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润雪道:“子旭说的是,这么多人站在你这一边你还担心什么呢?”
乐琪道:“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这个廖碧儿不是一个轻易放手的人。”
王润雪道:“不管她是不是轻易会放手,只要你和子旭不要轻易放弃就好。”
柳子旭道:“相信我吧,我不会放弃你的。”
乐琪勉强地笑了笑,心里却越发地不安了。
三个人坐着马车到了云帆山庄的门口,却见廖碧儿独自一个人站在门口,见马车停下便走了过来。
乐琪女人特有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个人就是廖碧儿,道:“就是她吗?”
柳子旭点了点头,自己先下了车,先是扶着二夫人下来,然后再牵着乐琪的手让她下了车,这还是柳子旭第一次牵乐琪的手,乐琪身子微微一震,低着头红着小脸也不敢抬头看柳子旭。
廖碧儿看在眼里,知道柳子旭是做给自己看的,再看他牵着的那个姑娘,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而灵活转动的眼眸慧黠地转动,带着几分调皮,几分羞涩,几分淘气。
廖碧儿主动走上前去,微笑着说道:“这位便是乐琪了吧?不知今年多大了,我该喊姐姐还是妹妹。”
乐琪见廖碧儿如此大方,自己这样的羞涩倒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便款款屈身施礼,微笑着说道:“让廖小姐在门口等着,真是不好意思,我今年十八岁了,不知小姐今年芳龄几何?”
廖碧儿道:“那我该喊你一声姐姐呢,我要过了十月才十八岁。”说完,亲昵地牵着乐琪的手,道:“走吧,我还以为还要等一会儿呢,谁想你们这么快就来了,辛苦二夫人还亲自去接他们。”
王润雪道:“不碍事的,进去吧。”
廖碧儿至始至终都未和柳子旭说话,甚至未有眼神的交流,只牵着乐琪的手,跟着王润雪进了大门,柳子旭跟在他们的后面。
“听柳公子说,姐姐前段时间身子不好,如今可好些了?”廖碧儿问道。
“已经好了。”乐琪感觉廖碧儿的手有些凉,但却十分的柔软。
“那就好,我自小身子也是弱的,一直在吃一种叫软香丸的药,用来调补气血的,回头给姐姐一些,姐姐也吃着,对身子又好处呢。”
“多谢廖小姐。”
“姐姐还是喊我碧儿好了,小姐小姐叫着不是生分了吗?”廖碧儿微笑着看着乐琪,发现乐琪额头上渗出了细细的汗珠,便掏出自己的娟帕给她擦。
乐琪吓了一跳,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
廖碧儿笑了,道:“姐姐是担心妹妹的帕子不干净啊?”
乐琪心里一个劲儿地鼓励自己,不要让自己这样就给廖碧儿比下去了,一想到柳子旭还有杜先生他们一家,乐琪稳稳了神,也笑了,道:“怎么会呢,反倒是担心脏了妹妹的帕子。”
廖碧儿轻轻地拭去乐琪额头上的汗水,子旭端详了一下乐琪的眉眼,微笑着说道:“好一个美人胚子,难怪柳公子执意要退了和我的亲事,换做是我,我想我也会犹豫呢。”
乐琪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想这个廖碧儿真是会说话,自己哪里是她的对手呢。
正好到了大厅的门口,杜文浩和古一飞见他们进来了,便招呼着大家坐下说话。
英子跟着进来,道:“老爷,饭菜都摆好了,您看……”
王润雪道:“我去接乐琪的时候,他们正要吃饭,我也没有让她先吃了过来,反正想着过来也是要吃的,老爷,要不我们还是先吃饭再说吧。”
杜文浩觉得在饭桌上说话也好,就算是尴尬,低着头吃饭也没有什么,便同意了,请大家去了饭厅。
大家进了饭厅,廖碧儿主动说道:“姐姐挨着柳公子坐吧,我和姐姐坐在一起好说话。”
乐琪正犹豫着,杜文浩看了她一眼,眼神哄透着鼓励,她便点了点头坐在了柳子旭的身边。
古一飞道:“何不让大夫人她们在家的夫人都过来一起坐着,这样也热闹。”
王润雪道:“已经叫过了,大夫人他们这就过来。”说话的功夫,就见庞玉琴、怜儿、雪菲儿走了进来,分别坐下了。
廖碧儿道:“之前还和古伯伯说先生好福气呢,几位夫人都这么漂亮,真是让人羡慕不已。”
杜文浩笑了,道:“有什么好羡慕的,还不是过日子。”
古一飞道:“好了,反正大家也都认识了,我们还是边吃边说,碧儿你可是不知道,杜先生家里的厨子可是专门到京城学过的,饭菜的味道十分不错,你大概也饿了,赶紧尝尝。”
廖碧儿夹了一个茄盒子放在乐琪的碟子中,杜文浩看在眼里却不说话,心想,这个廖碧儿到底比乐琪要厉害一些。
第514章 并嫡
廖碧儿道:“姐姐要吃些,身子才会好起来的。”
乐琪已经知道自己不是这廖碧儿的对手,心想着人家这么着急着见自己,无非也就是让柳子旭瞧瞧,谁强谁弱罢了,自己虽说身后有的是人撑腰,但是那又如何呢,到底人家一个人敢单枪匹马地迎接你们的挑战,那说明人家还是有几把刷子的。
乐琪冲廖碧儿笑了笑,也不说话,只埋头吃饭。
杜文浩道:“我们就这样吃饭,岂不是闷得很,乐琪弹得一手好的筝,不妨给我们助助兴?”
