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嚣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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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嚣遥-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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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雯十月十四到了奉城,在奉城中住了半月便被花斐勒令返回西域。她在奉城期间,花斐将她保护得滴水不漏,武没有寻到接近他的机会,花斐看来也不打算让法衣与她对谈。如果花斐不是他们想将他们利用完就扔,便是压根不打算理会他们。可是,华雯这个不懂事却好胜心极强的丫头,在被遣送出城之后第五日又回到了奉城。心中怕被兄长责怪,又对花斐恋恋不舍,到了奉城之后也没有将自己的行踪报告花斐,只是让她自己的心腹保护她的周全。她倒是没有蠢到在奉城泄露自己的身份,又只带了十几个亲信回来,在被铸炼大会闹得沸反盈天的奉城并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
  武在华雯出城之后便一路追寻,在半路上忽然失去了她的踪迹,哪想到她竟是回了奉城,被他逮了个正着。这次法衣出门,正是为了去与华雯见面。华雯住在一家客栈的上房,在这时候亏她还能在奉城里面找到一间上房,法衣不得不怀疑她还是有点脑筋的。
  法衣敲门进了房间,武和华雯早已在等他。法衣笑嘻嘻地坐下道:“可爱的郡主大人,您可真是贵人事忙,我找您大半个月呢。”
  “月法衣,不要以为我单身在外,你就可以无礼。”华雯还是那样一张红扑扑的脸蛋,表情不知道是在生气还是在装模作样。
  “我何时无礼了?”法衣立刻敛起不正经的笑容,正色道,“世子大人将您藏得太好,硬是不让我见你一面。我想想我为了找你,费了多少心机。”
  “少废话!你不就是想要冰魄么?”华雯指着法衣喝道,“我要你杀周玖时你做到了么?我可是听说你失败过一次。”红豆手环从她同样红色的衣袖中晃出,不仔细分辨,难以看出。
  “哈哈……这个么……”法衣不好意思搔头,“虽然如此,我觉得我不会再次失败了。”说得自信满满,不知从何而来。
  “我凭什么要相信你?我帮你找到冰魄也不是容易的事,你却告诉我你失败了。”
  你真的是为了我找冰魄么,我怎么觉得你是为了见花斐而找个来奉城的理由呢?“有什么关系么?反正冰魄还在你手上。”法衣软绵绵地说道,“能不能让我看看是真是假?”
  “你要看?”华雯看看法衣,又转过去看看武,显然担心他们会抢。
  “师兄你出去。”法衣举手发誓道,“我只是看看,绝对不碰。”
  华雯看着武走了出去,关上房门,站起来退后一步,盯着法衣诚恳的目光许久,这才勉勉强强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倒出里面的药草给法衣看。她掌中所托之物晶莹剔透,如冰雪凝结,又如白玉雕刻,散发出一股奇异的香味。
  “是真品!”法衣情不自禁地站起来看,华雯则立刻将它收入怀中,法衣又失望地坐了回去。
  “看够了,你可以回去了么?杀了周玖时再来找我。”华雯冷冰冰说道。
  “何必对我这么冷淡,过来坐下说话。”法衣对她招手道。华雯偏不听他的,站着不动。法衣又道:“我怎么知道我杀了周玖时后你是不是已经回了西域,到时候我去哪找你。”
  “我在铸炼大会之后再回去,你错过了,我也没有办法。”华雯仰头道,活像只骄傲的小雀。
  “我可不可以问一下,你为什么要去西域经商,你不是郡主么?”法衣小心翼翼问道。
  “与你何干?”华雯颇具敌意地瞪着法衣反问道。
  “没有没有,我只是有点奇怪,随便问问,郡主大人不要在意。”法衣七手八脚否认,华雯盯着他不放。
  法衣拖起腮帮想道:三年前周风死后,斡旋山庄欲与紫雷门同归于尽,旻王府也不再是安全之地。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是最安全的,因此华斐跑来了奉城,还在周玖时眼皮底下做事,周玖时三年来都未发觉。华斐是紫雷门的门主,迁往别处也是理所当然。而华雯呢?她虽是华斐的胞妹,看得出来他二人情感甚笃,可是将她迁到西域不是反而令人起疑?除非她和三年前之事有什么关联……
  “是不是因为你杀了周风?”法衣忽然问道。
  华雯吓了一大跳,连连后退,直到墙角,已无路可退。华雯颤颤巍巍地问道;“你为什么……会知道……”
  果然如此!这就难怪了。难怪她被独自一人送往西域,难怪她当初看到法衣时十分恐慌。法衣一直想不明白为何紫雷门会作出如此不计后果之事,却原来从头至尾都是这个丫头所为。自己到底想了多大一个弯路,偏偏没有料到真想如此简单。
  “我猜的。世子大人我经常去看望,他也对我说起过几句。”随口扯个谎。
  “我……原本以为杀了周风,令周玖时也尝尝失去至爱亲人的滋味,便能替母亲报仇。我没想到这么做,却让我们一家人不得不各奔东西,迫使哥哥他深入虎穴……”华雯难过地说道,忏悔之情,溢于言表。
  “好啦好啦,”法衣安慰道,“我又没说他在责怪你。不过,你以为杀死了周玖时,这一切便会结束么?”
