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比道:“此计看起来极为冒险,而且袁绍所诓来的战马大多劣质,诸多细节问题上还要两位先生多多完善。”
回过神来的荀攸,看着何晨那极有诱惑欺骗性的表情,不由不服气,击掌节叹道:“以后谁说府君乃一介武夫,只怕荀攸第一个不信。如此一环紧扣一环神鬼之策,当真不是凡人可想的出来。”
何晨眉开眼笑,得瑟的不行道:“低调,一定要低调。”
田丰细细捋须,眯着双眼,细细回味,深得其中精髓道:“公达所言不差。府君连番设计,并且因为袁绍避战而辱骂撕脸,只怕府君一个急公好义名声是跑不来了;二来更是狠狠打击袁绍不臣之心,让其不得不全力督战虎牢,以堵天下悠悠之口;三来虎牢一战,汉升名扬天下,实乃振我军心,扬我军名。第四,估计全天下人都以为府君是因为与袁绍翻脸,所以愤然退回宛城。却不料趁机发难,真奔京师,出其不意,功其不备,大大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最重要的第五点,府君一旦奔袭洛阳得手,只怕京师震动,董卓慌乱之下必然回兵,到时诸侯尾随追杀,董卓必败无疑。府君此计,深得兵法精髓,当真是妙不可言。”
荀攸同意的点点头道:“最后一点实乃点晴之笔。不然前面一番做为,也只是小打小闹罢了。只是不知为何府君如此确定必然是董卓亲自带兵督战虎牢?”
何晨这骚货正给他们夸的心花怒放,全身飘飘然,爽的不行,忽然听荀攸这么一说,想也不想就道:“李儒那厮就是这样劝董卓的。”
“李儒是谁?”荀攸、田丰两人同时出声问道,满脸古怪。
我勒,说漏嘴了。何晨汗如瀑布,果然是马屁误事,只能耐着性子解释道:“李儒乃是董卓女婿,帐下第一谋臣,董卓大多时候有什么决策都听他的。”
何晨解释不但没有让两人释怀,更是满脸狐疑道:“既然两人关系如此密切,这么重大消息怎么会传到将军耳里?”
额的娘啊,越解释越抹黑,何晨只能抬头望天,极其无赖道:“啊,今日天怎么这么蓝?”
田丰哭笑不得道:“府君,天空给乌云遮住了。”
我戳,这么不给面子。“啊,飞在那里的是什么鸟?”
田丰、荀攸满脑黑线,显然这个何大老爷是不想细说此事,他们也就没有再仔细追问,狼有狼迹,蛇有蛇道,鼠有鼠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门路,也许何晨老早就在李儒那里植下钉子也说不定。
荀攸决定不在这个问题上计较而经过一番深思后道:“进京不难出京难。一旦得到消息的董卓各路诸军,必然会封锁要路。到时候府君从哪条路退回,却是当下必要细细讨论。”
何晨悚然一惊,严肃的点了点头,自己只思进,未虑退,还好有荀攸点醒,不然到时候乐子就大了。
当天夜里,何晨与众将士密谋良久才散去。
第二日一早,何晨便派人书信一封袁绍,言刚收到轘辕关告急文书,有徐荣、张济领大军有南下迹象,为保后路不被断,只能领大军退回。
袁绍收到书信之后,急忙领众诸侯过去,结果早已人去楼空,整个营寨空空荡荡的,连所谓的马腿马毛也没留一点渣下来。可把袁绍气的直哆嗦,只差一点又吐血三升,马鞭都不知道给丢到什么地方了。
众位诸侯不由对这个一根筋的男子刮目相看,当真是言行一致说走就走,一点也不拖泥带水,干净利落的很。
话说何晨三更造饭,四更出发,天色大亮的时候,已经在虎牢关数十里之外了。
何晨骑在一匹特意挑出雄俊大马上,整人意气纷发,精神抖擞,满脸露坏笑,对边上诸将说道:“估计袁绍这一回又被气的不轻啊,不知道会不会又喷血而出?”
