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上,突然响起余幽梦声音,幽幽地,如风一吹就会飘散的烟灰。——
“即使你现在是真心真意,可又能有多久?烟罗曾是我世上最亲近的人,如今呢?我盲了双眼,也换不来他相见一面。你敢说,你能地老天荒,此心不渝?”
“我——”紫冥张了张嘴,接不下去。虽知余幽梦是至青至性之人,却从未料到他会有如此多愁善感的时刻。
余幽梦低垂眼脸笑了笑,阳光穿过窗棂斜斜照在他脸上,鼻侧的阴影里藏着若隐若现的倦怠。
他轻抚紫冥头顶,温言道:“我相信你此时此刻确实真心爱我,但我要的是一生一世,不离不弃。你能做得到么?你青春年少,还有无量前程与变数,倘若将来有朝一日,你反悔了,不愿意再和我在一起,你会怎么做?”
紫冥压根儿没想得那么长远,一时间无言以对。
余幽梦在紫冥头顶抚擘的手猛地加重力道,五指陷入他头发。
“你也许会求我放你走,也许会背着我偷偷逃走。可我告诉你,如果真有那一天,我绝不容你反悔。”指尖收紧,一宇一句冷酷无比:“我一定亲手取你性命,宁可一时心疼,我也不想让自己再寂寞二十年。”
最后一句完全不在紫冥意料之中,头皮被扎得隐隐作痛,他也无暇顾及,只屏住了呼吸,愣愣看着余幽梦。
那张姿容俊逸的面孔,找不到平素的惘然、忧伤、稚气……
有的,仅是令他心脏收缩不寒而栗,凌驾世间一切的凛然肃杀,叫人忍不住胆寒心折,甘心跪伏余幽梦脚下,任他驱策。
这,才是身为御天道尊主的真面目罢……他却一直被余幽梦不经意泄露的天真脆弱给深深俘获……
将来会如何,无人能给紫冥答案。他只知道,眼前放不下这寂寥孤单的男人。
紫冥笑了,站起身解开包裹,拿出新买的头巾替余幽梦收起长发,左右看了看才满意地拍了拍手,对余幽梦道:“你说得对,人生在世,瞬息千变万化,谁也不敢保证今后会是如何一番景象。”
见余幽梦神色一冷,他笑着拉住他的手:“我还没说完呢!正因为将来看不到,猜不透,所以,不是更应该珍惜眼前吗?嘻嘻,你担心我日后会离你而去,那你就对我再好一点嘛!不要动不动就说要赶我走,不许我这样那样,吻到半路一害羞就咬破我舌头,真是的,脸皮比我还薄……”
余幽梦彻底呆住,听到最后那句,终于低吼一声截断紫冥絮叨:“够了,你以为谁的脸皮都跟你一样厚么?”
“脸皮厚也没什么不好,起码不怕蚊子咬。”紫冥讪笑。
余幽梦哼了声,实在不知道怎么对付这厚颜家伙,只好转过了脸。
“你怎么不骂我了?”
“我说不过你!”
“这样啊……”紫冥笑眯眯地往余幽梦手里塞了粒玫鬼松子糖:“吃糖吧,我去准备晚饭。”
成功看到余幽梦想气又气不出来的表情,他大笑着闪腰,在余幽梦一脚飞来之前飘出了木屋。
“好险,还好我有先见之明,踢不着,呵呵……”
风携着夕阳味道吹进小屋,渐渐多了炊烟饭香。
余幽梦依然静坐茶几边,听着屋外紫冥得意地吹着口哨逗黑鹰玩。
松子糖还捏在他指尖,被体温和阳光晒得半融的糖汁顺手指慢慢淌……
一切发生到现在,都像个难以置信的梦。
他真的能信赖那个相识不过短短数日,总是嬉皮笑脸的青年吗?如果再次动了心,他还约束得住自己被羁绊囚禁了几十年的狂烈情欲么?
一旦再爱上,无论如何,他也不容许历史重演,不容许所爱之人再像当年的阮烟罗那样,从他身边逃离。纵使要逆天弑神,也在所不惜!
绝不放手……
紫冥跨进屋子,就见余幽梦张着没有焦距的双眼出神冥思。
“哎呀!糖都化了。”他放下汤碗,拿布擦拭着余幽梦手上糖汁,越擦越黏手,于是停了手。
“我去溪边打湿布巾才擦得干净。这碗蛋花汤给你做的,试试看喝一点,以后会慢慢习惯的。”
“……”余幽梦接过紫冥递来的汤碗,轻轻啜,一言不发。
紫冥拎了湿布巾回屋,替余幽梦抹净手指。
一看茶几上那碗蛋汤,已少了小半,他喜滋滋地邀功:“是不是很好喝?我的手艺还不错吧?”
“……还可以……”余幽梦语调有点怪,显然不怎么认同蛋汤的滋味:“我喝不完,剩下的留给你。”
这个?紫冥眼睛一亮,偷偷咽着口水:余幽梦是在暗示他们两人今后可以同用一个碗喝汤吃饭……?
