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魂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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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魂寺-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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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宗文豪气軠然地道:
  ‘哼!管他有多厉害,我非处置这些魔枭为师父以及岭南樵子老前辈等人复仇不可啦!’
  沉碧华见爱子连发豪语,心中虽庆高门有幸,出此佳儿,但犹小心地告诫道:‘文儿别恃技自大,要知这些凶人,成名之时,还比爹娘早过几年,任选其一,都是难缠之辈,何况绝魂寺高手如云,遍地有毒埋伏!’
  云雁飞早年也是铁铮铮的硬汉,这时也被爱儿激昂之言,钩起了静默十余年的豪气,乃道︰
  ‘华妹何容介意,别说文儿已得师门六合神功,已得数位异人心传,功力已青出于蓝,天下去得,就是亘古以来的至理,也是邪难胜正,暴虐终必溃亡的,相信武林义军一举,宇内群魔,必将迹然无存。’
  杨姑娘道:
  ‘师公说的极是,以文哥之功力,只要熟悉绝魂寺之埋伏,就必可所向披靡,群魔难敌也!’
  云雁飞被杨姑娘一言提起,忙道:
  ‘知彼知己,百战不殆,珠儿,你就将绝魂寺中所布明桩暗卡说明一下,以免他日误陷敌阵。’
  杨姑娘道:
  ‘九华山自半山腰起,即为绝魂寺禁区,外围总称鬼门关,到处有毒,而以魔鬼树林,最为辣手,任你之功力再好,若无辟毒药物防身,实难通过,那就要由后山才能进入绝魂寺中。’
  云雁飞道:
  ‘由后山虽好,但若他们由前山脱逃,即将如何追捕,你说魔鬼树,到底有何厉害之处?’
  云宗文插口道:‘魔鬼树乃是南极野人地方特产,日间放毒,夜间枝干能伸动捉人吸血!’
  云雁飞夫妇几曾听闻这等怪事,不由奇道:‘真的吗?’
  云宗文道:
  ‘儿先听岭南樵子老前辈所言,后来又蒙他赠予一册寰宇搜秘,上面果载有此种怪树形状特性,日前亲眼所见,确实不讹。
  不过,孩儿身中有一万年龟蛟交配而生的怪物首级,也曾服过一代奇僧空玄上人所留的辟毒灵丹,自可不惧绝魂寺中,任何毒药。’
  云雁飞道:‘只是,仅你一人也难挡阻群魔啊!’
  云宗文木待说出卓逢珠也服过一颗,但碍于杨丽珠之面,乃咽下到口之言。
  杨姑娘却道:
  ‘珠儿怀中还有数颗本寺特制解毒丹,不过,在通过一座暗无天日的“阎王道”之后进入绝魂寺内殿之前,有一广场,乃是奈何桥所辖,这广场之间,有一‘万兽池’,内有无数奇禽异兽,均蕴剧毒,最是难关,能过得万兽池,那么地狱门只要力能胜得那几个高手,自能驱除魔寇了!’
  云宗文道:‘万兽池我已经通过一处,相信我身上的千年玉磁及怪兽内丹足可辟邪驱兽。’
  云雁飞道:
  ‘既然如此,欲灭绝魂寺,并无多大的困难了,只要等到三月后人手集齐,就可全力以赴。’
  四人边行边谈,不觉已越过无数峰头,回到师门重地黄山幽谷。
  黄山幽谷,早年隐有二奇形怪兽,也幽禁过天山双仙之一,后来被箫剑门第一代祖师董曙萍误撞入洞,乃服千年灵芝载成的珍果,并得禹王治水时的斩蛟神兵,杀二怪物,救得师伯出困。
  后来————
  天山双仙年老乃隐居此谷中,而董曙萍在扫除祁连山古墓老魔的阴尸教之后,因情孽纠纷,致爱侣杨飘芬愤而出走。
  他在心灰意懒之余,乃悄然同到谷中与二位师门长辈久隐。
  等到杨飘芬误会冰檡,回到黄山,但双方已是耳顺年纪,又都久年静修,已达物我皆空之境,乃过着合籍双修之神仙生活。
  二人因早年失意,乃创立箫剑门,而每代只收男女一人为徒,且令其结为夫妇,以传箫剑绝学,是以代代以来,箫剑门都是夫妇二人。
  且说,云雁飞夫妇自从回到师门之后,因为师父成仲衍夫妇相继过世,不觉感慨万千呢!
