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复之前,他们必须撤回徐州。
而陈蓦选择了撤兵,夏侯渊自然也不敢再孤军深入,就当是送个顺水人情给陈蓦,他也帮忙了护送一事。
不得不说,这场战斗的失利,给袁术造成了极大的打击。
正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可能是苍也不喜袁术,在陈蓦与夏侯渊率军撤退之后,原本袁术想召集兵马追赶陈蓦与夏侯渊,以报复这些日子来所受的恶气,但是却没有想到麾下部将陈兰、雷薄、梅成等将竟然相继反叛,率领麾下曲部离袁术而去。
此后,虽说袁术仍然掌控着汝南、寿春等淮南大片土地,但是就此萎靡不振,再难复当初天下第一诸侯的威望与强盛。
而在此期间,张素素也与曹操定下正式的盟约,称泗水之盟。
盟约相关:黄巾一方自今日起作为曹操一方从军,但凡曹军战役,黄巾军必须从旁协助;而曹操则必须履行约定,赦免黄巾军的贼名,并给予在朝廷编制之下的军号,且一视同仁地发放军饷。
不得不说,曹操不愧是枭雄之名,其气魄比起袁术更甚,为了让张素素乃至黄巾对他报以信任,他竟派遣连夜赶往许都,亦平定徐州的功劳让天子刘协颁布了赦免黄巾的诏,并且大肆封赏张素素、张白骑以及陈蓦等众多黄巾将领,一旦徐州之事平定,此诏便当时奏效。
而高明的是,曹操将此诏提前交给了张素素,这好比是给张素素以及黄巾吃了一颗定心丸,要知道那可是天子诏,可不是什么口头盟约,一旦曹操日后毁约,那么他势必会身败名裂、遭世人唾弃。
当然了,关于涉及到袁绍的青州刺史一事,曹操并没有让天子刘协在诏中注明,毕竟此事一旦被袁绍得知,无疑是牵一发而动全身,而对于此事,张素素也能理解。
“咯咯咯,曹使君真是快人快语,豪气万千……”
在泗水东岸的黄巾军大营中,张素素笑吟吟地望着手中的天子诏,毕竟在这份诏,朝廷给予了黄巾莫大的赏赐,除了早前便约定好的赦免一事外,朝廷又封张素素为尚、名义归尚令荀彧调派,又赐爵钜鹿亭侯,以女儿身、又曾是朝廷通缉的要犯,如今却身居庙堂,张素素可以说是自古以来第一人。
除张素素以外,其他人也有封赏,其中封陈蓦为征西将军、护军都尉、颍阳亭侯,毕竟,据曹操的调查,陈蓦最初曾出现在颍阳一带,是故曹操以为陈蓦出身颍阳,是故封他为颍阳亭侯,以为荣耀。
至于张白骑,朝廷则封他为荡寇将军、中护军、广宗亭侯,因为张白骑出身冀州广宗一带。
而除了张素素、陈蓦、张白骑外,其余黄巾将领朝廷也一并封赏,像王思、张燕、裴元绍、周仓等人皆为校尉,就连刘辟、龚都等人也捞到了一个杂号将军这类无实但有名的称号,不得不说,为了拉拢黄巾,曹操可以说是不遗余力。
或许有人会感到奇怪,张素素麾下黄巾仅仅只有万余,为何曹操如此不惜代价地拉拢,其中道理很简单,无非是千金买马骨,借黄巾一事来显示曹操有才必用的择才准则,当然了,这与眼下袁绍治下青州依然有数万黄巾为祸也有些关系。
说到底一句话,为了日后与袁绍之间那一场无法避免的大战,曹操迫切需要加强自己的实力。
言归正传,见张素素似乎很满意,帐下端坐的郭嘉也暗暗松了口气,因为在这几日的接触下,他已隐约发现,眼前这位女子,她对妖术的精通可以说是无人出其右,虽说郭嘉曾经也听说过,天子刘协身旁有一人精通妖术,但是到底他郭嘉没有亲眼见过,而更让郭嘉感到不安的是,张素素直言不讳地告诉了他关于那三卷六册天的真正含义。
替天行道,这是郭嘉从来没有想到过、也不敢去想的事……
尤其是当郭嘉注意到张素素瞧见自己手中那本天时的神情,那种恨不得抓在手中的神情,郭嘉不敢想象。
“呵呵,只要天师满意就好!”郭嘉勉强堆出了几分笑意,拱手说道,“既然如此,在下能够摆脱近日来人质的身份,回归我主帐下呢?”
