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比平时花了三倍的时间……
望了一眼似乎显得比较开心的唐馨儿,陈蓦暗自叹了口气,说实话,其实他每日的日程都排地很紧。
清晨伐木,有时将砍下的木柴带回家中后再回山中打猎,有时径直去打猎,打一些獐、鹿、野鸡、兔子,下午呢,再去江面钓一个下午的鱼,用这些猎物以及钓起的鱼充当饭菜中的肉食,毕竟以他与唐馨儿所赚的钱,要去市集买肉吃,那显然是有些吃力的。
也难怪,毕竟这几年来,随着各地的战乱升级,即便是黄州这个尚算是平稳的小县城,也南面受到到了波及,至少食物方面的价格已陆续抬高,这对百姓而言,着实不是什么好现象。
不过,那与他陈蓦有什么关系呢?毕竟,他可从来没有想过要去当什么拯救世界的英雄。
“馨儿,斧子你有放到筐子里?”
“唔,妾身出门的时候放了呢,夫君没有找着么?”
“哦,找到了,找到了……”说着,陈蓦从筐里拎着一把斧头,只见那斧头斧面早已生锈,斧刃更是不堪,到处是卷曲的痕迹,见此,陈蓦愣了愣,转过头去,愕然说道,“馨儿,怎么是这把?我前两日磨好的那柄呢?”
而这时,唐馨儿正不停地打量着四周,见丈夫问起,一脸纳闷地说道,“不是这一把么?”
“必须不是啊……”望着了一眼手中那生锈的斧头,又望了一眼眼前那足足宽达两尺的树木,陈蓦无奈地叹了口气。
“那……那怎么办?要不妾身回去拿?”
“算了,凑合用……”
望着自己丈夫那无奈的表情,唐馨儿忍不住暗笑一声。
作为家中主妇,她哪里会不知道自家夫君每日上山砍树的斧头究竟是那一把,啊。她是故意的。
“夫君,这一棵树不错呢,就砍这一棵……”她指着一颗足足两人合抱的大树说道。
“为……为什么?”
“夫君想啊。这棵树长得这么好,当柴用肯定能烧得更旺……”
烧得更旺?
这什么理由?
陈蓦愕然地望着唐馨儿,随即又打量了一眼唐馨儿所指的那棵树,继而又望了一眼自己手中的斧头。
用这么个玩意。去砍那么大一棵树……
晌午之前是否能够砍倒也是个问题?
想到这里,陈蓦无奈地叹了口气,抬手说道,“馨儿,站后一些……小心脚下……”
“嗯……”唐馨儿乖顺地走到一旁。
陈蓦手握着那柄斧头站在那棵大树下。深深吸了口气,随即,但见他挥舞起手中斧头,仿佛是一道白光闪过,那棵足足有两人合抱的大树,竟然一斧被陈蓦砍倒,而且切口极为平滑。
“好……好厉害!”
陈蓦与唐馨儿都没说话,附近草丛中突然站起一个人。瞪大着眼睛傻眼般望着陈蓦。
不是魏延。又是何人?
一时间,四周变得安静下来,陈蓦与魏延四目对视,谁也没有说话,而在旁的唐馨儿,脸上却露出了一种甚为无奈的表情。
足足愣了半响。魏延似乎反应过来了,丢下一句好巧。就慌慌张张跑下山去了,或许他是感觉到一种对自己很是不利的氛围。
望着魏延好似兔子般跑远的背影。陈蓦转头望向唐馨儿,见她一脸的尴尬之色,陈蓦哪里还会不明白,一言不发地蹲在那棵树旁,一下一下将那颗树砍成一截一截的木块。
“对不起,夫君,妾身不是有意要瞒着你的,只是……”
见自己的丈夫一句话也不说,显然是有些生气了,唐馨儿急忙走了过来,出言致歉。
说话之余,即便是唐馨儿这位温柔贤淑的女人,也不禁暗暗责怪魏延那个家伙实在是过于蠢笨了,简直就是浪费自己给他制造的机会啊。
你看就看,你瞎叫唤什么?!
唐馨儿在心中暗暗埋怨魏延。
“呼!”陈蓦长长吐了口气,摇摇头说道,“我说这个家伙怎么前几日都不来纠缠了,原来如此,原来有你替他出谋划策……”
“也不是啦……”唐馨儿可爱地吐了吐舌头。
“你以为我在夸你么?”
“咦?难道夫君是责怪妾身么?”都说女人是水做的,这话一点不假,说着说着,唐馨儿便有一种要大雨倾盆的预兆。
即便是多少清楚是唐馨儿装出来,但是看到爱妻这幅模样,他不禁亦倍感心疼。
“好了好了,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要怪,也只能怪我太大意,中了你的道!”陈蓦地好气伸出过,刮了一下娇妻的鼻子。
“嘻嘻,夫君也有大意的时候呢!”唐馨儿嘻嘻一笑,俗话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即便是当初甚为拘谨守礼的她,在嫁给陈蓦数年后,也不禁渐渐被陈蓦带坏了。
当然了,这种带坏,对于一个女人而言,实在是莫大的幸运,毕竟纵观天下之大,恐怕也只有陈蓦会如此尊重、溺爱自己的女人。
见唐馨儿出言取笑自己,陈蓦很是无奈,说实话,他并没有大意,他只是疏忽了一点,那就是他没有想到,唐馨儿竟然会帮那个魏延来说服自己。
“那个家伙,在这里蹲了多久?”
