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响遍虎牢关下。
黄忠手中梨花卷云刀,刀长一丈二,重达三十六斤,据闻乃精铁所冶,经一代铸器大师欧冶子弟子千次折叠捶打,百般火炉淬练,最终成形名器。此刀出炉后削铁如泥,杀人不见血,是为天下一等一宝刀。
而华雄手中武器同样不凡,马槊乃重形兵器,柄身长近四米,都是由铁皮包裹,重约二十斤,槊的两端类似短剑,可砍可削,一般能用这武器的人臂力都十分了得。
华雄双手持槊,急速刺来。
黄忠单手持刀,横扫荡开。
“当”一阵震耳欲聋的兵器交接声响彻天地,接着火星四射。
华雄只感觉手臂一麻,长槊差点飞走,心里极为震骇。立马收回轻视骄傲之心,端正态度,不再敢小看黄忠。策马回身中,运起全身力气,又是一槊直刺而来,快似疾电,去若奔雷。
黄忠一刀便试出对方臂力不及自己,哪里还会顾忌,卷云刀变的大开大合,横挡直扫,逼着华雄硬碰硬。
“当”又一声冲天巨响,华雄马槊又一次被荡开,中门大开。刀法霸道狠辣,又善于把握战机的黄忠哪会错过如此良机,一刀破防后,立马后继杀招有如大海波浪,连绵不绝,丝毫不给华雄有一点喘息调整机会。一时间卷云刀有如暴雨梨花,漫天全是银光闪闪的刀幕,把华雄围在层层叠叠影中,又有如六月飞霜,光白胜雪,刀风劲气四射飞舞。
华雄久经沙场,阵前杀人无数,可谓经验丰富老到,早已练就熊心虎胆,明知臂力稍有不敌情况下,仍然力保中门,抽机反击,力战黄忠而不落下风。
两人对阵撕杀,你来我往,好不精彩,助阵的士兵看的惊心动魂,时不时暴出轰天喝彩,把一里之外诸侯听的心里骚痒难耐。
“报,何晨出一将,现与华雄杀的难舍难分。”
“此将何名,竟然能与华雄难分高下?”诸侯得到消息,无不大惊失声道。
“乃南阳黄忠是也,现任何晨部曲长。”
假如是何晨亲自上阵也就罢了,这人毕竟声名在外,武勇过人。但偏偏是他手下一个无名之辈,竟然还能与整的诸侯头疼惧怕不已的华雄打个旗鼓相当,这何晨到底有何本领,竟然手下还有如此虎将相助?诸侯一片茫然。袁术还好点,只是暗骂华雄虚有其名,但袁绍就郁闷的肠子都青了,难怪何晨胸有成竹敢立军令状,想来这厮早有应对之策啊。
“咚咚咚……”远方的战鼓声越来越密集,频率越来越快。鼓声就如黄忠手上的大刀一样,一招胜似一招,一招快过一招。
华雄从一开始互有攻守,到现在渐渐落了下风,然后变成只守不攻。非是他不想攻,而是被黄忠压制的历害,想攻也攻不出来。豆大的汗水不停从他额头冒出,不知道是因为使用脱力,还是被刀刀险杀吓的直冒冷汗。
反观黄忠,越战越勇,刀法越发凌厉,来去无踪,有若羚羊挂角,尽显宗师风范。
第三卷 龙腾于海 第十四章 鼓未三通斩华雄
何晨连续两通战鼓不停擂下来,脸颊潮红,开始微微喘着气,不过眼见黄忠已把华雄杀的毫无还手之力,精神大为振奋,手上又加一把劲,本来有点疲软下去的鼓声又“咚咚”响彻战场。
黄忠须发皆立,青筋暴涨,脖子上的血管红丝依稀可见,猛的怒喝一声:“华雄受死吧。”几乎用上全身力量,一招力劈华山,夹带着雷霆万钩之势,朝着华雄当头就狠狠下来。其势如比开山碎石,分水断流,只把华雄吓的脸色大变。
眼见避无可避,华雄举十层之力,马槊迎上一挡。
“当”一声巨响。马槊终是受不了黄忠全力一击,立马断成两截。
