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辞铿锵有力,即便是三朝元老杨彪,亦被贾诩此时的气势所摄,忙不迭地点点头,关切说道,“如此,贾大人且多加小心”说罢,便领着那些朝官以及刘协、以及杨奉,慌慌忙忙朝着东墙逃去。
然而,还没等杨彪这些人逃离多远,东城的追兵便赶到了,当那些凶神恶煞西凉军看到仍然有一位身穿朝服的朝官呆在原地,并且面色自若、无丝毫惊慌时,那些西凉军士卒的脸上不由地露出了几分错愕。
“拿下——其余人继续追”领头的西凉军校官指了指贾诩,发下了命令。
但是不得不说,这些凶神恶煞的西凉军士卒实在是挑错了对手,只见贾诩蹲下身,右手在地上一按,随即,整片地面竟然诡异地蠕动起来,顿时,那些西凉军士卒就惊骇地发现,脚下的地面不知何时竟变成了泥潭,以至于他们的双脚竟然逐渐陷入泥潭难以脱身。
“啊”
“怎么回事?”
那数百西凉军士卒惊慌失措地大叫起来,领头的校官更是一脸骇然地指着贾诩喝道,“你……你这家伙究竟做了什么”
面对着那位校官的喝问,贾诩轻笑一声,负背双手仰头望了一眼夜空,仿佛喃喃自语般说道,“唉,凭心而论,诩也不想多造杀孽,只不过倘若就此罢手,即便陛下逃离弘农,那郭汜、李傕二贼亦会率军继续追赶,苦苦纠缠不休,是故……”说着,他目光一冷,沉声说道,“是故,诩不得已要将你等尽数覆灭于此”
听他话中语气,似乎要让弘农城内所有西凉军士卒尽数丧失此地。
见贾诩丝毫不将自己放在眼里,那名校官勃然大怒,怒声骂道,“你……你这厮究竟何人?说地什么疯言疯语?城内皆是我军中同伴,待其赶到,你必死无疑”
“愚子”贾诩冷笑着摇了摇头,眼中隐隐露出几分怜悯,喃喃说道,“凡夫俗子,死到临头尚不自知你以为诩为何要支开陛下?哼”说罢,他轻轻吸了口气,脸上堆满了让陈蓦皱眉不已的虚伪笑容,轻声说道,“喂,你等……见过龙么?”
“龙?”那名校官眼中露出几分惊疑,古怪地望着贾诩。
却见贾诩诡异一笑,缓缓蹲下身,右手手掌贴住地面,望了一眼地面之下那急促流窜的地脉,随即又将目光落在那些西凉军士卒身上,邪邪笑道,“果然,你等还是想见识一下,所谓的地龙”
--与此同时,弘农北城--
处于郭汜等数千西凉军士卒包围之中的陈蓦正倚在一处残壁后歇息,借以恢复力气。
在之前的半个时辰内,陈蓦又在郭汜眼皮底下杀死了将近百名西凉军,可谓是大大挫伤了郭汜的气焰,以至于郭汜气地破口大骂,言辞粗鄙、不堪入耳,即便是陈蓦,也恨不得此刻出面去叫那厮闭上嘴。
但是陈蓦也清楚,此刻仍然还不能与郭汜交手,因为他必须按照贾诩所制定的计划,尽可能地吸引城内的士卒,以减轻东城的压力。
忽然,陈蓦感觉脸上有丝丝凉意,他下意识地抬起头,却发现天空不知何处开始下起了细雨。
“戌时三刻已至”喃喃自语一句,陈蓦眼神微微一变,握着沾满鲜血的宝剑站了起来,在深深吸了口气后,竭力大声喊道,“郭汜”一声长啸,如同惊雷般炸响。
戌时三刻已至,在此之后,那就是属于自己的时间了……
第七十六章营救(三)
的小说。。。
第二卷第七十七章惊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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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惊变
“郭汜”
当那一声响彻天际的喊声过后,弘农城内无数西凉军士卒都抬起头,望向那声音的来源。大文学
就着四周无数不计其数的火把光亮,只见有一人身穿白衣,手握重剑,伫立在十字街头,站在那蒙蒙细雨之中,站在那无数西凉军士卒的包围之中。
“是……是这个家伙……”
“我们……我们上,杀了他……”
附近的西凉军士卒中出现了几分骚动,蜂拥而至将陈蓦围在当中,却没有一人胆敢上前,因为,他们感受到一股不同寻常的压力。
一时间周的气氛仿佛凝滞了,虽说北城聚集着无数西凉军,但是此刻却无一人发出任何声响,而造成这一切的根源,皆来自于站在他们面前那个人
就是眼前这个家伙,在之前的个把时辰内杀死了自己上百的军中同泽,众西凉军士卒虽说将眼前的这个家伙恨入骨髓,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以慰战死的同泽在天之灵,但是当那人真正出现在他们面前时,他们心中的愤恨顿时化作了惊骇、化作了恐惧。
“让开”身穿白衣的剑客如是淡淡说道,仿佛根本就没有将四周不计其数的西凉军士卒放在眼里。
要知道郭汜麾下西凉军,那大多是出身西北地区的桀骜难驯之人,生性冲动,岂会容忍这般羞辱?
