北巡抚,都妥妥的跟定了曾涤生,这就是曾涤生的号召力,胡林翼这样的人物不用太多,三五个这样的能聚在曾涤生的身边,那洋务之事,在朝廷那边的阻力,就会小到忽略不计,有了这么几个人,朝廷上下的路子,就算是通达了。
曾涤生在中央,与在地方的作用也大不相同,进京为官即使这曾涤生执掌军机首辅之位,对杨猛的作用也不是很大,杨猛要的是曾涤生实实在在的在地方推行洋务,带动一批督抚,带动大清的大多数读书人参与到洋务之中。
“闻春风之怒号,则寸心欲碎;见贼船之上驶。则绕屋彷徨。方其战争之际,炮震肉飞,血瀑石壁。士饥将困,窘若拘囚,群疑众侮,积泪涨江,以夺此一关而不可得,何其苦也!
部堂,涤生累了、惧了、怕了。恐难当大任!”
曾涤生说的意思杨猛大概明白,守城,也就这么个鬼样子了。激战、缺粮、各种各样的负面情绪聚集,一般人是很难承受这种压力的。
下面的兵将倒好受一些,若是主将是个没心没肺的,也好说。想江忠源、左骡子、曾涤生这样的。守一次城,就是扒一次皮,绝对不是什么好玩的营生。
曾涤生的意思杨猛很清楚,但这话还是听不懂为妙,不好劝解呐!
“狗日的王八蛋!欺负你杨老子不怎么认字是不是?说的都是些什么狗屁倒灶的玩意儿,会说人话吗?
老子且问你,还能不能干了?不能干滚蛋,回家逛楼子喝花酒去吧!”
杨老三的虎眼一瞪。可是吓了曾涤生一跳,一通怒骂下来。曾涤生的面皮也是有些发胀,自己刚刚是有感而发,却忘了面前这位是个粗鄙货,这下可是惹了大麻烦,瞧杨老三的样子,活脱脱的要吃人呐!
不过这杨老三骂人的话,也太糟蹋人了,什么叫做回家逛楼子喝花酒,他曾涤生也没那毛病。
“部堂……我……”
“来来来,就说能不能干,不能干,直接就呆在九江花天酒地吧!我另差人去统摄湘勇!”
话赶话赶出话,杨猛这么一说,曾涤生也瞪起了眼珠子,平常心失了,自然会说大话。
“那涤生就再试一次!”
“操!绕了半天还是这话,你说说,这次在江西因何而败?”
“唉……千错万错都是涤生的错,部堂何苦激将呢?”
话说到这份上了,曾涤生还能不明白杨老三的心思,怕还是为了岳州之事吧?
“先说说错在哪了?后续的事情后续再说!”
这些小九九,只能在明面上使唤,换做暗用,只怕曾涤生当面应了,回去之后,还要反水的。
“轻敌、刚愎、心浮气躁!”
“算是不错!那一字长蛇阵摆出来的时候,怕是你曾夫子还在沾沾自喜吧?
大败石达开,想的倒是不错,只可惜啊!你曾夫子做帅,本事有限,若是让下面人自己打,或许效果就不一样了。”
杨猛这话,正戳中了曾涤生的心事儿,当日摆出了大小几套一字长蛇阵,他还真是沾沾自喜了。
“部堂高明,竟能摸到涤生当日的心态,惭愧啊!”
“惭愧什么?这是好事儿,说明你曾涤生是个明白人,而且知道活学活用,虽说用的不咋地,不是有句话叫做其心可嘉吗?
南康与南昌之间的距离过大,摆一字长蛇阵,不是不成,而是针对石达开是不成的,石达开兵多,而湘勇兵少,分兵四路,一路不过五千余,而石达开在江西有多少人马呢?
连兵带民十余万青壮,所以你才有那个劳什子大势难当的想法。
南昌的战法,你正是用反了,石达开用的才是一字长蛇阵,打这个阵法,其实也简单,将自己变成刺猬极好,慢慢的推,推到石达开退无可退,缩成一团。
兵民结合,看着人多势众,但战力相当的有限,只要你打的猛一些、急一些、狠一些,长毛贼就站不住阵脚,一旦溃散,石达开的兵员就是再精锐,也只能溃退,之后该怎么办?一点点的吞并石达开的人马就好!”
