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恨那!”
众位读书人听得陈小九的话语,纷纷感到一股莫名的愤怒,尤其是那些‘相貌不过关,才气直冲天’的学子们,纷纷感叹孙建这厮怎得如此可恶!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方能解恨。一时间,喧嚣怒吼之声震彻摘星楼:“打他,打他,狠狠的打他……”
“我哪里说过这等胡言秽语,你们休听得这个马夫胡说八道!”孙建听着纷乱嘈杂的辱骂之音,后悔莫名,暗暗埋怨自己多事,若不是想要威吓陈小九,出口恶气,岂会弄巧成拙,变为众矢之的?
崔远山刚刚平复的怒火又熊熊燃烧起来,疯狂之际,不计后果,上前煽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冷冷怒道:“你敢当众侮辱崔家,果然是目中无人,嚣张得紧!”
陈小九趁机上前在他耳旁煽风点火道:“崔大家,您可千万别动怒,他爹是堂堂府尹大人,得罪了他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崔大家还是退后一步吧!免得日后受他孙家的欺辱!”
以退为进,火上焦油,何其阴险?
这种风凉话话语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的插进了崔远山的心脏,他的心剧烈的抽搐了一下,对着孙建与众人狞笑道:“孙建,你如此嚣张,无非是仗着府尹大人的官位给你撑腰,哼……,你回去告诉你爹,我崔家虽然无官无职,可我崔远山行的端做得正,傲骨铮铮,怕你爹何来。”
说着他用手一指栅栏外谩骂指责的众才子,意气风发道:“你看看我崔家身后,站得这无数才子,你爹要是敢找我崔某人的麻烦,哼……,早晚会自绝于天下书生,成为才子们笔下的奸缪小人,遗臭万年,永世不得翻身!”
众才子听得如此豪言壮语,狂放之情直抒胸臆,纷纷大笑起来。
孙建听闻此言,好似在三九寒冬之时,失足掉了冰寒刺骨的大江之中,但却无一人能够救他。他狠狠的打了个冷颤,一股无法描述的屈辱与酸楚涌上心头。
他是个有野心的人,此次摘星楼一行便是拉拢崔家,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从此以后,孙家与崔家却成了不共戴天的敌人,这让人情何以堪,如何与父亲交代?
他,是他,就是他,害得我成为众矢之的,害得孙家与追随崔家的众才子们中间挖出了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孙建一脸冷意的望着陈小九,眼中射出冰冷的火焰,隐藏在眼眸中的深仇大恨几乎令他疯狂,良久之后,恢复冷静,将滔天怒火隐藏在心底,面上皮笑肉不笑,装出一副卑躬屈膝的表情,对崔远山讨好道:“崔大家误会了,您博学多才,才华横溢,深受世人景仰,我爹爹是很尊敬崔大家的,怎么会对崔大家不敬呢?再说我爹公正廉明,一心为公,深受百姓爱戴,断不会做那些仗势欺人的勾当,崔大家,我年纪尚轻,童言无忌,您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
这小子,真是有些不要脸,都已经过了弱冠之年,还说什么“童言无忌”,当真让人笑掉大牙,陈小九上前对崔远山道:“崔大家,这个黄口小儿既然承认错误,您打狗还得看主人,大人不记小童过,我看您就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可有人高兴呢!”
众人见陈小九落井下石,当真对孙建称呼起了孩童,本就忍俊不禁,又见孙建那一副吃了瘪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纷纷哈哈大笑起来。
崔远山忍着笑意,满含深意的看了一眼陈小九,心中满是欢喜,而后狠狠的瞪了孙建一眼,一脸冷意的甩了一下袖子道:“好吧,姑且看在你一心悔过的诚意上,我便绕你一回,小孩子以后说话要注意分寸,千万莫再闪了舌头!”