庞玉琴道:“那是最好了,我一直听说就是不曾有机会听见,英子,去将我房里的筝拿来。”
云儿一旁道:“我们家小姐自小也是琴棋书画都练的。特别是筝,得了名师指点,更是弹得出神入化,连天上的鸟儿都停下来听听,水里的鱼儿都要冒出水面瞧瞧……”
廖碧儿莞尔一笑,白了一眼云儿,然后歉意道:“休听她满嘴胡说,我的琴艺差远了,其实,我还是非常想听姐姐弹奏一曲的。”
乐琪却不推辞,大方地说道:“那好吧,既然大家都想听,我就献丑了。”
英子将几案摆好,英子上座,正要弹奏,古一飞道:“贤弟,我见外面花香鸟语,不妨我将吃喝的摆在外面去,一边赏花吃酒,一边听乐琪姑娘弹奏,你以为如何?”
柳子旭道:“乐琪,你以为如何?”
乐琪道:“我没有关系的,随大家好了。”
杜文浩道:“那行,我们就去后花园的亭子里好了。”
凉亭里,轻风徐徐吹送著满园的花香,彩蝶在缤纷的花上翩翩飞舞。
一个绝美的少女正坐在琴桌前抚琴。
廖碧儿偷眼观察柳子旭,只见他入神地望着乐琪。
这么美的豆蔻佳人,一举手、一投足都是婉约迷人的娴雅韵致,因为,她一直都被严谨的教导著所有该懂的知识和礼仪。
当然,再加上她天生的气质本就是冰清玉洁,构成了今日完美的条件。
色绝、艺佳,教人看了、听了,会忘了今夕是何夕呢!
铮铮棕棕的乐音从她的指下传出,悠扬的飘荡在满园的花香中,和著啁啾的鸟语,拨弄著听者心中的那根弦。
整个世界似乎都笼罩在一片宁静安祥的氛围,没有人声的喧扰与嘈杂。
一曲终了,杜文浩首先鼓掌起来,道:“真是美妙极了!”
大家这才反应过来,都鼓起掌来。
柳子旭起身走到乐琪的身边,亲自将她扶起来,眼睛里充满了爱意,虽说他们在一起读书的时候彼此早就暗生情愫,但是却不曾这样的心情去聆听自己心爱的女人弹奏,柳子旭仿佛忘记身边还是一个廖碧儿,他觉得眼前这个佳人儿是那么美丽,那么的可爱和让人动心。
乐琪温柔地冲着柳子旭笑了笑,两个人相依着回到座位上,只见廖碧儿正微笑地看着他们。
廖碧儿道:“姐姐弹的实在太好了,妹妹听得入神,竟然忘记该说些什么,来,妹妹敬姐姐一杯酒吧。”
乐琪道:“不是我不领情,确实是我从来不沾酒的。”
廖碧儿已经将杯子端了起来,见乐琪说不喝酒,一时有些尴尬,不知是将杯子放下,还是等着乐琪接过去。
杜文浩见状,道:“乐琪,少喝一些有助于舒筋活血,没有关系。”
乐琪听罢,这才接过杯子,先是看了看廖碧儿,然后再看柳子旭,微笑道:“那我就少喝些吧,妹妹不要见怪,若是醉了,回家爹爹定然该斥责我了。”
廖碧儿见乐琪端庄可人,却听她话的意思,家教甚严,应该是个循规蹈矩的女子,不禁欣赏起来。
乐琪小喝了一口,然后将杯子放下。
古一飞道:“敬的酒是一定要干了的,否则那就是对敬酒的人不尊敬了。”
乐琪啊了一声,柳子旭犹豫片刻,鼓起勇气道:“要不我替乐琪喝了吧,古大人说的是,不喝完确实不妥。”
廖碧儿笑着说道:“柳公子还是不要喝了,你的酒量说不一定还不如姐姐呢,咯咯咯,若你能喝,哪里还会喝醉了去找我招亲大会呢?”
乐琪的脸色一下变了,端起杯子一口将杯中的酒喝完了,然后将杯子放下。
廖碧儿这才发现自己失言,连忙说道:“瞧我怎么还提这件事情,都是我不好,我自罚一杯好了。”
杜文浩看在眼里,道:“其实既然说开了,我倒觉得不妨今天就在这里将这件事情说明了好些,我见廖小姐也是一个明理的人,和那些嚣张跋扈的大小姐不同,大家藏着掖着,反倒觉得气氛有些怪了。”
廖碧儿道:“杜先生过奖了,碧儿从小家教也十分严格,家父常常说人应谦虚踏实,且人的品行比什么都重要,故而我也是看不惯那些个有权有势人家的公子仗着自己家里横行霸道,为虎作伥,倒是十分欣赏柳公子的为人。”说完深深地看了柳子旭一眼。
古一飞道:“我看这件事情也不是没有回旋的余地,既然柳子旭和乐琪姑娘婚约在先,且我看乐琪姑娘也是一个知书达理之人,如今事已至此,不如双方退一步好了。”
乐琪道:“不知道古大人所谓的退一步是什么意思?”
