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啸江山 作者:楚提香之吻(起点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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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啸江山 作者:楚提香之吻(起点完结)-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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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掠,虎虎生风,荡开程青衣刺来的那一剑。程青衣笑道:“你使得也不是昆仑派的掌法。”猱身纵上,招招紧逼。

葛正风见她所使剑法,均是自己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与昆仑剑法实在大相径庭,不由暗暗心惊:“想不到五年不见,这贼婆娘剑法竟精妙如斯。”余劲风亦是赞叹不已,忖道:“昆仑派回风拂柳剑法,果真名不虚传。”数十招后,葛正风左手横过铁琵琶,使招“浮生长恨欢娱少”,当胸一封,将程青衣的长剑震了开去。程青衣微觉虎口发麻,暗想:“这铁琵琶好生坚硬,不可力敌。”身随剑走,使招“平湖秋月”,长剑迎风一抖,直削葛正风手腕。葛正风铁琵琶倒转,向她手中长剑砸去。程青衣不待招式用老,右腕轻抖,使招“柳浪闻莺”,长剑轻飘飘的荡出,便似黄莺儿穿过柳浪,贴着铁琵琶疾削上去。只听得“嗤”的一声,葛正风从剑网里飘身抢出,右手腕却早已中剑,鲜血淋漓。

葛正风凝神看着对方手中滴血的剑尖,道:“程青衣,你所使的究竟是甚么剑法?”程青衣得意地一弹长剑,嗡嗡之声,良久不绝,傲然说道:“家父所创西湖十剑。”原来,九指琴魔程思远三年前因事路经临安,乘兴夜游西湖,回昆仑山后,仍对西湖美景念念不舍,便创了西湖十剑,以作留念。这剑法共有十招,分别以西湖美景命名,是为:雷锋夕照、曲院风荷、柳浪闻莺、花港观鱼、南屏晚钟、平湖秋月、双峰插云、三潭印月、苏堤春晓和断桥残雪。

葛正风点了点头,道:“难怪如此!”铁琵琶交付右手,使招“飞云黯淡夕阳间”,呼的一声,向程青衣小腹横扫过去。程青衣侧身避过,反手削他手腕。葛正风如影随形,步步紧逼。顷刻之间,两人又拆了十余招,此时窗外雨声渐稀,淅淅沥沥的雨点飘落在屋瓦之上,叮叮咚咚,便如编钟齐奏般动听。两人剑来掌往,随着节拍出招、拆招,便似两只蝴蝶般,在大堂里翩跹起舞。众镖师屏息敛声,只看得目瞪口呆。

葛正风低头避过程青衣袭来的一剑,喝彩道:“好剑法!”举起铁琵琶,斜敲程青衣长剑剑身。程青衣喝道:“来得好!”飘身抢进,长剑轻扬,使招“苏堤春晓”,剑尖径点葛正风面门。葛正风铁琵琶突然间回转,左手轻拈弦丝一拨,数枚琵琶钉从中飞射而出。两人此刻相距不过数尺,程青衣只觉眼前寒芒夺目,尚未曾看清是甚么暗器,琵琶钉已及面门。这数枚琵琶钉来势甚急,程青衣难以避让,身子慌忙向后急仰,琵琶钉堪堪贴着鼻头掠了过去,射向身后不远处的余劲风。余劲风纵身而起,右手一抄,将琵琶钉尽数揽入袖中。

第二十回:更那堪 参商苦阻(2)

葛正风以琵琶钉逼退程青衣,见余劲风露了这一手,不禁微感讶异,喝彩道:“老爷子好身手!”脚下却是不停,几个起纵,抢到梅御风身前,左手疾伸,便往黑布包袱抓去。这一下事起仓促,梅御风见他来得好不突兀,急忙纵身后跃。葛正风一掌落空,将那张楠木桌砸得粉碎。程青衣长身而起,扑到葛正风身后,剑尖直指他后脑勺刺去。葛正风反手一铁琵琶砸出,只听“当啷”一声脆响,兵刃相接,程青衣手中长剑竟折为两断。程青衣一愣,持着半柄断剑,便要扑上去与葛正风拼命。梅御风缓缓地道:“师姐,你先且退下。”程青衣急道:“师弟,你一人绝不是这贼子的对手。”梅御风脸色铁青,喝道:“退下!”程青衣怏怏地退在一旁,双眼凝视着葛正风的左手。