  “难道不会?”华雯反问。
  “当然不会,绝对不会!”法衣重重地说道,“周玖时背后还有飞雪宫,你杀了他只会适得其反。到底会如何,自己好好想想吧。”
  “我……我又错了么……我总是……只会给哥哥添麻烦……”华雯双手紧紧握拳。
  “虽然这话是我说的,你可别因此就不给我冰魄了。”法衣站起来向她走去。
  “你……你别过来!”华雯抽出长鞭,戒备地喊住法衣。
  法衣见她脸越发红了起来,心想:不会吧,这丫头难道还记着当初他亲了她一下,不由得好笑。
  法衣停住道:“虽然不能杀了周玖时,但也可以为世子做其他的事。”
  “比如什么?”华雯问道。
  法衣假做思考,缓缓答道:“比如神剑——弑光。”
  “可,斡旋山庄的法阵还无人能破解。”华雯马上否定。
  “我会这样提议,自然是想去尝试一下。”
  “你?”华雯不信道。
  “我从小习木甲火药,通机关巧槛,让我去看下总没有问题的吧。你看这样是否行?我若是帮你拿到了弑光,你就把冰魄交给我。”法衣建议道。
  华雯想想,取弑光比杀周玖时只难不易,铸炼大会在即,得了神剑或许还能令兄长扬名立万,便答应了下来。
  此时的门口。
  并两把剑架住动弹不得的杜若:“你们到底想做什么?请放开我。”
  “呆子,先别对着我们发火,这是小公子的请求。”凌回到。他和非在门外截住了杜若,令他不能偷听。
  杜若:“小公子在里面,你们怎能不顾他。”
  凌:“你以为他没人顾就会死么?”
  非:“我试过小公子的武功,他对付里面的小姑娘绰绰有余。”
  杜若:“这门外个个都是高手。”
  凌;“没问题,小公子的师兄也在。如果有个万一,我们会拼死救出小公子。”
  非;“最多一顿饭的功夫便出来。”
  杜若;“已有一顿饭的功夫了。”
  凌:“少安毋躁,别以为谁吃饭都同你一样快。”
  武:“那三个人在做什么?”

  肆拾肆 复欲追其路

  踏过水洼,泥水被疾步带起,溅到路边的草丛中。初冬的毛毛细雨撒在肌肤上是冰凉的触感。两人沿着林中的小路狂奔,法衣已经支撑不住,几乎是被武抱着前行狂奔。
  “嗷——”远处传来一阵野兽的嘶吼之声。
  “怎么回事?”武慢慢停下脚步,“大白天怎么会有狼?”武抬头仰望天空,一片乌云压在头顶,阳光被遮挡殆尽,银色的雨丝不断漏下来。两人出门时不到午时,在林中奔了一个时辰,天色竟似是到傍晚。昏暗越合越拢,雨丝变成了雨点,冻得人麻木。
  远处的脚步声快速接近,不止是后方追击他们的人,前面野兽的脚步声更加轻快。眼前仿佛出现了一道道绿色的光亮,越挤越多,连成一片。攒动的凶光令人不寒而栗。那群狼在他们不远处止步不前,似是被不知什么东西所阻挡,不敢再前进。
  “怎么办?被包围了。”武放下法衣问道。
  “走错路了么。”法衣转过身,看到追杀他们的人已经到了眼前,“前有豺狼后有追兵。还是追兵的数量少点。”看那些狼群的数量,恐怕踩都能把他们踩扁。
  “法衣退后。”武未听完已经双刀出鞘,上前一步把法衣挡在身后。
  法衣听他的话靠在树干上休息,从来都没有连奔一个时辰之久,若不是下雨,早想躺在草丛中。
  追兵有二十三人,跟随他们跑了一个时辰,无人显露疲倦之色,由此可见,这些人都是高手。武双刀在握,面沉如水,一步步踏近他们。他平时对敌一概使用左手,可他并不是左撇子,相反和绝大多数人一样惯用右手。他所佩双刀,自然表明他可以使用双手刀法。没有使用右手的原因,只是他自认没有遇到值得他倾尽全力的对手。
  来人立刻将他围团团围住,武将刀垂于身侧,竖耳细听敌方的动作。他的背后有人先行出剑,其他人便跟着他纷纷动手出招。武毫不慌张,身形未转,一刀滑向背后,一手挡住前方。并未见他有多大的动作,敌方的刀剑悉数被他挡下。双刀不断地舞动,快到无法看清他的刀路,只有闪烁的白光。敌方竟没有一人能伤他分毫。
  追兵中一人见状,悄悄退出了包围圈,猛然转身扑向法衣。法衣尙无警觉之状,靠在树上喘息未平。那人一剑直刺法衣胸口,闭目无力的法衣却忽然一个灵巧的转身,闪至树后,抄起伞抵挡。“乒”的一声两相碰撞之后,那人欲换招再袭,法衣的伞中射出一枚飞镖。那人要换身形已是不及,只能侧身躲避。飞镖出速极快,在他还未完全避开之时,打入他的肩胛。流出肩胛的鲜血瞬间又红转为黑,那人顿时全身力量尽失。法衣趁机展开伞面,握住握手处,与伞柄略微错开,伞面的铁片便旋转向外,露出锋利的刀刃,伞骨中也伸出尖锐的长刺。法衣直接劈头盖脑地打过去,那人惨叫一声,身上的肉被伞页片片削下。血流入水洼,也全部变成黑色。