古一飞道:“按理讲,你们晚辈的事应该是双方父母坐在一起商量的,只是既然刚才云帆说了,我才想出这么一个主意来了,再说也不是必须要退出一个人来,碧儿喜欢子旭那我看得出来的,只是子旭和乐琪姑娘又早已彼此爱慕,所以我才觉得不如都娶了回去。”
乐琪咬了咬嘴唇,看了柳子旭一眼,见他不说话,便道:“我听杜先生的。”
廖碧儿道:“为何要听先生的?”
乐琪道:“因为先生一心为我考虑,不管是怎样的决定,我都相信他是为我好,我也相信我爹爹也不会说什么。”
柳子旭道:“先生,乐琪的话也是学生的意思,我们听您的,您说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办好了。”
杜文浩道:“儿女亲事按照古大哥的意思,确实应该是父母之命,我哪里可以做主呢?”
廖碧儿道:“既然柳公子和姐姐都相信先生,那不妨请先生决断好了。”
杜文浩道:“乐琪之前已经说过了,她不愿意做小,既然大家说退一步,我看乐琪是不能为妾的,唯一的办法就是柳子旭要将她们两个都为妻才行。”
一旁的云儿忍不住说道:“哪里有这样的道理,我家小姐怎么说也是兵部尚书的亲孙女,她们孙家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知县罢了,凭什么平起平坐啊?自然她是妾,我们小姐是妻!”
杜文浩淡淡一笑,对廖碧儿道:“姑娘,看样子你的丫鬟更有主意,那我就不必多嘴了吧。”
廖碧儿恼了,起身对着云儿就是一个巴掌,斥责道:“之前就说过了,不许你多嘴的,你若是再多一句,我就将你撵了出去,免得在这里丢我的脸。”
云儿捂着脸不敢再说了。
廖碧儿对杜文浩说道:“先生千万不要生气,是我没有管教好,让您生气了,实在是不该。”
杜文浩道:“如果说你丫鬟的意思也是你的意思,那我就真不敢为你们做主了,因为我不想委屈了乐琪。”
廖碧儿有些为难,因为云儿的意思也确实就是她的想法,她想如今自己不远千里地过来了,就是想的一个结果,但却不是杜文浩说的这样的结果,两个都为妻,那自己是不是无形中就降低了身份呢,而且爷爷和父亲也未必同意。
柳子旭见廖碧儿一脸难色,便道:“我之前也和小姐说过,我不能委屈乐琪的,一人做事一人当,你还是回去将实情禀告了廖大人,该怎么处置我都随便。”
古一飞道:“若真是要处置,怕是你再也不能见到乐琪姑娘了。碧儿,我看这件事情也不是不能按照云帆的意思去办,你的目的就是想和子旭成亲,反正是妻是妾,那都是他身边的女人,你又何必太过在意呢?”
廖碧儿道:“不是我不肯,是担心我爷爷和我爹不肯。”
杜文浩道:“若是论理,乐琪和子旭的婚约在先,不管走到哪里也是可以说理的,总不能说不允许一个醉酒的人犯错吧?他若是清醒着去的,那就是罪不可恕了,但是当时你也说了,他喝醉了,既然喝醉了,自然懵懂不觉,如果你因为这样去责怪子旭那也是不对的。”
廖碧儿道:“先生的意思我明白,我并无责怪柳公子的意思。”
杜文浩道:“那便是了,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的,按理,就算是你们两个都嫁给子旭的话,那也是乐琪在先,你为后。”
廖碧儿想了想,道:“先生说的是。”
杜文浩接着说道:“再者说,如今是他们不愿你伤心,却宁愿自己难过,你想一想,本来是乐琪等着子旭金榜题名后便可以洞房花烛了,如今却突然多出一个人来和自己抢男人,此话说着不雅,但却是个实理,你以为呢,你若非但不感谢,反倒后来者居上,让乐琪为妾,那是什么道理?”
廖碧儿让杜文浩说的不好意思起来,道:“先生教训的是,碧儿还真没有想得这么周全。”
杜文浩道:“退一万步说,乐琪若是不愿为小,然后放弃,你这样就高兴了吗?你方才也是看见了的,子旭待乐琪的好,你将乐琪逼迫地退出,你以为子旭的心在你的身上吗?他如果不快乐,那么他可以不找孙乐琪,但却可以去找什么赵乐琪,王乐琪,李乐琪什么的,没有一个律例说是不允许兵部尚书的女婿纳妾的吧,到时候,你还是独守空闺,形影相吊,何必呢?”
廖碧儿越听越害怕,但却明白杜文浩并非危言耸听,因为自己自小就生活在那样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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