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明一下您的风头一如既往地不亚于刚被你勾搭上的苏南,也好过跟我在这儿聊天打屁……”
卓珩远和祁封是很好的朋友,我默然地端起被同样冷落的另一杯酒,一仰头又倒进了口里。仔细品尝着酒液和味蕾的每一份亲密接触后,起身准备离开卓珩远和HELL。
“林洛见,”卓珩远的声音在我身后不高不低、不冷不热地平静传出,“我讨厌你。”
我一下子愣住,停下了脚步。
卓珩远走到我面前,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意外了?受伤害了?没被人这么说过?万人迷……”他转过身从我面前毫不停滞地离开,“毫不犹豫地践踏别人的真心,拿别人的痛苦作为你自恋的资本——哈啊~我忘了,是那些人活该,不知死活地爱上你……”声音越来越小,在HELL的大门口处,卓珩远转过身,向我吐出清晰的问句:“林洛见,你凭什么这么轻松地回国自得地生活?”
HELL的人不多,但是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这场不大的争执和大门口那位男人嘲讽意味浓重的笑容上。
我站在那里,看着卓珩远转身走出大门,然后去吧台要了一杯苏打水,坐在吧台垂着眼睛慢慢喝完——怪不得贝少总是爱喝苏打水,原来这种味儿喝下去居然能让人有一种平静的错觉。
我们每个人都以为自己是电影里的主角,以为别人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自己的一举一动——事实上,在他人为主角的电影中,我们不过是街角马路上匆忙而过的路人甲。
手里的苏打水还有半杯没喝,HELL里刚刚注意到我和卓珩远的人早已经把这场小争吵忘在了自己脑后,全身心地继续投入到自己的各色剧本中去。
轻舒了口气,我丢开杯子晃悠悠地离开了HELL。
捏住车钥匙的手指颤抖着一连好几下都没有对准钥匙孔插入,我狠狠地啐了一口,一拳击在了车门上——平滑的金属上应声留下一个微微的凹陷。
手指不再颤抖,利落地打开车门迈进去,发动车子猛踩油门呼啸而去。
别看我刚刚在HELL一派镇定、风度翩翩,那全他妈都是伪装,为了所谓的面子——失态这种行为被我坚决地拒绝在自己身上出现……
卓珩远的句句指责全击在了我的痛处,一字一句,处处击实——偏偏我找不出任何理由去反击驳回。
一天内的变数太大,喜、忧、平静之间的转换太过于激烈以至于我太阳穴处开始轻微地胀痛……路上的车辆渐渐多了,我不幸地遇到了A市最严重的下班交通拥挤里。
前方的红灯一派冷然地拒绝着车辆的通行,我空出一只手去摸烟盒……
手机固执地响了两遍,都被我无视了。直到第三遍的响起,我叼着烟瞄了一眼来电显示后,才接通了对话。
没办法,这次打电话的是我家的帝王。如果无故不接电话的话,我估计都不用直接回家自己把自己交代在交通拥塞里好了。
“过来医院拿你的体检表。”我大哥直接地对我说。
“哎!”我努力把声音调整得若无其事。
24岁的男人
A市的交通真不是用一句“牛逼”就能形容的……我在一架立交桥下被活活堵了半个小时……
车里CD里全是抒情的爱情慢曲,打开车载收音机时,却被宇多田光的一句高音弄得更加烦躁……她用一种深情地近乎凄厉的嗓音唱:“I'm a
prisoner of love,just a prisoner of love……”
扶住方向盘的手指上还有淡淡的淤青,我用一种近似冷然的态度端详着手指上的伤痕——轻微一动会痛——美好的疼痛感,这说明我还不是麻木不仁。
有一种伤痛是隐藏在深处,平时完好无损的外表遮盖了内部的伤痛——直到被人残忍地直接戳开,才发现里面早已腐烂变质。
我一直在自我欺骗和自我逃避……我果真是没心没肺……
赶到医院时已经是下班以后的事情了。轻微的脚步声响起来空无一人的走廊大厅,却并没有鬼片的阴森感。因为……值班处和急诊挂号处有尽职地在值班的医生。
抬手敲了敲位于九楼的副院长办公室后不等我大哥应声,我就直接扭开门把手就推门走了进去。
我大哥坐在正对着门的圆拱形办公桌前,低头看着手里的一份文件。听到我的进门声后,头都不抬地说了两个字,“咖啡。”
我没动我大哥面前的杯子,那是他专门来泡茶喝的。利落地推门出去,走到医生休息室接咖啡的时候才赫然发现原来最适合我的职业不是记者,而是茶水小弟!