“狗贼竟然如此嚣张”一名军中督伯满脸愠怒,手握宝剑地杀了过去,然而,当他距离对方仅仅只有四、五步远时,那位剑客淡淡瞥了他一眼,便叫这名督伯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
那是来自于武人的直觉叫他停住了脚步。
那是何等的眼神……
那名督伯不安地吞了吞唾沫,他隐约感觉到在对方冰冷的目光注视下,自己的身体竟然呈现出微微的战栗。
忽然间,那名督伯注意到对面那位白衣剑客竟然朝着自己走了过来,这显然把他吓得不轻,甚至于,感受着那股澎湃的逼人气势越来越近,这名督伯的双肩竟然不禁颤抖起来。
只见在他眼中,那位白衣剑客仿佛化作了一头凶恶的猛兽,张牙舞爪,只待将其生吞活剥。
不……不要过来……
不要……
那名督伯在心中狂喊,他有心想举起手中的宝剑做最后的抵抗,但是不知为何,他忽然发现自己的双手沉如铁石,无论他使出多大劲也无法将其举起。
完了……
眼睁睁望着那位白衣剑客走到了自己面前,那名西凉军督伯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沙沙……”脚步声越来越近,随即,又渐渐远去。
当那名督伯再次睁开时,他才发现,那位白衣剑客竟然从自己身旁走了过去。
望着那名剑客的背影,督伯暗暗松了口气,而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后背竟然一阵湿润,更别说额头,早已是冷汗淋漓。
在无数西凉军士卒屏着呼吸紧张的目光下,陈蓦径直从那名督伯身旁走了过去,因为他要找寻的对手,只有郭汜
终于,在街道的另外一头,陈蓦望见了面色铁青的郭汜,两人四目交接。
“……”
说实话,对于陈蓦的胆量,郭汜确实有些敬佩,他万万没有想到,陈蓦竟然真的胆敢在数千西凉军的包围中露面,更别说对方还在被数千柄兵器指着的同时面色自若地来到了自己面前。
这份胆气,古今罕见
不过话说回来,望着附近自己麾下无数士卒好似视若无睹般任凭那个家伙走到自己面前,郭汜心中亦是震怒不已,当然了,事到如今,他多少也摸透了眼前这个家伙的实力。大文学
王越,那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人物,虽说不曾真正交手,无法探知眼前这个家伙究竟具有着怎样的实力,但至少不会像前几日那样被自己轻松击退,至于胆气……
不知为何,郭汜的额头渗出细细的汗珠,因为望着眼前的陈蓦,他不禁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温侯吕布、吕奉先
眼前的这个家伙,有着媲美于吕布那般的强大气势。
万人敌?
郭汜双目微微一睁,一时间感觉口中有些干燥,而当他再次仔细打量不远处的陈蓦时,他悬起的心这才落下来。
不,这家伙还比不上吕奉先,只不过那气势……
想到这里,郭汜不觉皱了皱眉,因为他错愕地发现,眼前的陈蓦虽说还不具备万人敌的实力,却竟然拥有这万人敌的气魄,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何为万人敌的气魄?
不战而屈万兵者也
雒阳剑师王越,这个家伙终有一日会成为天下扬名的人物……
郭汜在心中暗暗说道。
当然了,心惊归心惊,面对着眼前这个家伙,郭汜并未露出丝毫异样,相反说,他依然摆出一副高调的姿态。
“哟,终于舍得从地洞里爬出来了么?鼠辈”郭汜冷笑着嘲讽道,那是基于陈蓦之前避而不战的奚落,同样也是为了振奋麾下士卒的士气,毕竟这会儿,附近这些自己麾下的士卒可是被眼前这个家伙打击地不轻。
“锵”陈蓦一抖右手的重剑,发出一声金戈之响,对于郭汜的嘲讽,他没有做出任何辩解,只是用充满战意的目光直直望着郭汜,沉声说道,“郭将军,可愿与王某一战否?”
郭汜愣了愣,正要说话,忽然从远处跑在一名校官,挤开人群奔至郭汜身旁,俯耳轻声说了几句,说地郭汜双目一瞪、眉头紧皱,转头望了一眼城东方向。
很显然,贾诩救出天子刘协并朝中百官的消息终究传到了郭汜耳中。
“怪不得……”只见郭汜深深打量了陈蓦几眼,冷笑说道,“我道你为何闯入城内找我麻烦,原来是想作饵将我骗到此处,好叫他人劫走天子……王越,你不过是个在野浪人,竟敢插手朝中之事,你好大的胆子”说着,他顿了顿,望着陈蓦一脸古怪说道,“方才本将军也曾瞧见过你的身手,你不会天真地以为可以劫持本将军,好顺利从城中逃离?”