  四人合力略为整顿了师门各处,并重修师父夫妇墓穴之后,才住了。
  杨丽珠每天都在沉碧华指导之下,勤练七毒魔音及七煞招这二种夺魄箫留传下来的绝技。
  这些日子中,杨丽珠尝到了幸福的生活,不但二位师父对她关怀备至,爱护有加,而且日与心上人相处,小两口感情与日俱增,花前月下,两人有着数不尽海誓山盟,谈不完柔情蜜意。
  如此过了半个月,云雁飞夫妇想到了一个问题,沉碧华乃修书一封命二小带信前往庐山拜谒隐觉老尼。
  云宗文这一段时间,与半是父母主意的杨丽珠相处,早已渐渐忘记了那丝担忧,那丝对卓逢珠抱歉的隐忧。
  如今父母竟命自己往见伊人,而且带着杨丽珠,这实是难堪与为难之事。
  可是————
  父母之命,那敢故遧,只好带着杨丽珠离开黄山,迳奔赣北庐山翠微峰。
  第二天近午,二小行近皖南邻近赣省之处。
  因杨丽珠提议由水路入赣,欲先游趟赣北名湖的鄱阳湖,乃转送入皖南黄梅县城,准备用过午餐后,再舍陆就水,雇船南下。
  二小一路上贪恋山明水秀,繁华热闹的大千世界风景习俗,更兼情意绵绵,浑然忘掉一切,故连暗中有人跟踪钉梢,也未觉察得出。
  二人进入黄梅县城中,找到一家酒店,点上几样小菜对酌用餐。
  二人正饮之际,突见一个蓬头散发的老化子冒冒失失地,闯入酒店,口内更大声嚷道:‘伙计快拿酒来,老子吃完了好去瞧热闹!’
  店伙见这褴褛不堪的乞丐入店,不由露出冷面容,伸出手道:‘钱呢!’
  老化子大怒,一巴掌过去,骂道:‘好小子你敢以貌取人,他们谁先给钱,你敢看老子不起!’
  满堂酒客,虽然觉得老化子形相有点令人呕心,但也认为店伙太过势利,故无人挺身出言。
  杨丽珠久走江湖,早已经从老化子的那一双炯炯眼神之中,看出此人必非一般庸俗之辈
  当下低声对云宗文道:‘文哥!这老化子必非凡人,我们何不请他吃一顿,表示一点尊敬同道之心。’
  云宗文闻言,细一打量老化子,也觉此化子果有与人不同的眼神,显是内家功力颇有修为之人。
  当下站起身对店伙道:‘你快去准备这位老人家所点酒食,别对他无礼。’
  要知云宗文一身华服,人又长得俊逸,加上身旁一位千娇百媚,雍容华贵的姑娘,宛然一对仙露明珠。
  如今竟会对一位褴褛邋遢的乞儿如此照应,那不令在座酒客露出是揶抡也是讶异的眼光。
  他们都以为这公子哥儿,敢情是家财万贯,不知孔方兄来处之不易,否则素陌平生,竟对一位乞儿这等优待之至。
  掌柜的忙站起身吩咐店伙道:‘既是这位公子爷吩咐,你就快去张罗吧!’
  老乞儿悻悻地对掌柜道:‘哼哼,你算盘何必打的这么精,以为我付不起帐吗?何必故意拿话扣人?’
