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懂你的生死追随……但……你可否懂朕?
朕救你不是要你陪着朕死……朕是要你代替朕活下去…………
朕看的出……第一个让你展颜的不是朕…………
黎秋……不要骗自己了…………
朕将就木,不愿占有你了,愿放你自由…………
朕没有什么可以回报你的忠诚…………
只望能让你……”高景郁逐字念着,却被应天逸拖向快要封闭的出口!而不是很情愿的黎秋则被那个男人强行拽了出去!在被拉出洞的最后一秒,高景郁读到了最后的那串小字,先帝那虬劲的字书着:
“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墓,塌了。
永远的隔开了生与死的界线。
死去的人已经死去。
活着的依然有责任活下去!
黎秋怅然许久后,默默的跪下,而那个男人则陪着他……跪在暮色中……直到斜阳把两道身影连在了一起…………
高景郁突然扯了看的入神的应天逸一下,淡笑着问:“天逸,如果朕死了,你会不会……”
不满的白了他一眼,应天逸冷冷的别开头去:“怎么,你还指望我放任你去荼毒地下众生吗?!没有我管着你……你怎么能行!”大概是晚霞,此时悄悄爬上了应天逸的粉颊……
“那……如果是臣先走一步呢?”猛地,应天逸定定的望向高景郁,平静的反问。夸张的大叫着,高景郁认真的回答:“你什么意思!你想美美的死去,然后让朕一直活到头发白白,牙齿光光,皱纹多多,然后到地下就再也比不过你吗!朕才不上当呢!”
“……”什么都没再说,应天逸搂紧高景郁,只怕他看见自己此时眼角的那朵晶莹……
“若是我死了,你呢?”明知问题很无聊,但许亭欢受气氛感染,还是忍不住问身边忙于记录的史官。
后者的笔停顿了片刻后,凉凉的回答:“我也会死。不过是笑死的……”
“……就知道你没好话!”别开脸,许亭欢自讨没趣的耸了耸肩。
“X月X日……悉闻皇帝与丞相立了生死之约。誓坏地府之安宁!…………
太史公曰:不必担忧,自古祸害遗千年…………”
全文完
=
番外之一:《钦定君心》
宣祥八年……清明节前后………………
“你说什么?!!去找书?!”睁大眼睛瞪视着端坐龙椅上的高景郁,许亭欢不敢置信的大叫,祈祷刚刚从他嘴里蹦出的话不过是自己的幻听罢了!但可惜,高景郁难得很认真的点了头。
“为什么?!你又不可能会去看……”翻了个白眼,许亭欢没好气的提醒。站在高景郁背后的应天逸闻言,不悦的簇起双眉:“亭欢!小心你的用词不当!”这小子吃错药了不成?金銮殿上也敢把实话给讲出来?!深吸了一大口气,平静着自己因不满而沸腾的心绪,许亭欢咬咬牙,转移开话题:“究竟是哪本书如此神通广大啊?”
“是前朝亡国之君亲笔所著的《通天宝鉴》。”应天逸趋前一步,淡淡的回答。
“……那是写什么的啊?!”努力的思考了片刻,许亭欢没什么概念的追问。然而这个问题让所有在场的人都沉默了半晌…………
垂下眼廉,应天逸无意识的抬手,轻轻抚弄着自己的红唇,目光有些飘乎不定的率先打破沉默:“既然是亡君钦点,大概会是乱臣贼子的花名册吧。”
“不对!”高景郁突然插过来一脸兴奋的反驳:“听说前朝亡君是个一等一的美人!说不定是本养颜秘籍!”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应天逸冷冷的提醒:“皇上,这该不会就是你要找书的原因吧?!”
“是啊……”高景郁眨眨水灵的眸子,理所当然的回答。
“……回去再收拾你。”坏坏的在他耳畔呢喃着,成功的让高景郁自动消音后,应天逸才不急不缓的继续向哑然的许亭欢解释:“前朝亡君的词赋很有名,文人普遍认为那是本词集;他的武功夫似乎也不俗,所以听说江湖传出那是本武学秘籍的荒谬之言;他也私藏过不少奇珍异宝,商贾们相信这是宝藏的埋藏线索;他对玄术也有研究,不少显贵指望这是长生不老的秘方…………”
“也就是说,根本就不知道是写什么的啦!”挑了挑两道俊挺的眉,许亭欢凉凉的总结道。
顺便还想问:“他这么全能,是怎么亡国的?!”
