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雷在一边大笑:“听闻齐颖附中一静一动,都是聪慧无双,今日一见,果然不虚!”
风铎眼神闪烁不定,却不知在想什么。
虽知道杨冬日是为自己圆场,耳中听他的话分明对风铎知之甚深,心里不快,也不等风铎答话,胡乱点个头就拉起杨冬日往楼上走,边回头望门口喊“大嫂大嫂,等吃饭了再叫我们,我和羊儿做功课去了。”
看着两人上了二楼,风铎看似不经意地问清钦“原来杨冬日也住在这里啊。”清莘在一边说“小阳是陈二叔带来的。他的父母与家父是世交,情同手足。啊,风叔应该也认识,就是二十年前突然宣布退出油画界的画坛双宿杨渊和丁月。结果小阳十二岁那年,两人就碰到飞机失事。陈二叔整日在警察局也没时间照顾他,就带到这边,一来清家人多好照应,二来有小清年龄相仿也可做伴。现在小清来了,三个人就更热闹了。”
风铎心中一动,向父亲使了个颜色,那风雷略一思索便转颜笑道“原来两人还是青梅竹马啊!他们是高三了吧,功课如何?要不要朗儿帮忙?”
清辙笑道“两人功课倒是不必操心,这次会考后校方已敲定保送本校,再过几个月就会是小风的学弟了。倒是小清一向任性,往后小清要多担待些了。不妨上去跟两人多多沟通也是好事。”风铎正等这一句,就起身致意“清家几位哥哥,那我就先上去了。”
第 3 章
上了楼梯,却是阒无一人。
风铎边走边看,快到尽头了看见左侧的一间房门开着,便在门上轻敲“小清?小阳?”。
窗台那边传来声音“原来是清学长,请进!”
风铎一脚踏入,原来是书房,两边书柜连上房顶,靠窗有两张红木书桌,一个穿蓝色休闲衫的人正坐在一边,窗外的日光从他侧面斜斜打来,风铎望去竟微觉得目眩。
“今天阳光有点晃眼了!”风铎喃喃自语。
“学长说什么?”杨冬日听不分明。
“呵!没什么。怎么不见小清?”
杨冬日苦笑“不知道又为什么事生气,刚才就跟我怄气,不理人,大概到画室去了。”
风铎大为奇怪“小清画画?”那个人怎么看也不象是能安静坐下的人,小时候最安静的那会儿就是扯自己的头发玩儿了。
“那是……因为我。”杨冬日的声音很低,几欲不闻。
“什么?”
“这个,说来话长,等以后有机会再说。我先带学长去画室吧。”
画室在书房斜对面,正是走廊尽头,光线并不是很好,却不知清湛为何要选这间。
杨冬日边走边说“当初是小清挑的房间,他说在这里安静。我们的房间正在画室对面,我又一向爱在书房,这样倒也省事。”
说着就去敲门,敲了一下门内没应,杨冬日提声道“小清,是风学长来看你了。”
门‘碰’的一声打开,正是清湛,脚下一窝毛茸茸的是那又肥又大的虎皮猫,背上趴着一只白鼠,四颗黑豆很是警觉地看着杨冬日后面的陌生人。
清湛挂着一脸的不情愿开了门,也不让开“风哥哥有事?”牙也是咬得‘哥哥’作响。杨冬日俯身抱起猫鼠,也不说话,眼睛晶亮地看着清湛,清湛转头不看他。杨冬日心里叹气:怎么还没怄完气啊?想想又是无辜,到底他怄的是那一回也不知道。
风铎只做没看见他脸上挂的‘非请勿入’的表情,把目光投向他身后的画室“原来小清有这么大一间画室啊!小清一定画得很好吧?”左右观望,清湛冷冷一撇嘴“怕是不入风‘哥哥’法眼!”只好退后一步让出半个身子。
风铎径直走了进去,清湛瞪了杨冬日一眼“你别进来”,转身跟了上去。
“喂!你不要乱碰!……。。呀!这个你不要动!”抢已是来不及,还披着画布的画板被掀开:画的是清家花园,画里的人全身沐在阳光下,正与一只虎皮猫对望,两眼微眯,沉静温和,竟是说不出的安宁静谧。
“这画上的不是小阳吗?”有人明知故问,再往门口看去,杨冬日却已没了身影。
眼光四处打量,这画室里的画具都是价格不菲,甚至有一些是珍品,不过主人似乎并不钟情都束之高阁。再看看手边的画板,只是普通的达芬奇椴木画板,仔细一看边框上有一行字:庆吾儿阳阳初学丹青1980。竟是杨渊的字。
“这是他的画板?原来他也会画画啊!” 清湛抓下他手中的画布,闷闷地说“别叫他,他碰不得画。”
风铎大为奇怪“怎么可能?他的父母不就是画家吗?”
