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安若好躲到屏风后面开始擦洗,看着那月事带,果然是富贵人家的,和她那粗糙的自制天使比起来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少夫人和孙少爷成亲也四个多月了吧,怎么这肚子还没动静呢?”安若好还没回答呢,紫陌忙道,“其实不是我的意思,是老太君,她可想着抱重外孙呢,还说最好生个闺女。”
“嘭嘭。”安若好听完手里的水盆都掉了,她这身子有问题,她是知道的。在白家吃了几天的药,到霍家来就给忘了。
“紫陌。”忽而,老太君的声音在外响起。
“老太君。”紫陌连忙出去,“老太君怎么亲自过来了。”
“我想想还是不对,待会儿你去请葛太医过来给她看看。”
“是了。”紫陌连忙应下,“老太君也别太心急,他们夫妻俩年纪轻轻的,况且这才成亲几个月呢,哪能这么快呢。”
“可是老白跟我说了,笑颜的身子是有些问题的,前段日子请了大夫看过的。可那些个庸医能看出什么来。”安老太君被扶着走了,那声音越远越轻,可是一字不落地落到了安若好耳朵里。
当天傍晚,紫陌便悄悄地领了葛太医来给安若好号脉。
“少夫人的身子很虚,似是小时候留下的根子,少夫人小时得过什么病吗?”葛太医道。
凌庚新其实心底里比安老太君还心急,他看安若好在那里思考便亲自说道:“她小时候落过水,发了场高热,后来人就傻了,去年的时候才好起来。”
“落水?”葛太医看这手相,虽然还细嫩,却不比普通世家名媛。他只号出身子虚,却因为病底太久远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安老太君吩咐说是钟大人的故友之女,透过纱帘也看不清安若好的脸,若能知道是谁的子女,或者他还可以探知一二。
“葛太医,落水和她的身子有什么关系吗?”
“少夫人小时候可受过什么刺激?”葛太医问安若好。
“她不记得以前的事了。”安若好没出声,凌庚新也知道她,就替她讲了,“若真是以前落下的病根只可能是落水。”
“按理说落水不会这样。”葛太医异常烦闷,不知病因,具体的病理也说不出,这还是第一次。
“那是因为什么才会这样?”安若好也开始担心了,要是因为这样不能生,那她……
“似是因为小时候遭受了极大的刺激,或许是被什么给吓的,并且对她造成了很大的阴影。少夫人现在虽不记得了,可是那刺激却给她的身子带了很大影响,以至于身子虚弱。”
安若好是知道若遭受了大刺激,人的身体是会变虚弱的,但是她没想到这副身子小时候还受过那样的苦难。而且平时也没有小病小痛的,只是月事不准,可这是资历高深的老太医了,她也没有理由质疑。
葛太医感受到她的手腕微转,手指也轻轻颤动,有些紧张:“少夫人不必担心,虽是以前落下的病根,但是还是可以调养的。老夫开一副方子,少夫人照着调理便可,只是这根落下久了,调理起来要些耐心。”
“好,多谢。”
葛太医站起身来,紫陌正想送他出去,他却又回过头来:“老夫想多嘴问一句,敢问少夫人是哪家的闺女?如若不方便那就不必说了。”他想着钟大人的故友之子女一般也该是江湖中人,多少都会有些不该说的秘密。
“倒不是不方便,而是我也不知道自己的生父母是谁,外祖母似是知道,但是她不肯告诉我,说是暂时还是不知道的为好。”安若好轻轻答道,虽然那不是她真正的父母,却是这副身体、是她名义上的父母。所以安老太君不让她知道,她也就不问了。
“如此。”葛太医听完却有些郁闷,好不容易扯下脸来问一个后辈,结果人老太君把他给绊了一跤。定是她身上有些秘密,老太君怕她自己管不住便干脆不告诉她。他这么想着跟着紫陌从后门出去了。
“二哥。”安若好掀了帘子,凌庚新便坐到她身旁,握着她的手,“二哥。”
“颜颜,好好养身子,孩子的事不急的。”
安若好看凌庚新神情淡淡的,他应该是很想要孩子的吧:“二哥,对不起。”
“傻丫头,又不是你的错。是二哥没有注意,以前不准的时候,二哥也没想这么多,没想到还跟你小时候的病根有关。”其实凌庚新心里更多的还是自责,他总觉得他什么都没做好。
