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不承认,但是证据确凿。”
好像能够想象当时的情形呢!拉塞尔低低地笑着,几乎能看到左相那扭曲涨红的脸和右相那一脸的得意。
“但是左相声明他下达的令书通常都加盖两个印章,这一点大多数官员都能够证实。然而由于昨天会议上两人刚刚进行过激烈争辩,而且又是他的手下,此次行刺即使是他人栽赃也未免太过巧合。”
“所以那个死脑筋的老头子就一口咬定了?”
“是的。”
“父皇怎么说?”
“陛下没有任何表态。”
即是说放任自流喽。。。目光深邃地望着窗外,嘴角噙着优雅的微笑,“暝影,他的动态如何?”
另一个声音立刻回答:“除了前夜因病留宿于左相别馆,没有任何动静。”
留宿。。。而且还是在左相的别馆?
“你确信他前夜什么也没做?”声音突然压低,拉塞尔直觉地从中捕捉到些什么。
“是的,属下时刻在外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他没有踏离过房门一步。”
沉着脸用手支着脑袋,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脸颊。
他已经能够肯定,这件重大事件的背后,绝对是那个人干的好事!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目光中却更闪出类似于狼瞄准猎物的精光:应该说,不愧是神吗?做事果然干脆利落,一点把柄都没留下。。。从左相入手啊,真是没想到居然从这个角度切入,还真是相当稳健的一步棋呢!
“既然受到邀请,左相有发出请帖吧?”
“是的,除左相外还有很多人。”
呵!这群笨蛋加白痴,居然还主动送上字迹让人摹仿吗?既然如此死得莫名其妙的人会有一大堆吧?那么下一个倒霉的人会是谁呢?
冷笑着嘲讽,心中却依旧有着迷惑不解。
但是为什么。。。既然能够策划并实施这一切,理应将他们彻底除去才是,为什么还留了条活路?没想过?大意了?抑或是。。。心软了?
想到第三种可能,拉塞尔苦笑更深。
“暝影,继续看着他。看紧一点。”意有所指地补充道,相信“影”不会笨到连这都理解不了。
站起身来信步走进花园,他的寝宫几乎是在整个王宫最偏僻的地方,因此人声几乎不可闻,这也正是当初父皇让他自己选择时他一眼就决定的原因之一。有的时候,他也不怎么喜欢吵闹,这样安安静静的氛围,自从他认识了那个沉默寡言的少年后似乎就更加倾心了。
初秋的天空晴朗无比,然而不时坠落的枯叶却有些不协调地点缀着依旧生机盎然的绿色庭园。随手攀上一根细嫩的枝条,动作轻缓地摩挲着粗糙的枝干。
“太过仁慈的话可是会给你身后的某些人提供机会的。。。”手上一个用力,枝条应声折断,散落的绿叶散了一地!
做不到,也不能够做。。。对不对?不能够介入历史的你们最多也只能做到这个地步,隐藏在暗处先留着退路地破坏,然后再想办法复原一切吗?
这种做法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够办到的!暗暗佩服起那个拥有代表神的姓氏的少年,但是同时更清醒地意识到毕竟他正在做的事情虽然有趣但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老爸也真是的,就这么看着撒手不管吗?这么安心啊。。。哎!算了,您都这么悠哉,我又何必需要瞎担心呢!
一旦从另一个角度这么思考着,拉塞尔立刻就放弃了深入思索的念头——反正一切顺其自然,听凭兴趣。
顺手扔掉手中的残枝,拉塞尔一边叹息着重新拿起被扔在一旁的书本,一边饶有兴致地期待着下一个可能传来的惊人消息。
第 17 章
“你看你看,法鲁亚的使者正向这里走过来了!”
“嗯!看到了看到了!真是怎么看都觉得他实在是个美人诶!”
“你们没听说啊?那个使者胆小得连突然折根树枝也会让他吓得很久说不出话来。”
“这么怯懦的人居然也派来,法鲁亚没人了吗?”
“哈哈!天知道!总之就当他们是在拖延时间不就好了?”
“可是昨天听说右相大人被气得脸色发青哦!”
“真的假的!?怎么可能啊!我倒是听说左相和右相两位大人因为他的关系而闹得不可开交!”
“那是自然!你没注意到有多少人见到他后口水直流眼睛发红啊!”
“切!说得好像你不是这样子似的,好好去照照镜子吧你!”
希奥特鲁低着头,远处围观的侍从们轻声议论的声音不是没有听到,相反的,本着“既然大家都这么认为,就要更好地去扮演好这个角色”的原则,促使他更加投入到“法鲁亚王国的乌鲁尔特·阿尔瓦雷斯使者”这一角色中去。
议事厅的气氛依旧诡异,不过经过了一天的时间,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改变。
希奥特鲁神情忧郁地抬起水光潋滟的明眸,神色为难地看着对面两人间迸发的激烈火花,那气势强悍地几乎要将对方生吞活剥烧成灰烬!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议事厅的温度,明明不过是初秋,而且是室内,然而众人在这样的环境中只感受到刺骨的阴冷。
右相大人用不善的言辞针对希奥特鲁的行为虽然仍然是让人有些不敢苟同,但今天的形势有了变化,昨日一直保持低调的左相大人居然公开地帮着他说话!联系起昨夜产生的纷争,在场的所有人都很能够理解他的这一行为——所谓反目,当然就是什么事情都对着干!