太平军的新兵,说实话也就那么回事儿了,比官军是精锐,但与湘勇相比,只有太平军原来的那几万老兵,可以与太平军硬捍,这几年的时间,虽说太平军又有了六七万老兵,但太多的新兵,冲淡了他们的战斗力。
十万大军,只有一两万可战之兵,其余的多是拿着扁担之流的民夫,曾涤生的湘勇,面对江西的石达开,不是没有胜算,这胜算虽小,但只有这么一个战法可行,那就是步步为营稳扎稳打,除此之外,怎么打怎么输。
以局部的战斗力优势,硬捍太平军人多力小的劣势。抓着太平军的小股人马就灭掉,一点点的蚕食,石达开的本事再大。也无计可施。
错非石达开能聚集精锐,与曾涤生硬捍一场,不然,退避就是失败的第一步。
曾涤生不知兵,但他也有他的优势,那就是手下有能人,而曾涤生会用人。这样的优势,就是石达开所没有的了,天下的读书人。心向曾夫子的如过江之鲫,想上太平天国这条破船的却是寥寥无几。
所谓大战略,其实也很简单,在地图上上比划一下。先下江西。再下安徽最后打天京,就是现成的大战略。
曾涤生连连失败,不是败在湘勇的身上,也不是败在了将官的身上,而是败在了他自己的身上,没那个本事,非要到前线指挥作战,不败才怪呢!
若是之前九江、现在的江西战场。曾涤生能把作战的权限许下去,或许局势就不一样了。
杨猛的一句夸奖。一番解说之后,曾涤生对于江西的战局,也有了一个全面的认识,战略这东西,说着玄奇,其实真要摆出来,也就那么回事儿。
说不定平民老百姓闲聊的时候,出口的战略,也比一军统帅的高明,这东西,只有能用、会用、用的明白才叫战略,用不上就是纸上谈兵,以曾涤生的学识,要理解这些并不困难,杨猛这几句话,也确实唤起了曾涤生的战心。
“部堂,涤生惭愧!真的有些无颜面对部堂了,岳州之时,部堂就一直在提醒涤生,但涤生却没把部堂的话当做一回事儿,致使九江大败,丧了塔齐布。
前次在九江,临行之时,部堂也告诫过涤生,此次用兵的战法,可惜涤生依旧置若罔闻,辜负了部堂的拳拳热切之心。
涤生之败,非是败在了湘勇和部将的身上,实是败在了涤生自己身上。
此前,涤生心浮气躁、过于功利了!”
这就是正理八经的读书人的优点,谦虚、自省、敬贤,做读书人,曾涤生无疑是楷模,这也是杨猛要利用的一点。
听曾涤生话里的意思,这次还真是有些服气了,有些事儿,直说,怕是曾涤生的反应会过激,虽说现在的时机不错,但杨猛还是决定再抻抻曾涤生,看看他有没有该有的那点觉悟。
“对喽!就是这心浮气躁四个字,让你频频失利,此次江西战事,石达开那厮的火枪队多不多?”
石达开军中有多少还褐贝丝,杨猛还真不清楚,做这事儿的都是杨秀清和石达开的直属,杨猛只知道杨秀清之前给石达开运了一批褐贝丝,但究竟有多少,杨猛就不清楚了。
影子虽说好用,但在西征大军之中的数量并不多,加上石达开最近频繁的扩军,许多军中的具体情报影子那边并没有,报道杨猛这边的,只是石达开所部的动向而已。
说起这洋枪,曾涤生心里也泛起了怒意,罗泽南就是亡在洋枪之下,那铅子虽说已经变形,但军中之人还是能分辨出,那是炮子还是枪子的,折了罗泽南,对曾涤生的打击不小。
湘勇中的好大一批干将,都是罗泽南的学生,罗泽南在,就能把他的这些学生拧成一股绳,没了罗泽南,这些人虽说依旧敬他曾涤生,但感情上却疏远的多了。
“有!但并不多!对此事,涤生也是悔恨交加,若是多装些火枪,恐怕罗罗山就不会阵殒,周凤山的陆师也不会一触即溃,涤生守武昌的时候,也不会捉襟见肘了。”
洋枪究竟有多大威力,只有见过的人才知道,守南昌的时候,曾涤生有一支直属的洋枪队,杨猛所赠的千条洋枪,都在曾涤生的中军之中。
石达开不是没有拿下曾涤生的意思,只是这洋枪守城,格外的犀利,石达开稍一踯躅,杜降虎的援兵又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加上江南大营突兀的动作,这才有了曾涤生安然脱困的局面。
逃出生天的曾涤生,虽说极为悲观,但路上也想了不少的东西,这洋枪的数量太少,就是他心中的一大恨事。
炮震肉飞、血瀑石壁,就是曾涤生对火器战的体悟,这东西当真是犀利无比,用过之后,很难摒弃这样的犀利的火器。
若是江西战场,打的顺利一些,曾涤生或许不会有这样的想法,但江西打的太不顺利了,自己差点就交待在了南昌,湘勇的人数本就少于太平军,再抵制火器,难免再败呐!