正喜滋滋望着诏的张素素闻言一愣,转头望了一眼郭嘉,似笑非笑地说道,“郭奉孝,你好似很怕我?”
“呵呵,实乃天师凤威迫人……”郭嘉微笑着恭维了一句,在说话的同时,他脑海中不由浮现出张素素在第一次见面时所说的话。
……倘若你的回覆无法叫我满意,我可以保证,即便你手握一册天,也照样走不出这个大营!
即便当时郭嘉还有些不以为然,但是当他从张素素那里听说她已尽阅三卷六册天时,郭嘉终于明白了那股莫名的压力究竟从何而来。
似乎是看出了郭嘉心中的顾虑,张素素微微一笑,说道,“放心,既然眼下我等是非敌,我便不会去夺你手中天,相反地……”说着,她秀目一瞥郭嘉,似笑非笑地说道,“我还可以助你压制体内隐疾……”
“什么?当真?”郭嘉愣了愣,随即眼中不禁露出几分狂喜。
张素素微微一笑,似笑非笑说道,“当然,不过嘛,小女子只想教给自己人……”
“……”忽然间,郭嘉面色猛变,难以置信地望着张素素,皱眉说道,“天师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曹公所给的,天师依旧不满意么?”
“只是为了出于稳妥罢了,”张素素微微一笑,淡淡说道,“我可以保证,天下只有两个人能够办到,其中一个,是我!——好好考虑一下,郭奉孝!”
在张素素似笑非笑的目光下,只见郭嘉望了一眼手中的天,脸面色变换不定。
第二卷第144章无法言及的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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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无法言及的悔恨
世间最可怕的事莫过于当一个人知晓自己的死期。d
远望着太阳每日东升西落,感觉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一点点、一点点地接近那最后一日,不得不说,这是一件叫人备受煎熬的事。
当日深夜,在黄巾大营中某处帐篷内,久久无法入寐的郭嘉一杯又一杯地灌着酒。
在别人看来,他郭嘉是世间少有的洒脱男子,学自儒家的他自幼博览群、满腹经纶,毫不受儒家思想所束缚,无论是美酒也好、女人也罢,对于这些,郭嘉从来不会藏着掖着。
正因为如此,郭嘉在投向曹操之前一度被称为狂士,酒醉时不乏与莺莺燕燕卿卿我我,不时甚至还会留下一些有损于名望的风流债;偶尔又评击朝政、直言不讳,当酒醉地厉害时,甚至会将矛头直指当朝大臣,言辞锐利、一针见血,毫不留情。
也正因为如此,郭嘉虽说自幼名声在外,但是朝廷却未征他入朝为官,然而这在郭嘉看来并没有什么,在他看来,人活一世,何必要拘泥于名利二字?光耀门楣固然是好,但是因此而束缚自己,叫自己去做一些根本就不感兴趣的事,这难道不是顾此失彼么?
记得在投入曹操麾下之前,郭嘉可以说是过得闲云野鹤、与世隔绝的生活,待日三更这才懒懒起身,时而翻阅先典籍、时而独自赏花品酒,时而邀吟诗答对,可以说,如果不是他的至交戏志才在病入膏肓之际请他出山相助曹操,替曹操出谋划策,恐怕郭嘉此刻依然还在颍川淡看风月。
戏志才……
一想到自己那位逝去的挚,郭嘉脸不禁堆满了浓浓的悲伤。
曾几何时,他与戏志才一同笑叹天下庸庸碌碌,一同出入烟花之地,其交情之深,远胜手足!