“好!”这等好事,当然不能错过。
他抓过碗一口气喝了个碗底朝天,咂着嘴。味道的确不怎么祥,不过,似乎还有余幽梦的桃子香味啊……赚到了!
一脸意犹未尽地捧着空碗,晕陶陶地回味。
“喝完了?过来!”余幽梦沉声命令,眼底隐约跳动着青色情苗——
“呃?干什么?”紫冥刚放下碗,手臂一紧,已被余幽梦拖了过去,砰地按到床板上。
“好痛……”后脑勺被床板磕得发麻,紫冥才揉了一下,后颈就被余幽梦双手牢牢攫住无法转动,男人火热的嘴唇挟着不容躲避的气势从天压落。
“啊?喂?唔……”刚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的紫冥张口抗议,便被余幽梦乘隙而入,堵住了所有煞风景的叫嚷。
灵蛇一样的舌头在口腔里横冲直撞,强硬地侵占了每一个角落,掠夺的意图不言而喻。
紫冥涨红了脸,几乎被吻得闭过气去。
腰背在余幽梦和床板的夹缝间扭动着想挣扎起身,却徒劳无功,发觉自己的举动反而让两人身上某个部位起了共同的变化,他尴尬地翻起白眼!余幽梦的热情,他是求之不得,可这也未免转变得太、太快了点吧?
余幽梦果然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厉害角色,叫他每每以为自己已经读懂了余幽梦的心,却很快又捉摸不透。不过,吸引他并将他深深攻陷的也正是男人一层层逐渐为他展现的鲜为人知的性格……
“……这次,不嫌我只吻到半路了?”
余幽梦总算发了慈悲,微微离开紫冥的唇,转而吮着他舌尖揶揄,手指插入他头发不紧不慢地摩挲。
兴奋的战栗随着头皮神经一路从脊柱往下蔓延到腰间,四肢酥软得不听大脑指挥。紫冥像条上了岸的鱼,大口呼吸着来之不易的新鲜空气。
他奶奶的,被骗了!余幽梦的脸皮半点也不比他薄。
“后悔了?”虽然目不能视,余幽梦却似乎对紫冥脸上每一分表情都看得清清楚楚。
膝盖冷不防插进紫冥双腿之间,分开了他两条腿,身子紧紧抵住他胯间碾磨。
硬梆梆的东西顶在腿根,还在上下蹭动,隔衣擦起惊人的热度。紫冥平时转得飞快的脑筋完全成了盆襁糊,抓着余幽梦双肩衣服:“等、等——”
早知道会有袒程相对的一刻,可没想来得这么快!他还没心理准备啊……
“……我已经等了二十年了……”余幽梦低沉的嗓音吹在紫冥耳旁,逼得紫冥头皮阵阵酥麻:“是你自己玩火来招惹我的,呵!”
他低头,在紫冥高热的脖子锁骨用力啄出一个个红印。
“我……啊啊……”狂猛的吻越移越低,紫冥剧烈喘息颤抖着。
上身的衣服被摊开,突然暴露空气里的胸膛刚激起寒粒,余幽梦滚烫的嘴唇就附了上来,含住紫冥小而发硬的乳头用力吮吸,仿佛下了决心要从这不可能有任何东西流出的乳头吸出点什么。
不行了!全身所有的感觉似乎都被余幽梦吸聚到了那一点。紫冥双手反抠住床板边缘,甩乱了头发。
从来想不到光是胸口被吮吸就能让自己兴奋到了几欲发狂的地步。只要舌尖轻轻地一拨……牙齿细细地一咬……
“唔啊——”理智在此时彻底是奢侈品,漂浮于天堂梦境的快感达波涌至。他身下躺的,仿佛不是木板,而是绵软的云絮……
整个人,就在不着边际的云海里飘荡。望出去的黄昏落日、窗棂点缀的野花、余幽梦的脸庞……全都在摇晃旋转飞舞……
醉了!醉了!就像初次喝了一整坛汾酒股酩酊大醉。
只是那回的感觉是头痛欲裂,这次却如漫步云霄般极乐……
浑身上下唯一还清醒的,也许就是萌动的欲望。最敏感充血的中心被余幽梦掌心紧紧包裹控制的刹那,紫冥弓起了背脊,头颈像是快断气的人拼命向后仰,扯出青筋凸现的颈线,打开在余幽梦身体两边的双腿抖得无法抑制。
看不见紫冥的神情,肌肤感受到的高温和颤栗却已把身下人的悸动一点不漏地忠实传达。余幽梦俯首吮吸咬噬着紫冥肚脐周围的皮肤,还偶或将舌尖伸进肚脐轻搅。
手指沾着欲望小口源源溢出的透明黏液更执著地玩弄起手里盈握的火热根源……
那,就像头跟他主人一样顽皮又精力充沛的小兽,挣扎着,流着泪,在他手里不断跳动膨胀,试图挣脱他的掌控……
天下,只要他想要,他不允许任何东西、任何人逃开他!
