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收网了,今天山炮部队竟然能够成为伤亡最小的,真让我惊讶。”李鼎新看着法国的三艘军舰都向唯一的破绽开去,微笑起来,“命令‘琛航’‘福名’不惜一切代价阻击‘维克’号,‘福龙’‘大雅’‘永保’不惜一切代价阻击‘凯旋’号。”李鼎新下达阻击命令,他现在的水师已经损失的太多,除了几艘十年以上的老舰就剩鱼雷艇了,不俘虏两艘后面的仗没法打了。想了想又补充一句:“不惜一切代价。”
真的是不惜一切代价,“琛航”号接到命令就开始挪动自己的身躯,原本速度就很慢的他将身子打横,拦截在路上,“福名”和他的办法如出一辙,阻在“维克”号的路上,不让他顺利会合。
而“永保”等三艘军舰则一甩头加到最大速度冲到“凯旋”号前面,现在不是要打仗,而是在抗洪,全部都在堵漏,要想从这里过去,行,只要把我击沉,恩‘撞沉也可以。
惟独没有受到拦截的只有“窝尔达”号,三艘已经对他形成半圆火力的军舰只是跟在他的侧后,时不时的给他来上一炮,不象在攻击,倒象在驱赶。孤拔也已经发现真的不对劲,可是再想转向或是回到原地,切又不太可能,现在如果两舰会合万事OK,不然,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黄旗信号。”李鼎新已经没有那么多的耐心了,特别是当他看到“琛航”号,“大雅”号都因为阻挡敌舰行进而被击沉后,他再也没有等待下去对方到达最佳位置的耐心,终于挂起了最终决战的信号旗。
黄旗还没有升到桅顶,天边就响了隆隆的炮声,那声音的来源就是罗星塔炮台,早就已经被战场上很多人都遗忘的岸防工事,在那里还有三十门火炮,他们的炮口一直跟随着“窝尔达”号的踪迹,一直等待着李鼎新的信号,现在“窝尔达”号距离他们只有三千多米,李鼎新的信号也已经升起。
“时候到了,”两秒钟前,看到正要升起的黄旗罗忠尧对身边的罗忠铭说道。而罗忠铭则兴奋的脸都红了起来,大声喊叫着:“放,放,把TmD炮弹都给我打出去。不要用其他的炮弹,全TmD的给我用燃烧弹,快啊~”
二十五门75式山炮,五门150mm岸防炮,同时怒吼出声,那出膛的炮弹承载着所有牺牲勇士的愿望,承载所有为抗击侵略而死去壮士的英魂,扑向那军舰,一个个已经因恐惧而变的更加丑陋的侵略者,在这种火力的攻击下,就算他是“凯旋”号,也将被撕的粉碎。
高达每分钟10发的射速早已经弥补了威力的不足,以及准确率的低下,已经憋了一天,瞄了一下午的炮手炮长们终于可以放开他们的手脚,腿边堆积了一天的炮弹终于再次呼啸的机会了,只这呼啸带给敌人的是绝望罢了。
口令,瞄准,装填声此起彼伏,原本就炽热的天气又再次升温,随着时间的推移还有再次升高的趋势。
“停,停,停止,”罗忠尧突然大声喊道,他的嘴角先是微微弯起,接着是微笑,最后连嘴角都裂到了耳朵边上,就那么跳了起来,张着大嘴,头转过来转过去,眼睛却象没有了聚焦,好容易才看清自己的兄弟罗忠铭,一下抱住了他,先是小声说了句:“我们胜利了。”
“我们胜利了。”这是所有的炮兵在喊。
“我们胜利了。”这是所有水兵在喊。
“我们胜利了,我们能够胜利。”全中国都在呐喊。那一刻不知道湿润了多少人的眼眶,不知道多少人张灯结彩,不知道多少人放炮庆祝,只因为,中国的海军真的胜利了。
PS:马尾结束了,有人说很假,我想说YY都是假的.这只是编织的世界,虽然并不完美,我只知道我去尽力勾它.只笔力有限,大的架构把握还不够,不过不论如何马尾写完了,好了,希望大家继续支持~~
第四十九章中盘(上)
福建船政衙门。
福州所有的军政衙门的官员齐聚一堂,商讨后续事宜,上座的依然是福建船政大臣何如璋,福州将军穆图善,闽浙总督何璟,福建巡抚张兆栋。一概都是主和派,战前没有充分准备,战斗之中主张逃走,现在看着战斗险胜坐下大家开始商讨后续事宜,这事宜不过就是商量如何分功,如何收尾,如何圆谎的问题。
而下首坐的主要是一些主和派官员,福建船政水师统领张成排在首位,以及“伏波”“艺新”两舰的管带,一些没有上战场准备逃跑的官员现在也都堂而皇之的坐在这里。
至于那些安抚伤员,检查战果,安抚平民的琐碎事务,当然不能让在坐的大佬去完成,在基层的主战派都缺席的情况下,在练军官员全部不在情况下,一个瓜分大会开始了。瓜分的就是这次的功劳战果。
“练军统领李鼎新还没有来吗?”何如璋面上不动声色,明知故问道。
其实他的心中也是忐忑不安。他虽也知道这次海战即便败了,最大的责任也不会在自己身上,必然是何璟头一个掉脑袋,想到这里,扭头看了看一边还在和张兆栋低语的何璟,心里着实鄙视了一下。
自己固然是没有想到法国人悍然开战,在战前对法国人还有着一丝幻想,而面前这人则是彻头彻尾的投降派,明明法国人都已经照会过你了,你不但没有通知进行备战,而且还要想着逃跑,可耻啊可耻!
