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王反正。”
“到底什么情况。”
此时一个年迈的快要退伍的老兵,靠在墙头说道:“你们就少罗嗦了,这皇宫怕是要大乱了。”
符凌和哥哥走到左右羽林禁卫军的营地,羽林禁卫军是直接听命于天子的,即使的太子也没有任何权利启用这些精兵。并且自裴夜掌权来,一直在试图往羽林禁卫军中安插自己的人,但是效果并不十分明显。
符凌走到营地门口,手里高举令牌大声喊着:“圣谕,圣谕!”
那些个羽林军正闲来无事坐在那里,他们已经闲了很长一段日子了,此时却看到符凌急匆匆地跑过来,嘴里还喊着圣谕,不由得都兴奋了起来。
符凌走到众人面前,对着禁卫军的统领说道:“我乃定远侯建威将军符邝的嫡长孙女符凌,奉天子之命来调动左右羽林军保卫天子,捉拿奸贼!”
众人看到她手中那枚天子金令,便道:“不知道,皇上的命令是什么?”
就在这时,一个似乎是太子安j□j来的眼线忽然说道:“呸,少听他们胡扯,还不快把这两个逆贼拿下去交给太子殿下!”
符凌一个转身后退两步,手中死扣着金令说道:“谁敢上前,就是抗旨!羽林军是为了守护天子而存在的,如今天子有难,你们责无旁贷!”
“胡说!皇上如今病重许久不醒,怎么可能会发号皇令,你以为我们羽林军整天在这里就什么都不知道吗?”
说完,那个人就提着刀上去打算先做个样子把符凌和符璟拿下,谁知他一刀戳向符凌之后,符凌很轻灵地闪过身子然后一个反制就把那人的脖子给掐住了,周围的人也确实傻眼了,不愧是一门双侯三代为武的符家,定远侯的白衫军威名远扬,连自己的孙女都有如此的身手。
符凌用手架在那人的脖子上说道:“我乃定远侯嫡长孙女,相信羽林军内不少人都是我爷爷甚至家父的手下当过兵役,你们了解家父和爷爷的品性,你们倘若信任他们,就必须信任我。”说完符凌拿出一枚牙牌,正是定远侯符邝的牙牌,看来她真的是符家人。
符凌站在那里,一身正气,仿佛所有的事在她口中都让人不得不相信那便是正义,她说道:“奉天子令牌,调动羽林禁卫军左右护卫,入玄武门!”
那个被符凌掐着脖子的人说道:“别听这小娘们胡说八道。”
符凌冷笑一声,加紧了手中的力道,那人的脖子立刻被勒得通红,符凌大声说道:“淮安王的勤王大军已经在宫门外候着了,至于宫内,那便是需要剿灭的乱臣贼子!”
此时一直没有说话的符璟则是忽然开口,他说:“你们若是知道轻重,就随我们去乾阳宫迎回皇上,休要在这里人云亦云拿错了主意,将来给自己乃至全家带来祸端!”
“别相信她,我们把他们给拿下带给太子论功行赏,届时定是大大的嘉奖。”只是那人话还没说完,一把刀就已经把他的头颅切了下来,顿时血花四溅洒在了符凌的脸上,她自己也还没反应过来,这时候众人纷纷朝着那持刀的人看去,是定远侯!
符凌像是看到了希望那般喊道:“爷爷!”
人群本是一静,当看到定远侯之后,竟然是直接沸腾了,这个在军队中犹如神话那般存在的人物,是每一个军士的憧憬,虽然定远侯已经头发斑白,脸上是刀刻般深深的皱纹,但是依旧威严万分,丝毫不松懈。
这时候人群不知道何时忽然有人喊道:“是定远侯和他的白衫军,已经进宫了!”
定远侯这时候转身声音容不得半分侵犯,他说:“各位羽林军,相信你们大部分都跟过老朽,如今天子有难,你们可愿意跟着老朽去迎回天子!”
定远侯说话之时,四周围绕着一股肃杀之气,仿佛他的话总是能够一锤定音,扫平孽障,他伸手拿过那枚金令牌,眼神中带着些动容说道:“好些年,没有看到这个了,如今金令重现,难道不是天子有难的信号吗?”
随后他高高举起佩戴的长刀说道:“吾皇万岁!”
他的声音就像是魔咒,之前那几个还拥护太子的人如今看到那个身首异处的人也不敢在说什么,只是哆嗦着隐藏在人群中生怕被老将军抓出去。其他的军士竟然被定远侯给感染了,其中很多跟过定远侯的军士,约莫都在三四十岁,纷纷举起佩剑说道:“吾皇万岁!”
渐渐,情绪感染了更多人,定远侯看着昭阳殿的方向说道:“吾等甘为吾皇身先士卒,死不足惜,尔等可敢与吾一道去战?”
“敢战!敢战!”