“哈哈哈”众将哄堂大笑。一阵轻松,满脸惬意,欢快的气氛围绕众人身上。
“将军,你说此行洛阳,有几成把握?”徐晃拎着大斧,在一边粗声道。这厮因为没有和华雄酣战一把,一直心表遗憾,对于此洛阳之行,更是充满期待,只盼早一日扬名立万。
“天下间事情,谁敢说有十成把握?但只要有五成以上的机会,本将军就敢搏命一把。”何晨含笑,语气里却极为自信道。
“呵呵,所有计划,无不依托背后庞大信息分析、筛选、确认等等,别看我们貌似蛮干,其实是众多将士群策群力的结果,一个巴掌拍不响,一群筷子折不断,只要大家齐心,就没有翻不过的大山,没有趟不过的河,更没有攻不下的城墙。”何晨挥斥方遒,激昂文字,指点江山道。
“哈哈,将军认为可行,那此去洛阳必然功得圆满。”徐晃也是豪气冲天,把前方困难视为等闲道。
“公明,可惜你不好杯中之物,又不喜黄铜阿睹之财,要不这次洛阳得手后,让太守赏你两个美侍帮你暖暖被窝。”一边的张辽平时都一脸正经,此时也难得出言调笑道。
“文远,休要取笑吾。”徐晃也是哈哈大笑道。
五日后,何晨过阳翟,嵩山脚下,文聘早已领秘密轘辕关骑兵倾巢而出,在此等侯会合。
当天夜里,兵分三路。
一路由荀攸、田丰领兵卒同一干物资退回轘辕关,准备封闭关卡,严防死守。一路由何曼领黄巾旧部,分批小队,不分昼夜不停骚扰徐荣大军,让其疲于防惫,重心偏移,无暇顾及。另一路由何晨亲率健卒,领部将黄忠、张辽、徐晃等骁将领共计两千轻骑,抄小路,直扑洛阳。
两千骑兵,这是何晨目前所能安排出来的最多力量,此去洛阳,只有一个字:“快。”所有士兵都只准备数天干粮,沿途避开哨所关卡,绝不能让徐荣、张济探查到消息,更不可以让董卓缓过神来。此计事关重大,就连张绣,也暂时被田丰带着宛城,深怕这家伙看出个名堂,误了大事。
何晨骑兵白日进山森隐蔽休息,夜晚加速急行军,在向导带领下,专挑小路山路,避开官道急驰。由于山路曲折难行,非战斗减员十分严重,足有二十多匹战马不小心跌落山崖,摔成碎骨,又有十来名士兵虽然小心戒备,但还是被忽然蹦毒虫猛兽所伤。就是在这种恶劣的条件下,不知不觉间,已翻越雄伟连绵的嵩山山脉,已至陆浑县内,此时距离京都已不过60公里。快马半天,便可达洛阳。
第三卷 龙腾于海 第十六章 哥这叫二进宫
洛阳,出河图洛书育三皇五帝,立于河洛之间,居天下之中,既禀中原大地敦厚磅礴之气,也具南国水乡妩媚风流之质。它不仅是汉朝政治首都,更是中华思想与文化的源头圣地。
洛阳城,北据邙山,南望伊阙,左瀍右涧,洛水贯其中,东据虎牢,西控函谷,四周群山环绕、雄关林立,因而有“八关都邑”、“山河拱戴,形势甲于天下”之称;而且雄踞“天下之中”,东压江淮,西挟关陇,北通幽燕,南系荆襄,人称“八方辐辏”、“九州腹地”、“十省通衢”。另有传说洛阳是中华大地的龙脉集结之所,所以历朝历代均为诸侯群雄逐鹿中原的皇者必争之地,成为历史上最重要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
长庚落,金乌起,天边一片通红,红光却并不是很刺目耀眼,一片温柔和煦。通往洛阳宽大的官道上,两侧群山已是一片青绿,春意岸然,让人感觉那勃勃生机。只是曾经一望无际的肥沃田地上,如今却是杂草众生,荒芜人烟,时有野兽出没。
洛阳城内外,经过董卓“囚牢”后,城市凋零,一切已是昨天黄花。
守城兵将个个无精打采,显的懒散耷拉。
如今洛阳不复以前繁华,进出京都的商人更是门口罗雀,连带着他们油水也急剧缩紧,在这样下去,真不知道日子怎么过。想想关中军杀烧奸虏,无恶不作,却依然活的有滋有味,这让守城官兵不由有些羡慕。
就在这个时候,有一人领着数百禁卫趾高气扬而来。
城将急忙屁颠屁颠上前,一脸谄媚笑道:“吴将军,今日什么风把你吹到这里来了?”