“二哥,我到底是怎么被娘抱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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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画卷
“我不知道,我对于小时候的事情也没多大印象;我只知道那段时间娘心情不好;可是一看到你,她就笑了。她对着我;从来是板着一张脸的。”凌庚新说起这事,心里钝钝的,难受。
“所以你有点怕她;就什么都不敢问了?”安若好窝在他怀里,捧住他带着些微伤心的脸。
“嗯。”
安若好没想到他以前提到他娘不开心是因为这个原因;脑中自动浮现出一个小男孩可怜兮兮地坐在门槛上,好像被娘给抛弃了的场景,顿时觉得他好可怜,轻轻抱住他。
凌庚新也回抱住她的腰肢:“颜颜;都过去了,以后的日子一定会好的。而且你有我,我有你,多么美好。”
“嗯。”安若好平日里没注意房里的布置,这么一撇头却看到床头柜的小抽屉似乎开了条小缝,里面白白的好像有东西,便从凌庚新怀中挣出来,开了抽屉,“这里面好像有东西。”
“好多画卷。”凌庚新惊喜道。
“嗯。”安若好抽了一卷出来打开,“是个女人,真率性。”
凌庚新凑到她身后看了看,果然,画上的女人穿了件甲胄,披了大红的披风,身后是一片茅草地,那披风和茅草都向一个方向飘去,看得出来这是边境哪个地方的景致:“好个英姿飒爽的女人。”
“嗯。”安若好又拿了一卷,“好漂亮,是一个人吗?”
凌庚新再一看,点点头,是一个人,但是这幅画上的女人千娇百媚,穿了异族的长裙,似是在跳一种舞,虽然舞姿略显僵硬,但是那双眼睛极其勾人。
安若好再拿出一卷来看:“咦,是个男人,这个男人好俊。”
“你说什么?”凌庚新心里酸了一下,虽然他也是那么认为的。画上的男人穿了一身白色的锦服,站在亭子里,风吹起了他的衣角。对面的女人和他对视着,她身上大红色的披风和他的白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似乎是在告别呢,虽然两个人什么都没说,但是看这表情,觉得忍得好辛苦,有一种明明是相爱的人却不得不别离的感觉。”
凌庚新对于安若好的“答非所问”没有责怪,因为他也被画中的感情感染了,确实很忧伤。
“还是看这幅吧。”安若好又拿出一卷新的,“这个女人受伤了,这背后的黑点好像是一匹马,他来救她了。”
“咦,这一幅?”安若好瞪大了眼睛。
“成亲了,不是很好吗?有情人终成眷属。”凌庚新对于她大惊小怪的有些诧异。
“这下面有落款:凌知隐。”
凌庚新一看,果然:“怎么有爹的名字,难道这些画都是爹画的?”他也震惊了。
“应该只有这一幅是爹画的,因为这一幅和其他的画风都不一样。”安若好凑近了看,“下面有一行小字:送上此画谨祝钟翰良与安逸然百年好合,永结同心。”那几个字好像是抱着极其矛盾的心情写的,有些发抖,力道时轻时重。
“怎么会有爹画的画呢,安逸然、钟翰良,爹可从来没跟我说过。”凌庚新苦恼道。
“你还记不记得,齐大叔那天和婧婵姑姑吵架的时候,提到的也是安逸然?”安若好突然想起。
“我想起来了,是的。”
“这幅画上的是爹吗?”安若好放下手上的画,拿起下面的一卷,上面的男人嬉笑着,安逸然则是一脸的怒容。
“这个是爹年轻的时候,原来他们都是故人吗?”凌庚新似是突然间就通透了。
安若好看着这些画,其实就是一个个故事,是安逸然、钟翰良和凌知隐三个人的故事,但是这样的话,他们置霍楚玉于何地?
“这是他们的故事,那我娘呢?”果然,凌庚新也奇怪了。
“可惜外祖母也不知道。”安若好不无惋惜道,“白先生可能知道,但是依他的性格,还未必肯跟我们讲话呢。”
“也是。”凌庚新想起白先生心里还是有些怕怕的,让他去问他,还是算了。等爹回来了,就问爹好了,“颜颜,我想告诉你件事情。”
“什么?”安若好继续欣赏着剩下的画,都是些很温馨的故事。
“我跟爹联络上了。”
安若好听到了,猛一回头:“什么?”