梅御风打开黑布包袱,取出一把乌黑铮亮的铁琴来。葛正风目不转睛地盯着铁琴,叹了口气道:“昆仑派掌门信物瑶仙琴。”梅御风朗声道:“不错!我梅御风今日便要倚仗此物,为师门清理门户。”葛正风冷笑道:“梅御风,你不要冲动!就凭你在天外飞音上的那点造诣,怎会是我的对手。”梅御风凛然道:“若梅御风技不如人,输了与你,也只怪我资质愚钝,怨不得他人。”说着,矮身坐下,将瑶仙琴平放桌上,轻捻琴弦,弹奏了起来。琴音舒缓低沉,便似有几多落红轻轻飘游在水波荡漾的湖面上,又好似夏日里拂过柳枝条的几丝晨风。众镖师听得心旷神怡,如痴如醉。葛正风悄声肃立,侧耳聆听,脸庞微带哂笑。程青衣手持半截长剑,护在梅御风身左。

琴音倏地转急,乐声在空中猛打了个滚,拔到至高处,便似千万蒙古铁骑从地平线上突冲而出,声势浩荡。众镖师顿觉心旌神摇,不能自持。余劲风喝道:“你们还不快出去!”众镖师不迭声答应,跌跌撞撞地疾奔而出。

葛正风笑容全敛,左手横抱铁琵琶,急退数步,右手捻弦轻轻拨弄了几下,叮叮叮,便似窗口挂着的三两只风铃,在激昂亢扬有如急风暴雨的琴音里起舞。余劲风暗想:“所谓刚则易折,梅御风年纪尚幼,内力不足以驱使琴声,只怕不能持久。”果不其然,只听铮的一声,梅御风瑶仙琴上第一根“徵弦”已然断了。葛正风冷冷一笑,移步上前。

梅御风脸上渗出豆大的汗珠,兀自神定自若,微闭两目,轻轻弹奏,琴音在他指下又倏地一变,便似少女呢声软语,柔靡万端。葛正风心神一荡,就地跌坐,忽地振吭长啸,便如同裂石破竹般,将琴音生生撕破。长啸声里,瑶仙琴上第二根“羽弦”又断。葛正风长身而起,右掌轻飘飘的向梅御风肩头捺去。梅御风心下一惊,琴弦又接连断了两根。

程青衣怒道:“葛正风,你胆敢以下犯上?”青光闪动,一招“断桥残雪”,半截长剑直取葛正风颈项。葛正风冷冷道:“葛某早已非昆仑弟子,何谈以下犯上?”铁琵琶抡了大半个圈子,倏地回转,横削程青衣手中残剑。程青衣半截剑子使起来终究不顺手,两三招一过,立分胜负。葛正风纵身而上,使招“云破月来花弄影”,铁琵琶急点程青衣前胸。程青衣挥剑一封,飘身退开,孰料那铁琵琶锋口甚利,剑气早已割断了她的腰带,纱裙直往下滑落,裙底风光立时尽收众人眼底。

程青衣慌忙提起纱裙,从衣襟上撕下一长溜布条系住。她又羞又怒,脸色绯如云霞,眼眶里泪花闪闪,竟是气得要哭了。葛正风瞧也不瞧她一眼,缓缓向梅御风走去。梅御风哇的喷出一口鲜血,恨恨地道:“葛正风,你别妄想从我手里夺过瑶仙琴!琴在人在,琴亡人亡。”说着,左掌高举,便要往琴身上拍落。葛正风微微一笑,眸子里忽地闪过一丝诡异的色彩。他仰天一声轻叹,转身出了大堂,落寞的背影,在彩虹的光圈里也越拉越长。梅御风脸如土色,负着瑶仙琴,一言不发的向外走去。程青衣叫道:“喂,你等等我。”紧跟着出了客栈。两人跨上马背,向来路疾驰而去。

