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摘了一会儿豇豆,想起外面的事来:“齐大叔,事情你知道了吧?”
“嗯。”齐大叔不用问也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但是村里人都不知道凌庚新他爹叫什么,而甄痞子根本就不与他细讲,所以还没确定凌庚新他爹是不是凌知隐。不过叛出大梁这种事情确实是很严重的,不管凌四郎是谁,他只要保护好姑娘就行了。
“那些官差走了吗?”
“没有,他们守着笑颜居呢,觉得你们什么都没带,肯定还要回到那里去。”
事实上,凌庚新确实想回去取一些东西,不然不好启程。一群官差守着,他该怎么取那些东西呢?他拧紧了眉毛,手上把瓦罐碰得叮当响。
“二哥?”安若好想的其实和凌庚新是一样的,看他烦闷,她心里也烦。
“你们以后打算怎么办?”齐斐扬问凌庚新。
凌庚新犹豫了一下:“我们得离开这里。”
“去哪里?”
“还没想好。”凌庚新觉得齐大叔对他们是没有敌意的,只是对笑颜关心得过分,让他有些不爽。但是他的阅历比他足,所以他有话倒还是实话实说了。
齐斐扬正想说话,却冷不丁听到洞口有扒草的声音,顿时戒备起来。凌庚新也立马把安若好拢到身后去,浑身都绷紧了。
“你们果然在这里。”白先生挡住了齐斐扬的进攻,淡淡道,听语气又似是松了口气。
齐斐扬看是白先生,默默地躲到凌庚新后面去,一边小心翼翼地看他脸色。
凌庚新见此,也顾不上诧异。他知道白先生虽然不待见他和笑颜,但是和爹娘的渊源似乎不浅:“白先生。”
“你们不能留在这里了。”
“我知道,但是东西都在笑颜居,而且我们暂时也没有地方去。”凌庚新为难道。
白先生点点头:“你要什么东西列个单子给我,把地方告诉我,过几天我送你们走。”
“去哪里?”安若好问,凌庚新则开始找纸笔。
“到时候再告诉你。”白先生盯了齐斐扬一眼,走到凌庚新身后看他写字,偶尔问一问具体的地点,标得更清楚一些。
入夜,白先生兀自去了笑颜居,安若好给齐大叔搭了张木板床睡在一侧,凌庚新则闷闷地抱着安若好坐在床上。看看齐大叔,烦;想到爹至今音信全无,烦;再看安若好缩在他怀里,小脑袋轻轻地耷拉在他胸前,心口又一暖,凑到她额头吻了吻。
“二哥。”安若好轻轻叫他,声音里带了些睡意。
“嗯?”
“白先生怎么还没回来?”
凌庚新还没开口呢,齐大叔先开口了:“你们放心,他厉害着呢,就那几个喽啰完全不在话下。”
“你好像跟他很熟的样子。”安若好和凌庚新难得地同时开口揶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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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征求一下大家意见啦,因为现在两个人关系不是不一样了嘛,所以某安寻思着要不要换个称呼呢。
1、二哥(叫久了其实习惯了,但是就想再亲密点)
2、新新(很亲密,但是某安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3、相公(有点诡异)
4、叫全名或者两个字(好生分哦。)
某安真是头大,大家给个意见?
☆、49、离开
49、离开
“才没有。”齐斐扬在木板床上着急地摆摆手;“你看我也是个练家子,哪能看不出他的身手呢;是吧;凌小哥?”
凌庚新不置可否;想起白先生的身手,和爹的全然不是一个套路的,反倒跟娘的有些相像。不过娘那一身功夫是以柔克刚,白先生那一手就显得比较大气;而且掌风强劲,和娘还是有区别的。他自认识白先生起就有些怕他,有关他的事情他也不敢问任何人;如今想问又没人供他问询了。
“二哥;你在想什么?”安若好戳戳他充满弹性的胸膛;戳着真舒服,忍不住多戳了几下。
凌庚新抓住她调皮的小手,握成拳包在手心里不让她乱动:“在想白先生的事。”
“嗯,他说他送我们走,他要送我们去哪里?”
“不知道。”
“你好像有点怕他?”安若好发现凌庚新一旦提到白先生就讷掉了,无论何时。
“没有。”凌庚新的自尊哪容他承认,可是这话说出来他自己也不信,又点点头,“是有一点。”
安若好点点头:“他整天板着张脸就跟谁欠了他钱似的,要我看了也不舒服,但是他是个好人。”
“嗯。”凌庚新点点头,却隐隐约约听到齐斐扬在被窝里细细碎碎地念叨“他要是好人,我就去找块豆腐撞了。”
安若好正想接话,却看到齐斐扬掀了被子就从床上挺起来了:“有人来了,不止一个?”