“我说我跟爹联络上了。”
“你怎么跟爹联络上的?”安若好比较介意的是她居然一直都不知道。
“这个你别管了。”凌庚新摸了下鼻子,“但是爹跟我说了,让我们什么都听外祖母的,然后要是有谁来跟你说,他们是你的爹娘的,千万别理。”
“啊,还有这种事情?”安若好被他说得一头雾水。
“嗯,反正爹就是这么交待的,说要是有人来认亲,肯定是骗人的,别理他们。”
“哦。”
凌庚新看了看她的神色,虽然还是疑惑,好歹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还真是心虚呢。可是爹告诉他说,要是她认了亲爹娘,岳父岳母一定不会同意他们的婚事的。他怎么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反正笑颜没有亲爹娘过得也挺好的,不是有他宠么,他才不要什么丈母娘来看着。
“你在想什么?”安若好看他似乎心里在盘算着某些小九九。
“没有,我在想待会儿得给你弄点山楂糊,不然你又该肚子痛了。”
“嗯哦。”安若好听了,顿时想起来,安老太君还特地吩咐了紫陌好好照顾她,一定给她大补。
果然,从第二天开始,安老太君就命紫陌悄悄地匀了很多她的补品给她。安若好天天喝着葛太医的药,又要喝老太君额外加的那份。可是她知道安老太君对于她的肚子可是抱了极大的期望,况且她自己也想将身子养好,便全都喝下了。
只是几天喝下来,她几乎觉得自己大补过度都快流鼻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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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安若好的月事结束,齐大叔和白婧婵的大喜日子也到了。
虽然白家和北都各家关系一般,但是齐家好歹算大户,又有霍家保媒,因此来参加喜宴的人仍是不少。
齐大叔最初不管怎么不情愿,今天可都算是板上钉钉了。齐大老爷和安老太君坐在正主位上,乐呵呵地看着新人拜堂。
齐大叔虽然年近四十了,但是今日这一打扮,倒跟个没见识的愣头青差不多,因为他除了跟人乐呵呵地笑,已经什么都不会了。
安老太君看着白婧婵弯腰敬礼,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小女儿,激动地几乎连茶都端不稳。
因为安若好和凌庚新的身份需要保密,所以尽管是以白先生的儿子儿媳身份,他们还是被安排到了一个小角落里。
安若好和那些人不熟,坐在这角落里看看也是好的,但是和凌庚新商量了,晚上闹洞房可不能便宜了齐大叔。
那边新人拜天地完毕,再走了几道程序,外边的宾客便开宴了。
“颜颜,多吃点。”
“嗯。”安若好算是第一次吃到这么正宗的喜宴,凌庚新又一直给她夹,这会儿她就化身成了真正的吃货。
“颜颜,吃这个老母鸡炖木耳,补身子。”
“嗯。”
“颜颜,喝红枣汤。”
“嗯。”
“颜颜……”
“二哥,你也吃点吧。”安若好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的小山,桌上的另外几个人齐府的小辈,算起来和他们是同一辈的。那几个小孩子看到凌庚新这个大人居然跟他们抢,便也站着的坐着的都闹成一团。一旁伺候的奴婢小厮们都看得目瞪口呆,齐大姑教的礼仪此时此刻全然破功了。安若好身后则站了木蓉和式微,纵然她们知道这位少爷把少夫人宠到天上去了,此时也不免瞠目结舌。
“嗯,颜颜多吃点。”
“二哥,你也吃啦。”安若好直接往他嘴里塞了半只鸡腿。
凌庚新看看木蓉和式微想笑不敢笑,憋得痛苦,便也微笑着吃鸡腿。
“送入洞房!”现场一片闹腾喜庆,礼官的声音已经够响,却冷不丁门口响起一声:“圣旨到!”完全将礼官的声音给盖了过去。
在场的人都面面相觑,怎么会有圣旨?难道给新郎官喜上加喜?他们尘封的记忆忽而被打开,齐斐扬可是曾经救过皇上一命的,后来一直想封赏却找不着人,如今回来了又有娘子羁绊,皇上自然是要抓住机会笼络人才。
“圣旨到!”宋修华宋大人看无人反应,进了门又一次高声道,“齐斐扬接旨!”
“草民接旨。”齐斐扬不情不愿地跪下来,可是人都到门口了,而且这么多大梁人盯着,他也不得不接。其他人也跟着跪了下来,口呼万岁。
安若好和凌庚新也连忙跪下,她看到袁赋璟就站在宋修华身旁,她看着他,他也看着她。可是袁赋璟看了一会儿,便转过去看宋修华了。
她眼角忽而瞄到霍三少倚在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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