然而后来,戏志才受到了曹操的招揽,竟然出山为其出谋划策……
奉孝,奉孝,我终于碰到了一位明主了,我要助他成就大业!
说实话,郭嘉那时很吃惊,吃惊于戏志才说起这件事时的欣喜若狂、手舞足蹈,那时郭嘉才发现,原来戏志才并不是像自己那样毫无抱负,他曾经也离开颍川,寻访天下名主,只可惜,
戏志才欣赏的太守、郡丞并不欣赏他,而那些欣赏他的太守、郡丞戏志才又不满意,如此之下,戏志才黯然回到颍川。
大贤若不得志,必常醉酒怠事,在郭嘉看来,这说的明显就是戏志才。
毕竟是关系最好的挚,郭嘉如何会不了解戏志才?
在郭嘉看来,戏志才虽说略逊内政,然而他在兵谋的造诣,即便天下士子多如牛毛、星屑,恐怕也没有一人能出其右。
颍川多才子,但是唯一只有戏志才才是他郭嘉只能在兵谋打成平手的人,要知道兵法可是郭嘉最自负的才能。
对郭嘉而言,戏志才既是劲敌又是挚,是故,当戏志才说出那番要投曹操的话时,郭嘉感觉十分遗憾,因为他已习惯与戏志才二人笑看风月、畅言天下的日子,突然间这位挚离他而去,郭嘉很是不适应。
但是,事关挚的毕生抱负,郭嘉又能说些什么?
哦?是何人叫志才如此推崇?
曹操、曹孟德,奉孝可知此人?
那一日,郭嘉记住了曹操这个名字,从他那位挚口中……
在戏志才离去的期间,郭嘉也曾关注着陈留的事,因为曹操是陈留太守,而他那位挚,正在曹操麾下当差……
如此过了大概三个月,郭嘉不时能够听到曹操囊收周围郡县的消息,尤其是出兵击败黄巾军渠帅卜己,将东郡、濮阳等大片土地收入囊中,郭嘉很清楚,那必然是戏志才的功劳,以自己这位挚对兵谋的精通,区区黄巾贼何足挂齿?
随后,郭嘉听说曹操将戏志才任命为行军司马、兼领参军一职,那时候郭嘉已经明白,戏志才不会再回颍川了,因为他已经找到了一位能够叫他甘愿为其出谋划策的主公。
“志才,愿你大展宏图!”
在家中的后花园中,郭嘉倍感寂寞地对远在陈留的戏志才遥敬了一杯。
但是郭嘉万万没有想到,就在天下诸侯联军讨伐董卓之后,原以为在曹操麾下大展拳脚的戏志才突然有一日回到了颍川。曹操派人将他送回来的。
戏志才病了,而且病地不轻……
当郭嘉闻讯赶去探望时,只见躺在榻的戏志才面色蜡黄,显然是已病入膏肓,时日无多。
“志才,你……这……”
望着郭嘉难以置信的目光,戏志才反而好像是看开了许多,自嘲地笑道,“回顾此生,我几近虚度几近四十载光阴,而当我立下志向时,却……难道这就是苍对我的惩戒么?何其之重!——可惜有违曹公重望!”
