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你这个贱人害的……”
“贱人?”我继续撇嘴,“我还说你笨蛋呢,白痴,我毫无武功让单风偷袭,你武功盖世,江湖名家,还不是也让他偷了楚歌逃跑,而你根本连追都追不上,只会在这耍无赖。”
城孤烟脸色开始往调色板方向发展,青蓝红白样样具全。
我扯了扯他的衣袖,示意气得浑身筛著糠子的他坐到我的身边,“唉,都是天涯沦落人,两颗受伤的心应该贴得更近不是吗?小攻何苦为难小受。你不觉得我们两个有发展一下感情的可能吗?”
“没可能,”城孤烟咬著牙,从牙齿缝里斩钉截铁的回绝了我恶魔的诱惑。
“那真是太好了……”
“你……敢耍我?”城孤烟一掌向我挥来。伴著凌厉的掌风,我下意识的轻移脚步,只见城孤烟的掌从我身边穿过,整个人重重的撞到石头墙上。
是他的武功太差劲吗?不是。是我的武功太好吗?当然更不是。容我解释一句,一切都是巧合,真的只是巧合,就象世界冠军也会脱靶一样。
我凑近他,双手合十,念了句我平生唯一会的经文:“阿弥佗佛,我佛慈悲,我说,您还好吧?”
***
知道受伤的豹子是什麽眼神吗?
当城孤烟抬起他那张差点被墙撞扁的脸,充满残杀的嗜血眼神让我心中泛起一阵寒意,糟糕,踩到蛇尾巴了。意识到自己的失误,我立刻後退一步,让出环教斓馗枪卵蹋骸澳让χ摇烈幌孪取?
城孤烟手臂一挥,我的头发就落到了他的手里,身体被粗暴的带到身边。果然,奇迹只能发生一次才叫做奇迹,起码不能奢望它可以在一天之内连续发生两次。我呲牙裂嘴的喊疼,那家夥毫不怜惜的继续扯著我的头发,将我的脸高高扬起,脖子立刻被扭曲成一个滑稽的曲线。
“你喜欢玩?”城孤烟谑笑,眼里透著凛凝无比的寒光,“我就让你玩个够。”
“呀?~~”好汉不吃眼前亏,我陪上笑脸,献媚的笑,“那只是个误会啊,主人,相信我,那是技术失误,与我无关啊……”
不由分说,我被他除杂草一样揪著头发,趔趔趄趄的出了牢房,紧紧跟在他大步流星的身躯後跌跌撞撞捣著小碎步。照在身上的是桔橙色的阳光,衣裳被染成暖洋洋的色调,这暖色的橙是亘古不变的夕阳。
呵呵~~好景色。
在阴暗中和灰色的老鼠黑色的蟑螂们接触了几天下来,看到这景色竟好像是人间仙境,尤其是夕阳中两道细柔的身影真是养眼。是唐黎和杜传渔,只是他们眼睛里的惊异与漂亮的面庞不配。张嘴想表达一下个人英雄主义的大气凛然,却被城孤烟手上一使劲,豪言壮语刚到嘴边就变成了惊然惨叫。
丢人。
推开一扇半敞著的门,院子里或坐或卧,或聊天或吵架的一群人立刻停下了正在进行中的动作,齐刷刷翻身滚到地上磕头,闻著空气中男性特有的汗水的酸臭味,我猜到这里是宝棱宫侍卫们居住的地方。宝棱宫的规矩,但凡主人玩腻的宠物,会赏赐给下人,这是这些常年压抑著的青年们唯一的乐趣。
“赏你们的……”城孤烟摁著我的头,将我猛劲的推进院子的中央。
整理一下身上的衣服,重新站起来,已经有按捺不住的人伸出手,偷偷摸上了我的脚踝,我的眼睛盯著老狐狸城孤烟,脚底下高高举起狠狠落下,一声惨绝人寰的惨叫震彻云霄。
城孤烟环抱著双臂,冷视而笑:“命留著,其他的随你们”。
我翻了翻眼睛,伸出纤细的手指,利落的把身上所有的衣带扣子解开,衣裳一件件散落在脚边,玉脂般的身躯暴露在空气之中,“落到了你的手中,早就有了这自觉,我看你能玩出什麽花招。”
“每一个都够你痛不欲生,”轻轻丢下一句话,甩甩手,城孤烟转身离开,留下我院子的中央。
“白痴……就不能想点新鲜的?没创意,没品。”
残阳如血,毫不吝惜的挥洒著它最後的热量,我身上染得微红的肌肤透著说不出的情欲色彩,粗重的呼吸毫无保留的昭示著他们体内的欲火,没有人向我扑过来,而是用缓慢的脚步渐渐的向我移近。就好像喜欢拿爪子玩弄失去方向感的老鼠的猫,有的时候凌辱别人的精神领域更能让人感到快乐。
我挑挑眉毛,接下来是什麽?NP还是群H?我可以预见下面的疯狂画面,我感谢城孤烟的离开,让他看我出糗?便宜了他。
我不怕,真的不怕,因为城孤烟说过留我的命,就是腿肚子有点抖。真是的,以前每当看到电视里卖钙片的广告就会张口一顿国骂,现在才知道这种维生素的重要性,我觉得有必要提倡一下,补钙应该从古人抓起。
