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别跟他们说这些废话,拉着他们去衙门得了,判他们藐视朝廷罪和欺压军眷罪。”
“别跟他们废话,直接捆走,省得受这鸟气”
方会全和方玉石连连作揖,满脸的冷汗。
方舒平拉着方晴兴奋地看着,两个人小脸都红红的。
方会全一见场面越来越乱,院里的兵士喊声越来越大,不仅门口,就是店里也开始有人站在那里看热闹了,他这时怕了,他不敢也不能拿全家的性命开玩笑,所以,牙一咬扭头跑进屋里,二话不说跪在地上,对二伯祖磕头:“二伯,救命啊。”
二伯祖睁开浑浊的眼睛,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你呀你…早干嘛去了?你那婆娘要是个省心的宠着也罢,她什么也不懂,眼里只有银子,就她做的事说的话,真让人心寒啊。”
方会全没说话,只是又开始磕头。
大伯爷说道:“你们是觉得银子重要还是你们一大家子重要?”
“当然是全家人性命重要了,”方会全低头说道。
三伯爷对他冷冷的说:“你能做主吗?用不用问你的婆娘?”
“三堂哥见笑了,这个家还是小弟来当的。”
“哎…既然你能当家就好,走吧,咱们可得谨慎解决,这一跟朝廷搭上边,那罪可就大了,闹到县衙,会全一家可就难保了,咱们可不能让他们将整个族群牵扯进去,在现在这个节骨眼上,要是惹得皇上震怒,在将方家灭了族,咱们的罪可就大了,即便是去了阴曹地府,也没脸见祖宗啊,”二伯祖一边下炕一边说。
陈氏坐在门口,听到他们的对话,脸变得铁青没有一丝血色,同时上牙和下牙撞击着,发出轻微的“答答”声。
她没有想到自己的骂话后果这样可怕,更没有想到一群服兵役的人这样难惹,难怪老头子不仅打她还要休她,难怪老头子的眼光仿佛要吃了她一番,敢情事情这样严重,敢情后果是这样不堪设想,她现在后悔了,后悔自己真不该这样骂人了,可是随即,她更恨方玉生一家人,尤其最恨的是那个死丫头:要是当时老四不拦挡着,将那个死丫头卖给杨家,可能就没有现在这事了。
院里的人还在声讨陈氏,见从屋里走出几位年长的长辈,声音才慢慢地熄了下来。
方玉生急忙给大家介绍说:“这几位是玉生的二伯爷,大堂伯和三堂伯,二伯爷是方家的族长,今天玉生特意请长辈们前来,就是为了分家事宜的。”
大胡子上前施礼说:“晚辈是望江头村的刘大柱,在这的见过各位方家长辈,今天带着哥几个过来,就想着在我们临走之前,帮着玉生老弟将老婆孩子安排好,老爷子,您也知道,我们去战场服兵役的人谁也不知以后是什么个情形,太多的念想也不敢有,唯一最大的心愿,就是自己的家人能安稳的生活,玉生虽是个养子,但跟方老爷子也有二十多年的情意吧,怎么这点奢望都给断绝了,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
“哎…没想到啊,玉生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大娘却一句恶毒的话,让我们心凉半截,这人怎么能这样恶毒呢?说句实话吧,起初我们听到玉生刚走,奶奶就要将他的女儿变相卖了的事都不信,今天一接触才知道啊,真有这么心肠狠毒的长辈啊,我们也算是开眼了,所以为了弘扬正气,惩治恶人,正好方家长辈们都在这,咱们今天就好好说道说道,要是不给个满意的答案,咱们就上县衙击鼓说理去。”
“对,对,要是不给我们一个说法,咱们就去县衙”
“合着咱们去南边打仗,护着这边生活安逸,不领情不说,还诅咒咱们,不说道说道,实难让人咽下这口恶气”
得,现在不仅要解决分家的事,还要将民愤平了,看样子爷爷他们今天任重道远啊,方晴兴致勃勃的想。
二伯祖咳嗽几声,将乱糟糟的声音静下来,他慎重而又诚挚地说:“今天老朽前来,就是帮着玉生解决分家事宜的,没曾想,会全家的口无遮拦,行为粗鄙,让各位受了委屈,我作为方家族长,定不会让她这个老鼠搅了方家家族的名头,定会对她惩治,以给大家有个满意的交代。”
刘大柱回头跟身后的几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就开口说道:“既然方家老祖这样说,我们就先不去衙门了,我们就听听族长怎么解决这两件事的。”
他身后一个个子不高,身形瘦小的人,探出头接着说:“最好到午时结果就能出来,否则,我们就去衙门击鼓。”
一个瘦高个皮肤黑黄,嘴巴很大的年轻人,瞪着突兀的大眼跟着说:“对,猴子说的对,咱们可没有时间跟他们在这瞎唠扯。”
“嗯,方家族长,大牛和猴子的话在理,咱们就抓紧时间谈吧,”刘大柱点头说道。
“刘伯伯,我们分家的事情已经快解决完了,大致的章程已经商量出来了,”方晴稚嫩而又清脆的声音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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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7拔闯
刘大柱他们顺着声音望去,这才看见两个漂亮的小家伙拉着小手,站在那里。
他惊喜的问:“玉生,这是你的儿子和闺女吧?”