“啊”华雄惨叫一声,一条手臂直接被砍飞,掉在地上,血肉模糊一片,右手掌还紧紧捉住一截马槊。他的胳膊上出现碗大一个伤口,鲜血如注,不停涌出。只断一臂,这还多亏华雄常年作战,反应敏捷,假如再稍稍慢上半拍,只怕便是开膛剖腹,分尸两半结局。
“驾。”华雄强忍阵阵锥心巨痛,脸色苍白一片,两腿夹紧马腹,转身便跑。
“华雄休走。”黄忠眼见大功便要告成,哪里会放过这千载良机,拔马便追。
宛城兵见黄忠斩落华雄一臂,敌将落败而逃,顿时欢声雷动,呼声震天,每个人倍感鼓舞,脸上洋溢兴奋与自豪。华雄有什么了不起?我家主公还未出战呢?假如何晨知道士兵这么想个想法,估计脸厚如他,也会羞愧的打地洞钻下去。
华雄五百骑兵此时个个呆若木鸡,无法想像心目中骠悍骁勇的华雄竟然有大败一天。
黄忠虽然竭力追敢,但两方差距却慢慢拉开。
黄忠知是战马脚力不足原因,当机立断,挂刀取弓拔箭,几乎不用瞄准“嗖”一声,银箭便如出膛的子弹,化为一道白光,几乎只是眨眼之间,便直追华雄而去。
“噗通”一声,华雄直接从马上摔下,再地上挣扎两下,随后便一动不动,只有那背上白色耀眼的箭羽,还在轻轻晃着波纹。
此时何晨擂鼓未三通。
华雄所率五百骑兵,经过短暂失神后,其中一副将率先反应过来,怒吼道:“杀死黄忠,为华将军报仇啊。”五百骑兵这才回神,齐齐响应。大地颤抖下,铁蹄奔腾,声势极为不弱。
黄忠临危不惧,目光冷如刀芒,万千战马中,胜似闲庭信步,随后一刀削下华雄首级,挂在马侧上,仿佛就像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横刀立马间,长喝一声,声如洪钟道:“华雄首级在此,不怕死的尽管上来。”
关中骑兵见黄忠状若天神,不动如山,全身上下霸气飞扬;又见华雄首及鲜血淋漓,双眼张开,死不冥目,不由胆寒,冲锋速度放缓不少。但还是有不少忠心华雄部曲带着必死决心冲上来,里三层外三层把黄忠围在中间。
黄忠连连大喝,梨花卷云刀闻声起舞,刀光剑影中,关中精锐骑兵接二连三惨叫跌落马下,无数兵器失去控制磕飞空中。方圆一丈之内,几成真空。
黄忠之勇,无人可挡。敢撄其锋者,死!
这个时候,有部曲趁围住黄忠之际,混乱中偷得华雄尸首,拔马便逃。
同一时间,张辽、徐晃等众将也率先冲杀过来。
此时等侯消息的袁绍等诸侯听闻鼓声大震,欢声响彻,不由惊问道:“战场情况如何?”
少时一人来报:“黄忠斩华雄一臂,敌将遁逃,复被一箭射于马下,被枭首级,何太守号令三军,携锋而进,一同掩杀,关中军大败而退。”
诸侯又一片喧然,震惊、喜悦、嫉妒之色不一而足。
袁绍更是感到手足冰凉,大脑近乎空白。
不说袁绍、袁术在那里悔恨懊恼,却说黄忠华雄一战后,没过半个时辰,便已在联军大寨传的沸沸扬扬。众人描绘的有声有色,仿佛亲临现场一般。说的口沫横飞,精彩绝伦。无论故事情节如何描述,黄忠之名,虎将之威,已开始名扬虎牢,号称何晨手下第一战将。并且日后威镇中原,是为诸天八神将之首。
何晨趁胜之威,会于袁绍,后者众目睽瞪之下,无奈拔出十万五株钱,只是此时谁都看的出他几欲喷火杀人的目光,恨不得把何晨千刀万刮,才泻心头之恨。未了,袁绍好不容易压制自己中愤怒,竭尽全力控制语气,让自己更为平缓一点道:“今日太守已斩华雄,是否可把一千战马归于本侯?”