可自己呢?何如璋现在也是有苦说不出啊!自己是不想和这些人为伍,也想去和那海军将士一起庆祝。可是自己能拉下这个脸吗?
这次福建船政水师能够胜利基本上全是李鼎新的功劳。可战前,首先就是自己不信任李鼎新,率先疏远自己这个学生的,而且一再强调不可开战。导致受到了法国军舰的偷袭,战斗的时候自己虽然没有逃跑,可是却害怕的不行,在高地上打着摆子看着整个战斗,现在练军胜利,如果李鼎新给自己个台阶下那到罢了,不然总不能让自己的老脸往一个门生屁股上贴吧!
想到这里,何如璋不由得看了看门口,他可是给何远下了命令的,李鼎新如果派人前来就第一时间前来禀报。可是在这之前,还只能和面前这些人商量后续之事,毕竟政治可不是战斗那么简单。
“李大人还没有来,想是不屑于与咱们这些人商议后续之事吧!”说话的是“伏波”号管带,张成的头号走狗,现在出来吠自然是得到张成的授意。
张成看着笑了一下,冲他点了点头道:“李老弟那里是这种人,他定是还有些事情牵拌着,现在脱不开身,不如我们先商量个章程,各位大人也都清楚,虽说李大人在这次的战斗中功劳最大,但这和几位大人在后方的坐镇是分不开的,更不用说老几位对后勤的支持了,我们水师啊~”说着话张成干笑两声接着道:“打的就是补给。”
张成说起话来那个圆滑啊!他不圆滑行吗?上面的四人朝廷中都有大佬罩着,即便如此如果有人参上一本,估计其中最少有一半人头落地,另一半纷纷下课落马。更何况自己这个临阵脱逃的水师统领,如果没人罩,最先挂的就是他,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原本水师的功劳分薄到上首这4人头上,让他们能够念着一起准备开溜的香火之情饶恕自己的脱逃之罪。至于功劳,只要自己的罪责逃了,那功劳还少的了吗?
何璟张兆栋两人对视一眼,两人自是心知自己的罪有多重,何憬接到法国人开战之招会没有及时通知水师,战斗刚刚打响的时候,和张兆栋两人还准备逃跑。可是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了,战斗胜利了,自己朝中有人,除了那个小小的练军统领,还有张佩纶现在不在这里之外,福州全部大佬都到齐了。一个二品加上个四品能有什么能量,不把你们的功劳全拔了就算对的起你。
“李大人既然有事情要忙,我等就先议一议,”何憬可是不愿意在这里干耗着,和张兆栋再次对视一眼,相互点点头,他开口了,底下的人也早等着这出戏呢!立刻都停止议论,以或热切,或讨好,眼神看向何璟。这让我们的何大人甚是开心。
何憬先是换上了一副悲愤的表情,将双眼憋的通红,终于说出话来。“今日早间法人猖狂,妄然进攻我大清马尾港内福建船政水师,我等几人早已经洞悉法人阴谋,却惟恐实力不及,只能示敌以弱……”
话还没说两句,忽听外面有人禀告道:“法国驻福州总领事到。”
话声刚落,看堂上诸个小丑面上尽皆变色,一时间茶碗打碎无数,冷汗浸透官服若干。
看着早已经面无人色的何璟,最有外交经验的何如璋抬手道:“请法国领事进来。”
李园。门外。
“张大人慢走,”李鼎新现在哪有指挥水师那会的镇静模样,一脸的媚笑,比起那些二鬼子也不逊多让。
看着张佩纶抬脚上了蓝呢大轿,李鼎新转头吩咐道:“小五,快着点,把这点土产给张大人送家去,”说完又招呼一声:“张大人慢走啊!”看着蓝呢大轿转过了街角,李鼎新的面色才阴沉了下来。
进了堂屋,看着手下这些管带们一个个包扎过了伤口,坐在那里高谈阔论,很显然,下午结束的战斗的兴奋劲还没有过去。李鼎新也不管他们,小声吩咐着身边的李克勤道:“等会,你就给福州将军府,总督府,巡抚衙门各送去五万两银票,就说我以后的差事还要靠各位大人,剩下的什么也不要说,听明白了吗?”李鼎新说这话的时候异乎寻常的严肃,看着李克勤点头,接着道:“我这里有一封给何如璋何大人的信,你送完银票之后就送到何大人府上去。”看着李克勤走了,李鼎新才发现,底下的人已经收住了话声,齐看向自己。
“李统,这仗我们是打赢了,可这完全是靠我们自己啊~那些大员们不光没有出力,战前就把你给投到监狱里了,开战以后可是都要逃跑的,更不用说张成那些个混蛋,”詹天佑显然听见刚才李鼎新对李克勤的吩咐,说着话都已经呜咽出声了:“可怜扬武号上的那些好男儿啊~我那四个同学啊~可你还要和他们服软,妥协~”
