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诩虽然是军师,更是武威的二把手,但是贝提里乌斯等骊靬人,却只对萧风负责,是萧风的嫡系部队,即便是贾诩,也无法指挥的动他们。而且他对骊靬人也有一点点偏见,他一直认为骊靬人野性难驯,不一定是真心实意的跟随萧风,只不过是一支受到雇佣的兵马而已。可是刚才贝提里乌斯的一番话,却让他改变了以前的主观看法。他望着消失的贝提里乌斯,心中暗想道:“此人真的很不简单,骊靬人有他做首领,也许是骊靬人的幸运……”
姑臧城里,现有人口近八万,但是所有的骊靬人加一起,不过才三千多人,而且这还是全部的人数,可见这一族人的稀少。也正因为如此,骊靬人彼此之间很团结,不管男人还是女人,在内部从不争吵,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都是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共同商量,然后拿出一个大家都认为可以行得通的方案。这种□□的生活方式,由他们的祖先流传下来,并且一代代的延续下去。
贾诩转过身子,对身后的富绅们说道:“诸位,太守大人已经出征了,你们都请回吧,让我们在这里静候太守大人凯旋的消息吧。”
说完,贾诩便带着随行的官员走进了城里,直奔钱府,因为今天,他还要给自己的岳父钱多多置办丧礼。
城中的富绅们这边送行完毕,那边就赶紧回家,然后穿戴打扮一番,直奔钱府,去参加钱多多的葬礼。葬礼在贾诩的操办之下,并不怎么豪华,而且相对很简易,贾诩的妻子钱玉并没说什么,因为一切从简还是钱玉主张的,不过他却哭的死去活来的。
贾诩看到妻子如此伤神的模样,关于她的真正的身世的事情,也就无心再提,既然人都死了,还提它干什么,就让这件事永远烂在肚子里吧。
骆驼谷,在武威郡苍松县境内,东北面接邻沙漠,西南面紧挨长城,周围是连绵不断的山地,纵横是十数里,地势浑然天成。其中有两座山峰远远高过其余山岭,由于地形特别,远远看去,像是骆驼的两座驼峰,而在这两座山峰的中间夹着的一处幽深的山谷,便是骆驼谷。
萧风一行人,经过一路长途跋涉,加上道路泥泞,所以即便是骑着战马,从姑臧城奔跑到苍松县境内,也用了足足两天两夜的时间。
苍松县令胡乐,早已经接到萧风要来的消息,带着部下远离城池十里去迎接,以示隆重。
胡乐等人在寒风中从早等到晚,眼看着暮色四合,夕阳西下之时,本以为今日等不到萧风了,正在他们心灰意冷之时,先是听见一阵杂乱的马蹄声,随后便看见从地平线上驶来了许多骑兵,领头一人正是萧风。
泥泞的官道上,黑压压的一片人,胡乐见状,立刻对身后的吹鼓手喊道:“主公来了,快奏乐,奏乐!”
随着胡乐的一声令下,早已经准备好的吹鼓手便开始吹奏起来了那个时代代表欢庆的音乐,一时间锣鼓喧天,热闹非凡,而胡乐正是整理好衣冠,让身后人排成一排,静静的等待在那里。
萧风等人渐渐逼近,远远看见前面有人锣鼓喧天的,他便笑了起来,自言自语的道:“这个胡乐,搞的居然如此隆重……”
不一会儿功夫,萧风便来到了胡乐的面前,登时勒住了马匹。
“参见主公!”胡乐向着萧风便行了一礼。
“免礼。胡县令,你搞的好隆重啊……”萧风指着那些鼓吹队,笑着说道。
“主公到此,属下应该表示一下敬意。主公一路鞍马劳顿,身上又满身泥泞,恐怕早已经累了,属下早已经在城中备下酒宴,请主公随我一同入城,吃饱喝足之后,便可以休息了,以缓解一下主公的疲劳。”胡乐抱拳道。
“呵呵,你想的很是周到,我这一路上,确实受累了,看我这一身泥泞就知道了。不光是我,后面的两千将士都需要休息……”
“主公放心,属下早已经安排好一切,保证将士们都有休息之处。”
“既然如此,那就进城吧。”
胡乐在前,萧风等人在后,两军合兵一处,向着苍松县城而去。
萧风本以为县城距离胡乐的迎接处不太远,谁知道一连走了好几里还始终看不见县城,这一问这才知道,原来胡乐是远离县城十里迎接,这让萧风很是感动。