“是……是……孙建受教了!”孙建低着头忍着怒意,脚步加急,想要赶紧逃离这个是非之地,以免再被陈小九的诡计所伤。
刚刚走到二楼的的出口,猛然身后出现一个人影,挥舞着棒子奔着他腿上袭来,只听一声咔嚓之音,孙建‘哎呀’一声倒在地上,豆大的汗珠瞬间涌出,双手抱腿,张开大嘴,一阵阵杀猪般的叫喊之声在摘星楼中回荡。
第一百一十二章 斗转星移
出手之人正是崔州平的“爱人”,卖屁股的崔思贵,他这一棒子下去,便打折了孙建一条金腿。下手之狠毒,令人望尘靡及,倒吸了一口凉气。
而孙建的那些手下却在隔着栅栏的另一处角楼上,虽然眼睁睁的看着孙建挨了棒子,可却无法相帮,只是凄惨的叫着少爷的名字。
“痛死我了,痛死我了,你个狗东西,待我禀明我爹,让他把你抓进大牢,杀头示众!”孙建捂着大腿,狠呆呆的说着。
众位才子见此一幕,心生不忍之心,君子动口不动手,他们习惯用口杀人,使用暴力来解决纷争不是他们所愿。可看到孙建躺地上那副哀嚎喊叫的样子,心中又升起一股说不出的快意。
武力,果然是解决矛盾的终极法门,崔思贵这厮,可真狠哪!
正在众人嗟叹间,崔思贵抡起棒子,又要上前行凶,崔远山却怕事态不妙,急忙招呼家丁拦住他,心中却暗叹他的忠心。
崔思贵被几个下人拦住,张牙舞爪,口中大骂道:“狗日的孙建,你他奶奶的算是个什么东西,敢趁着我家少爷在第三关守关之时,对我家少爷语出不敬?瞎了你的狗眼了,我家少爷长得玉树临风,温文尔雅,哪里不比你这个豁牙漏齿,歪瓜裂枣的孙建强?我呸,滚你奶奶的大尾巴狼!”
他这番话弄得众位才子瞠目结舌,浑然不知崔思贵所说为哪般,一个个低头不语,暗道,这个书童一定是被气糊涂了。以崔州平的相貌竟然被你形容成玉树临风,当真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可笑之极。
“死鬼兄,说得好!”陈小九倒是十分欣赏他为“爱人”两肋插刀的英雄壮举,自古情人眼里出西施,说不定在他的眼中,崔州平果然是一个花美男,这谁又说得清楚。
他上前拍了一下崔思贵的肩膀,打气助威道:“死鬼兄,我顶你,崔公子骨骼清奇,面貌上佳,身形如鬼斧神工般飘逸,孙建竟然敢睁眼说瞎话,分明是羡慕嫉妒恨,就该打断他的狗腿,让他长长记性,以后休得说谎!”
崔思贵原本被陈小九修理过,现在却见陈小九一心为他主持公道,心下甚为感动,痛哭流涕道:“还是陈公子你最了解我!”
“我哪里了解你?崔公子与你才相互了解,深入浅出,秉烛夜谈,我可差得很远!”陈小九一听,鸡皮疙瘩撒了一地,连忙推脱道。
“够了,休得胡闹!”崔远山甚是烦闷,大好的祭祀大典,竟然无端被闹成这般模样,叫我怎样向列祖列宗交代?又听得孙建竟然口出狂言,他面色一冷,怒意横生道:“孙建,你若想告,便去告,我崔远山行的端做得正,岂会怕了你不成?”
陈小九向崔远山狡猾的眨了眨眼睛,又对孙建朗声道:“书童崔思贵打了你,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谁让你口出狂言,轻视众位才子的体貌?犯了众位才子的逆鳞?崔思贵这等路见不平、一片热血的行为,完全是发自肺腑,这满堂学子,无不铭感五内,你若是胆敢状告崔家,你先问问这些个才子是否答应?”
