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太子多少天才见着这一面,你打算就这么哭过去?'
'才不呢'我收了泪水,问雨捷为何多日不来。
他敛起神色,似有隐衷,让我不要问了。那那成呀,我揪住他的手腕正想追问,雨捷大喊疼的甩开手。袖子立刻渗出了些红红的血印子。解开衣袖,我心肝俱裂,雨捷双腕处都是道道深深的血口子原本结痂了,可被我适才猛的一扯有开了。
'这是谁干的?'我愤怒的吼着
'还能有谁呀!'
'是父皇,可父皇不是素来都非常宠爱你的么?怎么下次狠心?你做错了什么他如此折磨,难道他发现我们见面的事情了?'
'不是的'
'到底是为什么?'
雨捷颇难启齿的瞥了我一眼,而后低下身子在我耳边轻语'皇上上次那个的时候特别粗暴,又绑又打的。我全身是伤,躺了好几日才能起来。'
这样的回答和我想象的实在出入太远了。我心里不免百味滋生,妒恨父皇坐拥美人却不珍惜,恼自己年幼愚笨保护不了佳人,气雨捷居然不查我心意竟将这事说给我听。
见我兀自沉浸在思绪中,完全不理他。雨捷便误会了,哼一声说'太子爷,如今算醒悟了吧,我不过是你父皇的男宠而已,这样的身份还妄想高攀做太子爷的朋友,简直是痴人发梦。您快快离了我的恋梅园,省得轻贱了身份'
我本是满腔惆怅,被雨捷这么一激刚止住的泪水又涌了出来'雨捷,我才不要和你做朋友呢!我的心意难道你真的不明白么,前几日见不到你,我恨不能化成烟来恋梅园。你身上有伤,我心疼,只希望都落在自己身上才好。你,你还这么讲,呜…。。'
雨捷见逼出我的大实话来了,先楞了一下,之后深拥我入怀。用手托起我满布泪痕的脸,将亲吻印在我的唇上。'有你这番话,多苦我都要活着。'
头回被他如此对待,我觉得又幸福有害羞,赶紧找个话岔开'好好的,别说什么死不死的,你说身上还有伤,让我给瞧瞧。'
层层的衣裳褪下,那美丽躯体上的伤简直惨烈到了极点,红红紫紫的拧伤,还有道道血口子,有些是结痂了,可有些还微微往外渗血珠子。从来,没见过这么惨的事情,我不免又准备开哭。雨捷赶紧制止我'好骋骋,别哭哟,泪水是咸的,你想往我这伤口上撒盐呀'
我羞赧的收了眼泪,只恨自己这么不争气在佳人面前连哭三回,真是颜面丢尽,但是换来美人亲昵的称呼,也算值得'不管,我还要'
'要什么呀?'雨捷被我弄得莫名其妙的。
'要你叫我骋骋,以后也只许叫我骋骋。你若再叫我太子,我就罚你'
'罚什么?'
是唷,罚什么好呢?看着雨捷红润的双唇,我灵机一动,猛的将嘴贴上去实实在在狠香了一个'就罚这个'。
总以为,那次的事情不过是意外,可后来发现我太天真如此。雨捷常常受伤,而且为怕刺激我死也不肯再给我看伤口。每回,见面我都诚惶诚恐,怕雨捷带新伤来,更怕他受不住折磨病倒了不来。
渐渐的对父皇的恐惧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恨。他喜新厌旧把我母妃搞的性情古怪,现在又开始折磨雨捷,难道也想把他弄死才罢手么?