“不爱江山爱美人啦!”这回是高景郁抢到了发言权,不顾应天逸警告的眼神,兀自钦佩的回答:“前朝皇室人丁稀薄,到了亡君那一代,可以说是五福之内唯有他一点血脉了!满朝上下都指望他能够生下龙子,以延续血脉,但他爱上的却偏偏是个男人!而他那个冷漠的美人情男,顾虑到他迟早是要去传宗接代的,因为受不了必须与人分享爱侣的痛苦,而离开他浪迹天涯。结果……他一怒之下,愤而把炼治的药吞下,使自己终身不能留下子嗣,从而感动了情人,两人最后携手而去,游戏人间,这本书就是他们经过天山时留下的…………”一口气说完后,高景郁就把发言权移交给了面色不善的应天逸。后者轻咳了一下,缓缓启唇:“他们走后朝中大乱,每个人都想做皇帝,十年来打的不可开焦,民不聊生……后来,我朝开国之君率领民众攻得天下……香火延续至今……………………”言罢,应天逸若有所思的望了望高景郁,心中对那前车之鉴,忧虑不已!
仿佛是猜到了他的心思,高景郁不着痕迹的安慰:“听说六亲王又添了孙子,下次叫朕那十几个内侄都过来聚聚…………”
“嗯。”划开一抹醉人的浅笑,应天逸心有灵犀的暗暗握上高景郁伸给自己的玉手。
“……”脸色很臭的许亭欢可没什么兴趣欣赏他们的两情相悦,回头瞪着早就整装待发的史官,所有的怨气都冲上头来,害得他不顾形象的暗骂:“你不是从来都紧跟在‘历史’的身边吗?这次怎么突然来了兴趣,非要一起去找那本劳什子的书了?!!”结果害我还得和你同路!
“……”斜了一眼许亭欢,史官依旧是那古井不波的调儿:“那个……是一本史书。”随即而起的讽笑,似是在嘲弄所有人的自以为是。这也正是许亭欢最不爽看到的表情!
“你什么意思?!你以为你说的都是正确的不成?!”气急败坏的反驳道,许亭欢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被他的言行气的牙根发痒。
“难道不是吗?”陈设事实般的反驳着,史官悠然的转身离去。
狠狠的用目光将史官千刀万剐之后,许亭欢认命的跺脚,快步跟上!谁叫那个皇帝钦定了自己必须和这个大冰块一起行动呢?!哼哼……不用想也知道,与这万年寒冰同行,他肯定是会出师未捷身先死了!——活活冻死或者活活气死!
“对了。”猛地停下身来,害身后的许亭欢险些撞上的史官,好像想起什么的回头嘱咐,一脸的诚恳加认真:“你可不要拖我的后腿啊。”
“……这应该正是我要说的吧!!”恼羞成怒的揪起他的衣领,许亭欢恨不能打掉他这一脸的冷笑!但……将抬起的手放下,许亭欢懊恼的退开。他……就是下不了手!明明恨死了这个家伙……却…………决定把一切归于自己的伟大情操后,许亭欢释然的耸耸肩,绕过僵立的史官先向大门赶去。
“……”整理了一下被揪乱的前襟,史官的唇蠕动了几下,似乎有一缕情素悄然而逝,快的连他自己都无从琢磨………………
深吸了一口气,恢复一脸冷冷的嘲讽,将寸步不离身的史册轻轻的藏在御花园的角落里后,史官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向许亭欢的方向赶去……………………
这次旅行,不用猜也知道。
一定会非常的热闹……………………
“真是的!那个混蛋皇帝————!!”连赶了近三天的路,饶是许亭欢这种练家子都有点吃不消了!眼看着天山遥遥可望,以为多少可以顺口气,结果史官却连一点停下来休息的趋势都没有!啃着硬梆梆的干粮,抚着在马背上颠到麻的腿,许亭欢指桑骂槐的低叱着!
“……”同样是在小跑着的马背上打发午餐的史官,看上去就要平静多了。一副身经百战的了然貌,史官凉凉的截断许亭欢的抱怨:“你在骂哪一个?”
“两个!一个是把书藏到这鬼地方的家伙!另一个则是叫我和你一起来找书的家伙!”大概是因为天高皇帝远吧,许亭欢说话大胆了许多,大有要把以前的份一口气骂回来的趋势!顿了一下,发现自己漏掉了一个罪魁祸首的许亭欢,转头瞪着身旁的史官:“还有!你也没必要那么赶吧!又不是去投胎!三天了!换马不换人!你到底是不是和我有仇,在借机报复啊!”
“……我不是和你一样吗?”觉察到许亭欢是真的气炸了,史官放缓口气,淡淡的申辩着。
哑然了一会儿,许亭欢迁怒似的将手中的干粮丢到草丛里!可恶!他怎么就无法反驳这个家伙的话呢?是因为他说的总是有理的?还是说……自己在怕他?!
怕?!笑话!他许亭欢武功盖世无双,什么时候有过一个怕字了?!当然……皇帝和相爷除外…………对这个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把自己当猴耍的家伙,他只应该有满腔的恨意才对!