“志才……”
“奉孝,我今日请曹公派人将我送回颍川,乃是有一物欲赠于你……”说着,戏志才从榻旁的布包中摸出一卷籍,将他递给郭嘉,口中正色说道,“我在陈留时,有一日在房理事,忽见有一道黄光从窗口遁入,待我细看时,却发现案竟不知何时出现此……”
“百战奇略?”郭嘉接过戏志才口中卷,随即翻了几页,错愕地发现这竟然是一本记载有无数详细兵法的。
“前篇乃通篇兵法,奉孝皆观后半本……”
“……”疑惑地望了一眼戏志才,郭嘉将页翻到卷的三分之二处,忽然,他面色微变,眼中露出了几分难以置信,喃喃说道,“这是……”
似乎是看出了郭嘉的心思,戏志才沉声说道,“奉孝猜得不错,此乃先秦时早已遗失的《鲁公秘录》,囊括天下战事机关器械,其中之一我还记得,号曰雷吼,以木造之,外嵌铁甲,士卒藏于其中,能使兽口喷火,兽目放箭,锐不可当……似这般奇物,中记载甚多,倘若能将其打造,运用得当,何以不能制衡战局?再者,我总感觉此中藏有一个秘密,只可惜我时日无多……如今我将此交给你,望奉孝能代我破解此内藏奥秘,如此,我虽死亦能瞑目。”
“志才……”郭嘉微微张了张嘴,望了一眼戏志才,见他额头渗汗,气息逐渐沉重,连忙点了点头,低声说道,“即便终嘉一生,亦要代你破解此奥秘!”
“还有一事,”戏志才笑了笑,下打量了一眼郭嘉,断断续续地说道,“奉孝,莫要怪为兄多嘴,似奉孝这等奇才,隐居在此实在是……眼下我主曹公东、南两面受刘表、袁术、陶谦制衡,西面又有关中诸将为祸,虽北地有袁绍暗中相助,但在我看来,待袁绍日后平定北方,必然挥军南下,如此紧要关头,我却无奈撒手而去,实在是……”
“志才……”
“我并非厚颜请奉孝出山相助曹使君,只是……为兄实在不忍奉孝在此徒耗岁月,此乃我于回来颍川的途中亲笔所写的信,倘若奉孝不弃,你且带它去往陈留见曹使君,就言……就言……”说到这里,戏志才的面色渐渐泛紫。
“志才!”好似察觉到了什么的郭嘉面色大变,一把握住挚左手。
却见戏志才眼神迷离光泽淡去,挣扎着抬起右手,仿佛要抓住些什么,但是最终,他什么也没有抓到,待他眼中最后一丝神采消失,无力垂下的右手重重地拍在榻,只留给郭嘉一脸的遗憾与悔恨。
七日后,当料理完戏志才的后事,郭嘉便带着挚那份亲笔所写的推荐信,去陈留拜访了曹操,接替了戏志才的职务,替曹操出谋划策。
平心而论,郭嘉很欣赏曹操的为人,在他看来,曹操并不是一个讲究礼法的人,他所做的事中,不乏也有一些难以告人的丑闻,但是,无论是善名也好,恶名也罢,曹操一并承担,比起天下间那些恨不得将所有罪恶都推脱给属下、好令自己名望无损的诸侯而言,郭嘉认为曹操才是光明磊落的豪杰,大丈夫。
说到底,以王道取天下不过只是空谈,没有强大的军事实力,何以进图天下?而在谋图天下的过程中,也不得以会出现一些丑闻,这是难以避免的,就好比程昱曾腌制人肉充当军粮,这在天下士子看来简直就是惨无人道的做法,然而,正是因为程昱做出这等狠毒决策,这才使得吕布无法夺下兖州,为曹操从徐州回援拖延到了足够的时间。
这个例子并不是想说程昱的做法是正确的,只是证明,在谋图天下的过程中,会遇到许许多多的意外,期间亦会背负恶名,倘若身为主公一味地爱惜羽翼,将所有的罪责推脱给属下,这样的主公,至少郭嘉是不会承认的!
或许也正因为如此,郭嘉对于曹操这个主公十分欣赏,因为他有魄力,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心甘情愿为曹操所用,唔,应该说,郭嘉的志向本不在此,无论是怎样的名望利益,都无法令他动心。
尤其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