有时雨捷,会问些我幼时的事情,不免又会勾起父皇留给我的不良回忆,那让人胆战心惊的压迫感被翻起重温,我才发现,自己从未喜欢尊敬过他,有的只是惧怕和仇恨。
后来,有几日雨捷没受伤了,我还道父皇没去他那里,雨捷说不是的,他边这么说着,边用眼睛却饱含绝望的看着我。问他,又不肯讲,我气极了,开始发狠。
雨捷见我如此,仿佛痛下决心似的扶住我的双肩'骋骋真想知道?那你明日再来,我帮你准备准备。'
第二日,雨捷给我准备了他园子里太监的衣裳,边说着得罪,边呼噜的给我套上了。我糊涂的就跟雨捷后头进去了恋梅园。雨捷事先谴开了人,所以我没遇着麻烦就混进了内室。头回进雨捷的房间,倒是不太吃惊,和我想象中的一样清幽雅致,雨捷往这屋里一坐,就跟画中的仙人一般潇洒风雅。
我两在屋里厮混着,小声说话,可明显雨捷很紧张,老是前言不搭后语,其实我的情况更差,完全都不知道那几个时辰自己说了什么混话。中午是,太监来传膳,雨捷一指床下,我刺溜就钻了进去。等菜都齐了,雨捷命人退下,我又蹦了出来,满桌的菜色,可我两都好紧张全没食欲,几乎没动就撤了。
等宫人们收拾妥当离开,我又蹦了出来。雨捷冲了绿茶让我消食,艰难的继续等待,可能那天父皇被国事绊住了迟迟不来。天色全暗的时候,好容易等到了外头阉人高呼'皇上架到'
我立刻慌了手脚,在屋里转开了圈子,本来也有些慌的雨捷见我这样倒笑了把我推入床下,顺手还塞了快手帕给我。没时间问他帕子拿来做什么的,我就已经进去了,最后就听到雨捷警告的一声'无论如何,骋骋且不可发出半丝声音?'
父皇进屋,便开始传膳。一顿饭众人皆屏气敛声。之后,众人自觉的退下,父皇开始撩拨雨捷。我也开始后悔为什么不问清楚就随雨捷来了,这下可好了,要我听心上人和仇人燕好,太折磨了。
外面衣物熙梭的声音,口唇与肌肤相亲淫迤的咋啄,太可恶了!好想把那个轻贱雨捷的男人踢开,但我却什么都不能做,只能趴在狭窄的床下听着,任额头的青筋气得爆起。
雨捷那美丽的呻吟传到耳中,让我居然有了反应,为了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只好猛咬住他给我的手帕。上面的两人生生死死之即,我在床下也苦不堪言。
床上的动静越来越猛,突然雨捷尖叫了一声,父皇也同时高喊了个名字,这名字让我全身冰凉,所有的骚动全部凝结,他,居然叫的是'骋儿'
这宫中上下好几千口人,能让他叫骋儿的,只有我呀!原来如此,原来雨捷闪烁其词不对我讲,原来这恶人是把他当成我来做的,所以雨捷羞于启齿。往远了想,从小那人就对我态度怪怪的,怕是那时就起了这乱伦的丑恶念头,碍着道德加上我又年幼,所以没出手。宠雨捷怕也是因为他生得象我才受宠的,前几次雨捷身上的上,可能就是因为我长大了,他压抑不住自己的邪念所以发泄在雨捷身上。
我思潮汹涌,床上的人依然在动着,后来声音停了,那人似乎睡着了。我越想越恶心,想到,自己终有一日,会被他也这么压着,进去。头脑变得无比的清晰了,只有他死了,我才能安全。
手随心动,我摸出了放在短靴里的匕首。那玩意还是小时侯他赏赐的呢,宫里的人除了护卫一律不可配兵器,可因为我是太子外加此物又是御赐的,所以任我随身带着。
拿匕首,我无声的滚出床下。站在床前,看着里面的两人。他死死的睡着了,可雨捷根本没合眼,他瞥见了我的样子,立刻瞪大了眼睛。我想我当时的神情大概比地狱来的鬼强不了多少,雨捷被唬得一声不敢吭。
总以为杀人很难的,结果当匕首刺破胸膛深入进去时,我才发现,太容易了。那人,因刺痛而醒,不敢相信的看着我和心口的匕首,他张口想叫,雨捷抽过枕头死堵住他的嘴。躺着的身躯只挣扎了几下就不动了,一个白日还鲜活的壮年男人就这么死了。
我缓过劲来扯着雨捷就要逃走,雨捷却不肯。他下了床也不理我,竟自走到了窗口,那里挂着只美丽的红嘴鸟,他伸手解开鸟儿身上的金链子,挥手放了它走。
'太子,鸟儿从此可就自由了哟!'
