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时,吐蕃处于四分五裂的割据状态,形成了大大小小若干部落,四百年间没有统一的政权。这次袭扰成都府路的只是其中的一个部落,名叫西山,相比大宋而言,吐蕃人口本来就不多,一个部落就更少了,宋神宗派兵四万出征讨伐,可谓杀鸡用牛刀,志在必得了。
杜文浩还没有参加过古代战争,听说之后,不仅心跳加快起来,这趟远差从东京开封到蜀地成都,道可不近,不过,听皇上话中有话,或许还有别的安排,急忙侧耳倾听。
宋神宗续道:“听了你这番施政之策,让朕改变了主意,朕不知道你所说这些是否行得通,不过,听起来倒有几分道理,所以,朕决定给你一个机会施展你的抱负,朕也想看看,你这些医道治国之策是否真的可行。”
杜文浩愣了,他写这文章只不过是为了应付差事,不让宋神宗看扁自己罢了,从没想过要真正付诸实施,想不到宋神宗竟然当真了,要给自己一个机会,听他这话,莫非要自己当宰相,继续王安石的变法?
想到这里,不由一颗心砰砰乱跳起来,口干舌燥的不知该说什么好,结结巴巴道:“皇……,皇上……,微臣……,微臣……”
“杜爱卿跪下听封!”
杜文浩心里又是猛地一跳,急忙撩衣袍跪倒。
宋神宗缓缓道:“朕封你勾管雅州常平广惠仓,兼勾管农田水利、保甲、义勇、坊场诸事务。你可以在雅州一地实行你这文中的新政,朕会下旨不准任何人干涉你在雅州地界内的新法施政。以三年为限,若是卓有成效,朕再委你重任。”
北宋路一级行政区域的机构,主要分四个监司,分别是帅、漕、宪、仓。均由皇帝委派。帅也就是安抚使,是一路的军政长官;漕是转运使,经管一路财赋,保障上供及地方经费的足额。同时巡察辖境,举劾官吏。宪是提点刑狱公事,管刑狱;仓就是提举常平司,除了管赈荒救济事宜之外,平时兼管农田水利修剪、保甲、坊场等等。与路的提举常平仓相对应,路之下的府和县也相应设置有勾管官和给纳官。
所以,皇上任命杜文浩勾管雅州常平仓,职位类似于现在的民政局长、农业局长和工商局长兼武装部部长。州一级的勾管官品秩很低,只是七品,杜文浩现在已经是御前正侍大夫,正五品官,按道理去担任这样一个小官,表面上是遭贬了,实际上,这是皇上给杜文浩的一块试验田,让他在雅州可以不受任何限制地按照自己的想法实行新政。这种权力却是相当的大了,等于在雅州搞了一个直属中央的经济特区,由杜文浩全权负责特区的经济建设。
宋神宗也有他的考虑,一方面他对杜文浩在农工商军各方面提出的很多从来没人提到过的施政新思路很感兴趣,细细思索也觉得还是有可行性的,便动心想让他试试看,先试点,可行再推广,另一方面又担心搞砸了,让本来就乱的变法更乱,所以给了他一个边疆小州去搞试点。那里远离京城,天高皇帝远,就算出了岔子,也不会影响全局。
杜文浩原以为要当宰相,听了之后才知道是个小小的边疆小州的勾管官,微觉失望,但是能离开伴君如伴虎的京师,到地方为官,而且皇上还说了把那块土地给自己搞变法新政,这当然比在京城当个御医有意义得多了,而且皇上已经说了,搞得好另有重用,心中很是高兴,急忙磕头谢恩。
宋神宗又道:“你可以携家眷随韩绛大军西行,到成都后在那里等候。等大军荡平入侵吐蕃番军,收复雅州之后,你便可进入雅州推行你的新政了。不要让朕失望哦。”
“微臣定当尽心竭力,不辜负皇上的厚望。”
“如此甚好!行了,你可以回去准备了,三天后随大军出发。”
“是!”
……
杜文浩回到家,夜已经深了。
他从林青黛的房门前经过,见窗前有灯光,便驻足走到门前敲了敲门。
屋子里传来一声轻柔的声音,道:“我睡下了,是谁啊,有什么事情吗?”
杜文浩笑着说道:“这么早就睡下了?”
房间里只听有东西掉在地上,紧接着便是一句:“文浩,你怎么回来了,等着啊,我马上就来开门。”
杜文浩正在门外等着,只见庞雨琴端着一个托盘从厨房那边走了过来,杜文浩心想林青黛大概是真的躺下了,现在正在起身穿衣,现在夜深了,如果现在就把自己出任四川黎州勾管官的事说出来,那大家就都睡不成觉了,反正还有三天准备,明天再说也不迟,于是便道:“你睡下就不必起来了,我明天再过来找你。”。
房间里没有回答,直到庞雨琴快要走近的时候,房间里的灯突然熄灭了。
“相公,怎么站在这里?”庞雨琴说着看了看林青黛漆黑一片的房间,好奇地问道。
“之前见着青黛姐房间灯亮着,本想找她说几句话的,谁想过来的时候她的灯却灭了,正准备离开呢。”杜文浩撒了一个谎。
庞雨琴笑着一手拿着托盘,一手挽着杜文浩的胳膊,道:“走吧,先去吃点东西,明天再来找青黛姐也不迟,你该不会只在家里呆上一宿,第二天又要回宫里去吧?”
