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亲密接触,满口留香后,陈小九心满意足,颇为幽怨的看了一眼慧娘,便屈身钻进了衣柜中。
衣柜本来就小,又装满了慧娘的衣服,陈小九迫不得已,缩卷着身躯,随着柜门的关闭,隐藏在一片黑暗中。
慧娘赶紧整了整凌乱的衣衫,平复了一下心绪,又将小床整理了一下,喘口气上前把门打开,撒娇道:“爹,你这么急干什么啊?有什么事儿晚上说呗,人家都困死了!”慧娘假装打着哈欠道。
陈老汉早就等不及了,大步流星的便迈了进来,站在屋子中间四处张望。
他心中十分的奇怪,第一,慧娘从来不在白天睡觉,今日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打盹呢,第二,慧娘白天几乎从来不插门,今日怎么如此反常,插起门来了?
莫不是姑娘大了,屋中藏着什么人?想到这里,心中十分的慌乱,他进屋后急着四处察看,有没有什么意外状况发生。
“爹,你四处看什么?”慧娘一脸担心道。
“没事,爹帮你找找耗子在哪里!”陈老汉走到床头,不经意向里一望,见被褥整整齐齐的叠在那里,一颗慌乱的心便安顿了下来。
慧娘见老爹这幅模样,急忙拽住他,嗔怪道:“爹,你别找了,这是我的闺房,你不能随便看女孩家的东西!”
陈老汉正要坐下,忽听得嘎吱一声响,心中暗想不好,这里面一定有古怪,一眼看见柜子,便疑心疑鬼的走去。
原来陈小九躲在狭小的衣柜中,身子缩成一团,十分的不舒服,想要转动一下身体,没想到一用力,把柜子底下的垫板踩漏了,他心中暗叫不妙。
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刚偷完人家姑娘,老爹就找到蛛丝马迹了。
完了完了,纸里包不住火,这回可丢死人了,慧娘惊慌失措,捂着嘴巴,皱着眉头,闭着眼睛,一副东窗事发,破罐子破摔的模样。
正在慧娘等着承受老爹的暴风骤雨时,一只耗子无巧不巧的从衣柜底钻出来,吱吱叫着快速的跑出去。
原来柜子底下确实有一只大耗子,陈小九一脚踩穿了柜子底儿,这只耗子受了惊,便忙不得的跑了出来,正好解了慧娘的当务之急。
陈老汉见果然有只耗子跑了出来,心下再不怀疑,急忙想要上前踩死它,但受伤后身体行动不便,只能任由这只大耗子嚣张的逃窜。
慧娘见到这神奇的一幕,松了一口气,十分感谢的看了一眼飞奔的耗子,拿出手帕抹了一把汗,埋怨着陈老汉道:“爹,我都说是有耗子吧,您老慌张什么,还不赶紧坐下,受了这么重的伤也比好好休息一下!”
陈老汉笑着在桌子旁坐了下来,一脸嬉笑的望着慧娘,一字一顿道:“好闺女,有大喜啊!”
慧娘给陈老汉泡了一壶茶,放到他面前,心中暗暗埋怨,什么好事?能比我刚才做的好事还厉害骂?
她撅着嘴道:“爹,有什么事情,大惊小怪的,非要现在说啊!”
“嘿嘿……,慧娘,我说好事就是好事!”陈老汉神秘道:“你刚才出去买布料,那个城西的崔家大儒崔思远来给他儿子崔州平提亲了!”
“提亲?崔家?”慧娘一脸惊愕道:“给谁提亲?”
“给你啊,我的宝贝姑娘!”陈老汉一脸大喜道:“看着你一天天长大成人,又出落的如此漂亮大方,像一朵花儿一样,爹心里美啊,可又想着杭州哪家的公子能配得上慧娘呢?我正愁呢,可巧崔家竟然上门提亲了,你说这是不是大喜?”陈老汉一脸得意的笑道。
这话听在陈小九耳中,宛如打了一个惊雷一般铮铮作响,直震得头皮发麻。
他奶奶的,哪个龟儿子敢与我陈小九抢媳妇,不想活了?
只是这种场合,他不方便出去,他冷哼一声,强忍着心头的怒气,等着慧娘的答复。
慧娘听着老汉的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柔声道:“爹,你糊涂了吗?都说些什么啊,崔家的那个儿子崔州平不是早都娶妻了吗?”
陈老汉呵呵笑道:“爹没糊涂,崔公子虽然娶了一房正妻,可他是恩科中了举人,举子是可以娶两个平妻的,你嫁过去就当个平妻嘛!”
陈小九听到这里,气得差点破柜而出,这个陈老头,你丫的你还有个当老人的样子吗?竟然把你的宝贝丫头,我的宝贝媳妇,嫁给一个狗屁举子做什么狗屁平妻,真是满嘴放狗屁,臭不可闻!
他强迫自己平复一下心情,安静的等着慧娘的回话。
慧娘听到这里,脑中也是一团乱麻,他没想到父亲竟然会答应这么一个荒诞的提亲,她瞬间就冷了面皮。
她望着陈老汉那一副洋洋得意的笑容,一副十分冰冷的表情严词拒绝道:“我不愿意!”