又陆续走了好几里,萧风这才看见苍松县城,远远望去,那县城犹如一叶扁舟,荡漾在白茫茫的雪原上,而且城池又低又矮,还很残破,有一两处城墙早已经坍塌,看上去像是少了两颗门牙。
此时天色已黑,可苍松县城里亮灯的地方却很少,萧风询问之后,这才知道,苍松县城早已经是一座空城,胡乐到任之后,这才在周围招揽了一些流民前来居住,但大多数百姓担心羌胡叛军还会再来,所以宁愿落草为寇,也不愿意回来居住。
萧风进了苍松县城,任由胡乐将他带到了县衙,衙门的大门已经不复存在,昔日羌胡叛军杀进了县城,对县城里进行了一番屠戮还嫌不够,还放火烧毁了城池,所以城中许多地方都可以看到被焚烧过痕迹。以前的县衙早已经被烈火焚烧的面目全非,胡乐到任之后,在城中选择了一个相对完整的宅院做为临时的驻地。
看到苍松县城的林林种种,萧风的眉头不禁邹了起来,身为武威的太守,下属的县城如此残破,他的脸上也没有什么光彩。
进入大厅时,灯火通明,厅内的摆设很是箭楼,简单的几张桌案,然后就是几个蒲团,桌案上摆放着少许的食物,可以看的出来,胡乐在这里是吃不好,也住不好。
一进入大厅,萧风见到如此情况后,便一把拉住了胡乐的手,十分愧疚的说道:“胡县令,久违了,没想到苍松县竟然是如此环境……”
“主公不必如此,胡乐早已经习惯这一切。可以说,除了姑臧城以外,武威所有下属的县都几乎如此,有的甚至还不如这里。主公任命我为两县县令,苍松和揟次,与揟次县比起来,苍松要好过多倍。这一切皆是因为羌胡叛乱所致,与主公没有任何直接关系,有些百姓宁愿落草为寇,藏身在山林当中,也不愿意回来,他们是担心万一羌胡前来报复,那他们就无处躲藏了。至少羌胡骑兵不会去山林当中,他们也过的相对安稳。听闻主公带兵前来□□山贼,属下对骆驼谷的山贼相对了解,主公只需坐镇苍松县城,□□山贼的事情大可交给我来做……”
不等胡乐把话说完,樊稠便立刻叫嚣起来:“胡县令,主公这次率兵出征,已经任命我为先锋,你怎么可以抢我的位置?”
胡乐笑了笑,抱拳道:“我并非抢夺先锋的位置,而是这些山贼原先大部分都是我武威郡内的百姓,只要晓以大义,把他们给劝回来,也用不到动刀动枪……”
樊稠冷笑道:“说的好听,那我们没来之前,你为什么不去劝他们回来?他们既然不愿意从山上下来,我们就打到他们下来,我就不信,区区乌合之众,还能奈何的了我们两千正规军?”
胡乐脸上露出不喜之色,看了一眼这个身上有着一半羌人血统的樊稠,眼神中更是露出了鄙夷的目光。
“你这是什么眼神?”樊稠也不是傻子,看到这种眼神后,顿时便来了气,大声喝问道。
“好了,有什么好吵的,都是自己人,什么话不能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说吗?”萧风怒斥道。
这时,大厅里鸦雀无声,但是胡乐、樊稠二人却心中各有怨气,眼神中都夹杂着敌视的目光。
萧风直接走到上首位置,一屁股坐了下来,也顾不上洗手,抓起桌子上摆放的食物便大口大口的咀嚼了起来,一边吃着东西,一边说道:“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我已经饿坏了,今天先填饱肚子,好好的睡上一觉,等明天一早,我们再行商讨如何对付山贼的事情。”
此话一出,众人都各自不再说话,樊稠、庞德、胡乐、杨速都纷纷入座吃喝,胡乐备下了一些酒水,众人酒足饭饱之后,都各自歇息去了,只等着明天天亮。
☆、攻心为上
萧风等人在苍松城里休息了一夜之后,缓解了这两天来的疲劳,第二天天亮以后,萧风先行让人将胡乐找来,以便了解一下骆驼谷的情况。
“主公,你找我?”胡乐接到传令后,便立刻来到了萧风所在的房间,推开门,见萧风正在用早饭,站在门口轻声问道。
“嗯,胡县令,你进来,坐下吧。如果还没有吃早饭的话,就一起吃吧。”萧风边吃边说道。
“主公,我已经吃过了。不知道主公找我来有何要事?”胡乐问道。
“你来苍松也有一两个月了,对骆驼谷的山贼了解多少?”萧风三下五除二的吃完早饭后,放下碗筷,问道。
“骆驼谷的情况有些复杂,属下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能有多复杂?”