凌庚新将安若好搂得更紧一点,也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齐斐扬看到洞口微微有火光,凑到那边去看了看,手上已经擒了一根棍子,准备进来一个打一个,进来两个打两个。
“这边都是杂草乱石,没有。”那个声音很近,就像在耳边响起一般,听得安若好的心咚咚直跳。
“那边坡上有动静!到那边去!”远一点的地方有人叫道,洞口搜寻的人闻声便跟着跑走了。
“哗――”什么人居然掀了杂草进来了,齐斐扬一记闷棍下去。
“是我。”白先生擒住他的棍子,凌庚新这一看,两人身手立见高下,白先生果然是深藏不露,而齐斐扬刚刚那一棍也显出了他的身手底子不凡,二人都不是他能比得上的。
齐斐扬放掉棍子,一看是白先生,幽幽地自认为不着痕迹地躲到安若好身后去。
“先生。”安若好心急地走上前去,看到白先生袖上一抹红色,“你流血了。”
“不妨,是官狗的血。”白先生把手中的两个大包袱递给凌庚新,“你看看有没有缺什么?”
凌庚新一样一样检查了:“没少。”
白先生静默了一会儿又道:“你们屋里禁忌太多,我一把火给烧了。”
“什么?”凌庚新抬头,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那些东西留着只会害死你们,又带不走,不如早烧了。幸而他们没发现,不然你爹就是九个脑袋也不够砍的。”白先生负着手踱到洞口去,不看他。
凌庚新颓丧地坐在床沿上:“颜颜,我们的家彻底没了。”
“二哥。”安若好听到笑颜居被烧了,心里也疼痛不已,但是白先生说得对,如今这形势下,哪里容得前朝的东西出现,即使不会害死他们,那凌知隐也跳进黄河洗不清了。她摸了摸凌庚新的脸:“二哥,我说过,有你的地方就是家。”
“颜颜。”凌庚新的大手覆在她手背上,“颜颜。”
安若好把他的头抱进怀中:“没事,我们以后会有比这更好的家。”
“嗯,只是累你受苦了。”
“不怕,我真的不怕。”
“咳咳。”齐斐扬听他们说情话,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忍不住地提醒一旁还有两个大活人站着。
“混蛋,老子办案十几年来第一次让只野猪给拱了!”四人听着外面的官差骂骂咧咧地从对面坡上下来,从洞口经过。他们搜了一晚上没有结果,最后还被野猪给拱了,此时巴不得回家待着。反正那家也被烧了,只能通知容阳郡太守守着别让人逃出容阳郡去了。
白先生听着大部队走远,对着他们招手:“收拾收拾,我们上路。”
“如今舜水村去古乐镇的路上也有人守着,我们如何走得了?”看来凌庚新早已去查探过了,大概就是寻菜的时候。
“我说上路就上路,这么多话干什么?”白先生不耐烦道。
安若好捏了捏他的手,既然相信白先生,那就听他的话罢。凌庚新从她眼神中看出坚定的意思来,带着信任的光,点点头。
白先生领着他们出了山洞,绕到山洞后方去,突然出现了一条小路,甄痞子正等在那里:“二哥,笑颜!”
“痞子。”凌庚新看到他身后的板车,上面铺了稻草,还放了两床厚厚的棉被。
“二哥,趁天还没亮,赶紧走。”痞子道。
“痞子,秀丽怎么样?”
“她现在坐月子不能出门,她身子一向好,这次也没事,她只是有些忧心,但是现在比较担心你们。你们要出了事,舜水村也逃不了,不如早点走,官家抓不住把柄,秀丽她哥的事还没人知道,所以你们不用担心。只要走了,就不会连累舜水村了。”
“嗯。”凌庚新本有许多话想说,可此时此刻也说不出什么,拍了拍他的肩膀。
安若好拿下颈上的玉坠:“这个给孩子,本来还想让那孩子认我做干娘的,结果我们却不得不走了。”
甄痞子也不推辞,接过去:“好。”
齐斐扬看了一眼,却觉得不得了,那是大人给的东西,除了脖颈上的百合花,这玉坠也是信物,缺一不可的,一步上前把玉坠抢到手里,从腰包里取出一只银镯来:“小孩子刚出生该送银镯的,这玉坠笑颜还是留着吧。”
安若好诧异地看了一眼:“大叔肯给银镯,我这玉坠也是前几日才从箱子里翻出来的,也送给孩子,没什么的。”
“怎么没什么,这可是你认亲的信物!”