清湛不耐烦了,把画布盖上,客气又生疏地说“如果风学长没什么事,我还要做画。”
风铎静静看他,半响,“怎么不叫风哥哥了?”
“小时候是小时侯,大了再这样叫不太妥当!难道学长不觉得叫起来象色狼吗?”
“况且”清湛微微一笑“我对色狼一向深恶痛绝,怕只怕到时候恨乌及屋,得罪学长也不一定!”
当夜吃过晚饭风家父子先告辞,说好次日周末风铎收拾行李搬来清家。
加长房车平稳地行驶在五彩斑斓的霓虹灯下,黑暗的车厢中一点红光一闪一闪,良久,“父亲,我想变一下计划。”
次日,当风铎欣欣然走入清家时,迎接他的是清湛红红的眼睛和猫鼠敌意的打量,昨日那抹沉静的身影却已经不在了。
原来那天晚上风家父子前脚刚走,陈墨后脚就来了,说是被调到法国国际刑警部工作,陈墨是不愿去,但那边保证可以帮杨冬日安排学校,当晚就将杨冬日带走了。虽然小清死不承认,可是任何人都看得出来他肯定是哭了整整一夜,当然当然,谁也不会点破,谁会去惹暴跳中的某人?
清湛对风铎本没给好脸色,不过到底是少年心性,杨冬日一走,他就同雁儿失了伴,不免觉得孤单,加上风铎如同兄长一般纵容他,渐渐也同他亲近起来。毕业后还一起办了家公司。可恨杨冬日一走5年居然连电话都没有,恨得那他是日也骂夜也骂,梦中醒来会还恨上几回。
…
日朗公司
总裁助理的分机响起“李特阻,有一位杨先生想见副总裁,没有预约,是的,好的。”女秘书放下电话,转头对等在一边的年轻人抱歉地说“很抱歉,清副总刚好出去了,大概下午才能回来。您要给他留言吗?”
那年轻人温和一笑“那帮我留个名片吧!”取出名片在背后提笔写了一行字,便交给那秘书“麻烦了。”刚要走又回头“你说清湛是副总,那总裁是谁?”“是风铎风总。”
风铎正从专用电梯出来,瞥见了门口那个身影,不由提步追去,却已经看不到人了,急忙回头问接待处的秘书“方才那人是谁?”
那女秘书在公司做了3年还没见过总裁这般失态,惊愕间将手中名片递了过去“他,是找清总的。”
风铎接过名片,名片非常简单,蓝白相间底色,背面用黑色钢笔写着‘多年不见,何日一聚’,笔迹坚毅有力,翻来正面,正是杨冬日,底下只有一个手机号码。风铎不由把手中名片捏紧了“我知道了,名片我回头会给清总的。”回头吩咐助理,“等下的会议让清总先过去,就说我有事要办。”说完便往车库过去,边拿出手机。
风铎平稳地将车子滑进车流中,午后的阳光四处铺撒,喧嚣背景下那头的声音清如山泉“你好!”
深吸口气“杨冬日吗,我是风铎。”你终于,还是出现了啊。
第 4 章
杨冬日走进真锅咖啡厅,四下梭巡,便看见风铎正在靠窗的位子向他举杯示意。
接到风铎的电话杨冬日相当意外,当年也不过匆匆一面,并没留下多大印象,想不到他竟记得自己。
侍者走上来递上菜单,杨冬日没接“请给我一杯樱花奶茶”。
风清风往椅背一靠,看着5年来不曾出现的人:浓淡适宜的剑眉斜插两鬓,墨色的眸子如流动的旋涡深不见底。直挺的鼻梁、薄薄的双唇,介在白皙与暗黄间的肤色,眼中、嘴角、身上所散发的那股安定温和的气质,冷冷淡淡柔柔,竟是完全的斯文无垢。
心中觉得不甘心,对这样的人自己竟然恨不起来。自己这五年来所做的努力,就算是滴水穿石也该把那小清砸个洞了,可偏偏他心里横着这么一个人。是这样的一个人啊!想到这里不由抓紧了扶手。
适时风铎的手机响了,风铎看了一下,想想就将手机递给杨冬日“是小清。”杨冬日犹豫了一下,抵不过心中的渴望,伸手接过。才按了接听,一个不必靠在耳朵上就可以听到的声音就炸起来了“你这偷懒的家伙,不知道我最烦那些老头子吗?还要我去开那个烦死人的会!”杨冬日不由皱眉:怎么小清的年纪见长脾气却一点儿也没长进。就咳了一声,打算清清嗓子说话“咳嗽什么?是不是今天被那火辣辣的美女经理给辣上火了?”杨冬日一听不由眉心一竖,耳根子都发红起来,这死小清!说话怎么百无禁忌?旁边风铎听得分明,这只会把自己吃得死死的家伙这下可踢到铁板了,不由好笑。
杨冬日沉声“小清!!!是我!”