“你们会眼睁睁的看着如此忠心耿耿的书童被孙家抓进大牢吗?”陈小九双手过头,满腔义愤,用力高呼道。
众学子被陈小九指点江山,意气风发的状态所感染,纷纷振臂高呼道:“不能,不能,誓与孙家抗争到底!”
陈小九心中偷笑,众学子在无形之中充当了对付孙家的急先锋,也将孙家联合崔家与读书人的计策,在襁褓中便已灰飞烟灭,这对于孙家来说是一个致命的打击,从次以后,孙家与崔家之间将永远隔开了一条鸿沟!
他一脸英勇的走到孙建身旁道:“孙建,你可听到众才子的呼声?你孙家若是不顾一切,想找崔家的麻烦,那便是与天下的读书人为敌,孰轻孰重,你自己去分辨!”
这一番话说得大义凛然,不拘小节,博得众为才子的一阵响亮的掌声。
崔远山见时辰不早,剩下那半柱香已然快要燃烧完全,心下着急,决不能因为孙建这个下流痞子而影响到了闯五关的进程,他冷冷道:“孙建,你记住,从此以后崔家是崔家,孙家是孙家,老死不相往来,你可明白?”又转头对家丁道:“来人,将孙建抬出摘星楼!”
一阵的功夫,四个家丁飞奔而来,抬起孙建又飞奔而去,孙建抬上车之时,狠狠的看了一下陈小九,眼中冲满了恶狼般冰冷的火焰!
孙建此人必定要尽快除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陈小九如是想到。
崔远山来到陈小九面前,凝视陈小九良久,猛然间深深行了一礼。
陈小九见一代大家崔远山向他行礼,慌忙将他扶起,笑话,当着这么多才子的面上,坦然的受了崔远山一礼,传出去岂不是会被唾沫星子淹死?如此小人,绝对做不得,他扶起崔远山道:“崔大家折杀我了!小九可承受不起!”
“受得起!受得起!”崔远山拉着他的胳膊小声道:“公子高义,高才,高瞻远瞩,我崔某深表佩服!”
“此话怎讲?”陈小九眨着眼睛反问道。
“公子为崔家挺身而出,不惧权贵,是为高义;能言善辩,巧舌如簧是为高才;斗转星移,将崔家与孙家之间矛盾转移到众位才子与孙家之间的矛盾,此为高瞻远瞩也!”崔远山捋了捋胡须,赞叹道:“以上三点,非侠义风范之人不成,非博学多才者不成,非活学活用者不成!”
这个崔大家果然是识货之人,一眼就看出我学富五车,他的眼光与他的儿子崔州平相比,不知强上多少倍!陈小九谦恭道:“盛赞之下,其实难副,我还当不起崔大家这般高评!”
“当得起,当得起!我崔远山说一是一,说二是二,我说你当得起,你便当得起!”
陈小九邪恶一笑道,“崔大家话其实只说了一半,后面怕是要加上‘诡计多端,狡猾如狐’八字评语吧!”
“知我者,公子也!”崔远山闻言,拍着陈小九的胸脯哈哈大笑起来,良久又小声道:“对待善人,心要纯,对待恶人,心要狠!运用之妙,在于一心!”
“此言何人所出?”陈小九赞叹道。
“崔家老祖宗也!”崔远山拱手肃然道。
第一百一十三章 爱情很美好
“老祖宗高见,小九佩服!”一个古代人诗礼传家的读书人,能说出这般耸人听闻的话来,本身就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他瞥眼却见半柱香已然快要烧完,满嘴嬉笑道:“崔大家,光顾着教育晚辈,反而忽视了摘星楼第二关的圣洁,真乃大罪也!”
崔远山见黄香的生命快要终结,朗声道:“事出有因,当酌情延期,我便为公子在延长半个时辰……”
“大可不必!”陈小九朗声道:“时光如流水,岂能不倍加珍惜?更何况老祖宗还在等我喝茶,还是抓紧时间,莫让老祖宗等急了!”