何晨一听这话,脸色就拉下来,口沫横飞,大耍无赖道:“盟主,不是在下说你,河北号称战马之乡,却不知为何袁将军手下战马如此参差不齐,小的小,瘦的瘦,病的病,残的残,若不是今日众兵将见机的快,只怕本某帐下勇将黄忠早已被围困。这批战马上战场,未见其利,先见其害。为了袁将军日后着想,这批战马还是处理掉算了。”
何晨一边摇头晃脑,一边高高兴兴的让士兵把钱币搬回到自己营寨,经过袁绍边上时,笑咪咪道:“某已吩咐下去了,到时候一定送上几块上好的马腿给袁将军。”
袁绍两眼一黑,差点吐血身亡。
边上众诸侯个个脸色有异,有几个表情甚至扭曲,想笑又不敢笑,忍的实在辛苦。
何晨连连拱手,嬉皮笑脸道:“诸位都有份,诸位都有份。”
“何晨,汝欺吾太甚。”袁绍暴怒一声,俊秀的脸上满脸狰狞,随手就拔出配剑,状若疯狂冲上来。
“将军不可。”一阵惊呼,众诸侯七手八脚拦住袁绍。
何晨忽然站住脚步,目光如刀,冷如冰霜,手指指着袁绍,冷冷道:“袁绍,别以为你家世显赫,又得众位诸侯抬举就可以为所欲为,摸摸你的良心看看,你贵为盟主,既不率先杀敌,也不指挥数十万的大军进京,就只会肆意欺压弱小盟军,每日宴请诸将酒宴,你到底安了什么心?而今日派人送来一千战马,更是天大笑话,那战马能上战场吗?能驮动满副铠甲的战士们吗?假如不是黄忠骁勇,将士拼命,只怕此时虎牢关下华雄依然猖獗,十八路诸侯讨董卓,更是沦为天下之笑柄。”
何晨一口气说出一大堆话来,心里舒畅爽极了,老早就看这家伙不顺眼了,特别是因为何进事。今日之后,与袁绍必然势如水火,但何晨不在乎,一个在河北,一个在南阳,中间隔着十万八千里,顶死也就是让袁术这家伙来搞搞乱而已。何晨也不担心袁绍会在这个时候公然翻脸,自己有“妖盾”保命,黄忠、张辽、徐晃、黄蝶舞等众将侍卫又在下面,真起什么冲突,估计掉脑袋的还会是袁绍。
袁绍身为士家大族,高高在上,哪里当面受过这样百般奚落,不停讽刺挖苦,只感觉舌头一腥,一股鲜血脱口喷出,直接怒火攻心,气晕了。
何晨冷哼一声,看也不看软趴趴倒在韩馥怀里的袁绍,也不理乱成一锅粥的现场,转身离去。只怕这个虎虎关,是呆不下去了,可惜的是还没有会一会三国第一武将吕布。
却说华雄手下败军报上关来。李肃慌忙写告急文书发于董卓。
董卓急聚李儒、吕布等商议。
李儒道:“今失了上将华雄,贼势浩大。袁绍为盟主,绍叔袁隗,现为太傅;若里应外合,不可不防,可先除之。后请丞相亲领大军,分拨剿捕。”
董卓深以为然,点李傕、郭汜领兵五百,围住太傅袁隗、太仆袁基家等,不分老幼,尽皆诛绝,袁氏五十多口死于非命。而后董卓起兵二十万,分为两路而来:一路先令李傕、郭汜引兵五万为先锋,支援虎牢;又自领十五万,同李儒、吕布、樊稠等随后赶赴前线。
话说何晨回到自己驻扎地,准备收拾营寨,闻讯而来的田丰、荀攸众人急问原因。
何晨耸了耸肩,一脸淡莫道:“袁绍不能容某,再待下去,只怕早晚会被算计,得不偿失。”
田丰连连顿足长叹道:“天不幸我大汉啊。”
荀攸也是不停摇头道:“虽然袁绍不对在先,但将军怎么也不是蛮撞之人,怎么会如此冲动,计算蜗头小利……”