“嗯!江西一败,多少也有这个原因的,这不老子这边正在筹划固江防的事情,水师团练的人马没多大用处,这次你在江西折损不少,杜降虎和那三千人马,就当是老子这边给你压惊的礼物了。
不过咱们俩丑话要说在前面,给人、给炮、给枪这事儿,只此一次,以后你曾夫子,就别指望老子的援助了,河道工程这边很缺钱,我都把主意打到贪官身上了,窘迫之境可想而知,给你这些人,我也是咬牙跺脚给的,便宜你曾夫子了。”
杨猛虽说废话连篇,但里面也藏着不少的机锋,这抄家充劳役之事,杨猛要试探一下曾涤生的反应,因此事两人对立就不好了。
“涤生谢过部堂的栽培之恩,大恩大德难以为报!”
曾涤生做过穆彰阿的门生,有些事儿也能心领神会,现在这局面,由不得他做选择了,石达开奸狡难斗,有了杨部堂这三千人马,或许就是湘勇的转机。(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十三章 大势难当(下)
“说这些就见外了,咱们之间是有交情的,这样的礼数没必要,平辈论交即可。
老子要问的是,你曾夫子对河道工程,从贪官身上敛财是怎么看的,最近朝廷来的折子,直说了斟酌二字,我这边倒是有些糊涂了。”
曾涤生想行门生之礼,杨猛却不敢消受,自己的岁数和声名,做不得曾涤生的坐师,一旦做了,这事儿就是将来的笑柄,他和曾涤生二人的笑柄,天下人除了会指责他杨猛揽权之外,也少不得指责曾涤生腿软。
曾涤生与左骡子不同,左骡子那厮奸狡,需要钳制一下,而曾涤生的作用,近期在洋务,以后在国学,堂堂正正是曾涤生必须要具备的东西,对付曾涤生与对付左骡子,不能用同样的办法。
“部堂,此事有些欠妥当,只怕招致天下读书人的非议呐!”
借着情绪激动,曾涤生也说了实话,这就是他对杨猛河道工程的看法。
“若是依着这些章程做呢?”
对付曾涤生,杨猛准备的很妥当,徐子渭那边的条目已经有了,当然这是给朝廷看的,措辞肯定是堂堂正正的。
接过杨部堂递来的草本,曾涤生细细的看了几遍之后,也不由的赞叹,这位部堂大人了,虽说对河道弊案的处置,依旧有些失当,但这无疑能对肃贪起到极好的作用。
屈服、敬服、畏服亦或是佩服,无论怎么样,曾涤生算是服了杨猛。心服之后没了那些争权夺利的心思。曾涤生的平常心。也就回来了。
捏着简简单单的一份草本,曾涤生想了很多的事情,从岳州到武汉,从武汉到九江,面前这位杨部堂,一直都在提点他,而且是发自诚心的提点他。
而这位杨部堂,不仅带兵打仗是一等一的好手。理政也是当仁不让的顶尖人物,现在再看那固河修渠兴商事的折子,就有些精彩绝伦的意味了。
杨猛,从杨三到杨老三,从杨老三到杨部堂,从杨部堂到他曾涤生口中的部堂,一路走来,竟没有一步是行差走错的,无论是带兵还是理政,这杨老三做他曾涤生的师父。犹有过之啊!
这是勾心斗角的关键时候,杨猛当然不会放松。双眼一眨不眨的看了曾涤生近一个时辰,这位静坐许久之后,竟做出了让杨猛诧异的事情。
三拜九叩的尊师大礼,桌上未动的茶盏,就被曾涤生捧到了杨猛的面前。
“曾夫子,这个有些过头了吧?你这眉毛胡子一大把,玩这个是不是有些坑人呢?”
抬起双手搓了搓有了木然的脸颊,杨猛也被曾涤生突然来的这么一下,打乱原本的节奏,这事儿弄得真是过头了。
“杨师,当得此礼!”
曾涤生说这话的时候,也是一脸的肃然,有些事儿不体味不知道,杨猛之前所做的事情,无论是在岳州还是在武汉亦或是在九江,都超出坐师该做的了,不仅苦口婆心的点拨,还两次救了他的性命,现在想来,这位杨部堂,根本没有打压他曾涤生的意思。
岳州议事之后,他心里对杨猛有了芥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