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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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心-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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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氏更不反对了,高兴地点点头。

小舅今年十四岁,也算是半大小伙子了,住在家里很壮胆呢,方晴觉得,别看哥哥不大,但是脑子转的很快很会安排。

到了韩家,韩师爷他们还没有回来,韩师奶听完方舒平和方晴,你一句我一句的述说,眼泪一直流个不停,最后气愤的说:“这样搬出来更好,省的几个孩子没准哪天搭了命去,以后芳草就带着孩子们在这住,生儿你就放心吧。”

方晴这才知道,自己娘叫谢芳草…

“师娘,不用了,徒儿身上还有些银两,我想在咱们铺子旁边租个院子,平时让芳草做豆腐卖,让她弟弟过来给搭把手,做个伴,您平时帮着照应一下就行了,”方玉生诚恳的说道。

韩师奶也知道,要是从方家搬出来,转身就住进韩家,外人该不知说些什么呢?没准方家还会认为,生儿一家搬出来,是因为韩家挑唆的,有预谋的,所以,就没有多留,点点头说:“你就放心吧,师娘一定会好好照顾她们,把几个孩子养得白白胖胖的,等你回来啊,一准认不出他们来了,尤其是强儿小宝贝,一准变成了个小肉包子,”说完,就将强儿抱在怀里,使劲的亲了亲。

强儿不由“咯咯”笑了起来。

一家在一起,无论怎么清苦都是幸福快乐的。

韩师奶带着谢氏将饭菜快速的做了出来,这是方晴来到这个世上,第一次吃的团圆饭。

温馨的吃完饭,由于起得早,又忙碌一上午,还跟方家人斗智斗勇,小肚子喂饱后,方晴控制不住的开始打瞌睡。

也许爹爹回来了,她踏实了,也许搬出来再也不怕被卖,她放心了,所以,都不知娘什么时候将她塞进被窝的,只感觉从没有睡得这样香甜。

018其乐融融

当她睁开眼睛时,已经是傍晚了,晚霞将窗棂染红,夕阳被窗纸遮挡后,投进屋里的光变的柔柔暖暖的。

“姐姐,你可真懒啊,睡这么长时间还不起,我都早起来了,”弟弟踮着脚扒在炕沿上,瞪着大眼嘲笑着她。

她翻过身,双手捧住弟弟的小脸,狠狠的亲了一口说:“还笑话起姐姐来了啊,看我怎么收拾你。”

弟弟挣脱她的手,呵呵的笑着跑到圆桌那边,躲开方晴的蹂躏。

方舒平走了进来,笑着说:“小懒猪,快起来吧,韩师爷他们都回来了,正在铺子里跟爹爹说话呢,晚饭马上就好了,该吃晚饭了,”然后走上前,帮着她穿衣。

方晴心情愉悦的点点头,伸胳膊伸腿地配合,嘴里问道:“哥,房子找好了吗?”

“找好了,我和爹看了三处房子,都离韩师爷他们这不远,最后定了一处,你明天去看的话,一定很满意,”方舒平兴高采烈的说,由于要帮着安置家,爹爹就没有让他去私塾,跟夫子请了几天假。

看样子离开那个家,大家都不同的精神放松,哥哥八岁小男孩的本性开始显现,不在像原来跟个小老头一般愁眉苦脸的。

娘这时也走了进来,更明显能看出不一样来了,苍白的脸上增添了淡粉色的色彩,皮肤还开始散发着光泽,大眼温润如水闪着柔柔的光,周身被温婉和幸福的气息笼罩着。

方晴不知该感叹是自由的力量大,还是爱情的力量大,不知是哪一项让娘有了这么明显的改变?