  掌柜被洞破心意,不由微感面热,借着连声‘老丈请别误会’掩饰窘态,心中却暗骂不已。
  老化子只瞪眼看了看云杨二小一眼,对云宗文之含笑点头置之不理,独自找处雅座,一双破烂芒鞋踏上椅子,踞坐桌上,大声对店伙道:
  ‘老子要一盘烧鸡,十斤炒茶牛肉,三盘锅贴,五斤四川大麴,十斤山东白干,三斤绍兴老酒。’
  众酒客闻言,齐皆伸长了舌,暗道:‘怪怪,这化子好大的胃口,好宏的酒量。’
  云宗文也是乍舌不已,因为据闻闻名的四川大面酒常人难饮过三斤,而这化子竟还加上十斤山东白干烈酒及三斤绍兴酒,酒量大得好不惊人。
  半响————
  店伙如言端上了酒菜,干他们这一行的,十足势利眼,认钱不认人,此刻他们已抓定了,若化子无钱就找云宗文要,是以招待化子到也必恭必敬。
  老化子酒菜既上,立即一顿狼吞虎咽,那消多久,早将桌上酒菜一扫而空,弄得杯盘狼籍。
  只贝他长长喘了一口大气,用一只油腻的右手,抹了抹唇,方懒洋洋地道:‘酒醉饭饱,正好看阵精彩的热闹消遣消遣,以解多日闷气!’
  说着,下了椅子,大摇大摆地,踱向门外。
  店伙一见忙道:‘老客官你的帐还未………………’
  老化子早已喝声:‘混帐东西,不早有人关照你要请我了吗?滚开!’横刺刺直撞过去,店伙竟被他向前之威猛来势,吓得连连闪退。
  满坐酒客也觉此化子颇为无理,吃了酒不还帐,还如此骄横,有的更以多事之眼光瞥向云宗文。
  云宗文也有点觉得此化子无理,但未容开言,已听杨丽珠绛唇启处,露出阵阵莺声:‘店小二,这老人家的酒资由我们来付,快别无礼!’
  店伙连声道:‘是是!’
  老化子冷哼道:‘好小子,老子说早有人请客,竟敢如此对我,滚!’
  破袖一挥,人已冲出店外。
  说也奇怪,老化子这一挥,并未见用力,而站在数步外的店伙与掌柜的二人,竟站不住脚,无端地摇幌数次,退了好几步,方始站稳。
  云宗文正待埋怨杨丽珠多事,连对方是谁也不知,却要代他付帐,岂非冤枉。
  不料————
  就在他方欲启口之际,忽然耳际传来一阵细小但却清澈的声音道:
  ‘二位小娃儿果是名门高弟,老要饭的不会白吃你们这一顿,鄱阳湖上千万注意,以免为宵小所乘!’
  杨丽珠道:‘如何!我未看走了眼吧!’
  云宗文道:‘不知这位高人是谁?他怎知我们来历,也知我们会上鄱阳湖。’
  杨丽珠道:
  ‘宇宙之大,光怪陆离之事多的很,这化子极可能是穷家帮中长老人物,他老人家要我们注意,或许这一路来,又有敌人暗中窥伺我们,倒要注意防备。’
  云宗文道:‘哼哼,不怕死的就任他们来吧!我斩蛟剑将大发利市呢!’说着用手摸了摸腰中佩剑。
  二人用罢酒菜乃起身付帐离去。
  二人来到码头,迎面忽见一个渔夫打扮的壮汉,笑容满面地走上来招呼道:‘爷们是否南下赣省,我们船正要开入鄱阳湖。’
  云宗文细一打量壮汉,然后道:‘你们有雅座吗?我们要包整只的,至于要付多少钱不管!’
  壮汉征一沉吟才道:‘有有有,好在我们同时有好多艘要开,而且是精美的墨舫,爷请小的上船!’