方玉生怜爱的说:“是,”然后对方晴和方舒平说:“晴儿、平儿叫刘伯。”
方晴和方舒平齐齐的喊了一声:“刘伯。”
刘大柱摸摸方舒平的头,然后轻轻将方晴抱起来,激动地说:“哎呦,我就喜欢女儿啊,就盼着能有个乖女儿,可是这老四一生下来还是个带把的,我要是有这样漂亮的女儿我就知足了。”
猴子在他旁边说:“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的长相,要是能生下这么漂亮的孩子可就太奇怪了。”
猴子的话引发大家的哄笑,刘大柱抖着大胡子,用虎目瞪了猴子一眼:“皮痒了,找我修炼你是吧?”然后转头对方晴笑眯眯的说:“闺女啊,告诉刘伯,分家的章程怎么商量的?”
方会全怕方晴说出对他们不利的话,急忙插言:“这孩子”
方舒平则以为爷爷要训斥妹妹,忙上前抱拳解释说:“刘伯,在各位伯伯叔叔来之前,我爷爷和奶奶已经定下,他们不讲亲情,只要银子,分家就不用了,而是要跟我们完全断绝关系,让我们马上交出三百两银子,作为养育我爹和我们的费用,然后由我们自己自立门户。”
方舒平小大人的一番话,像一枚炸弹,院子里一下乱了起来:“三百两银子?我的老天啊,他们真敢要啊”
“这也太没人性了吧,养这样大怎么就一点情意不讲,只要银子呢?”
猴子的大声说:“我说方家老爷子,你这不是刁难玉生吗?他身上哪有这么多银子啊,要是有的话,早就捐名头了,还用替你家出兵役?”
大牛也跟着说道:“是啊,你是不是不想放人,想着等玉生哥走了后,还打算卖孩子啊?”
“不是嫂子给你家做豆腐吗,那每天做豆腐的收入银子呢?怎么也得有嫂子一些吧?”
“还有玉生这么多年也没少给家里赚钱吧,他不是一直在韩家铺子打铁吗?”
方会全立刻赔笑的大声说:“那三百两银子是老婆子乱说的,不能当真,我只是舍不得孩子出去过,一个女人带着孩子没个照应,让我们做长辈的怎么能放心呢?这不是让人戳脊梁骨吗?”
“奶奶根本不是乱说,爷爷在一旁也默认了,爷爷,是不是一见我哥哥把账算清了,你们亏了,就想着抵赖啊?”方晴恐怕这件事被方会全遮掩过去,急忙揭发。
“呵呵,晴儿,你奶奶要三百两银子,你爷爷也同意了?”刘大柱笑呵呵的问道。
“嗯,刘伯,二伯祖他们听到了,当时爷爷没有反对,不过,各位伯伯叔叔别担心,我哥已经将账算清了,不仅不用我爹给爷爷他们钱,爷爷还要给我们钱呢。”方晴点头认真的说,可不能让胜利的希望被方会全搅合了,接着大声说:“各位伯伯叔叔,刚才我哥哥已经算出来了,爹爹从十五岁就开始往家里拿银子了,这些年一共给家里挣了三百二十四两银子呢。”
大牛在旁边瞪着牛眼望着方舒平笑逐颜开的说:“哈哈,有意思,有意思,这账怎么算的?来来来,平儿啊,大牛叔抱你,你快给大家说说,”说完,就一把将方舒平抱起。
方舒平平时总以长子和顶梁柱自居,一下被当成小孩抱起来,小脸立刻变得红红的,虽有些羞涩但沉稳地说:“谢谢大牛叔,”然后在大牛叔的怀里,对着众人抱拳施礼说:“奶奶说对我们她只讲银子不讲亲情,要爹爹立刻拿出三百两银子养育费,然后给我们断绝关系,我和妹妹就觉得,既然不将亲情只讲银子,那就只能从银子上算起。”
他小小年纪满脸老成和郑重,还在大牛的怀里抱拳给大家施礼,引发一片善意的笑声。
他小脸更红了,顿了顿大声地接着说:“要是按照奶奶的算法,我们需要给她三百两银子就行,那么就要先将我爹爹挣得银子还给我们,爹爹十五岁到十八岁,每月能往家里拿一两到二两银子,按照最低的算,三年共拿回三十六两银子,十八岁以后,爹每个月就开始拿二两到四两银子,按平均每月三两银子计算,到今年一共是八年,八年的时间爹爹共计往家里拿了二百八十八两银子,加上十八岁之前拿回的,所以总计为三百二十四两银子。”
“哎呀,玉生哥,你这些年给家里挣了这么多银子啊,那个老婆子要三百两也够了,还要给你二十四两呢,”猴子巴着方玉生肩膀说。
“是啊,这回老太婆可算亏了,是不是忘了你往家里拿银子这码事了?呵呵”
方晴搂着刘伯的脖子插嘴说:“各位伯伯叔叔,哥哥刚才算的只是爹爹挣得银子,还没算我娘挣得呢,我家每天卖的豆腐可都是我娘自己做的,没有人帮的。”