  “我事先在上涂了剧毒呢。”法衣似乎是在解释地说道。
  如此恶毒的武器闻所未闻,其他人均为惨叫声所征,仅仅一瞬间就已经足够,武抓住这一丝破绽,快速砍倒了面前的三人。
  队形已破,其他人便想向相对较弱的法衣出手。可是二十三人已经死了四人,三人对向法衣,剩余的十六人无法制住动作过于迅捷的武,频频被他的刀刃割伤,几人的气势渐渐弱了下去。然而法衣对上三人已是吃力,不断的后退,思及身后的豺狼又不敢再退,不得不被夹在两难的境地。眼看狼嚎之声越来越近,面前的敌人的攻势也越来越猛,法衣直觉得手心发凉。
  正在此时,一条锁链横空飞出,卷住法衣面前一人的剑,杜若跳出来保护法衣,与那三人搏斗。
  嘁,最麻烦的家伙也追上来了。法衣心道糟糕,不过总算大松一口气,从包中取出一颗毒雾弹,一边扔出一边将杜若拉到一边。杜若被此提醒,及时闭息。在那三人被毒雾障眼之时,及时将他们解决掉了。
  不多一会,兵器撞击声停息,满地的尸体横七竖八躺在泥泞之上。雨点渐大,冲刷出一地的鲜红。
  “真恶心。”法衣拄着伞站着,扭头看一边的青草。法衣有伞挡住那些人喷出的血液,并未沾在衣上,其他两人情况却不这么好。
  “接下去该怎么走?”武等刀上的血液流干,还刀入鞘。
  “月公子,不可以再前进了!”杜若坚决地拉住法衣。
  “你在说什么?我可是为了你的庄主才来破阵的。”法衣纯洁无辜地看杜若。
  “不需要!”杜若一丝也不肯松懈,我住法衣的手腕道,“庄主在此也绝不会希望你冒生命危险进去盗剑!”
  法衣没有办法,被他拉着往来路走了几步,抄到他面前无奈道;“那好吧……”话音未落另一只手快速提起。
  杜若早防到他不可能轻易答应,轻易将他另一只手的手腕也握住。但是在他身后的武也已经行动,杜若被法衣拉住转身不得,武飞快点住了他身后的几处大穴。
  武也绕道杜若身前,问法衣道;“怎么处置他?”
  “不能杀他,他是周玖时的人。”法衣松开手道,“把他这样留在这里也不行,万一会被狼吃了。”
  “那好吧。”武点头,看向杜若,见杜若对他怒目瞪视。正中下怀!武笑着与他对视,眼神变得混追不清。
  法衣从杜若的眼中看到武的眼神的倒影,再加上周围的血腥气味,令他觉得天旋地转,几欲呕吐。他拄着伞走到旁边的树上靠着休息,方才一路的奔跑和打斗让他快要脱力。难道他老了么?
  法衣站在一边看着武施的摄魂术,杜若开始不肯服输的眼神慢慢软化下来,逐渐失去了焦点,到最后已变得无知无觉。
  “沿着原路回去,回到斡旋山庄,把遇到我们的事情忘掉。”武用很空灵的声音对杜若下达命令,没有听到过的人,根本听不出那是他的声音。杜若表情呆滞,毫无反应。武解开他的穴道,他便一步步沿着来路走了过去。
  “这样便可以了吧。”
  “嗯。”法衣应者,开始观察周围的景物,这法阵之中应该很多年没有人来过,却到处有不生杂草小路相连,仿佛是被人为踩出来的一般。但是并不能完全沿着小路前进。方才他们走过了一片沼泽地,应该是五行之中的水。沼泽地之中的小路却连相一片泥沼,等到陷入泥沼才会发觉方才他们走过的小路却在他们眼前拐弯。而现在所处的风位,在大晴天的忽然刮风下雨。
  让法衣觉得疑惑不解的是,这里的小路给他一种似曾相识之感,仿佛很久以前有人给他看过破解之法。可是仔细寻思,却想不起来有过这样的事情。况且此法阵应该只在此处有,他只是看到过斡旋山庄收藏的五行阵法图,完全不可能凭此就想出破解之法。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快点想,否则华斐的下一批追兵又要来了。”武催促道,“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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