吴将军脸色极为高傲,对于城将的溜须拍马不放在心上,鼻孔翘到天上,轻哼两声,这才傲慢道:“今日城门可有异动?有没有眼生杂人进出?”
那城将拍了拍胸膛,极为厚脸道道:“吴将军放心,下官自接手城职与来,一直兢兢业业,从不怠慢,今日来往人口,与往日并无差异。”
“那上头可有什么命令下来?”
“回将军,一却如常,并无什么特别命令。”
“孙都尉干的不错,到时候本将军自会到牛将军目前替你美言几句。”
“多谢王将军。”
“孙都尉何方人士?”
“小的……”
“……”
这个孙都尉虽然奇怪今日这个吴将军怎么忽然变的如此热情,与自己东长西短拉起家长来,但兴奋中也并没有细想,还以为自己得贵人另眼相待,做起升官发财的美梦。
胡侃了一阵,就在王将军脸上有些焦急不耐之色时,大地忽然微微抖动,接着有如闷雷声响自远方传来,从一开始若有若无,到后面越来越清晰。
众人皆异。
孙都尉蓦然一警,立刻翻身伏地,耳朵贴在地下仔细倾听一会,忽然起身,脸色大变失色道:“王将军,有大队骑兵正急速朝洛阳城方向而来,不知是敌是友?”
吴将军点了点头,眼里露出一丝细不可见的喜色,转瞬脸色一变,朝边上禁卫做了一个隐蔽的手势。同一时间拔出配剑,一招就把毫无防备的孙都尉刺死在地。可怜的孙都尉到死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让这个王将军忽然翻脸无情,一双眼睛瞪的大大,死不瞑目。
“啊啊”同一时间,四周惨叫声接二连三响起。
没有一丝准备的守城官兵,被忽然发难的禁卫杀个措手不及,血溅五步。只把旁边数个等侯进城的百姓商人,吓的两腿发软,惊叫四起,到处逃窜。禁卫兵脸色狰狞,毫不犹豫的冲上去,三刀两刀砍的一干二净。
只是用了不到一柱香工夫,城门口便如人间地狱,血流成河,守城兵将无一逃生,成为刀下亡魂。
而就在此时,何晨领着二千骑兵,已经出现在远方地平线上,一个黑影,两个黑影,最后黑压压一片如蚂蚁搬家,不停的起伏移动,宛若一条黑龙翻腾出海。经过大半上午的奔袭,宛城兵略有些疲惫,但如今天洛阳城已远远在望,却让他们心生激动。
二千骑兵中,有大半以上半年前随何晨进京参于诛阉壮举。那已经成为他们毕身中最为辉煌的功绩与私下夸耀的谈资。每当在新兵蛋子和别人近乎崇拜与敬佩的目光中,他们都高高的昂起头颅,骄傲而又大声讲述当日太守如何英勇,自己如何拼死杀敌,并且乐此不疲。如今二进皇城,又要随何太守干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每个人都热血高涨,胸潮澎湃。想想那世人敬仰的目光,太守毫不吝啬黄金株钱,还有美貌无比,娇媚可人的侍女,更有官阶升职的奖励,每个士死胸中都藏着一把火,恨不得立马在太守面前好好表现自己。
骑兵疾风电驰,很快就来到洛阳城门口。