面对着郭汜的嘲笑,陈蓦低着头好似想了一会,随即沉声说道,“不错,之前我确实为了引你等到此,好叫其余人营救当朝天子,但是此刻,王某只想与你郭汜一战……”说着,他顿了顿,瞥了一眼郭汜,继续说道,“放心,即便王某胜了,亦不会杀你”
“你”郭汜听罢勃然大怒,怒火攻心的他,哪里听得出陈蓦话中的深意,闻言大声骂道,“好,且看郭某取你头颅盛酒”说罢,他抽出腰间佩剑,连踏几步冲向陈蓦。
其实说到底,郭汜心中并没有动怒,他只是做个样子给陈蓦看罢了,毕竟他也是一名久经沙场的猛将,岂能不知道控制自己的情绪?
他之所以这么做,无非是给陈蓦一个错觉,好叫其轻视自己,毕竟郭汜已经意识到,眼前的王越,不同于自己以往的对手,是劲敌
只是,恐怕就连郭汜自己也没意识到,他这么做,无意间削弱了自己的底气,换而言之,未曾交手便落入了下风。
或许有人认为,使诈叫对手轻敌也是一种克敌制胜的手段,事实上确实如此,但是仅限于某些方面,至少,在接近万人敌这个领域是行不通的,毕竟武人除了武艺外,更多的则是依靠韧性、勇气和毅力击败对手,而不是使诈。
在郭汜的算计中,他认为自己这样气势汹汹地冲上去,便能逼着陈蓦闪避,而只要对方一躲避,那么自然就失去了先机,从而,自己便可以放手施尾。大文学
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站在细雨之中的陈蓦冷冷望了一眼自己,竟然一抖右手的重剑挥了过来。
“锵”一声金戈之响,仿佛隐约有一股强劲的气浪向四周扩展,甚至震地细雨都飞斜出去。
好强的臂力……
感受着来自手臂的反震之力,郭汜咬牙切齿地硬是承受住了这股冲击,随即后跃几步退了开来,神色不定地望着甚至没有移动一步的陈蓦。
怎么可能?这个家伙为什么不避开?
他……他竟然选择了硬拼?
怎么可能?
郭汜难以置信,因为在之前,他曾默默观察过陈蓦,而观察的结果是,他认为陈蓦是一个身手很敏捷的剑客,毕竟,陈蓦在之前与附近无数西凉军士卒的周旋中曾多次以敏捷的身后避开致命的攻击,从未有过硬拼的迹象,但是为什么……为什么现在……
郭汜难以理解。
就在郭汜满心狐疑之时,在他面前不远处的陈蓦则深深吸了口气,舞动着右手的重剑,重重劈砍了几下,那沉重的劈砍导致的气浪,甚至破空隔断了绵绵细雨。
“这就是你的实力么?郭将军?”陈蓦沉声说道。
郭汜听罢不由心中有些发怒,但是随即却是一愣,因为他并没有从对方的话语中听到哪怕一丝一毫的挑衅,而比起这个,另外有件事更叫他感觉疑惑。
这家伙的气势怎么……
郭汜微微皱了皱眉,源于武人的直觉,他清楚地察觉到,眼前的那个家伙,与之前和自己麾下士卒周旋时的他有着决然的不同,仿佛判若两人。
不得不说,郭汜的直觉很准。
因为,陈蓦之所以会放弃暗杀刘协,甚至帮助贾诩来营救他,除了他对刘协的几分好感外,更多的则是因为那封由唐馨儿写给他的信,换句话说,无论是之前的杀戮也好,挑衅郭汜将其引到北城也好,那都是陈蓦所做的事,而这一点从陈蓦方才的身手就可以证明。
在方才与那些西凉军士卒交手时,陈蓦更多的则是配合神出鬼没的身后,以暗杀为主,几乎没有面对面与那些士卒厮杀,要说原因所在,无非是因为,那是陈蓦惯用杀人手法。
然而戌时三刻一到,陈蓦诱敌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此后,无论贾诩是否将刘协并朝中百官救出,都与陈蓦再无任何关系,因为已经做完了自己力所能及的事,倘若就算这样刘协依然无法脱身,那就只能说明他命中注定如此,毕竟哪怕是陈蓦,也做不到也数万敌军中将刘协救出去。
而一旦诱敌之事结束,那么陈蓦的任务就算是结束了,用他的话来说,剩下的时间,那是属于他自己的时间,是属于王越的时间
而王越与陈蓦不同,他并不是一名刺客,而是一位会堂堂正正与对方交手的剑客,作为一名剑客,王越岂会将自己的后背暴露给对手?
所谓剑客,就是要正面面对对手,目光所视,剑锋所指,直到最后一刻
“锵”
“锵锵”
或许是从心底感觉到了几分对于危机的预警,郭汜不惜一切抢攻,但是令人无比震惊的是,他所作出的攻击,竟然被陈蓦轻易化解,或劈,或挡,或卸,甚至于,这家伙从始至终都没有移动过哪怕一步。
怎……怎么可能?郭汜简直无法相信的眼睛。
说实话,郭汜虽说只是一瞬间的失神,但是在交手时,或许也会因此而落败,但是不知为何,陈蓦却并未趁郭汜走神时反攻,而是关注着另外一件事……
这种感觉,究竟是什么?
陈蓦喃喃着询问自己。
就在刚才,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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