余劲风望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身影,心下思绪起伏,暗想:“这对师兄妹的骨头倒也挺硬的,不愧是名门正派中的人物。”此时,方秋豪等人也渐渐聚拢过来。孟镖头嘻笑道:“副镖头,刚才那女的裙子掉了,春光外泄,你正好站在她对面窗外,自是一览无遗,捡到好大的便宜。”方秋豪啐道:“你爷爷的,她里面又不是没穿甚么,哪来的一览无遗啊?”孟镖头道:“那你当时干嘛不跳进去帮她脱哪?”方秋豪吐了一下舌头,道:“只怕还没有钻到她石榴裙下,脑袋就这么‘喀嚓’一声,给她割下来当凳子坐了。”孟镖头拍手笑道:“那更好啊!你天天都有的看了。”方秋豪“呸”了一口,道:“死人能看到甚么?”猛听得身后传来阴森森的一声哀叹:“是呀!死人能看到甚么?”这声音细如钢丝,游离不定,虽是大白天听来,却也叫人毛骨悚然。方秋豪仓惶四顾,不见一个人影,心下直发毛,骇然大叫道:“你是甚么人?”那声音又若即若离地道:“我不是人。”

余劲风毕竟江湖经验老到,知道自己这几个不争气的弟子,刚才的言语颇为无礼,惹恼了高人,当下一拱手,道:“前辈请了!我这几个弟子不成才,无意间冒犯了你老人家,还请你老大人大量,饶了他们。”那鬼魅般的声音冷笑道:“既然不成才,还留着作甚么?”话声甫歇,孟镖头一声惨叫,跌滚在地,嘴边直冒白沫。众镖师见孟镖头突然间猝死当场,身上又了无伤痕,心下不禁骇然,转身便欲四散而逃。

余劲风厉声喝住,转过身来,朗声说道:“前辈,不管你是何方神圣,还请现身一见,不要再装神弄鬼了。”那鬼魅般的声音反问道:“你就是威扬镖局总镖头?”余劲风点了点头,道:“不错,在下开碑手余劲风!”那鬼魅般的声音喃喃道:“开碑手余劲风?”顿了一顿,道:“你师出何人门下?”余劲风见他问起自己师尊,虽微感讶异,还是老老实实地答道:“少林达摩堂首座弥缘禅师。”那鬼魅般的声音道:“达摩堂首座不是天净禅师么?”余劲风吃了一惊,道:“天净禅师早于三十多年前,便已圆寂。家师弥缘在十年前,也鹤驾西方极乐世界。”那鬼魅般的声音又问道:“现今江湖上谁人武功第一,是孔清觉,还是杨明铮?”

余劲风毕恭毕敬地答道:“白云宗尊主孔清觉二十多年前便被其弟子北狂令狐樵害死。至于大侠杨明铮,自击毙天池老怪后,便再未现身江湖,生死不明。以当今江湖上的高手试论,武当张三丰真人、摩尼教天涯孤客衣明枫、杨明铮传人雪雕杨慕非、解语宫宫主慕清风以及峨嵋派掌门静心师太皆可称得上绝世高手。”那鬼魅般的声音叹道:“我与江湖隔离仅三十余载,不知人事变迁,迅景如梭。”

第二十回:更那堪 参商苦阻(3)

余劲风毕恭毕敬地答道:“白云宗尊主孔清觉二十多年前便被其弟子北狂令狐樵害死。至于大侠杨明铮,自击毙天池老怪后,便再未现身江湖,生死不明。以当今江湖上的高手试论,武当张三丰真人、摩尼教天涯孤客衣明枫、杨明铮传人雪雕杨慕非、解语宫宫主慕清风以及峨嵋派掌门静心师太皆可称得上绝世高手。”那鬼魅般的声音叹道:“我与江湖隔离仅三十余载,不知人事变迁,迅景如梭。”

隔了良久,那鬼魅般的声音又道:“你却才所提到的衣明枫,二十年前我也曾在此地见过,武功极是稀疏平常。连他都称得上绝世高手,若老身能够出狱,哼,岂不天下无敌?”余劲风惊道:“难道前辈如今正被关押在此地何处?”那鬼魅般的声音冷哼道:“你可知老身是谁?”余劲风摇头道:“余某确是不知。”那鬼魅般的声音一字一句地道:“幽谷客潘隐娘。”余劲风骇然失色,颤声道:“摩尼教朱雀星主幽谷客潘隐娘?”潘隐娘嘿嘿笑道:“想不到时隔三十余载,还有人记得老身的名号。”笑声尖拔,有若枭鸣。