  说着,输身在前领路。
  二小互相对视一眼,立即面带微笑地,不即不离跟着那渔夫而行,登上一艘颇为精美的快艇。
  他们一上船,渔夫立即解缆启锭,直放鄱阳湖。
  云宗文有生以来,第一次坐船,有点不习惯船行时那种颠波摇摆,好在他身怀绝技,只微一使劲,就觉得加立平地之隐了。
  一路顺风,船行更快,不过个把时辰,已驶入注湖的长江,进入江西境内,此地已是鄱阳湖北端入口处了。
  就在二小正觉得水道旅行,别有一番滋味之际,突闻舱后水手惊呼一声:‘糟了,船底竟已漏水,客官快!’
  叫声入耳,二小已自暗道:‘来了,狗贼子看你能奈我等之何!’
  双双故作诧讶地踱出舱道:‘怎么办呢!你们这只船外观甚美,怎么竟如此不管用吗?’
  壮汉跺足道︰
  ‘真他妈的,不知是谁弄的刁,把我的船底弄穿一孔,一时未注意,竟越来越大,看再等片刻不沉没才怪!’
  云宗文一看,果见一股水浪由船底直旨土来,不由着急道:‘怎么好呢!我们又不会游泳,万一这船沉没………………’
  壮汉道:‘此刻船在江中,两头不着岸,偏偏尾后那些船又是距离过远,已经无法驰救了。’
  说至此忽道:‘那就我下去补补看吧!再不济也可能等候些时,看后面船能来得及否!’
  二小心中暗骂,口中却连声催促道:‘快些吧!别噜嗦误事!’壮汉呼啸一声,陡然扑身入水,但闻噗通一声,水花四溅,人已没入水中。
  二小见这壮汉未带器具入水,已大白个中奸计,不由冷冷一笑道:‘这狼贼子真是肉眼无珠,哼哼!’
  他二声冷哼甫落,十余丈外水面上,突然冒出一个人头来,竟是那船夫。
  船夫浮起头,对二小破口大骂道:‘喂!你们这二个不知死活的小狗男女,可知太爷是谁吗?’
  云宗文故意道:‘怎么,你不是船夫吗?难道是水鬼不成?’
  那壮汉一见他镇静从容,根本毫无因船将沉没,势必要葬身水中的惊恐,不由大为惊奇。
  但他天生暴虐凶性,乃狞笑道:
  ‘小畜牲,你错把追魂太岁当作财神爷爷,嘿嘿,告诉你吧!大爷乃是长江之鲛张三庆,也正是西山一怪袁远的内侄,小子你知死期已至吧!’
  云宗文依然笑谑道:
  ‘你长长江之鲛?那么一定是常年在水底的啰!若是你有兴趣永眠水底,在下倒愿效劳!’
  这时————
  船内入水已多,船已渐沉入水,云宗文见状也不由心急,低声对杨丽珠道:‘珠妹,怎么办?’
  杨丽珠道:‘不要急,我自有良策,你只注意匪徒施诈就可!’
  云宗文虽不知爱侣有好良策,但着实无心顾及,只转话骂对方道:‘喂!长江之鲛,你如此施坏,又待怎的?’
  长江之鲛道:‘嘿嘿,老子特地来给你们送终的!’
  他话未了,斜刺内忽然传来一阵怪嚷声道:
  ‘好娃儿,你还未结婚就先有儿子了,不像我花子这么一大把年纪,却无人替我送终呢!唉!我好命苦!’
  二小循声看去,只见老花子足踏木板,踏波逐浪,如飞而至,施的竟是登萍踏浪的无上轻巧。
  须知太凡在水面上纵跃,只要内功有根底之人就可办到,但却须捉住一口丹田真气,即是不能发声。
  如今这老化子竟然能够履水波如平地,且无须闭住一口气,足见其一身功力已非同凡响。
  长江之鲛见老化子突现,不由大吃一惊,喊声:‘兄弟们何在,快以长箭射杀他们三人!’
  他声甫落,陡闻喝叱之声,四方呼应。
  只见本是静寂的芦苇水草中,竟一时冒出无数壮汉,个个手执弓箭,粘弓搭箭,劲急地射向二小以及老化子。
  登时箭如雨点,咻咻声中,一蓬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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