想到这……初次邂逅的种种像是找到了缺口的洪潮,瞬间涌入许亭欢的心海…………
偷看了一眼正在垂首咀嚼着自己碰都不愿再碰的干粮的史官,许亭欢猛地窒息了一下!为什么……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他再也无法把史官和初次见面时的那个少年交叠在一起了!他……变了…………但自己又解释不清变的是哪里…………
嘴角的那抹习惯性的讽笑还是一样的惹人嫌,眼中狡捷的目光也依旧令自己不由自主的皱眉。凉的叫人发寒的声音更是半点变化也没有!是因为成长吗…………
可是……但但只是因为成长吗………………
闭上眼,曾经被故意忽略的种种浮现而出,想起两人的初识,许亭欢的唇间无可奈何的泛起苦笑………
那大概是宣祥元年的事了吧…………
“亭欢啊,皇宫可不比其它地方,得讲规矩。你这个野小子给我时刻记住了!一个弄不好可是要杀头的!杀你一个也就罢了!可不要连累了你爹我们…………”
“知道了!爹——你很烦吔————”
“死小子!连你爹也敢嫌弃~~~~~”
“爹——不要打我屁股!我都十六岁了!很丢脸的…………”
“你小子六十岁也依然是我儿子!老子愿意打哪里就打哪里~~~~”
“爹——这里是皇宫门外吔!”
“哼!你知道就好!记住了……绝对不能够像以前那样野!知道吗?!”
“是是是————”
“你敷衍我!”
“是是是————”
“还说是!你这死兔崽子!”
“啊呀!你要打到什么时候啊!老兔子!”
“你管你爹叫什么?!”
“你说什么才能下兔崽啊~~~~”
“小混球!就一张嘴快!到了宫里后,谁都是你这小护卫的上司,可不兴这么贫了啊!”
“嗯……”
“……好了,快去吧!公公来点人了…………”
“爹……”
“成了!叫这么酸,你也不怕牙痛!快去……”
“爹!我一定会出人头地的!然后叫你们吃香的喝辣的~~~~”
“等着你哪!臭小子……呵呵………………”男人爽朗的笑声消逝在斜阳中,年方十六的许亭欢深吸了一口气,背起包袱,迈开大步向重门深锁的皇宫走去!这就是开始他当护卫的第一天,也是他向远大前程所迈出的第一步!
“跟紧了!这里可不是你们这群土包子四处乱看的地方!”曹公公的声音公鸭般的刺激着少年们的耳膜,不堪其饶的许亭欢,趁没人看见的空当,悄皮的对着曹公公做了个鬼脸!
“……哼。”自以为干的神不知鬼不觉的许亭欢,被背后突然蹦出的声音吓了一跳!惊恐的回过身来,瞪着那个一脸阴翳的俊气少年,许亭欢无法置信的指着他翘起的嘴角:“你刚刚那一声……该不会是笑吧!”
“……”闻言,少年沉下脸,本就不高的温度瞬时又低了不少!
小心谨慎的打量了一下少年的黑缎华服,稚气的扯了一下那上面绣着的不知是什么动物的银线,许亭欢羡慕的叫着:“真绚!比我娘出嫁的那件衣服还好看!”
“……”翻了个白眼,少年抬起手,把许亭欢推开一边!
“什么态度!穿件好衣服有那么了不得吗?!”啐了一口,许亭欢赌气的转身要走,却讶然的发现,曹公公带着的队伍早就在这说话的时间里,九曲十八弯的不知绕到哪里去了!
完全摸不着方向了的许亭欢,只好不甘不愿的追上前方与自己年龄相仿的黑衣少年,低声下气的问:“你……认得这里的路对吧?”
“……”冷冷的扫了他一眼,少年不含语气的反问:“你迷路了?”
“还不都是你害的!”被他的不屑刺痛的许亭欢,忘了自己有求与人,天生的火爆脾气又烧了上来,不顾老爹临走时的嘱咐,向少年大吼道!
“狂妄的小子……”少年嘲讽的扯扯嘴角,拨开许亭欢的手。
“你自己还不是小子?!少一副比我大的样子教训人!”
“……你……真的不认识这身衣服?”
“费话!我家又不是开布铺的!谁管你这是什么破衣服啊!”
“……”少年张口结舌,一时间不知该不该告诉他,这是一品官的朝服,而且是世袭的掌史者才能穿的!不过,眯起眼看了看许亭欢,少年认为就算说了他也一定不会懂!其实,他大可以一走了之的……但……许亭欢清澈单纯却又倔强的眸子却像一把锁,牢牢的把自己栓在了原地!叹了口气,史官厌恶的拉开与许亭欢的距离,凉凉的问:“你是新进的小侍卫吧。叫什么名字?”
“许亭欢!”直线反射的报上自己的名字,很快又发现不对的许亭欢懊恼的叫道:“这不是重点啦!我要去面圣请安!到底怎么到皇帝那里去啊!”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在心里把那个名字默念了一遍,史官依旧讽笑着反驳。
“哼!我看是你也不知道吧!”
“……”虽然内心对许亭欢的激将法不为所动,但史官还是挑起眉:“既然如此,我带你去……”
傻乎乎的被史官带着在诺大的皇宫里兜圈子的许亭欢,正看到头脑发花的时候,就被史官的
冷冷的声音给打醒了!指着一扇厚重而华贵的雕花红木门,史官不含声调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