余劲风压抑住内心的惊惶,问道:“不知前辈被何人监禁于此?”潘隐娘长长叹了一口气,道:“往事不堪回首!你可知摩尼教第三十一任教主石敬瑭?”余劲风道:“晚辈有所耳闻。”潘隐娘道:“此人贵为我摩尼教一教之主,可惜昏庸无道。三十余年前,元军大举攻打大宋,民心惶惶,正当我摩尼教高举义旗起事之机。那石敬瑭却因爱徒死在杨明铮之手,而迁怒其师弟丐帮帮主陆明诚,以一己之私,与丐帮结下了梁子,双方争执多年,不分胜负。后来,丐帮掌棒长老白泰熙设计盗走摩尼教教主之令,以此相挟,摩尼教众弟子忌惮圣物被毁,乃不敢再找丐帮的是非。”

潘隐娘续道:“摩尼教众星主因此事不满石敬瑭,而商议废黜他,另立新教主。本来计划百无一疏,岂知玄武星主燕十七突然间倒戈相向,竟而向石敬瑭告密。石敬瑭得悉了我们的计划后,抢先在我们的酒菜里下了迷药,将我们抓了起来。青龙、白虎星主被他当场一一扭断脖子,而老身因是主谋,被他挑断两腿经脉,软禁在这地牢里,并拨专人看守。”说到此处,她悲由心生,唏嘘不已。

余劲风道:“摩尼教与杨明铮、丐帮间的恩怨,余某也曾听闻到一些,但不知是真是假。江湖上传言,三十多年前,摩尼教第三十二任教主马腾空与弟子衣明枫一道,趁杨明铮夫妇外出赏月之时,打晕照顾孩子的奶妈,将杨明铮之女南宫琳抢走。后来,元军以回回炮攻打樊城,樊城守将陆天生领兵死死据守,摩尼教众弟子趁乱假扮成宋军,间杂在守城军士之中。玄武星主柯以行趁陆天生凝神待敌之机,出手偷袭,将陆天生打成重伤。”潘隐娘点了点头,道:“这就是了。柯以行是燕十七的弟子。”

余劲风续道:“樊城失守后,马腾空又心生一计,扶着重伤晕厥的陆天生,向襄阳城里转移。陆大侠见爱子中伤,心神大乱,也不加详细盘查,便将众摩尼教徒放进城来。趁陆大侠凝神察看陆天生伤势之时,马腾空再度出手偷袭。但陆大侠机智过人,自摩尼教众人进城后,便已从他们的神情判知端倪。马腾空一掌拍空,次掌又到。两人势均力敌,打得难分难解。摩尼教众星主领着教众也趁机作乱,与守城军士厮打了起来。此时,元军统帅伯颜也已收到宋军内乱的回报,乃尽起三军,猛攻襄阳,而陆大侠又抽不出身来指挥众军士作战。襄阳守将吕文焕眼见城内火光四起,炮声震天,心神俱寒,乃大开北城门,向元军投降。陆大侠力战而死,打狗棒也在混战中丢失,不知所向。众宋朝军士宁死不降,多大骂鞑子而死。”便在这时,忽然一阵寒风吹来,众人都不由地一凛。

潘隐娘恨恨地道:“摩尼教众弟子竟因私仇而助纣为虐,实违背我教救济天下黎民于水火之教义。哼,师门不幸,沦落于奸人手中,竟堕落至此。”余劲风道:“好叫前辈欢喜,摩尼教自第三十三任教主衣明枫执掌以来,暴戾之气渐收。”潘隐娘冷笑道:“是么?”忽听得一人怒道:“依在下看来,衣明枫这魔头残忍歹毒,更在诸教主之上。”说话的正是铁瓜锤方秋豪。

潘隐娘缓缓地道:“年轻人,你何出此言?”方秋豪愤然道:“衣明枫这魔头仗着神功盖世,天下殊少敌手,四处纵虐。死在他手下的人,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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