安若好听了,惊讶地大张嘴巴:他似乎知道些什么。
一直在一旁默默看向远方的白先生转过头来,看到玉坠也是一愣,而后又点点头,似乎明白了:“把玉坠收起来,我们该走了。”
白先生的话不容否定,安若好只好愣愣地把玉坠收起来,任由凌庚新推着她躺到板车上,自己也躺了上来。
甄痞子和齐斐扬则拿了厚被子把他们俩盖得严严实实,从外面看不出什么来了才走。
甄痞子拉着板车在前面走,甄痞子他爹和娘都跟着,白先生和齐斐扬则跟在后面若即若离地护着。
“什么人?”
“官爷,我儿媳妇前几日生了孙儿,没想到今天突然崩了血,晕过去了,得赶紧送到镇上去呢!”甄痞子他娘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跟真的似的。
那官差趁着微弱的星光看了看,似乎板车下真的正在渗血,看着怪怖人的,也不吉利,而且甄痞子家媳妇刚生了孩子整个古乐镇都知道,便不做猜疑:“走吧,走吧。”
安若好倒是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过关了,大家过了关卡就开始疾走,安若好窝在凌庚新怀里连大气也不敢出。
凌庚新感觉到她的紧张,更加把她搂紧了,心中也对她愧疚了三分。新婚才没多久,就发生了这种事情,以后要让颜颜陪他吃苦了。
安若好倒是不介意漂泊的生活,毕竟只要他在身边就好了;她只是从来没有经历这种事情,她没想到有一天她会成为逃犯。
“下来。”白先生硬梆梆的声音响起,齐斐扬赶忙去掀被子,生怕闷着他家姑娘了。
“齐大叔。”安若好正想扶着他的手起来,没想到凌庚新一个鲤鱼打挺就从板车上起来了,快速地把她从车上抱了下去。
安若好被他一个转圈,头都晕了,连忙拍他的肩让她下来,凌庚新瞟了齐斐扬一眼,把她稳稳地放在地上。
齐斐扬暗想,这小子是跟他挑衅呢!但是挑衅什么呢?这神情有点看不懂。
“阿新,笑颜。”米老头从屋里出来。
安若好这才发现,他们这是在米老头的粥铺后面。
米老头看了白先生一眼,点点头,白先生便走了开去。
“二哥、笑颜,我们就只能送你们到这里了。我知道你们什么都不缺,所以也没什么好给你们的,但是以后你们要是有机会回来,痞子一定摆了宴招待。”
“谢谢你,痞子。”安若好想拥抱一个感谢一下,可是想到那是现代的感谢方式,最终也只能干站着感谢,而且痞子应该也不介意这个,“你们回去的时候要小心。”
“嗯,这个我们早想好了,笑颜不用担心。只是以后你跟着二哥可要辛苦了,但是二哥是个好人,一定会好好待你的。”甄痞子说着,自己的眼睛却隐隐红了,若不是他们,他恐怕至今都只是个混混,没有妻子,没有孩子,更不会知道要为家人上进奋取。
“痞子,我们知道你的心意……”
“男子汉大丈夫,别扭扭捏捏的。”齐斐扬不耐烦道,凌庚新给不了姑娘好的生活,他巴不得立马带着姑娘跑了。只可惜现在姑娘是有夫之妇,这一点比较麻烦。
他们正说话间,白先生已经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招来一辆马车。
“让白翎送你们出古乐镇。”米老头道。
“我姨母怎么样了?”
“他们早逃了,哪里轮得到你担心。”米老头提到吴夫人一脸鄙夷,“霍夏绯这女人,最擅长的就是跑路,你完全不用担心。”
安若好听到霍夏绯,这才知道吴夫人的名字,听米老头把她的闺名这么直白白地叫出来,觉得怪怪的。想起白先生之前说的,凌庚新他娘不是叫楚玉吗,两个人不是姐妹吗,名字不是应该有一个字是一样的吗?
凌庚新听了米老头的话却不免寒心,他一直记挂着姨母,她却只管自己跑了——
作者有话要说:左三圈,右三圈,扭扭腰,扭扭臀,人家要花花嘛~~~~~~~~~~~~~
☆、50野战
“行了;你们赶紧上路,该疏通的地方老头都已经疏通过了。”米老头催着他们上车,“不用恋恋不舍的,过段时日老头就去找你们。”
凌庚新本来心中是不舍;听他这么说,米老头又凑到他耳边叮嘱了几句,放心地答了句“好。”马上,他和安若好就被推进了车里。
白先生也钻了进去,把齐斐扬留在外面赶车,齐大叔本来想要抗议的,但是白先生瞟了他一眼;他就噤声了,乖乖赶车:“往那边走?”齐斐扬看看冷清的西门。
“反方向。”白先生道。
“嗯;人多的地方才容易混过去。”齐斐扬点头。
凌庚新和安若好一进马车就被白先生给塞到了一口大箱子里,正好两人大。他们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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