本以为要经过一场大战的宛城兵,精神高度集中,手中兵器早已引弦待发,只是陡然见眼前尸体堆积,血染黄土,这情景却让他们傻了眼,手中的兵器愣愣搁在空中,硬是无法落下来。直到一将跪地,大声泣道:“吴匡参见太守。”时,这才愰然大悟过来,原来此人是内应夺城来的啊。士兵看向何晨的双眼,更是火热崇拜。
领着禁卫军的,乃是当年何进部曲吴匡。
吴匡为人忠勇而不拘小节。自随何进进京以来,忠心耿耿,鞍前马后,从无异心。何进身死,众将随从部曲无不树倒猕猴散,各奔前程。只有他一人放声大哭哀悼,并且怨恨何进弟何苗不能与其兄同心协力,又与宫中阉人有所勾结,便在董卓其弟帮助下,与张彰领几百忠心部曲杀何苗于洛城。而后本想领兵投奔杀尽宫中阉人,报何进血海深仇的何晨,只是在何晨密信劝说下,留于京都,依辅董卓,然后伺机行事。只是吴匡因何太后之事受牵连,被削大部份兵权,如今也只当个羽林中郎将,负责训练一曲禁卫军。
何晨既决定奔袭,便书信一封吴匡,让他举为内应。
吴匡毫不犹豫答应下来,两人约好时日,一动同手。当然何晨也防备一手,怕吴匡变节,但吴匡在何晨信使质问下,竟然面不改色剁下小指,让信使连同书信送于何晨。同一时间,何晨还联系上何进主薄陈琳等旧人,探皆未发现异动,何晨这才下定决心,让吴匡夺城。
“吴将军不必多礼,如今军情紧急,我自带骑兵入城面见圣上。留下张辽领五百将士,助你守好关卡,保我退路。”既然用吴匡,那就要用人不疑,给他足够的信任。
“将军放心,有匡在此,他们休想短时间内夺回城门,随非踏过属下尸体。”吴匡目光坚毅,语音铿锵有力道。
“好,那就拜托吴将军了,我们走。”
“驾”
“达拉达拉”骑兵大队在何晨身先士卒带领,有如一阵风般冲进洛阳大城。
洛阳城萧条衰败的厉害,宽敞的街道上,冷冷清清。与大半年前相比,有如天差地别。街上行人寥寥数几,也是低头赶路,行色匆匆,往日的商贩、杂耍把式等都难已寻觅,偶尔有一两处店家开门,却见骑兵大阵气势汹汹而来,吓的鸡飞狗跳,连忙关门。
何晨没有时间在那里感叹,虽然董卓大军已兵发虎牢,但仍然有其心腹爱将牛辅领精兵三千把守皇城,又有张济五千府兵重屯洄洛仓。张济这厮自败退回洛阳后,被董卓大骂一通,然后官降一级,发配守粮库这个吃力不讨好的活。也算是倒霉透顶。
假如自己不能短时间内赶到皇宫,被闻讯而来的牛辅军咬住尾巴,那么随后闻之京都惊变的张济、徐荣、甚至董卓部队,足已组成一张弥天大网,从四面八方包围自己,到时候就算想跑,也得插上翅膀才行。
何晨对皇宫之路依稀还有印象,一路加足马力,放蹄狂奔。
发了近一个时辰,皇宫大门已经在望。
何晨精神一振,长枪一扬,不给对方反应关门时间,霹雳大喝道:“随本太守冲进去。”
“冲啊。”二千骑兵暴发出震耳欲聋,山呼海啸的怒吼、铁骑“嘀嗒嘀嗒”疯狂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