清湛那边给这一声叫懵了,这么熟悉这么陌生,可是这么多年没听了,不知道是不是真?战战兢兢地试探“那个,小阳?”杨冬日听那诚惶诚恐的口气不觉好笑“是我!”“真的是你?小阳?阳阳?”接着便听‘啪哒’一声,杨冬日正莫名其妙,那边又发出声音了“没事没事,手机掉了而已~”风铎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清湛在那边听得分明,不由咬牙“那只死色狼居然不告诉我?!你回来为什么不通知我?居然先找那只色狼!什么时候你们背着我混得那么熟?!!”越讲越气“你、你、不要走开!你们在哪里?我马上过来!”杨冬日一句话也插不上去,只说了一句“真锅咖啡厅”那边就把电话挂了,杨冬日看着手机“哪条路上的都不问?”话刚说完,手机又响了“臭阳阳,故意的不是?干吗不告诉我是哪条路上的?”无语。“古北路…。。”那边马上又挂掉了。
杨冬日呆呆地看了下手机,转头问风铎“他就是这么开公司的?”风铎笑而不答。
不过是喝了半杯茶的工夫,就听到门口吱的一声刹车,探头看玻璃外面却不见人,一回头吓一跳,一个暴跳如雷的人正目露凶光,恩,就是有点歪的领带稍微弱了他的气势,否则真的是很凶很凶滴。
杨冬日忍着笑,这时候笑出来的话会不会把某人气爆掉“我去过你公司找你,你不在。”
清湛给了他一个白眼,一屁股坐在他边上“然后就跟这只色狼来喝咖啡?也不怕给人吃掉!”说到这里就恨恨地瞪了某人一眼,某人打打哈哈只做没看见。
点了杯咖啡再一看杨冬日的杯子,乐了“你怎么跟个娘们一样喝奶茶啊!”
娘们?杨冬日心想不气不气,这家伙就是这点口德,也不指望了,便努力微笑“这几年胃不太好,不能喝咖啡。”
清湛一听就把爪子伸过来捏捏抓抓“我就知道那陈黑子肯定不会照顾你,叫你不要跟他去你偏要!这5年你到底是不是没吃饭啊?怎么只长骨头不长肉!你这只笨羊~~~~~”杨冬日哪里提防得到他这着,躲闪不及便给他吃了好多豆腐,不由面红耳赤“小清!小清!你住手!你在干什么啊!”天哪,这家伙怎么还是象当年一样我行我素,毫无顾忌!
风铎突地站起来“你们俩多年不见便好好叙旧吧!小清,为了补偿你早上的‘辛勤劳动’”说到这儿不觉头皮发麻,不知道早上那个会被这超不耐烦的人搅成什么样子?苦笑“下午就放你的假了。”转向杨冬日“这几年听他天天叫阳阳也听得耳朵也长茧子了,下午就让他好好陪你,晚上我做东,在凯悦为你洗尘。”说着拿起搭在椅背上外套“那我先行一步了。”
清湛斜了斜眼“还不快走,呆在这里碍手碍脚!”杨冬日忍不住就给了他一个拐子,风铎也不说话,微笑着点点头就出去了。
呵!出了门竟觉得那阳光刺眼得过分。
那厢已经吱吱吱吱问起话来,N个问题兼抱怨、愤怒轰轰轰起炸向害他睡不安枕的家伙。杨冬日不由揉揉额角:好多苍蝇嗡嗡!不过总归是自己5年没有发一点讯息回来,也不能怪他,便按住那只乱飞的极不安分的爪子微微一笑“你到底听不听我说了?”
清湛反手用力抓住他,竟微微发颤“你这只臭羊!!五年了,居然连一点音讯都没有…。”有说不出口的话在喉间翻滚:难道,你就一点也不会想到我吗??看着那熟悉的笑容:难道你已经忘了我?这怎么可以?!!
心情激荡之下一把拉起杨冬日就往门外去,杨冬日不由自主跟着他在众目睽睽之下飞奔上了车,清湛一下就把车子开出去了,杨冬日看着清湛的侧脸,知道这不是跟他理论的时候,在心里叹气:从小到大,小清总是很容易就生气,好象都是为了我生气,问他也不说。可是,(无辜的样子),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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