医院提供的是普通的速溶咖啡,端着烫手的纸杯回到我大哥的办公室后,把杯子放在他左手边。
我大哥仍然理都不理我,微微皱了一双好看的眉在看手里那一叠厚厚的文件。
作者:芒果 2009…3…30 18:58:37 回复此发言
9 回复:【痞子攻+女王受】致命诱惑(完结+番外)BY:洛夜
我绕到他身后,越过他的肩头去看纸张上的题目——《桥小脑角肿瘤常规在显微镜下进行肿瘤切除手术》……下面是天文般的英文专业词汇。
轻微地咂了咂舌,我无趣地绕到办公室的窗前去逗窗台上养着的一缸热带鱼。
按说我拿了体检表就应该滚蛋,省的在这儿妨碍我大哥的事儿。可是,我就是迟迟不开口提体检表的事儿……我想待在他身边,什么不做也可以。
雀巢速溶咖啡的香味慢慢在热度的熏染下弥漫着整间办公室,我脑子里突然回想起凌言的那句话——“我想去你待过的地方呼吸”,妈的,原来这句话比我原来以为的还要煽情。
正在我在这儿酝酿好了情绪,打算千转百回、柔情寸断、无事生非地沉浸在这种小资般的淡淡的惆怅中时,我大哥突如其来的一句问话打断了我这种无意义的自我YY,“林洛见,说。”
“啊?啥?”我企图蒙混过关。
“不说就拿了表回家。”
……
我的手一个哆嗦,手里拿着的抄网差点儿把一条小短鲷直接给香消玉殒了。“那个……”
我大哥放下手里厚厚的论文文件,转过转椅看着我的动作,“放下抄网,慢慢说。”抬腕看了看表,“我还有时间。”
我放开手,不再折磨那一缸娇弱无比的鱼美人,走到正对着我大哥的那排真皮沙发上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以一种无比认真无比正经的态度看着他,“我今儿遇到关亚泽了。”
“哦。”我大哥微微点了点头。
我低下头专心地在内心一再挣扎……失败后抬起头再次跟他对视,“我跟苏南合租了酒店的房间。”
我大哥把双手交叉后搁置在下巴下,继续点头,“房钱由你自己出。然后?”
我放平身体以一种及其懒散的姿势仰面在沙发上,“我还遇到了卓珩远……”
林业同志仔细地听了我复述了HELL那场不愉快的谈话后,起身拉开窗帘,走到和我坐的沙发相对的另一侧的大排书架前寻找着资料——
“林洛见,你四个月回来后变笨了。”陈述平静的语调,“你以为去澳大利亚放半年羊,回国后就能当成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
我张口结舌。
书架的玻璃门伴随着轻微的“咔嚓”声被关上,我大哥拿了一本书回到了他办公桌前,取下鼻梁上的眼镜,继续开口,“我让你出国是为了让你从拉紧到极限的情绪中解脱,然后回来处理那一烂摊子事儿。林洛见,你逃避不了的。”
“我……”
“我记得,我给你上的第一课是——永远不要逃避自己的责任。”林业的语调仍然是*刀子动手术一般的镇定,“林洛见,我发现我对你太温柔了。”
我全身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哥哥……”
“知道我为什么容忍你在酒吧胡闹?跟人随意发生各种性关系吗?”
“我……”
“因为,你需要这种疯狂的青春度过方式——在你年轻时,我允许你选择自己喜欢的方式度过,因为你有选择的权利。而我的义务是纠正你这种无道理随心所欲的选择——我给你定的标准是玩儿到你25岁。林洛见,你还要继续玩儿下去?”
汗水开始慢慢打湿后背,我头一次对自己这种糜烂般的夜生活开始反省怀疑。
“不要矫枉过正,”我大哥端起纸杯喝了一口咖啡,飞快地皱了一下眉毛,“还有,你没有义务让每一个人宠爱你、接受你。你有选择自己生活方式的权利,别人有厌恶你这种生活方式的权利。既然想去做‘万人迷’,就一块接受有人对‘万人迷’的唾弃。”
我看着自己手背上的淤青冷静地思考着我大哥的问句。
“林洛见,”我大哥突然提高了声音,“你还要继续玩儿下去?!”
建筑时被特意挑高天花板的办公室一片寂静。我大哥已经重新带上了他那副无框眼镜,安静地在镜片后注视着我维持着仰面的姿势在沙发上看自己的右手的静止姿势。
举高右手后,轻轻地在自己右脸上拍击一下,我坐正了身子,一改刚才的颓废和吃惊,坦然地看着我大哥说,“玩儿~怎么不玩儿?”
我大哥笑了。
我跟着他的笑容扬起了一侧的唇角,伸出右手的食指宣判式的加强自己的语气,“玩儿到25岁!”