“不会,这一次再不用进宫了,呵呵呵,以后可以好好陪陪你们。”杜文浩刻意将“你们”二字说的很重,回头再看林青黛房间的时候,隐约听见了轻叹。
庞雨琴没听出杜文浩话中有话,依偎着他,两个人往自己卧室走。
杜文浩看了看雪菲儿的房间,见房间里也是一点光亮都没有,于是问道:“怎么没有看见霏儿这个丫头,该不会也睡觉了吧?”
“晚饭过后回客栈去了,说是想她爹了,你说这个丫头,整天都看可以见到,还有什么好想的,我想大概是以为你不在,她呆着实在无趣,青黛最近忙着店子里的事情,也是早出晚归,我也没有太多时间陪着她,她闷了,回去陪陪她爹也好,所以我就让她回去了,要不我让人去将她叫回来?”
“不用了,明天再说吧,今天晚上我陪你一人就好。”
庞雨琴嘴角露出了一丝幸福的神情。
庞雨琴走到自己房间门口,英子听见声响,赶紧从房间里出来,上前将托盘接过,身后还跟着只吃素的小老虎可儿这个跟屁虫,跟只大狗似的。
“少爷,您回来了?”英子朝杜文浩甜甜一笑,端着托盘进屋去了。
“嗯,英子,夫人身体不是很好,你别一天总是总是想着可儿,忽略了夫人,我可是不会饶你。”杜文浩说着话,可儿则亲昵地凑上前来,用自己宽大的舌头轻轻地舔着杜文浩的手掌,弄得杜文浩痒酥酥的。
英子将灯点上给杜文浩和庞雨琴二人引进门来,将灯放在桌子上,伺候着杜文浩坐下递上筷子,这才不好意思地对着杜文浩笑了笑,点点头,道:“英子知道了。”
庞雨琴一旁帮着英子说话:“她对我一直挺好的,只是到了晚上可儿谁也不让带着,只跟着英子,英子过来给我房间熏蚊子,可儿也就跟着来了。”
杜文浩用汤匙舀了一勺粥放在嘴边吹了吹,然后才放进嘴里,咋吧一声,一脸幸福状地赞叹道:“还是我娘子给我熬得粥好喝,御膳房的厨子都不能比,好喝,真是好喝。”
庞雨琴拿着筷子从盘子里给杜文浩夹了一块红色的东西放在杜文浩的碗里,微笑着说道:“这是我前几日才做好的,昨日我们都尝过了,久等你都不回,我们就先吃了。”
杜文浩将此物放在嘴里,顿觉芳香扑鼻,细软绵滑,入口即化,而且还有谈谈的花香。
“好吃,不过就是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做的,我知道娘子的手艺非凡,给我讲一讲,让我也长长见识。”
英子听他们打情骂俏,不好继续呆着,施礼后便带着可儿下去了。
第306章 佳期有约
庞雨琴将门关上,然后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指着那盘东西一副很神秘的样子,望着杜文浩说道:“相公,那你不妨先给我说说看,你吃出什么味道了?”
杜文浩再拈了一小块儿放在嘴里闭上眼睛慢慢地品,半晌,道:“吃不出是什么,兴许是豆腐之类的东西,不过这个花香就吃不出是什么花的香味了,好像不是一种花香。”
庞雨琴佩服地点了点头,道:“还是相公厉害,昨天晚上霏儿和憨头打赌,说是憨头若是猜出是什么东西做的便给他五十纹,谁想憨头吃了整整一盘咸的晚上一个劲儿喝水,都还没有猜出是什么做的,相公竟然只吃两块就想出来了。”
杜文浩得意地说道:“你忘记了你老公是个馋嘴了?”
庞雨琴捂嘴偷笑,杜文浩很快将一碗粥喝完了,庞雨琴赶紧再添一碗递给了他。
“那你还是没有告诉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做的?”杜文浩道。
“这个东西我和青黛给它取了一个好听的名字,花香豆腐。”
“好名字,说说怎么做的?”
“就是用我们园中五种正在开放的花朵摘下花瓣用清水漂洗干净后,然后碾碎,不要花的渣滓,只要出的花的汁水,然后放在也同样碾碎的豆腐里搅拌匀净,只放盐巴,不能再放其他的东西做成现在的这种的形状,放入笼屉蒸熟便可。”
“这么简单?”杜文浩显然有些不相信。
庞雨琴歪着脑袋道:“真的,我骗你做什么,不信你明天问青黛姐姐去。”说着嘴巴一努,杜文浩趁机凑前在庞雨琴的小嘴上狠狠地亲了一口。
庞雨琴轻轻地杜文浩推开,娇羞地捂着自己的小嘴,含情脉脉地望着杜文浩,柔声说道:“冤家,人家想你这么长时间,你只亲一下便算了?”