随著那个高大身影的临近,我闭上眼睛,算了,没关系,撑过去就好了,反正死不掉。那人的脚步停在了我的面前,我心中一惊,等待著残暴的开始。
四周寂静无声,蓦然,一件尚留体温的衣裳轻盈的落在了我的肩头。
惊诧,抬头,我的视线却对上了一双极尽温柔的眼睛和一张朴实又略显笨拙的脸。
“?……”我诧异於他的举动。
“其实,我们早就厌倦了这样的游戏,”他苦笑,微扬的嘴角写著无奈,他弯腰帮我拾起散落在地的衣服,交到我的手里,“公子,你那一脚真是够狠。”
“啊?”我瞪大了眼睛张著嘴。
那人抬起手,手背肿得馒头一样高,两根指头中间夹著一只绿色的生物,“我的大将军啊,一个不小心跳到你的脚上,我刚想捉回来,你就结结实实踩了上来,唉,亏著没伤到我的小心肝,输赢全仗著它了……”
“呵呵~~真是对不起了,大哥~~”拜托,大哥,那个时候容易让人误会的~~
整理好衣物,我嬉笑的问:“大哥,一起喝一杯?当然,是你请,因为我穷。”
他摇头。
“那不打扰了,我先走一步,以後有时间再联络,我现在忙啊,”回头想要出院子,肩膀却被他重重的抓回去。
“你想去哪?”
“当然是回牢房了。”我理所当然的回答,难道还要等城孤烟来接我回去不成?算了,想到他我就一脸的恶寒,还是自己主动点吧。
他紧紧拉著我的手臂,若有所思的看著我。
我的心里一惊,“喂~~大哥,你不是反悔了吧?你都说过没兴趣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不管,反正我不陪,我不陪了……”
我耍无赖般的大喊,扭身逃开他的禁锢,往门口跑去,那大哥反手将我又一次捉牢。
“哇……你的大将军它跑了……”我企图转移他的注意力,无奈那大哥定力太强,经验太丰富,我的雕虫小技丝毫入不了他的法眼,他强健的手臂一把将我扛在肩上,推门而出,将我甩到一匹玄青色的骏马身上。
“公子,我护你出宝棱宫,”他随我一起翻身上马,低沈的声音在我耳边回响,感受到主人的气息,骏马仰天长啸,呜咽嘶鸣,等待著出发的讯息。
“啊?”我怔住。
“你不想出去?”
“想,”我肯定的告诉他,我早就想离开这里,尤其是单风落逃之後,对於外界的渴望,以及强烈的想随他而去的念头总是萦绕在我的心上,但是,“起码应该先让我有个准备吧?比如说让我带上那件软缎的袍子,还有我最喜欢的茶壶,顺便再去摸几两银子,没钱在外面怎麽活啊,还有怎麽著也应该通知一下焉墨吧……”天啊,还有我的美少年们~~完了,我的牵挂越来越多了。
“……?”=_=~~~
“兄弟们,後会有期,”他回首告别,“就说我劫人私逃或者别的什麽都可以。”
“说什麽呢?”几个人大声嚷嚷著,“你的决定就是我们的决定,哥,你去吧,我们给你断後。”
容不得我多说,马背上的人已经扯动缰绳飞驰而出。
宝棱宫外是绝尘人烟的树林,月已高挂,稀落的星子朦朦淡淡地倾洒大地,疾奔的马蹄惊醒岑寂的大地。
我偎在身後人的怀里,“你知道背叛城孤烟的後果吗?”
“进了宝棱宫三十多年,怎会不知?”
“……”我默然。
“你有自信带著我逃出去?”
“没有。”
“这麽肯定?那你还带著我往外冲?这和徇情有什麽区别啊,老哥?”
“所以……”他拉住缰绳,马蹄声戛然而止,“剩下的路你自己走吧。”
“啊?”
他下马,一柄黑铁长剑递到我的手中,“拿著护身,我在这里给你挡最後一道追兵。”
身後宝棱宫的方向骤然传来一阵骚动,紧接著,火光冲天。
“看来有人帮我们,你的人缘不错啊。”
几声震裂云霄的爆破声,划破长空,这是许梦幽的家传绝技。原来是他们,难怪唐黎和杜传渔会在牢房的附近转悠,看来是早有预谋。
就在他转身往回走入树林的一瞬间,我突然对著他的背影高声大喊:“我可不可以不走,其实我也不是很讨厌宝棱宫,城孤烟都说过留著我的命……”
寒光飞驰过我的耳畔,是一只镖,“你试试看,在你随我出了大门的一瞬间,就由不得你任性了。”
已经无法回头了。
第六章
清晨,朝霞微开,蒙蒙的雾气氤氲的散漫在树林丛中,树色青翠,鸟音清脆,轻纱薄雾般的优美。
我躺在地上仰首看着树梢,深吸了一口气,又重重的呼出,树叶上的一颗露水倏然落下,正好滴落在我的鼻尖上。
“你醒了?强盗公子?”一个冷淡的声音从我的头顶上传过来。
“唔~~”我欠了欠身子,很经典的问了句,“我这是在哪儿啊?”