陈老汉本来笑得很洒脱,听到慧娘这句话,那满脸笑容一下僵硬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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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逼婚
麻雀就是麻雀,永远不要指望他飞得更高。
陈老汉只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小人物,在杭州这片繁华土地上,他只是一只卑微、可怜、只知道瓜瓜乱叫的小蛤蟆,他的世界观也就巴掌大的一片天。
老实本分,随波逐流,目光所及,不及三尺!
当他听到崔家的公子来提亲,他几乎乐得合不拢嘴,耳不聋,眼不花,一蹦三尺高。
崔家是多大的势力?虽然比杭州四大家族差得很远,但也是有名的书香门第,门风颇好,而且崔家与富甲杭州的李家是连襟关系,相交非比寻常
他的大公子崔州平年前便考中了举人,堪称荣耀乡里,一旦朝廷出缺,便能下放知县。
那可是个地地道道的实权人物啊
美中不足的便是这崔州平已然娶妻,慧娘若是嫁过去只能委屈她做个平妻。
可这有什么可斤斤计较的?人家崔州平是个堂堂的举人,是享受着朝廷俸禄的读书人,就算嫁过去做个平妻,也是陈家祖辈烧高香了,怎么?你还想做正妻?美得你大鼻涕泡吧!
当然,以上的言语,正是陈老汉内心狭隘的独白。
他本以为他为慧娘找到如此光耀门楣的如意郎君,并且他也认为慧娘听到这个好消息会欣喜万分,千恩万谢。
他正张着大嘴笑嘻嘻的迎接慧娘的惊喜。
没想到惊喜没等来,得到却是一个冷若冰霜的拒绝。
陈老汉讪讪的张着大嘴,不知道如何再说下去。
他知道慧娘的脾气与秉性,是个性如烈火,颇有主见,浪漫多情,感觉丰富的女孩,如果强按牛头喝水,绝不会成功,他急忙劝道:“慧娘,你怎么会不愿意呢?崔家可是名门望族,高门大户,更何况崔州平已经中了举子,你可要三思啊!”
慧娘怔怔的望着陈老汉,不发一语。
“举子是什么身份?那可是吃皇粮的,远非我们小家小户可比!”陈老汉见慧娘一双大眼睛直勾勾的望着他,有些心虚,便一字一顿,拍着桌子道:“再说慧娘你也老大不小了,早就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怎么能错过这么好的机缘呢!”
慧娘一脸的不屑的直视着陈老汉,她本以为老爹再开玩笑,可见到他那一副正儿八经的模样,竟然是真的想要促成这件婚事。她的一颗芳心呼啦啦的乱了起来。
别说她已经对陈小九一见钟情,并与他发生了边缘上的性。关系,即便没有陈小九这个色胚,她心中也没觉得崔州平是哪根大葱!
她对崔州平还算颇有些了解,这个小子,仗着自己有些文采,走街串巷,勾搭那些有妇之夫,弄些小恩小惠,便与之苟合,品行颇为不端。
隔三差五便到她的裁缝店里东拉西扯,然后有事无事颇为炫耀的吟上几首歪诗,提上几笔歪字,一双三角眼偷偷摸摸的往她身上乱瞟,从上到下,一点也不放过。被她发现后,再装作一副正人君子,目不斜视的模样。
这样一个无品无德,有心无胆的纨绔公子,即便胸中有万般才学,那也入不了她的法眼。
她情不自禁的将崔州平与陈小九这个小色狼比较起来,越发的觉得陈小九敢说敢做,正义非凡,且一表人才,尤其是那坏坏的一笑,更将她迷得神魂颠倒,无法自拔。
慧娘想到这里,不禁打个冷颤道:“爹,崔州平虽然中了举人,但他不是个好东西,不仅长得猪鼻扫眉三角眼,尖嘴猴腮大脑勺,而且品行不端,枉然顶个举人的名分。不信你去打听打听,谁不知道崔州平走街串巷,调戏寡妇,霸占小媳妇,与他表哥李霸天,是穿一条裤子胡乱作恶的狗东西。没想到爹你还这么看重他,真是不可理喻!”
陈小九躲在柜子里将二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被陈老汉的歪理学说气得五内翻腾,翻江倒海。待听到慧娘将崔州平形容为“猪鼻扫眉三角眼,尖嘴猴腮大脑勺!”时,他脑中便浮现出一个狒狒的模样。
谁敢打我老婆的主意我跟谁急,当他听到陈老汉说崔家与李家竟然是连襟的非比寻常的关系时,他心中的一股怨气直冲九霄。
好得很哪,你表哥李霸天打我的板子,你崔州平这个狒狒想要霸占我的媳妇,哼……,当真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这回我不让你见识一下我陈小九的厉害,我就切了我的小JJ。
他好不容易稳定一下情绪,静静地听着二人的对话。
陈老汉确实不知道崔州平的“丰功伟绩”,但慧娘说出来的这些话,他以为这是搪塞之词,只信了三分,便狡辩道:“年轻人嘛?有点花心,没什么大不了的,等年纪大点,自然就改过了。再说人家是举子,举子行事自然与咱们小家小户不同,不用大惊小怪!”陈老汉讪讪道。
“爹,你说的什么话?怎么老是胳膊肘朝外拐,你这么急着把慧娘嫁出去,难道慧娘哪里做的不好,让你讨厌了吗??”慧娘有些伤心的说道。
“慧娘,爹哪有那种心思啊,爹都是为你好!”陈老汉见慧娘似要哭出来,忙长叹一声道:“爹没有什么本事,你娘又死得早,爹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和樱木拉扯大,尝尽了人间的酸苦,哎……,爹也认命,谁让咱没有本事呢!”