符凌在身后看来眼里,只觉得一股热血荡漾在心里,这就是振臂高呼应者云集的威望,这等威望除了定远侯还有哪家人能有这等气魄?男儿的雄心壮志顿时被全部唤醒,只等着沙场为天子拼死战斗。
那几个剩下的太子安j□j来的人不由得心惊肉跳,他们渐渐退至人群最后,他们只是不明白,定远侯暌违皇宫那么久,远在边疆近十年竟然在宫中依旧有着如此大的威望,这是所有人甚至连太子都望尘莫及的,这是铮铮铁骨一滴血一滴汗在沙场杀出来的威望,而不是靠着权贵或者家族攀爬上来的。他们只得跟在人群后面应和着不再出声。
符凌这时候问道:“爷爷,那么下一步?”
“不用担心,老朽刚刚出来迎接之际,已经令人从东门出。去接管东华门西华门及玄武门!”
忽然,只见内中一个起头依稀见过的大汉拖着长刀快步上前行礼道:“侯爷,依照您的吩咐,白衫军二百二十六人已经悉数到齐!”
“好。分出一半人,立时率所部随本将军进东华门,剩余人马再分两路,一路率羽林左卫人马立时守御外皇城诸门,另一路率羽林右卫人马立时出北安门,先行拿下府军左卫军营……就把这几个军官带上,必要的时候砍下他们的脑袋警醒警醒那些家伙。弹压了府军左卫之后,立时转至皇城西面小校场的府军右卫,力争尽快将其拿下!然后不得轻举妄动。记住,就说奉皇上的金令牌和密诏行事!若有事变。本将军唯他们是问!”
“还有,你在带几十人去贤妃那儿,帮她压住沈贵妃!”
看着定远侯王诚一声令下,须臾之间,一应分派井井有条,继而一队队整齐的队伍就从羽林左卫的军营开了出来。符凌怔怔的看着爷爷出神,要不是被符璟拉了一下,她还在那儿发呆,她想要将来有一日也能成为爷爷这样的人,她说道:“哥,今日我总算见到了所谓的名将风采,有朝一日,我也要像爷爷那样!”
符璟笑道:“你呀,就知道想着些有的没的,还不快走。”
符凌边走边和定远侯说道:“爷爷,没想到你离开皇城十余年,还有这等威望,一声令下左右羽林军竟然都跟着你走了。”
符邝看着自己这天真的孙女,刚才她确实显出了名将之后的风采,但是在宫谋上,依旧还是嫩了些,他说:“你真以为老朽有多大的本事,几句话就把羽林军的人全部说动了?你都说了老朽暌违皇宫十余年了。”
“那,这是为何?”
“想必那些羽林军也早就接到过密令了,皇帝在这些事情上,永远考虑的比我们多太多了,只是他并未所托非人,总算是托对了人。”
“你说淮安王?”
“没错,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老朽也老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局已定,黄天不负
此时在昭阳殿中,双方人马依旧还在僵持中,似乎风吹草动都能掀起每个人悬在半空的心脏。
忽然只听得声音说道:“贤妃娘娘驾到——”
众人刚才还剑拔弩张的气氛此时忽然被贤妃的驾到打破,贤妃长驱直入走进了殿内,她也是符家将门之后,气势一向倨傲,她看着走位众人随后狠狠盯着太子说道:“好大的胆子啊,你们这群逆贼竟然敢拿着刀指着十四皇子淮安王,谁给你们的胆子!”
一进来就是训斥军士气势暗地里自然是在训斥太子的失德行径,裴夜冷笑:“贤妃是来教训本宫的?”
贤妃气焰极高地说道:“自然不敢,殿下可是太子,倘若本宫说错什么,岂不是也要这样待遇。”
裴夜眼神忽然冷到极点,他说:“来人,把这个对本宫不尊的贱妇拿下!”
贤妃忽然从身后的人手上拿下一本簿子,笑得高贵而冷傲,她说:“密诏存档在此,谁敢向前?”
什么,密诏的存档也找到了?
众人纷纷心跳加速了起来,难道淮安王说的都是事实,太子确实隐藏了很多事情,皇帝的病榻也是太子的手笔?
裴夜权当没有听到贤妃说的话,他说:“把这个满口胡言的贱妇带下去。”
此时,忽然殿外不知道听谁喊了起来,“定远侯率白衫军和左右羽林军过来了!”
如果说到刚才的一连串事情对于裴夜来说,他都可以不在意,但是如今却是最沉重的一次打击,在场每个人都知道把羽林军都带来了,那么大局已定!