谢氏微笑的帮她收拾好,然后对她说:“去跟韩师爷他们打声招呼,然后让他们进来吃饭,平儿,跟我摆桌子。”

方晴笑着应了一声,拉着弟弟往铺子里走去。

还没等走进铺子,就能听到韩师爷那爽朗的笑声,原来,爹爹正给韩师爷和大胖叔小胖叔,讲这三个月集训时的一些趣事。

强儿放开她的手,蹭蹭的跑进爹爹的怀里,方晴则跑进韩师爷的怀里,仰着头对韩师爷说:“韩师爷,韩师爷,饭好了,我娘让进去吃饭呢。”

韩师爷抱着她,呵呵笑着说:“睡醒了?是不是今天捡菜叶累着了?你师奶说,你今天背得竹篓很重,都怕把你压坏了呢。”

“嗯,是可重了,我捡了半篓多呢,要不是我实在背不动,还想多捡点呢,”方晴笑眯眯的说。

韩师爷用大手摸摸方晴的小脑袋,满眼怜惜。

强儿在方玉生的怀里大声说:“韩师爷,韩师爷,姐姐可能干了,自己在井里打水,帮奶奶洗那些大衣服,强儿也可乖了,听姐姐话都不去井边玩。”

韩师爷望了方玉生一眼说:“强儿不去井边玩真乖,真听话,那你姐姐洗完衣服,奶奶夸赞她了吗?”

“没有,奶奶嫌姐姐洗的不干净,骂完姐姐还不给饭吃,可是,可是,那些衣服洗的很干净啊,强儿还帮着搓呢”强儿说到这,话音越来越小,然后小手紧张的抓住爹的衣服,缩在爹的怀里。

方玉生轻轻拍打他的小后背说:“强儿说的对,你姐姐真能干啊。”

韩师爷望着方玉生说:“看看,晴儿才多大,就让她洗大人的衣服,还不给饭吃,哼,你还在那惭愧,要是你在晚回来一些日子,恐怕这几个孩子就见不到了,要说惭愧,那也是他们应该惭愧,你已经为了那个家仁至义尽了,还要怎么回报?难道不仅搭上你的命,还要搭上你老婆孩子的命?你呀,还没成为秀才就这么…这么…那个词怎么说来着?”

小胖叔在旁边笑着说:“是傻。”

大胖叔瓮声瓮气地说:“不是傻,是呆板吧。”

方晴抿嘴偷笑,没有说话,就听走出来的哥哥说:“应该说迂腐更合适一些吧。”

“对对对,就是这词,迂腐就是迂腐,你呀还不如平儿看得通透,”韩师爷先笑眯眯对方舒平笑着说,后面的话却对方玉生瞪起眼睛。

方玉生瞪了方舒平一眼,笑着说:“有胆子了啊,敢编排你爹了啊?”

方舒平伸伸舌头,嘿嘿的笑了起来。

方玉生站起身,对韩师爷深施一礼:“师傅,徒儿受教了。”

韩师爷也站起身说:“知道就好,去了南边,脑子也活分些,无论在哪,人活分就能找机会活着,记住了吗?”

方玉生点点头说:“徒儿记住了。”

大胖叔站起说:“三哥,明天赶紧找族长,将分家手续办完,省的夜长梦多,就你那养父,表面上谦和良善的,其实老太太欺负嫂子和孩子,他能不知?哼,他比谁都清楚,为什么不管?还不是给老太太心思一样,只是他在暗处罢了。”

方晴望着大胖叔憨厚的脸庞,佩服的双眼冒着星光:“大胖叔,您太聪明了,爷爷就是这样的,好多人都被他蒙蔽,看不出来呢。”

大胖叔嘿嘿笑着说:“晴儿不也聪明啊,你要是看不出来,怎么会明白这些?”

“呵呵,我看出来跟娘说,娘还不信,只有哥哥信,”说到这,方晴扭头望着方玉生说:“爹,你不会跟娘一样,被爷爷虚伪的外表所骗了吧?”

方玉生瞪了他一眼,有些讪讪的说:“你这孩子,乱说什么?”