林业看着我,笑容平和地点点头,“林洛见,你依然是我所有物中的最完美。”
我从沙发上拉了个极为不雅观的懒腰后起身,走到桌子旁边去拿我大哥的专用茶杯,蹲下身熟练地在桌子右下侧的小抽屉里翻找着普洱茶。
我大哥微微侧开腿让出一点儿空间看着我的动作,伸出右手中指推了一下并没有下滑的镜框,“洛见,你自私、懒散、利己、凡事依照本能,可以说是一身臭毛病——那又怎样?”
我半抬起头仰视着我大哥的注视,焦躁了一天的心情终于得到了宣泄般的平静。
是啊,那又怎样?
我依然是林洛见,不管有没有人喜欢,有没有人吹捧,有没有人厌恶,有没有人鄙夷——我依然是我。
林洛见,男,24岁。
第一次的情人Ⅰ
我第一次见到祁封是在我大四刚开始的一次师生聚会上。
祁封是我们专业的学长,比我高了三届,是我导师的得意弟子。于是,那位总是笑眯眯地叫我“洛子”的老头儿在聚会时就叫上了自家上上任弟子和我们这些马上踏入社会人的即将毕业生们见面——您说我那位导师都一大把年纪了损不损啊!有谁给人起外号跟“骡子”一个音儿的?都不准这么喊我,谁这么喊我我跟谁急!
那天的祁封,比我都王子。
牙白色的短袖衬衫,笔直的黑色西裤,还有一根禁欲色彩十足的小领带——祁封在一家研究所里做研究员,那天刚刚跟着他的现任老板去外地开完会,就接着被前任老板叫去和一群毛头小子喝酒。
由此可见,祁封真的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而且,他很难做到拒绝人。
有时候不得不承认有一张好面皮会很占便宜——比如说我,虽然整个大学阶段懒懒散散且痞赖十足,但是仗着小脸儿赏心悦目和说话易讨人喜,那位整天笑眯眯的导师老头儿还是把我当亲传弟子一般地看待。
所以,吃饭时我和祁封一左一右地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的老爷子夹在了饭桌的正中间。
高老爷子喜欢吃虾,我带了塑料手套直接下手给他剥了一堆。
老爷子慢悠悠地滋溜了一口五粮液——师母对此人的摄酒量有着严格的规定,每次限量只准喝一杯——眯起越来越小、褶子越来越多的眼睛,满足地夹起我辛辛苦苦剥成的白白净净的虾子扔在嘴里:“洛子啊……”
我眉角跳了两跳,在老爷子明确的第四声发音下无比欢快地应了一声:“哎~~”
“过来做我的研究生嘛……”又滋溜了口酒。
我忙不迭地把酒杯从老爷子嘴边抢了下来,“师父咱今儿喝够了哈,不然一会儿师娘又得拧我耳朵……”
高老爷子的注意力一时间被我转向了那只几近透明的白瓷小酒杯,伸出手跟我夺那个小杯子,也就不再继续那个要我跟着他读研究生的话题。
祁封在这时候用眼睛亮晶晶地瞅了我一眼,我熟能生巧地摆出了一个人畜无害、温和无比的微笑给他。
于是,我得到了一个货真价实的温柔的笑容。
祁封眼角带着笑意从旁边的公文包里取出了一个小红绒盒子,递给高老爷子,“高老师,这是我去S市开会时特意给您寻的一个小杯子,比上次我送您那个,口小了点儿,底儿大了一圈,杯壁还薄了小半寸。”
老头儿被我们俩这么合力地一打岔,终于忘了“研究生”的话题,宝贝似的把小盒子揣自己怀里,“大了好啊!大了好!回头我用量杯量量每次能多喝多少……”
高老爷子就是那种单纯的学者,干干净净,纯粹无比。
所以,我乐意拍他马屁侍候得他开开心心。
因为同一个导师的关系,我和祁封熟悉了起来。
莫离曾经怀疑地看着我:“林洛见,你说实话,你是不是想要拐你师兄上床?”
我嗤之以鼻——那会儿莫离对我态度远比现在要春风和蔼得多——“小离离,你的思想真是要命……我们是纯洁的男男关系。”
莫离继续怀疑中动摇地看着我:“是吗?据说你常去找他聊天吃饭。”
我大大咧咧地一巴掌拍在莫离肩上,“Gay就不能有男性的朋友?和Gay交往的就一定是Gay?那你是不是?”
莫离怔了一怔,扭过头恨恨地大声回答,“当然不是!”
我耸了耸肩,摸出一根烟叼在嘴里,“那不得了?我就是觉得祁师哥那人特别让人想去亲近,总是那么温温柔柔地像一潭子水。”
莫离莫名地抖了一下,劈把手拿下我嘴里还没有点燃的香烟扔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