'好了,别说这些了,雨捷我们赶紧逃吧,不然被发现了都得死'
'我们?杀君弑父的人是你,我逃什么?你也逃不了 '雨捷含笑的盯着我说出这番诡异的话语。
往日他的笑容都是春雨般滋润人心的,可现在脸上的笑容比冰还冷。我连打了几个冷战,正想开口问些什么,却雨捷挥手击向我的颈项,眼前发黑便人事不知了。
再度醒来的时候,天下已经大变了。我这个前太子因篡位弑父押入了天牢,候审;母妃当然连罪也押入了天牢,连朝中唯一偏爱我、质疑我弑父事件的太子傅也满门被囚。
我的大皇兄函厉在众臣拥戴之下被推上了皇位,即位后尊古礼,葬了先皇。局势有所平定后,朝中大臣开始上柬要求严惩凶手,母妃和牡丹阁全部的宫人都被绞死,前太子傅李括教唆太子行刺先皇全家抄斩,至于我这,皇上要亲自处置。
所以,我这个凶手被带到了御书房。儒雅睿智的大皇兄函厉正坐在父皇过去常据的位置静候着我。跪在地上,我一言不发,盼着早死早了。母妃、太子傅都死了,雨捷又不明所以的背叛了我,活着只是更难受。
函厉桌上放着一个托盘,盘子里有一个酒虎,三个杯子,里面装的怕是穿肠毒药吧。他挥挥手,房中的其他人都退下了。独留下我跪在那里。
他起身,走到我面前,伸手勾住我的下巴,托起了我的脸'十弟是不是有许多事情都不明白呢?'
我根本不想听他说什么,看着眼前这张脸,发现自己头回如此近的,认真的看我的大哥,他还真是颇为好看也。由这么个人送我走最后一程也不错哟!
'真不知道你是不畏死,还是笨到不知畏死,不过,得让你做个明白人再死。''出来吧'
函厉话语刚落,从层层书架后面出来了个人,他一袭黑衣神色欢愉,竟是雨捷。
'雨捷,你怎么在这里?'
雨捷笑而不语,函厉双臂一展环住雨捷,并接上话了,'瑞,原来我的十皇弟都叫你雨捷的。真是亲热哟!'