“还是原来那地儿。”
“哦,那我是谁啊?”
“我哪知道你是谁?”
“你又是谁?”
“你管我是谁?”
呃~~真是古人啊,没受过电视剧的熏陶,这个时候一般应该说,哦,美人,不记得了吗?是我救了你啊~~
不过,也不能埋怨他的火气旺,因为昨天晚上是我抢劫了他。
重重的又躺回去,继续欣赏着浮云过境。
我终究是没能知道那个侍卫大哥的名字。
他放我一个人走,我突然反悔,他却淡然一笑:“这一切不仅仅是因为你一个人,宝棱宫长久以来的积怨,迟早会走上这一步。”
“我只是一个爆发点?”我问。
“公子,放你走,是因为我相信你的不平凡定会带给他一个不一样的未来,所以,我只求你一件事,如果有朝一日你回来了,记得我说的话:主人他只不过是个可怜的孩子。”
恐怕大哥要失望了,第一,我一无所长,第二,我怎会又一头扎回宝棱宫,再有,哪儿有城孤烟这么大个的孩子啊?至于不一样的未来?他怎么就没想到万一是厄运怎么办?
还没来得及问他的姓名,他已经一掌击上马的身体。
马奔驰一夜疲劳而死,举足无措的我正好遇见刚刚那个说话的人路过,于是,我举起那把黑铁剑横在了他的去路上。结果,人家受害者还没来得及喊一句救命,我这劫匪先两眼一黑挂在了他面前。
鼻尖上的露水顺着我的鼻梁一路滚落到额头上,被风一吹倏然不见。
我决定要去坻州。干吗去?去讨债。
单风,你欠我一个解释,别想就那么着离开,然后我剩我一个就这么凄凄唉唉的远走他乡浪迹天涯,永世不见?没那么容易~~哼,起码也要敲他一笔分手费。再带着银子发展我的伟大事业,驰骋商场,来个包揽七十二行的大集团企业,开阔古代经商思维,带动中国商业史的发展,利滚利,钱滚钱,银子滚银子的迎向我光明璀璨的未来。
还是没有感情般的,那人打断我伟大的计划,说:“你醒了就起来吧,把我的衣服还给我。”
小气,我从地上滚起来,拎着身下的那衣服,递到那人的面前,“还你。”
晨曦的阳光撒在我眼前这人高大挺拔的身躯上,一身的紧身武装,腰上配着宝剑,好像大侠的打扮,我惊奇的发现这人的挺拔俊逸的身形竟然与单风有着惊人的相似,而脸的上半部分赫然覆着一只银色面具,虽然造型不错,但是面具这东西离了化装舞会统统让人觉得诡异。
假面将衣服取回,开口问我,“你从哪来?”
我指了指眼前那黑呼呼的一片山:“从那上面摔下来的。”
“从那万丈悬崖上落下,怎会不死?”
“主角不死论,你听没听说过?”
“……没听说过。”
我的眼角瞥见一匹高头大马,乐得我笑呵呵的立刻奔过去,摸摸那马毛,够顺,比宝棱宫的那匹强多了,那匹最多是奥迪,眼前的怎么看怎么像宝马。抬脚蹬上脚蹬,慢慢往上爬,结果那畜生竟然抖了一下身子,甩虱子一样将我甩了下去,掉头径自吃早餐去了。
气死我了,看我怎么收拾你,我举起手中的黑铁剑。
“你在干什么?”假面冰冰冷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吓了我一哆嗦,你说话就不能有点感情色彩?
我挥舞着手中的黑铁剑,“我是强盗,我抢劫了你,所以你的东西都是我的,包括这马。”开玩笑,没马能行吗?难道让我走到坻州去?债还没讨到,我恐怕就要先归西了。
他面具下的嘴角扯动了一下,不知道是哭还是在笑。
和那宝马斗智斗勇周旋了半天,期间,那宝马吃饱了饭,喝过了水,顺便还出恭入敬一番,我还是没爬上它的马鞍。
我牙痒痒的死盯着它,考虑下餐吃马肉会不会很好。
假面突然拎起我的领子,一把将我丢上马背,“你要去哪?”
“坻州。”惊魂未定的我立刻报上目的地。
“正好我也要去,一起走吧。”
想想也不错,劫匹宝马,顺个司机,不过,我看了眼正想上马的假面,说,“你下去。”
“为什么?”
赏他一句M…ZONE,他低声嘀咕着,谁的地盘?
不是我自私,谁让你偏偏和单风是一个类型,你离我太近的话总让我想起那家伙。那假面倒大方,说个不许上马就乖乖的牵着马在前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