“主公有所不知,这骆驼谷的山贼,是一早就存在的。骆驼谷的山贼首领一共有四人,这四人原先都是横行江湖的大盗和悍匪,也不知道怎么的,四个人在骆驼谷凑在了一起,纷纷一见如故,便结为了异姓兄弟,决定在骆驼谷落草为寇,更是在江湖上招揽徒众,凡是走投无路的贼人,都予以收留。后来人越聚越多,久而久之,便在骆驼谷建立了一座山寨,更以骆驼谷的必经之路黑风口为名,取名为黑风寨,而这四个人便合称为骆驼谷黑风四煞。”
“黑风四煞?名头起的倒是不错,只是不知道是否是有名无实?”萧风冷笑了一声。
胡乐继续说道:“主公,这黑风四煞确实是名副其实,四个人都各怀武艺,官府曾经多次派人前去围剿,结果都是大败而归……”
“哦?如果真如你所说的那样,那么这黑风四煞倒也真是不简单,居然能够大败官军那么多次,看来很值得会一会。对了,这四个人分别叫什么名字?”萧风好奇的问道。
“黑风四煞的姓名在这一带很是响亮,分别是杨奉、韩暹、胡才、李乐。”
萧风一听完这四个人的名字,不禁在心里笑了起来,他看过三国演义,书中记载,杨奉、韩暹、胡才、李乐四人都是河东白波谷的贼帅,不过,那是建安元年的事情了,与现在相比,是几年之后了,至于四个人是何出身,却并未记载。
“胡县令,你对骆驼谷的贼寇相对了解,以你来看,我军能用什么方法攻打他们?”萧风突然问道。
胡乐眉头一紧,缓缓的说道:“骆驼谷地形复杂,易守难攻,以前黑风寨不过一两百人,官军都很难取胜,现在骆驼谷里已经聚集了数万之众,只怕更难攻打。但是骆驼谷里的人大部分都是我武威郡的百姓,并非真心落草为寇,只要能给予他们一个安定的环境,再归还以前他们的土地,我相信还是能够让那些百姓回心转意的。属下以为,此次对付骆驼谷的山贼,当以攻心为上。”
“如何攻心?”萧风听后,觉得胡乐说的不错,便问道。
“骆驼谷里的人数虽然众多,但是食物必然会很有限,大部分要靠上山采集野果,挖掘野菜,只要我们将进出骆驼谷的要道封死,只围不攻,不出十日,骆驼谷内必然断粮。黑风寨内的山贼又不种地,所依靠的食物来源全部是抢掠百姓的,现在百姓不种地,都跑去依附他们,他们的食物也必然短缺,到时候,必然会被逼急了,肯定会带兵出来与我军作战。我军以逸待劳,而黑风寨又剔除了地利之优势,与我军仓促决战,必然会大败无疑。只要黑风寨的山贼一败,那些百姓没有了依靠,只要我们能善待他们,给予他们住的地方以及可以耕种的土地,那些百姓自然会重新回到主公的治下。”胡乐建议道。
萧风听的连连点头,对胡乐说道:“正合我意,看来我之前是太低估了胡县令。那就麻烦胡县令传令下去,让樊稠、庞德二人即刻率领大军封锁骆驼谷。”
“喏,属下这就去传令。”
午时三刻,萧风亲自披挂上马,带着樊稠、庞德等两千兵马,在胡乐的带领下,终于抵达了骆驼谷的谷口。
“主公,骆驼谷进出只有这一条道,只要将这黑风口给堵住,他们休想出谷。山谷两边,都是悬崖峭壁,高不可攀,只要我们守在这里不攻进去,山贼拿我们也没有办法。”胡乐来到黑风口,指着里面的山谷说道。
萧风点了点头,对身后的樊稠、庞德道:“传令下去,所有兵马就地扎营,你们两个人轮番守在谷口,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不得进出。”
樊稠听后,眉头皱了起来,对萧风道:“主公,区区山贼,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只要主公下令,我只需带一千兵马,便可以攻进去,踏平黑风寨,令敌人闻风丧胆,举手来降!”
萧风知道樊稠是个急性子,而且非常喜欢打仗,这时没仗可打了,心里肯定痒痒。他一脸冷漠的低声吼道:“我意已决,任何人不得再多言,违令者,斩首!”
樊稠虽然不忿,但是也只能遵从命令行事,同时白了一眼胡乐,对他更加的厌恶。
于是,两千兵马全部在骆驼谷的入口处,黑风口外安营扎寨,并且从四周搬来石头,堵在了黑风口那里,形成了一个壁垒,樊稠和庞德则轮番带人守卫。而萧风则坐镇在军营里,耐心的等候着。
官军到来的消息,黑风寨的山贼们一早便知,他们早就准备好了迎战这股官军,可是当他们得知官军驻足在黑风口,不再向前时,倒是让山贼的四个当家人都有了一些迷惑。
黑风口是一个狭长的通道,只能容下五个人并排前进,而且弯弯曲曲的长达一里多地。在黑风口的另外一头,山贼们在他们的首领的安排下,全部埋伏在出口的两边,一些岩石的后面,还躲藏着一些弓箭手,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严阵以待,只待官军的到来。
在一块岩石的后面,一个头裹黄巾、面色蜡黄、带着两撇小胡子的精瘦汉子正坐在那里静静的等待着,此人便是黑风四煞的老大杨奉。杨奉人虽然瘦弱,但是武艺极高,一条铁枪罕遇敌手。
“噔噔噔……”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了过来,杨奉立刻露出了脑袋,一眼望去,但见自己派出去的一名属下从黑风口那里回来了,便立刻下令道:“所有人都做好准备,官军随时都可能进来。”
随着杨奉的一声令下,所有埋伏好的山贼都剑拔弩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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