'皇上,别笑话我了。若不是为了大业,我岂肯去陪这个毛小子玩游戏的'
他们的对话,让我登时如遭电击般僵住了。雨捷走了过来,蹲下,摸摸我的脸'傻骋骋,你这么苯,肯定还是不明白吧,我给你说说。'
我泪水直涌,摇头不听。可雨捷的声音坚定的传到了我的耳边
'骋骋,你知道么?我是你的亲舅舅哟!江南庄家书香门第,多年都是一脉单传的。到了,我父亲那辈也就出了两个后代,一女名庄敏,一子名庄瑞。庄瑞是庶出,老爷子在世时还好,可等老爷子过身了,就被大娘想法驱逐出了家门。本想告官,可那庄敏入宫为妃了,大娘气势如鸿,那个地方官敢得罪皇妃的亲娘呢?可怜我当时不过6岁而已,好心的书院张秀才膝下无子,收我做了螟蛉义子,四方迁移开馆授课。结果没几年,大难临头,半夜里家中闯进了许多官人,捉我义父,把我带到京城。就在牡丹阁里,我见到了久违的姐姐。她居然提出了一个匪夷所思、荒谬彻底的要求,让我服侍皇上以解救容貌与我相似的你。我自然不肯,她就命人呈上了我义父的一只手。 义父对我有活命之恩,怎么能让他为我所累失去性命呢?我和她成交了。多少个日夜,我都在想期盼自己的顺从能给义父带来安全。可是,她骗了我,认识你大皇兄后,我们惺惺相惜,共谋大业。他帮我去查探之下,才知原来,我义父早就死了。我恨你母亲更恨你,没有你,我和义父肯定还在开馆授书呢! 我如此恨你,却没法报复,结果老天眷恋,你居然自己闯到了我眼前。还以为我会喜欢你,我的心都给了你大皇兄了,怎么可能再分出来在你这个我最恨的人身上。后来的事情就不用我再说了,其实那天我让你去寝宫不过想刺激刺激你,再和你谋划如何杀那人,结果你如此冲动,居然就那么杀了他。哈哈,真够符合你的笨个性的!我放了那只鸟儿通知你大皇兄事有变故,他便连夜布置一切。'
我的泪水无声的继续流着,心痛,心恨,却不悔!
'好了,瑞,别再说了,我们一起送十弟上路吧。'
函厉拿起酒壶朝杯里斟酒,斟满两杯后,他拨动了一下壶体侧的小物件,而后斟第三杯。居然动用了鸳鸯壶来送我上路,真是费心。函厉雨捷拿起了前面的两杯,我也不犹豫的端起第三杯,不管雨捷做了什么,不管他是何人,他依然是我最爱的人,我把杯子冲着雨捷轻举了举,而后一饮而尽!
想着生命只剩几刻了,我一眼不眨的看着雨捷,能多看几眼便是几眼,我这杀人之徒死了怕是立刻被拉去阎府受审,而后打入地狱,想化成魂魄跟着雨捷都没机会呀!
突然,雨捷脸色猛的变白,殷红的血从唇角溢出,捂着腹部倒在地上抽搐。我冲过去把他拥在怀中,却不知该如何帮他。雨捷也不瞧我,狠盯了函厉却疼得说不出话。
函厉淡淡的吐了句'壶里没毒,毒涂杯子上呢!雨捷,你也是个聪明人,怎不想想,父皇眼里你是替身,那我眼里,你又何尝不是呢?'
听了这句,雨捷不怒反乐,他回头冲我一笑声音无比温柔'骋骋,到了,我终究是为你死的,莫要忘了我。你如此的可爱,果然是没人抵抗得住。我若不是为了义父,怕是早不管不顾携你天南海北去了,咳咳…。。'随着每声咳嗽,都有血从口中涌出,触目惊心。
我搂着雨捷泣不成声。,雨捷还待要说什么。函厉过来拂手在他头顶拍了一下,他就去了。
他说让我莫忘了他,我随他去好了,时时跟着他,就永远不会忘记。想到这里,我拿起雨捷还捏在手的杯子,轻轻舔拭杯中残余的酒水。
函厉大惊劈手挥去酒杯吼叫道'你个笨蛋,真信那些混话?他是诓你的,想他如此恨你们母子,怎么可能喜欢你。说这话就为了让你总惦记他,让你来折磨我。瑞,果然小瞧了你……。'
大概是药性发作了,渐渐的函厉说的话都听不到了,只强烈的感觉到腹痛,撕心挖肺的痛。
再醒来时,我依然躺在牡丹阁自己的床上,枕头、被撵、挂帐、轻沙都那么熟悉,果子、豆子一个在给我擦汗,一个在替我撩着帐子。果然,那些不过是我的南柯一梦罢了,等会起身了要去告诉雨捷我这个如此荒唐绝顶的恶梦!
安心的长出了口气,果子、豆子闻声一起回头猛盯我,而后两人相拥着无声狂跳,接着就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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