崔远山听闻,脸上展现出不可思议的神情,满脸诧异的跑到陈小九眼前上下观瞧询问道:“陈公子,你早已经解出来了吗?我见你并未动手,奈何能将汉诺塔解得出来?老夫深感疑惑!”
场外那一众学子议论纷纷,啧啧称奇,只有袁子程似乎不为所动,虽然栅栏外人满为患,挤得前胸贴后背,可是他寒气逼人,方圆三尺之内竟无一人站立。他一双眼睛牢牢地小书童,似乎怕她有任何闪失!
陈小九听闻崔远山的话,也不作答,微微一笑,走到汉诺塔旁边,云淡风轻对大家道:“有这么一个古老的传说,玉皇大帝有个女儿叫做天羽,与凡间汉国一个名叫冰儿的男子相恋,玉皇大帝却嫌弃冰儿为凡夫俗子,配不上天羽,但两人情深根种,无法分。玉皇大帝想出一计,在一块黄铜板上插着三根宝石针,在其中一根针上从下到上地穿好了由大到小的六十四枚片铜盘,玉皇大帝对天羽下了封印,只有天羽按照这种规则来移动这些铜盘,并且解得出来,天羽才能解开封印,下凡与冰儿双宿双飞,这就是所谓的汉诺塔。”
陈小九手足并用,讲得颇为生动,一众才子佳人最喜欢听这种男女爱情的浪漫故事,一声不语,侧耳倾听。
小书童不知何时竟然也放下了手中的汉诺塔,歪着脑袋,一脸深情的仰望着陈小九,小嘴轻启脆声道:“大哥哥,那后来呢?”言语之中说不出的惆怅与担心。
“对,对,那后来呢?陈公子,请快说。”有些学子心情急切,忍不住发问道。
陈小九望着小书童一眼,见她如此悲伤,心甚好奇,微微一笑道:“玉皇大帝企图用汉诺塔禁锢住天羽,断绝了她与凡人冰儿的关系,奈何天羽思念冰儿心切,一心想要解开这汉诺塔,与冰儿长期厮守,她虽然是神仙,可是汉诺塔玄机重重,很难破解,饶是天羽聪敏伶俐,却也花费了八十天时间!”
小书童拍手笑道:“天羽真聪明,八十天便可以解开汉诺塔与冰儿相会了,能看到他们生活在一起,真幸福!”
众才子也喜笑颜开,为天羽和冰儿重逢而高兴。
陈小九摇了摇头,面带忧郁道:“天上一天,地上一年,天羽在天上渡过了八十天,凡间已经匆匆而过八十年。”
众人听到这里,浑身一震,小书童似有所悟,粉脸娇嫩,涌起一阵阵红晕,抓着陈小九的胳膊,哽咽问道:“玉皇大帝真坏,竟然对自己的女儿和么残忍,大哥哥,那他们还能在一起吗?”
陈小九摸了一下她的头,安慰道:“等天羽下凡后,却发现冰儿已经老去,化作一杯黄土,天羽悲痛欲绝,找到冰儿的坟墓挖开一看,不由的痛哭流涕!”
“天羽看见了什么?”小书童一脸泪痕,眨着晶莹的泪珠焦急问道。
陈小九绘声绘色道:“却见冰儿躯体没有一点腐化,只是面容苍老,和以前相比大是不同,更令人骇然的却是,他满是皱纹的手中却也紧紧攥着一副汉诺塔!”
“原来玉皇大帝也给了冰儿一副汉诺塔,只要他解得开,便允许天羽嫁给他。可是他一介凡人,怎能窥得汉诺塔的玄机,终其一生,穷其思索,也没有解开汉诺塔的封印,最终含恨而死,心中怨气颇大,是以身躯不化。”
众人听得黯然神伤,低头不语。陈小九仰头怅吟道:“
劳燕分飞过,
落叶伤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