看样子,自家老爹还没有完全清醒,恐怕还陷在离家的惭愧中,又加上爷爷那伤心欲绝的掩面大哭,加上奶奶被鬼附身现在还在昏迷,所以,心里一直忐忑一直愧疚吧。

韩师爷叹了一口气说:“大胖说的对,明天一早你去请你二伯爷过来,趁早将手续备完善了,那个老方头,我可信不过他,”说完,弯腰抱着方晴站起说:“咱们先吃饭,今晚,咱们爷俩好好喝一口。”

方玉生点点头说:“徒儿今天已经去二伯爷家打好招呼了,明天一早先去接他,然后去方家”说完,将强儿抱起。

韩师爷拍拍他的肩膀说:“男人就得杀罚果断,否则连带着自己老婆孩子也要跟着自己吃亏,咱们不欺负人但也不能被别人欺负,咱凭着良心做事,晚上躺在床上,摸着心口问问自己,要是自己错了就改,要是做对了就按照心想的走下去。”

方舒平笑呵呵的问:“韩师爷,您说的是不是问心无愧啊?”

“对对对,就是这词,还是平儿有学问啊,几个字就说明白了,不像你韩师爷,唠叨半天也不知别人听没听懂?哈哈”

小胖叔在后面笑着说:“爹,你要是像有学问人那样简明说话,恐怕我们就听不懂了,呵呵”

韩师爷家有两个女儿两个儿子,女儿们已经出嫁,现在就剩下小胖叔还没有成亲,他今年十六岁,韩师奶正在给他寻亲呢。

两张桌子在屋里摆好,韩师爷带着男人们坐到里面那张大圆桌上。

韩师奶带着女人们坐在外面小一些的圆桌上。

菜都是用大碗盛的,冒着热气,肉香味飘荡在空中,方晴和强儿一样没出息地吸着口水。

方舒平望着她说:“妹妹,别流口水了,马上就能吃到了。”

大家都笑了起来,韩师奶心疼的说:“今天多吃些,快坐好,师奶给你夹菜。”

谢氏说:“师娘,您自己吃,我给夹菜就行。”

由于方晴和强儿个子小,够不到菜,大人们要给她们碗里夹菜。

“好了,你也赶紧多吃点,看你瘦的,都快成了麻杆了,”韩师奶说完,就夹了一筷子菜给谢氏放到碗里。

谢氏急忙说:“师娘,我自己来。”

方晴跪在长凳上一看,哎呀,全是美味啊:一大碗肥肉片炖白菜,一大碗肥肉块炖萝卜,还有一大碗小鸡炖蘑菇,其他三个素菜是:韭菜炒鸡蛋,素炖豆腐,酸辣土豆丝。

随即,她不在说话,低着头敞开肚皮开始猛吃…久违了的大肥肉久违了的鸡蛋久违了的鸡肉啊…味道真香啊…这一顿饭是方晴来到这个世上,吃得最好的一顿饭了,真香啊…

一大家人热热闹闹的吃着饭,韩师爷、爹爹,还有大胖叔和小胖叔,都喝了不少酒,就连哥哥也喝了两口,小脸变得绯红。

019温馨和温情

强儿肚子小,一会就被谢氏喂饱,然后就从凳子上下来,开始两个桌子来回窜,韩师爷用筷子沾了一点白酒,喂给他吃,将他辣的吐着小舌头,一个劲哈气,逗得大家都呵呵笑了起来。

大胖叔边笑边给他喂了一口菜,不知是辣的缘故,还是酒起的作用,强儿原来苍白的小脸变得红润,鼓着腮帮子像个鼹鼠一样嚼着,甚是可爱。

大胖婶喜欢的就要伸手抱,谢氏急忙拦着说:“他婶,你别抱他,在闪了身子。”

“没事的,嫂子,要是我也能生下这么个漂亮儿子就好了,”大胖婶望着强儿笑着说。

“弟弟肯定漂亮,跟我一样漂亮,”强儿咽下菜,跑到大胖婶身边,摸着她的肚子说。

大胖婶一手摸着肚子,一手摸着强儿的小脑袋,兴奋地双眼发着光,嘴都要咧到耳根上去了。

大胖叔听到这样的话,高兴地说:“借强儿吉言,等你弟弟出生后,大胖叔一定好好谢你。”

“大胖叔,给我和弟弟做弓箭吧,我要带弟弟去打猎,”强儿一听大胖叔有奖励,急忙跑到他身边,瞪着大眼睛央求说。

大家又齐声笑了起来,小胖叔说:“你为什么要要打猎啊?”