刘大柱兴致勃勃的问:“哦?是吗?那快让你哥哥再说说你娘挣得银子。”
大牛拍了拍方舒平的小屁股,笑呵呵的催促:“平儿快说说,说得在大声些,让大家都能听到。”
方舒平点点头的大声说:“我娘每天要泡二十斤豆子,新豆子一斤五斤豆腐,陈豆子一斤出三斤豆腐,娘一天大概能做出一百斤或是六十斤豆腐,咱们折中一下计算,也就是方家铺子每天基本能卖八十斤豆腐,豆腐每斤按照最低价八文一斤计算的话,一天就是六百四十文钱的收入,那么一个月就是一万九千零二百文,也就是十九两二钱的银子,一年大概就是二百三十两四钱,咱们按利润三成的话,一年算下来就是六十九两一十二钱,听娘说,自从娘嫁过来后,就开始做豆腐,这样算起来也有九年的时间,刨除生养我们几个人的时间,就按六年算的话,娘给家里挣了四百一十四两七十二钱银子”
“利润按三成计算,这样是不是算的太低了?不按五成也得按四成啊,”站在后面的一个士兵说。
“钱算盘,你最会算账了,也帮着算算,别让玉生太亏了,”猴子踮着脚往后张望地喊道。
“好,我就帮着给算算,按照孩子所算的数,玉生哥和嫂子这些年一共给家里赚了七百三十八两七十二钱银子,那么也就是说,玉生哥不仅不用给方家一文银子,方家还要给玉生哥四百三十八两七十二钱银子,”钱算盘大声的公布最后的数据。
“呵呵”“哈哈”院里一片哄笑声:“真是打鹰没打着,却被鹰啄了眼啊,”“老太婆一定只想着这几口人的吃食,没有想到玉生哥两口子给家里赚的钱吧?”“她哪会想到这个,恐怕满脑子算计都是怎么坑玉生哥呢”
方玉生这时对大家抱抱拳,然后大声宣布说:“玉生刚才已经跟长辈们说了,要是爹娘同意分家,玉生带着老婆孩子,不分家里一分财产,净身出户,要是爹娘要跟玉生断绝关系,玉生就自立门户,让二伯爷做主,该补偿多少养育银子就补偿多少,剩下的就捐给族里,以报方家收留玉生一家之恩。”
“玉生哥,这样你也太亏了吧?以后嫂子和孩子怎么办啊?”钱算盘着急地问道。
“玉生哥这是报恩哪,所以不争任何银子,嫂子会做豆腐,回头大伙都互相帮着支应一声,告诉家里来嫂子这买豆腐就行了,”猴子跟大家说。
方晴小脸贴在刘大柱的脖子旁闷笑起来,这个活广告做的真好。
“就是,断就断,谁怕谁啊,既然他们先提出不讲亲情,咱们还讲什么?这样算账公平,方家族长,就这么定吧,”大牛赞同地说。
“对,就这么定了”“就这么定,省的以后再来往”“玉生哥自立门户,可不是不孝,是他们逼得,早点断早好”
“方老祖,玉生的意思已经阐明,以小辈看还是断清吧,省的以后还有什么牵连,让弟妹和孩子们受气,玉生不在家,他们在使点诡计可就麻烦了,”刘大柱对二伯祖说道。
“怎么会呢?大家误会了误会老夫了,”方会全抱拳施礼说。
“误会什么啊?将这么漂亮的小闺女聘给小傻子是误会?我看也太能找辙了吧?”站在店里的一个大爷喊道。
“是啊,还是这个老大爷眼光看得透,方老爷子,这借口找的可不咋地,”猴子呵呵笑着说。
一个士兵呵呵笑着说:“就是就是,别再找借口了,我们今天来可是给玉生哥拔创的,要是再找借口,可别怪我们不客气。”
拔闯就是给人撑腰、出头、打抱不平的意思。
028谢家来人了
“对对,我们可不是好糊弄的”
“方老爷子,咱们先让方老祖将你跟玉生哥之间的账算清,有了定论后,咱们再算方家大娘伤害我们的账,到午时,一定要将账算清,否则,咱们就去衙门算算,”钱算盘精明的说。
“对啊,这可是两笔账啊,可不能混淆,还是算盘精明,”猴子激动地跳起对钱算盘喊道。
还没等二伯祖说话,人群又开始涌动起来,只见几个人走进院里,打头的是一位五十多岁老人,身穿一身黑色粗布衣服,腰系一条灰色布带,脸色有些黑黄,但是五官端正,方形脸,下巴上布满一圈胡须,眼睛不大,鼻直唇厚,一看就是朴实的乡下人。
跟在他身后的是四个五大三粗的年轻人,虽跟他五官有些相像,但眼睛都比他大多了,不用说,只看那乌溜溜的大眼睛,浓厚的长睫毛,就知道这几个是兄弟。
这时方舒平激动地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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