“那么左相大人认为他们的行为还有道理了?哼,如果不是这么多年来您对帝国的一片忠诚,我几乎要怀疑您是否是敌国派来的卧底。”
“话可不能这么说,国家大义可以暂且不提,首先您对他人的态度即有问题!不论敌我双方,对于别人至少应该怀有尊重,然而您却处处针对为难他人,这一行为我无法认同。”
目光触及到正在被谈论的对象,那总是如受惊的小兽般柔弱无助让人心生爱怜的少年被突如其来的冰冷目光吓得张大了嘴,瑟缩着说不出一个字来。
令人恶心!右相心中狠狠地骂道,越来越肯定法鲁亚此次派这废物出使的目的绝对是要利用他的美色达到狐媚众人的目的!
哼!被勾引上的人比废物还废!
愤怒地瞪着那双为世人所惊羡的纯金色眼睛,右相心中的怒火烧得更旺,燃得更烈!金色的眼颤动着被浓密细致的睫毛覆盖低了下去,不敢直视那双喷火的眼睛。
很快就看不到这种眼神了。希奥特鲁心中笑着,只可惜没有人看得见。
“乌鲁尔特阁下,能在这里遇到您一定是月神殿下的指引。”迎面而来的青年男子优雅地行礼,原本就俊秀的面容因眼中所透出的玩事不恭而更能吸引女子的青睐。
希奥特鲁一边打量着来人,一边向他回着同样的礼节——尽管他很想告诉他,他们所崇拜的月神殿下早在八百年前就被封印了,而且指引你来的人是。。。
“能够在这里遇到您真是很巧,特雷亚·契亚斯大人。”
特雷亚·契亚斯,费伊帝国下任帝王的亲信,也是在整个王宫中极其有名的排行第二的花花公子。。。这是希奥特鲁在王宫的这段时间内从人们口中听到最多的信息。
带着欣赏的眼神肆意上下审视着近在咫尺的美丽少年,虽然整个身体被包裹在厚重的衣物之中,但是仍然能够从露出衣物的纤细脖颈处窥见那透出淡淡诱人红色的白皙肌肤,在白衣的衬托下显得更加娇嫩。少年的头发也很美,如果没有那一头如丝般在风中轻扬的冰蓝色长发,那么可能那绝色的容颜就要因此打些折扣了,幸好一切顺心,因此自己现在才能在这里、在白昼就能欣赏月色。。。接近月之光辉的美丽颜色。。。
“您能记住在下的名字,这可真是在下莫大的荣幸。”特雷亚高兴极了,因为两人仅在迎接的仪式上见过一面,而他现在居然能够立刻就认出他!
“那是当然的,”希奥特鲁抬头羞涩地笑着,“因为您是右相大人的长子,皇太子殿下最得力的助手啊。”
被他的笑容吸引而轻易放松了警惕的特雷亚自然没有听出他话中的深层涵义。
“可否赏光陪同在下一同在王宫中游览?”
“这。。。”为难地看了看四周的护卫和一旁的执事,少年眼中的犹豫不决看在旁人眼里,此刻更加轻而易举地提升所有人的怜惜之情。
“你们都退下吧,乌鲁尔特阁下的安全我会负责。”以不容拒绝的口吻下令,执事再三看了几眼没有任何表示的希奥特鲁,最终还是离开了。
“王宫中的安全很有保障,您不需要担心。”轻笑着抬起那柔软温润的手掌,特雷亚弯腰在他的手心烙下一吻,不规矩的舌头忽然伸出添了一下,勾人的眼神调笑地直视那惊惶欲逃的身影。
果然,和传闻中一样胆小怯生,这样子啊。。。邪笑着顺势拉过那涨红了脸,正费力徒劳想要抽回手的身体,希奥特鲁一个踉跄,摔进了为他准备的怀抱之中。
好瘦。。。将毫无抵抗的身体紧拥在怀,不久双手便更加不安分地顺着身体的线条下移,落在了精瘦的腰部,清晰地感觉到怀中的少年敏感的颤动和轻细得几乎不可闻的娇吟。
“大。。。大人。。。您。。。请您放。。。放开我。。。”
氤氲着水气的眼眸,绯红的脸颊,毫无成效的拒绝抵抗,这一切的一切只让人想要侵略占有的欲望更甚!