“嗯,”唐馨儿想了想,笑嘻嘻地说道,“这个妾身不知,妾身只是叫他天没亮就来这里……”
“原来如此!”没好气地看了一眼娇妻,陈蓦暗暗懊恼自己竟然没有察觉到魏延在一旁躲着。
不过其实也难怪,毕竟魏延还没有掌握气,还听从了唐馨儿的指示,在草丛躲得好好的,这让陈蓦如何察觉?
毕竟能用气察觉到的对象,那至少也得掌握气啊,毕竟武人又不是神仙,哪里是什么都能察觉到的。
“说说,怎么想到要帮那个莽夫的?我记得我最初决定放弃习武的时候。你还很支持来着?”
“这个……”唐馨儿尴尬地笑了一声,讪讪说道,“妾身只是见他苦苦恳求夫君。夫君却置之不顾,未免有些不近人情,是故……”
“是故怎么?”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陈蓦头也不回地说道。“是故也教那个魏延武艺?叫他步刘辟后尘?”
“妾身不是这个意思……”
“馨儿,你知道么,如果我当初没有撞见刘辟、龚都二人,他们便不会因为我而死在冀州,即便占山为王需日日警惕官兵追捕。但是他们至少不会死……是我,是我不负责任地将他们拉入到了我的世界,教他们气,教他们如何觉醒命魂,但是结果呢,他们都死了……”
“夫君……”
“习武并不是一个结果,它只是一个过程,通过习武确实可以得到强大的力量。但是呢。一旦踏出了这一步,就很难再回头……”
“夫君不是可以么?”
“那只是我!”陈蓦忍不住提高了声音,那猛然拔高的语调,惊地唐馨儿身体微微一颤。
或许是注意到了自己失态,陈蓦歉意地望了一眼唐馨儿,随即低声说道。“你说的不错,魏延确实与刘辟很像。正是因为这样,我才不愿意教他武艺。以他如今连气都不会的程度,就算我教他几年,又能怎样?刘辟、龚都二人当初已近乎有万人敌的实力,但一样死在了沙场上……沙场,一旦被对手盯上,即便是万人敌,也不见得能够百分百活下来……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接触这个世界,至少不会丢掉性命……”
“夫君的想法,恕妾身不敢苟同!”
很意外地,唐馨儿竟然摇了摇头,全盘否定了陈蓦的看法。
“在妾身看来,那仅仅只是夫君的看法,刘辟、龚都二人如何想,夫君怎会清楚?夫君何以要说,正是因为夫君碰到了他们,教了他们武艺,这才使得他们最终战死沙场?”
“难道不是么?”
“至少妾身不怎么看!——刘辟与龚都,一直很感激夫君教授他们武艺,让他们了解到了天下之大,庄子曰:井蛙不可语于海者,拘于虚也。倘若没有遇到夫君,他们始终只是葛坡山中的山贼,占山为王,不知天下之大,甚至于,倘若有一日当真撞见像夫君这样的对手,他们恐怕是死也难瞑目……而如今,虽说他二人战死沙场,诚为可惜,但至少,他们了解到了天下之大,并不是不明就里、什么也不知道地冤死在他人手中,至少,他们拼搏过,挣扎过……”
“呼!——馨儿还真是……”陈蓦苦笑着摇了摇头,无奈说道,“好,我说不过你……”
“夫君是答应了?”唐馨儿有些意外地问道。
只见陈蓦挥舞着手中的斧头砍着树木,轻笑说道,“我说了么?”
“咦?”
“我只是说,我说不过你,但是,我可没有说,你说服了我……”
“也就是说……”
“不收!”一斧劈下,陈蓦斩钉截铁地说道。
唐馨儿有些赌气地嘟了嘟嘴,嘀咕说道,“不收就不收,妾身有的是办法,反正他今日已经学到一些了……哼!”
“你……”冷不丁听到这句话,陈蓦气地一句话说不出来,在回头没好气地看了一眼唐馨儿后,忽然轻笑说道,“馨儿,你真的觉得,他今日有所收获么?”
“不是吗?”唐馨儿一脸的疑惑。
“呵呵呵,”陈蓦轻笑一声,淡淡说道,“馨儿啊,如果单单看看就能学会的话,你早已是万人敌了!”
“呃?”唐馨儿愣住了,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好似忽略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
--与此同时--
“太厉害了,太厉害了!”见识到了陈蓦用一柄生锈的斧头却可以将一棵足足两人合抱的大树一斧砍倒,魏延兴奋是难以自拔,在回到黄州后,兴致勃勃地对黄忠说起了自己的所见所闻。
“哦,是斩铁啊……”举着酒葫芦喝了一口,黄忠摸了摸下巴说道,“你还真是好运啊,没说动那人,却似乎说动了那人的媳妇,那么……你学会了么?”