杜文浩一听,这分明就是在勾引嘛,看来真是小别胜新婚,可从来没有见她在自己面前这么放肆过,俗话说的好,在人前个贵妇,在厨房要像个贤妇。在卧室就要像个荡妇,想到这里,杜文浩不禁体内一阵躁动,既然已经吃饱了那就遂了这个小骚货的愿,于是站起身来,一下将庞雨琴抱起身来,几步走到床前将其扔在床上,麻利地放下蚊帐,像饿狼捕食一般地了上去。
“啊!相公,你好坏……你轻点……哎哟,你碰到我的痒痒肉了,咯咯咯咯,讨厌……”
只听房间里只有杜文浩粗重的喘息声和庞雨琴娇滴滴的笑骂声,突然一阵风出来,窗户哐当一下关上又弹开,房间里的灯让风给吹灭了。
一个时辰后,房间里的灯再次亮了起来。
“琴儿,你现在起来做什么?”杜文浩见庞雨琴穿着一件藕粉色的亵衣蹑手蹑脚地从自己身边爬过,很快灯就亮了。
庞雨琴回过头来,走到床前小声说道:“相公,你先睡,你最近也累了,我去大姐夫那里看看,他病在咱们家了,得好生照顾,不然大姐可不饶我的。”
杜文浩一把拉住庞雨琴的手,道:“我已经叮嘱了憨厚和妙手了,你就别去了,再说那是你的姐夫,你服侍着总是不好,你若是要去,还不如我替你去好了。”
庞雨琴见杜文浩说着就起身坐了起来,想一想杜文浩说的也是,于是便说道:“好了,好了,睡下吧,我也不去了。”说着,走到桌前将灯吹灭了。
“相公,我听妙手说你今天开的方子和之前他给姐夫开的方子大不相同,最近我都不敢给人看病了,最怕出错,你给我说说看,我姐夫到底得的是什么病?”黑暗中庞雨琴靠在杜文浩的胸前轻声问道。
杜文浩觉得经过方才一番战斗,他是真有些累了,但是自从庞雨琴跟着自己学医以来,不但认真而且十分好学,即便是出过那么几次纰漏,但总的来说还是大有进步的,这样好学的学生,杜文浩哪里好一句话就回了回去,他只是悄悄地捂着嘴打了一个哈欠,然后说道:“之前几个郎中皆认为是虚寒之症,故而用了知母,黄柏等药,但实际上本当除湿解郁的,但之前的郎中均以气血的药治之,这才会出现病情加重的情况。”
“这么说,大姐夫的病是郁而不散则见寒热?”
“琴儿真是越发的聪明的,一点便通,那外感湿邪,湿困气滞自然会浑身酸痛,若是转用平胃散瘀,行气、和胃的药来医治才算是看准了病症,下对了药。”
“唉,我怎么就看不出来呢?妙手应该也没有看出来,因为我方才给你端粥在路上遇到他,他说幸好你回来了,当时我就在想,大概他也是没有诊断出来的。”
“好了,不去想了,医术这个东西,也不是急于求成的事情,多看些书,医治一些病人,从中得到一些经验,这也很关键,睡吧,我有些乏了。”
“好吧。”庞雨琴乖乖地躺在杜文浩的臂弯里,她的确累了,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杜文浩轻轻地亲了亲她光洁如明月的额头,然后也合上了双眼。可想到即将来临的新生活,内心激情澎湃,一时间哪里睡得着。在床上翻来覆去,直到鸡叫头遍,这才昏昏睡着了。
第二天,杜文浩起了一个大早,庞雨琴还在睡着,杜文浩起了床,想去看看大姐夫李健的病情如何了。
他出了门,见一个纤长的身影穿着一袭白衫在屋角一闪就不见了,杜文浩看着眼熟,知道定然是林青黛又要去屋后舞剑或是耍练拳脚,于是便跟了上去。
“青黛!”杜文浩私下已经将姐姐二字给去除了。
只见林青黛身穿白色绣着绿色牡丹抹胸,腰系绿烟水百花裙,手挽薄雾紫色拖地烟纱,风鬟雾鬓,手中执着一把长柄宝剑,发中别着水玉兰花簪子,眼神顾盼生辉。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道:“原来是杜大人,有事?”
杜文浩愣了一下,心想这女人该是因为昨天晚上没有等她的事情生气了,于是也想逗逗她,假意叹息一声,摸了摸自己的发髻,道:“确实是有事找你商量呢,就是不知道姐姐现在有没有时间?”
本是文浩青黛的喊着,如今两个人竟然杜大人姐姐地称呼了,仿佛就隔了好几座山那么远了,两个人就这么隔了一丈远,谁也不看谁,都是左右环顾,好像对方是个透明人似的。
“那你赶紧说吧,说不上商量,你说完了,我还要到后面竹林去。”林青黛明显对杜文浩的表情很失望,不过她没有庞雨琴那般肯低头讨好,也不是雪霏儿那样心无城府,没心没肺的性格,她不会主动示好,虽然她心里是多么希望杜文浩能看着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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