含笑着放开怀中的身体,但仍然紧抓着他的手不让他有逃离的机会,少年象征性地挣扎了几下,最终放弃地任他抓着自己的手。
这个人是不能碰的。特雷亚虽然笑得邪魅,但头脑还很清醒。可以尽情地吃豆腐,但是不能吞下去,虽然光看不吃很痛苦,但是如果吃了的话绝对会死得更惨。
“我们走吧,两天来您还没有好好欣赏过卡萨的王宫对不对?今天就由我来带您开开眼界吧。”
似乎受到强烈惊吓的希奥特鲁就这么一声不吭毫无主见地被特雷亚拖在身后,一步一步走向宫殿的深处。
“这个湖泊虽然位于宫殿较为偏僻的地方,但是这里也有它独特的风景和韵味。。。”漫步于湖畔,特雷亚娴熟地介绍着各处的风景,同时手上没有丝毫松懈地握着他的手,生怕他会飞掉似的,不过他也有主动放手的时候——一旦有人经过,他便会立刻松手,并和他保持适当的距离,然而一旦周围没有人,他又立刻贴了上来!如此周而复始,现在到了这远离人烟的王宫冷清之处,他更是不用顾忌地任凭自己将他的手握到高兴为止。
不愧是右相的儿子,果然不会太轻松就对付得了!
希奥特鲁环视了一下四周的景致,叹息着下定了决心。
“啊!”一不小心被脚下的突石拌倒,希奥特鲁整个人重心忽然向前倒,将前方还来不及回神的特雷亚压倒,两人一同跌倒在柔软的草地上。
“您没事吧?”
“好痛。。。”
希奥特鲁整个人躺在特雷亚的身上,此刻正痛苦地皱着眉努力想要撑起被撞痛的身体。而原本应当得意洋洋的特雷亚此刻却意外地表现出并不好受的神情。
第 18 章
希奥特鲁变得很忙,除了和费伊帝国的各位官僚在国界、金钱等问题上在谈判桌上周旋以外,他还要不停地在王宫和帝都各大势力人物的府邸间往来。除却晚上,莉丝婆婆几乎无法在白天看到他的身影。
他有些焦急了。虽然前几天不眠不休地收集了帝国大堆的资料,也抓住各人人性的弱点逐一击溃摆平了内部,使得形势向自己有利的方向稳定下来,但是这么几天来,他依旧没有在谈判问题上捞到任何好处!
不愧是费伊的王者!和法鲁亚的老头子加老狐狸的组合就是不一样!
急切地需要抓到主动权!惟有主动权落在自己手里,让形势有利的费伊帝国主动让步,自己此次出使的目的才可能达到!而这一切,也可以让自己顺利地保护重要的东西。。。
昨天下午去了五皇子的府邸。原本从初次见面的情形来看他似乎很讨厌自己,没想到居然能够收到他的邀请,这一点让他稍微有些欣喜。五皇子泽诺,还是个孩子,在他眼里还是个天真烂漫不知刻意隐藏自己的纯洁灵魂。。。
“我很讨厌你!”
希奥特鲁无语。。。有人一见面是这么问候的吗。。。
“不要碰我四皇兄!”
好像。。。不是我要碰他啊。。。是他在碰我好不好。。。
虽然他的样子像个努力保护地盘的凶猛小兽,但希奥特鲁没由来的还是很喜欢这个漂亮的男孩子,在他的面前,他没有太刻意的演戏,但同时也不敢长时间地将目光集中在他身上——尽管他很想多看几眼,只是因为那一刻不离守在他身边的高大冷漠的男子的眼神。。。实在是快要将人烧出个洞来。。。
而且。。。无奈苦笑地看了一眼杯中的红茶,再怯懦地抬头看了一眼笑得奸邪仿佛有什么得逞的五皇子,希奥特鲁觉得自己差不多该退场了。
“五。。。五皇子殿下。。。那个。。。请允许在下先行告退。。。”
苍白着脸色,额头渗出细密的汗水,似乎努力压抑着什么,在泽诺的眼中,那个乌鲁尔特使者的表情此刻痛苦之极,而相对应的,他现在的心情却出奇地愉悦!
“咦?您不再多留一会儿吗?我还有很多话想要跟您说啊。”一反刚才厌恶的表情,此刻泽诺失望地皱着眉头,任谁都要认为他和希奥特鲁的关系好得惊人。
“我。。。我突然想到。。。还有紧急要完成的事情。。。”表情更扭曲了,额头的汗水不受控制地淌了下来,涨红的脸庞紧咬呀关却仍旧不断急促地喘息着。
“您要走了吗?真的不再多留一会儿?”
“实在万分抱歉。。。”
撅着小嘴嘟哝了一阵,泽诺似乎正在进行天人交战地认真思考着是否答应他的请求。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思考的时间实在很长。
“真是好可惜好可惜。。。好吧!”看着希奥特鲁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泽诺终于“痛苦”地下决心道,“这次就算了,希望下次我们能有更~~长的时间好好交流哦!”
一得到赦令,希奥特鲁行完最基础的礼节后立刻像一阵风一样冲了出去,身后留下的是泽诺得逞放肆地开怀大笑。
唉。。。这孩子。。。在看不见他的拐角处停下脚步,希奥特鲁的表情忽然从痛苦不堪变得镇定自若,有些苦笑地回身看着那个方向。
下次再来吗。。。这次是泻药,下一次。。。该不会用麻药了吧。。。
这就是和五皇子会面的情形,虽然什么情报也没套到,不过希奥特鲁一点也不后悔在这里浪费了时间。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