柳慕言忽然就松了一口气,总觉得到目前为止才算正式的事情有了些眉目,之前的一切努力总算没有白费,她忽然觉得大脑一片空白,是不是因为之前都紧张过度了反而现在有些无力。
只见在她昏昏欲厥的时候,忽然一只手伸了过来,握住了她的手,把她整个摇摇欲坠的人都扶住了。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没有任何想法和情愫,却似乎是在鼓励她,在夸赞她,在承认她这些日子所做的一切。
沈玉面上依旧冷淡,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但是他可以看出他势在必得的若隐若现的浅笑,缓缓在嘴边勾起,从容至极。
柳慕言看着那人竟然用这样的方式安慰自己,不由得会心一笑,随后继续站稳了身子,神吸了几口气。
太子党派似乎像忽然泄了气似得,再没有人说一句话,连裴夜都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中,定远侯大军已到,大势已去是必然的,在做任何行为都不过的瓮中捉鳖,狡兔三窟。
裴夜在闭上眼细思了片刻之后,忽然说道:“把大殿的门全部给本宫关上,一个都不许放出去。”
他这是要同归于尽?柳慕言猜不出裴夜的想法,在她的脑海中裴夜一直都还是当初那个穿着浅绿色长袍,腰间佩环的儒雅男子,他不会微笑,没有表情,除了点头说话甚至没有其他感情,与人相处总是隔着那层厚厚的透明墙壁,让人觉得无法靠近,无法猜测。
如今的他,也许是真实的他,却变得太多太多了,柳慕言不知道当初倘若自己跟了裴夜,是不是裴夜如今的结局会完全不一样,但是事情没有那么多也许,她不选择裴夜自然有她的理由,事情有因必有果,如此循环。
裴夜下达完命令之后,沈玉则是在那边不急不缓地说道:“定远侯大军已到,念在尔等刚刚挥刀相向只是受蒙蔽,速速丢下兵器束手就擒。届时可免你等一死。”
裴夜盯着沈玉,他心中必定是恨透了这人,但是在他的表情中看不出,甚至看不出任何仓促之意,他朗声说道:“淮安王以下犯上,仁德俱失,夺嫡之心,其心可诛。你们拿下淮安王,叛军必然投鼠忌器,本宫不吝惜侯爵之赏。”
“侯爵之赏就不必了!”说话的声音浑厚而庄重,随着一声话下,一个白发老将军带兵一下子踹开大殿之门气势汹汹走了进来,柳慕言顿时神情一怔,果然是耳闻不如一见,这位想必就是名将定远侯了!
那一身明晃晃的盔甲,还有身后那个个身手精锐的羽林军,这场战役已经结束了,不管皇帝醒不醒来,裴夜都输了。密诏,存档,一切都在手中,裴夜无法反驳,狼子野心最终也只能被自己的野心吞没。
符邝居高临下地看着殿内众人,口中朗朗说道:“你们这群逆臣,老朽念在你们是被太子蒙蔽了的份上暂且不论之前罪过,如今真相大白你们若还是不知悔改,就不要怪老朽不客气了,不想想自己也要考虑你们的家人,倘若顽劣不知悔改,那么就等着满门抄斩举家流放吧!”
“倘若知道悔改,现在就放下兵器,老朽以定远侯建威将军的名义保证,绝对不会累及家人,也不会降罪于你们!”
就当那些人还在犹豫之中,只听到一声响彻云霄的声音,这场战役就等着这一时刻,“皇上驾到——”
赢了!我们赢了!
柳慕言只觉得眼前一黑,昏过去了。
当她在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日后了,那是一个艳阳高照的日子,仿佛所有的美好都盛开在了空气中。
柳慕言有些吃力地睁开眼,只觉得眼皮很重很重,她用手指揉了揉眼皮,然后在觉得舒服了些。
醒来后,没有看到想象中的盛况,只有苏甜一个人守在床边,柳慕言立刻推了推正在打瞌睡的苏甜,苏甜也是迷迷糊糊醒来然后看到柳慕言,立刻睁大眼睛激动地说道:“我的天,小姐你总算醒了,奴婢担心死了。”
柳慕言揉了揉苏甜的头发说道:“吵什么呢,我不是好好的么。”
苏甜立刻囔囔道:“我要去告诉大家这个消息。”
柳慕言急忙拉住苏甜说道:“急什么,先和我说说这些天发生了什么。”
苏甜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似乎一切很顺心的样子,“这些日子,好的要死,什么事都顺利过去了,太子被废,囚禁在咸阳宫内。皇上醒来,现在亲自把持朝政,身子骨也不知道怎么了,忽然好了起来,一点都没有病态,也不知道是不是经历了大难之后的光明回照,反正现在一切安定,沈家则是被紧闭起来,待皇上命令。”
柳慕言听到这么说,自然也放心下来了,便继续问道:“那端王,皇帝是怎么处置的?”
“端王别说有过,这次可是立了大功,听说那日趁着大乱把皇上从乾阳宫强行带出来让大夫弄醒的,就是端王暗中干的,而且端王在太子被勤之后立刻回宫请罪,说是之前闹出那些事就是因为,端王一早就猜到太子会做出这样的事,从皇上第一次晕倒之后就已经猜到了。所以他就一直在在外候着,倘若太子真的打算逼宫继位,他就振臂一呼直接杀进京都了,但是谁知这件事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