经荀攸一提醒,田丰忽然惊醒过来,联想何晨为人,这两日有如些出格之举,越想越不对劲,忽然想到什么,双眼一亮,一拍大腿,满脸震惊道:“难道这都是将军一手安排?故意与袁绍绝裂,又要胁战马,难道是……”
“哈哈哈……”何晨笑着打断田丰说话道:“正是。今日黄忠力斩华雄,京师必然震动,如果本将军估计不差,只怕董卓马上就会举大军增援虎牢,准备与诸侯再战。此时此刻,京都必然空虚,某先前故意激怒袁绍,是为退兵;要胁战马,却是为轻骑直奔洛阳,操其老窝,烧其粮草
第三卷 龙腾于海 第十五章 攻其不备
这一刻,荀攸、田丰两人都为何晨疯狂而又胆大的计算震惊了,偏偏这个计划又是如此诱人,可行性又如此之高,董卓军重粮屯积洛洄仓,为邙山南麓处,只要轻骑抄小路,一把火全点了,董卓军自然军心大乱,不战而溃。
何晨战力惊人,勇冠三军,这已经在南阳乃至整个中原公认的事情。但大多时刻,他给人的印象就是一介武夫,偶尔有点主意谋略,却在猛将光环下,不显山不落水。如今忽然来了这么一出,实实在在把两人给震住了,原来这家伙不但武力过人,更可怕是他那从未展露出来的智谋一面。也许这个何太守本身就是个崇尚一力除十会的人,但一旦这方面行不通,就会显示出其它方面的天赋来。田丰、荀攸两人不约而用想起何晨入宫诛阉之事,此事如今看来远远没有外表那么简单,更不是全天下人以为报何进之仇,诛天地之乱臣。显然这家伙也带有某种不可告人目地。
其实何晨的目地十分简单,就是进京见天子抢官。就算抢不到官,怎么也要逼其立下什么密诏文书什么来的。当然,何晨也很想借此之机邀天子南下宛城,以达到挟天子而令诸侯目地。但是他强忍住这个惊人诱惑,因为这样一来,自己便成众矢之的,不但要担心尾随而来的关中大军董卓军团,还要面对众路诸侯,以自己一个南阳郡的兵力,实在是抵挡不住,到时候九刃山峰,功亏一篑,这几年努力通通打水漂了。归根到底,还是实力太弱了。
哪怕曹操当年,也是在占据兖、豫、扬三州大部分土地基础上,又是董卓死后,关中军四分五裂情况前提下,才敢迎都于许地。所以此计虽然效益惊天,但眼下着实是急不得。所谓心急吃不得热豆腐,偷鸡不成反惹一身骚就大大不美。但抢官不一样,董卓京都横行,仇家遍地,当今天子虽然年幼,但也聪慧,对董卓大包大揽,也是敢怒不敢言,假如自己趁机进京面圣,一来抢个官职,立个讨贼文书是没问题,这样就能名正言顺扩大地盘;二来也不用担心董卓会来攻打自己,那厮估计受不了十八路诸侯围攻,准备挟天子退长安呢。三来等自己实力到达一定地步,到时候师出有名,或攻或守或迎,全在一念之间。其中最最重要的是,自己安家立业之本武将技,军师策,便又有提升的可能了。
何晨看着两人目光直瞪着自己出神,还以为这计划哪里有什么不对,摸了摸脑袋,满脸讪笑,一脸老实巴交,憨厚无比道:“此计看起来极为冒险,而且袁绍所诓来的战马大多劣质,诸多细节问题上还要两位先生多多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