说起下午的战斗,一下子,所有人都失了声,下午的战斗勉强把法国的分舰队全部留在了马尾港,可是练军水师和福建水师几乎已经失半残废,死伤达到了近千人,谁没有个亲戚朋友,那个没有家人兄弟。隐隐的堂屋中响起了呜咽声,面对着强大的敌人,连命都不要的热血男儿,却在这个时候发泄着心中的郁闷与悲怆。
几个年轻人红着眼睛看着李鼎新,而一些老成持重的管带管架们则都若有所思,他们无一例外的看着沉默着的李鼎新,等待着。
PS:这次更新算是我正式的回归,不过到下个星期才能保证稳定更新,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四十九章中盘(中)
“今日早间法人猖狂,妄然进攻我大清马尾港内福建船政水师,幸亏我等早已洞悉法人阴谋,却惟恐实力不及,只能示敌以弱……”李鼎新没有解释,而是开始总结今天的战斗。
他现下早已经除了官服,坐在堂屋上首处,右腿就那么伸着,也没有穿长裤,满腿的烫伤漏在外面,左胳膊吊着,脑袋也包着跟个印度人似的,开口做着总结。
“多亏诸位船长和各舰官兵的奋勇作战,最终将敌人全歼与港内,这是一次伟大的胜利,这个告诉所有的列强,现在的中国已经不是在在海上架上几门大炮就能横行中国的时候了,可是……”
李鼎新停了下来,李鼎新仔细的看了看所有的人,有老成持重的陈英,老好人郑薄泉,有热血的许寿山,有留美儿童詹天佑。他们能明白的,一定能明白,在中国,不是你能打仗就有一切的,自古以来都是如此,政治,政治啊~真为这个时候的中国军人感到悲哀,永远不能成为纯粹的军人,因为那意味着你的政治军事生命的彻底结束。
“外圣内王,自汉唐以后,朝廷对外藩的政策历来如此。”李鼎新还是决定绕着圈子讲。“打败了外敌还要受到惩罚的人物屡见不鲜了,远的不说,只说林则徐林大人不就是如此,如此得皇上宠信的一人,不一样是被流放吗?”看着所有人都开始低头思考,李鼎新接着道:“我只是个小小的四品顶戴,诸位不过五品以下,今天打赢了,虽说是惨胜,可毕竟是全歼,在座的得了大功,可是这个朝廷大家都看到了,这只是一家一姓之朝廷,”李鼎新也感觉自己说的有些过头,点头向陈英招呼下,表示看道他提醒的眼神。
李鼎新站起身来接着道:“今日打赢了,明日就可能用自己的脸去贴洋人的屁股,好像输的是自己,败的是自己一般,那个时候,为了向法国人交代,恐怕今天的大功就是明天的大过,我今天把这些大功分出去,搞的每个人头上都有一些,那就是为了明天,真等到那个时候,自有人会把今天的罪人推出去顶缸。”说完这段,李鼎新好像使尽了全身的力气,叹着气坐下来道:“兄弟们,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啊!”
看着原本红了眼睛的人都坐下思考起来,整个堂屋也安静了,李鼎新抿了口茶道:“至于过身的兄弟们,抚恤金…,我做主加2倍,家人没有生活来源的,一律安排到平潭去,所有灵位全部供奉到荣誉室中,那里是我们箭鱼水师除了大海以外的另一个埋骨地,”李鼎新慢慢的站了起来,拍拍这个肩膀,摸摸那个的头道:“以后如果我死了,也希望我的继任者将我供奉道其中,我相信百年以后,那里会成为中国最最荣耀的地方。”
李鼎新的说话时虽然平静,但却带着莫大的自信,原本有些沮丧的众人眼中都闪出热切的光芒,人活一世,草木一秋,作军人的谁不想搏个身前身后名,谁不想封狼居胥。
李鼎新知道响鼓不用重锤,也就没有再说下去,又将话题转回到伤亡的兄弟们身上:“那些受了伤的兄弟先让他们好好养病,伤残的兄弟根据能力都将他们好好安排,安排。”李鼎新没提安排到造船厂的话,毕竟这里有些还不是自己的亲信,想到这里,心中一动晃着头道:“至于各位的赏格嘛!”稍微一停,快速的将面前诸人扫了个遍,才暗自点头到:“也没有问题,发财那也是一定的。至于官职,哈哈,那就不是我这个四品顶戴能说了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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