“就比如说爹这次被龙二欺负,若不是陈小九那个恩人鼎力相助,我还不差点死过去,归根结底,还是咱们小门小户没本事,就算被人家欺负了,也无处伸冤,只能打掉了牙往肚子里咽!”
“你弟樱木也是个惹祸精,整天在外面打打杀杀,以为自己是什么英雄豪杰,其实就是个小混混,我生了他这么个儿子,真是不省心!”
陈老汉说的急切,一口气有些上不来,竟连续咳嗽了起来,慧娘见状,急忙轻轻垂着陈老汉的后背,一脸担心道:“爹,你慢点说,慧娘听着呢!”
陈老汉咳嗽了几声又道:“爹没本事,却不想让你受苦,你继承了爹的模样,长得出水芙蓉,闭月羞花,爹不忍心将你随随便便嫁给一个凡夫俗子,虽然崔州平已有妻室,可是你嫁过去,便是少奶奶的身份,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荣华富贵自然是少不了你的,你还有什么好计较的,而且,只要你嫁过去,谁还敢欺负你弟弟?到时候就算你弟弟犯了王法,有崔家的照应,也能保他平安无事啊!”
“爹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还能活几日?有生之年还不是希望你们姐弟俩都能有个好归宿,相互之间,能有个照应,你娘在九泉之下也能安心些!”陈老汉说的凄凉,想起了早逝的妻子,两行清泪便留了下来!
这老头是典型的重男轻女,封建思想,竟然想卖了姑娘来保护他的儿子,想得美啊,尤其是当陈小九听到陈老汉说慧娘闭月羞花的容貌竟然是得自他的遗传时,陈小九无奈的摇了摇头,在黑暗中坚定的竖起了中指。
慧娘听到陈老汉说的这么凄凉,心中有些难过,不忍再训斥老爹,低声道:“爹,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樱木虽然打打杀杀,可是却有副好心肠,很多人都夸他侠者仁心,必成大器,只是现在年轻了些,过些年一定是个响当当的汉子。”
“至于我自己……。”慧娘虽然心中不忍,却异常坚定道:“我从小就长了个叛逆的性子,所思所想,与别人不同,别人往东,我偏往西;,别人认为是一个宝,我偏拿他当根草,慧娘的婚事自然由慧娘自己做主,爹,就不劳您操心了!”
陈小九虽然生气,可听到慧娘柔中带刚的反驳,心中暗爽,慧娘说得好啊,我陈小九就是一根小小草,慧娘偏生将我当个宝,当真爽道骨子里。心中暗暗发誓,慧娘,我绝不会辜负了你。
“你说什么?”陈老汉吃了一个软钉子,气得站起身来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不听也得听!”
慧娘望着陈老汉怒极的眼神,不卑不亢道:“爹,你非得逼慧娘吗?我的秉性爹又不是不知道,慧娘说出的话,泼出去的水,绝不收回!”
“你,你……。”陈老汉豁然拿出一张文书,斩钉截铁道:“你不听也得听,我上午已经与崔家互相签了文书,按了手印,,彩礼不就崔家就会送来,慧娘,这桩婚事你不答应也得答应!”
慧娘一听,惊慌失措,忙接过文书一看。
一望之下,伤心落魄,两行泪水顺着香腮便留了下来。
陈小九听到这里,再也忍耐不住心中的怒火,哐当一脚,踹破柜门,气势汹汹的跑到陈老汉的身前,指着他的脑袋,一脸阴沉道:“陈老头,你还真该死啊!”
老头听见声响,回头一看,见陈小九竟然从柜子中跑出,惊得目瞪口呆,怔在那里,良久不语。
第一百四十七章 恐吓老泰山
陈老汉正在用它的杀手锏恐吓慧娘时,陈小九的出现彻底打乱了他的计划,他惊得有些呆傻,不仅仅是因为陈小九气势汹汹的眼神,更是因为,他分明看见这厮是从柜子里面钻出来的。
我的娘亲啊,陈老汉惊得一拍大腿,他现在终于明白慧娘青天白日的为什么关窗插门了,原来屋子里竟然藏着这么一个耗子精啊!
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一个如花似玉的少女,两人躲在房间中,卿卿我我,耳鬓厮磨之际,还能干出什么好事?
陈老汉想到这里,一阵头晕目眩!这厮,难道已经把我的闺女给拱了?
“陈老头,你还真是该死啊!”当陈老汉听到这句话时,气得倒仰,噎的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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