“呃?什么?”正说得唾沫横飞的魏延愣了愣,纳闷说道,“学会什么?”
“……”黄忠无力地抹了抹脸,倍感疲倦地说道,“斩铁啊,斩铁,你不是瞧地清清楚楚么?那么,学会了么?”
魏延这才醒悟过来,愕然地摇了摇头,喃喃说道,“大……大概是学会了?”
“大概……”黄忠一脸的无语,抽出腰间的砍刀递给魏延,指了指跟前的那条木质的长凳,说道,“试试!”
“哦!”魏延点点头,接过砍刀,学着陈蓦的动作,深深吸了口气,随即一刀砍下,只听笃地一声,刀刃顿时砍入木凳,却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局面,拔,拔不出来,砍,又砍不下去。
“我就知道……”望着魏延憋着面色通红,黄忠轻笑着摇了摇头,笑着说道,“看来,那家的夫人对于武艺上的事也不怎么了解,斩铁这种高深的技巧,又哪里是看看就能学会的?不过嘛,既然人家好心帮你,这倒是一件意料之外的好事……”
“那……那我今日不是白去了?”魏延懊恼地敲着自己的脑袋。
“那倒不至于,至少你已经清楚,那人确实是深藏不露的高手,不是么?”
“嗯嗯!”魏延忍不住点头,右手模仿着陈蓦砍树时的动作,好似中邪一般。
“继续努力!”拍了拍魏延的肩膀,黄忠自顾自去巡街了。
至此以后的半个月里,听取了唐馨儿建议的魏延,几乎每日都跟在陈蓦身旁,不过却不怎么再提拜师的事,只是暗自观察着陈蓦的每一个举动,这让陈蓦感觉有种举步维艰的错觉。
毕竟陈蓦的所学已融入了他日常的生活当中,就哪里是那么轻易就能注意的。
不得不说,唐馨儿确实要比魏延聪明地多,虽然这并不能算是一句赞誉……
“唉,馨儿真是……当真是女人心、海底针啊!”
半个月后的某一日,为了防止再中自己爱妻的招,陈蓦特地来到了一个从来没有去过的江边垂钓。
钓着钓着,他忽然看到对岸的江边站着一个人,随即,噗通一声跳入了江中……
投江自杀么?
陈蓦嘀咕一句,将鱼饵穿在鱼钩,随即将鱼钩甩了出去,不为所动。
也是,别人要自杀,自己管那么多做什么?(未完待续。。)
正文第七章亏欠的人情
在折腾,还在折腾……
哟,耐力不错么?
坐在江边,陈蓦淡淡地望着那个在江水里翻腾的家伙,自顾着坐在一块石头上,悠然自得地继续垂钓泡书_)
什么?救人?
对方摆明了是对这个世道不满,投河自尽,你要救人家,岂不是坏人家好事?
“救……救命……”
这时,那个落入江中的人传来了呼救的声音,让陈蓦心中一愣
不是投江自尽么?
怎么又求救了?
瞥了一眼那个江水中浮沉的人,陈蓦眼中不禁露出了几分鄙夷
有投江自尽的胆量,却没有真正寻死的勇气么?
既然要半途而废,最初就不要这么做,岂不是好?
“救……救命……”
那个人,依旧玩命地在江中扑腾着,而陈蓦,则淡淡地望着他
救?
还是不救呢?
陈蓦思考着这个问题,毕竟对于这种轻生的家伙,他并不是很想去搭理
说实话,陈蓦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尤其是在手染无数鲜血之后,人命在他看来,太过于脆弱了,他没有想过要当什么惩恶扬善、拯救世人的大英雄,眼下的他,只不过是想与唐馨儿安安稳稳地活过剩下这段所剩无几的日子而已
但是……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造多少罪孽便要偿还多少,多一分视为功德,少一分视为亏欠……
不经意间,陈蓦脑中忽然回想起了黄州城内那位白云道人所说的话
杀多少人,便要救多少人么?
可是自己杀了六万,怎么偿还得清?
甚至于,间接死在自己手中的人还要远远不止六万这个数,倘若细算起来,那岂不是一辈子都偿还不清?
想到这里,陈蓦不禁有些心灰意冷
忽然他想到了唐馨儿,想到了她为了后嗣的事每日愁眉苦脸,忧心忡忡
“嘁”
撇了撇嘴,陈蓦随手丢下鱼竿跳入江中,将那个人拖上江岸,这时陈蓦才发现,原来这个投江自尽的家伙,竟然只是一个看似只有十五、六岁上下的男孩子
他没有施展缩地,毕竟缩地已成为征西将军陈蓦的招牌招式,纵观天下之大,谁不知道征西将军陈蓦的武魂是贪狼?
“咳……咳……”
那个被救上江岸的孩子趴在地上不住地咳嗽着,吐出一口又一口的江水
而在将这个家伙拎上岸后,陈蓦并没有在管他继续自己的垂钓,虽说他此刻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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