余幽梦的手指加快了速度捋动,将快感驱赶堆积到濒临爆发的天堂门口,突然用力掐住了紫冥肿胀的根部。
骤然跌落窒息的地狱的煎熬……
“……呜呜……”类似悲鸣的呜咽从痉挛的喉咙深处挤出,紫冥猛烈弹动着身体,撞得床板咯吱轻响:“不、不要……”
“不要什么?不要我弄?”余幽梦抬头,嘴角居然露出点顽童恶作剧的微笑:“那你只好自己想法子解决了。”
他的手,真的稍稍放松了掌中愤怒颤抖的凶猛小兽,包握着却不再抚弄。
“王……八蛋……”
紫冥这一刻有吐血的预感,终于体会到自己之前有多愚蠢,竟然自以为是地错把豺狼当绵羊。可也只能怪自己太笨,明知道自己还在牙牙学语时,跟前的男人已经叱吒风云名动江湖,他还是稀里糊涂地就被余幽梦一时的彷徨无助给懵了双眼。
捶胸顿足都不足以形容他心头的窝囊,被撩高的欲望等不到满足,像无数蚂蚁聚集在鼠蹊处乱爬乱咬,难受到骨髓里的痒痒叫他再也顾不上自怨自艾,哆嗦着挺起了腰——
什么颜面和羞耻,通通输给了原始的冲动。他上下扭动腰肢,在余幽梦的手心里抽动着欲望。滋滋的摩擦声回响着淫靡的旋律,让他几乎想找堆棉花把自己和余幽梦的耳朵都塞起来。
“……呃……”越动越快的腰身伴着声沙哑的低鸣停在半空。乳白黏稠的激情喷涌射出,落满了余幽梦的手……
大汗淋漓的身体宛如被抽走了骨架,绵软地瘫回床板,轻颤,呻吟。
“很舒服?”余幽梦找到了紫冥翕张喘息的嘴唇,舔走溢出嘴角的零星津液,舌头再度伸进紫冥口腔,追逐着想逃避却有心无力的舌头挑拨……
“比用自己的手做感觉不同吧?”
他笑着在紫冥舌尖轻咬一口,转而亲吻紫冥高高仰起的下颔,抄起紫冥发软的双腿架在了臂弯。
紫冥胸膛剧烈起伏,心脏还在爆发的余韵里砰砰狂跳,听在双耳如同擂鼓……
真的不同以往任何一次自己用手解决欲望,不一样的晕眩、再多言语也无法描绘的酣畅与狂喜,什么也不想回答,只想在男人唇舌温存下沉溺到底……
陷进最柔软的云絮里……
一阵尖锐的刺疼无预兆地从身后最耻人的地方扩散,赶走了所有残存的快感。
他痛叫,只发出一半,就被男人的吻堵住。意图挣扎的双腿也被男人扣紧了膝盖内弯,向两侧用力打开。
身体仿佛随着一点点打进体内的肉椿撕裂开来,他眼睛越瞪越圆,猛地一弹想把身上的行凶者掀下床,却被按得更牢,换来身后剧烈的一个挺进,似乎惩戒他的反抗。
“啊啊啊——”小木屋里响起一片委屈的叫声。
怎么可能痛成这样?以前听燕南归和碧落云雨燕好时,不都是快活吟哦得如登仙境?
王八蛋!痛死了!
“停、停……”硬热的入侵者像条烧红的烙铁,烫得内壁火辣辣灼痛,还在持续前进攻城掠地,紫冥终于很老实地含泪求饶:“我、我不要了……啊……放开……我……”
可惜,男人看不到他的眼泪。
“现在才说不要,太迟了……”
幽幽低沉的声音宣告了男人丝毫不为所动的冷决,深埋在紧涩穴道里的器官却以截然相反的热情开始律动……
“啊呃呃呃……”身体仿佛已不属于自己,随贯穿的节奏舞动。
紫冥的意识逐渐模糊……
慢慢失去焦距的眼瞳里映出的余幽梦,正锁紧了漆黑清扬的眉毛,双目紧合,嘴唇也用力地抿成一直线,昭示男人也在极力忍耐着、享受着……
这从未见过的诱惑神情让紫冥痛楚中多了点窃喜和得意——是他把余幽梦躯壳里藏匿了二十年之久的暴戾和兽性逼出水面了吗?他何其有幸看到了这男人的里里外外,稚气和霸气?
腰身被凌空抬了起来,借着最后一丝暮色望见余幽梦脸上浓郁的情欲,紫冥做好了痛昏过去的准备。
谁来狠狠敲他一棍子?让他先晕过去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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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再一次返回,窗外明月高悬。
紫冥四肢瘫软地趴在床板上,背脊和紧紧贴着的胸膛都淌满了汗水,湿腻火热。余幽梦双手紧压住他肩膀,喘息着还在继续最原始的抽插……
后庭早由疼痛变成麻木,到没有知觉……紫冥数不清自己已经晕过去几次,只知道每次醒来,身体就被翻弄屈折成一个新的姿势,任余幽梦自由进出。
慢慢淌到大腿的温热液体提醒他发生的一切荒诞不经又无比真实。他居然真的让另一个男人在体内烙下印记。
“余……幽梦……”他突然很想呼唤背后的男人,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