强儿很认真的说:“强儿要骑大马跟爹爹打坏人,打猎是为了练习准头的。”

韩师爷哈哈大笑说:“好小子,有志气,来师爷再奖励一筷子酒喝。”

韩师奶急忙拦挡:“你个老头子,一会别把孩子喝多了。”

“一筷子酒,怎么能喝多?真是妇人见识,”韩师爷瞪了老太太一眼说。

吃完饭,韩师奶将方晴一家安排住在正房的东间,这间房原来是两个姑姑的闺房,以后要给小胖叔当新房。

爹爹没有同意,毕竟他一个大男人,不好住在女孩家的闺房里,虽心里很想一家人一起住,当然,主要是跟娘住,但礼法不符。

韩师奶想了想,也没有再坚持,最后,方晴跟着娘住在正房东间,而爹爹带着哥哥跟小胖叔住到西厢房。

强儿虽被娘抱着,但一个劲强调自己是男人,不能跟女人一起住,没办法,爹爹只好抱着他去了西厢房。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在没有喝骂声,方晴睁开眼睛,看样子自己适应能力很强,生物钟已经形成,这不,天没亮自己就自动醒来。

身边的娘亲已经开始穿衣,方晴轻声的喊:“娘”

“晴儿你醒了?要是困得话再睡一会,等天亮娘叫你,”谢氏轻言细语的说。

“娘,我不睡了,我一想到咱们今天搬新家,心里就兴奋,睡不着了,”方晴坐起,拿起衣服开始往身上套。

谢氏伸过手,帮着她穿衣:“你这孩子,咱们出来过是好,可是也不容易”

“娘,放心吧,咱们不仅要做豆腐卖,还要做豆腐干豆腐皮卖,”方晴兴奋地说。

谢氏停住手问:“豆腐干豆腐皮怎么做?咱们不会啊?”

方晴有些吃惊的问:“咱们以前没有做过吗?”

“没有啊,都没有听说过啊?你从哪知道这些的?”屋里黑,但是谢氏脸上开始呈现出惶恐。

难道这个时期,豆腐的副产品还没有被开发出来?方晴陷入沉思中。

“晴儿,你说的豆腐干什么的,是在哪里知道的?”谢氏声音有些颤抖的问,她想起老太太说的鬼上身,想到这几天方晴的巨大变化,不由得心里打起鼓来。

方晴听到谢氏战战兢兢的探问,马上钻进谢氏的怀里,撒娇的说:“听卖菜的大婶说的,她说江那边都有卖的,哪有像咱们这边,只卖豆腐的。”

谢氏搂着方晴,闻着孩子身上熟悉的气息,又听方晴这样说,心才有些踏实:“晴儿,你要是觉得哪不舒服,或是不对劲,赶紧告诉娘啊,可不能瞒着,你这段时间变化太大了。”

“嗯,知道了娘,奶奶说我鬼上身什么的,难道娘也信了?要是娘信了,奶奶更不能让我活着了,”方晴依偎在娘的怀里,娇嗔地说道。

谢氏身子微微一震,方晴知道自己说到她的心里了,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等待娘的反应。

“胡说什么?你奶奶那是乱说的,娘怎么能信,我的晴儿只是长大了,变聪明了,”谢氏笑呵呵的故作轻松地说道。

“谁变聪明了?是我的宝贝闺女吗?”门被推开,方玉生走进来,轻声逗趣的说道。

“爹…爹…是女儿变聪明了,娘都感觉到了呢,”方晴对爹爹大声说。

“嘘…轻声些,你小胖叔和哥哥弟弟都没有起呢,”方玉生走到炕边。

还没等方晴反应过来,她就落到爹爹的怀抱里,只是这个怀抱有些挤,因为娘也被爹爹抱进怀抱里。

“呀…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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