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他们走?炫枫,你这条件也太摆不上桌面了吧!”玉面魔君,哈哈一笑,那双清秀的眸子却意味深长地看着清心:“本魔君曾经发过誓:不仅要得到三界,更要得到三界中最美貌的女子。何况,本魔君早已发出了婚贴,若不是你那弟子千寻将她放走,此刻,萦云已是本魔君怀里的人了——。”
“你到底想怎样?本座警告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锦蓝枫强力压制住一股暴怒,冷声打断玉面魔君的话。
“想怎样?你将萦玉还给本魔君,我便饶了这十万条性命!”玉面魔君大言不惭地说出了心里话。
“看来,你真的是活腻了!”锦蓝枫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后,袍袖一拂,竟在玉面魔君周围凝结了一层坚不可摧的结界——
088,另有隐情?
锦蓝枫妖魅的脸上闪过一股杀气,眼眸里有冷焰在燃烧——
这股杀气令怀里的清心肌肤一紧,心想:这魔头今天怕是难逃活命了!
抬眼悄悄看了下结界内的玉面魔君,只见他像关在黑屋里的饿狼,两眼通红如火,嘴唇黑紫,头发根根竖起,紫色大氅无风猎猎飞舞——
他发了疯似的长啸着,一手提着人质,一手狠狠拍打着结界——
锦蓝枫突然出的这一招,显然让他有点措手不及。
忽然,他阴鸷地笑了起来,手掌狠劲一拍,年轻的人质闷哼一声,竟被他一掌拍成了肉饼,滚烫的热血像小溪一样流的到处都是——
清心呀的一声,闭上眼,心像被黄蜂蛰了一下,竟绵绵密密地刺疼了起来。
人质一死,锦蓝枫也就不缩手缩脚了。他将清心放在安全的地方,然后跳到空中,将绕在那十万人上空的魔靥驱散,然后用一股罡风拂开他们各自的穴位,同时用内力传话给他们:“此地不宜久留,各自快快散去!”
那些人像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冷水,激灵灵从混沌中醒过来,看到半空中的白衣胜雪的男子,恍惚中认为是天上的哪位神仙救了他们,当下也来不及磕头致谢,呼啦一下,四野逃命去了。
锦蓝枫正要回头招呼黑煞,却见眼前一阵蓦地腾起一股黑烟,正待清除时,却见那黑烟中,缓缓窜出一条超级大蜈蚣,那蜈蚣身上到处是伤,只见它在空中挣扎了一会后,竟凌驾着一片黑云往南边逃走了。
再看黑煞,只见他提着沾满鲜血的灵蛇剑,黑色大氅迎风飘荡,像一尊凛然不可侵犯的冷神,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他的脚边,骇然躺着几具已经僵硬了的男尸。
不用说,黑煞凭着灵蛇剑单挑了一众人,刚才仓皇而逃的大蜈蚣应该就是被黑煞打回原形的苍桓。而他脚边的这几个人,被魔噬了心,已完全成了魔道中的一员,杀掉他们并不可惜,不过是凡尘中多了几家孤儿寡母而已。
想不到,黑煞比想象中的还有强悍!锦蓝枫缓缓一笑,心情顿时大好。没想到这苍桓原是一条修成人形的蜈蚣精。它道貌岸然地在人间兴风作浪多年,用卑劣手段为玉面魔君开山挖路,寻找中用的棋子,成为魔道不可或缺的重要人物。将它打回原形,就等于砍下了玉面魔君的一只胳膊,也等于擦亮了三界的半边天空!
所以,平息三界,黑煞应属首当其冲的一位。
当下并不打扰还沉浸在战斗中的黑煞。飞身掠至结界前,饶有兴致地看着结界中魔性大发的玉面魔君,眼眸眯了眯,手腕一翻,开始调动灵力——
这魔头扰乱三界,霸占地府,笼络天界各路上仙,也不过是狼子野心,不足为惧!但是,萦玉是他炫枫神君的底线,谁也休想染指,哪怕是有一丁点暧昧的想法,也将成为他追魂冷焰下的齑粉。
两千年前如此,两千年后还是如此!
更何况两千年前,听黄金蟒的口气,蓬莱仙山那一场惨绝人寰的毁灭,与这魔头似乎有不可推卸的关系!也正因为这件惊动三界的诛灭惨案,萦玉仙子才会被人陷害,引发众怒,最后被胆怯的天帝推上诛仙台,坠入轮回道,在凡间历劫三生三世,经历人间的种种磨难,忍受人间的凉薄与冷暖——
果真这样,今天,正好老账新账一起来是算。
这结界耗了锦蓝枫五千年的灵力,其牢固韧性堪比尘香院用阴阳两力凝结的结界,要想出来,除非锦蓝枫亲自破除。所以,他玉面魔君即使有三头六臂,此刻也翻不出他炫枫神君的手掌心——
目光一直追随锦蓝枫的清心,看到那些人全被救走了,刚松一口气,忽见平地涌起一股黑雾,一条超级大蜈蚣极其痛苦地从黑雾中窜出,扭扭捏捏地驾着黑雾遁逃了。不由紧紧握了握拳头:原来那苍桓是条蜈蚣精!自己的蛊毒还没有清除,居然让这它给逃跑了。
看样子,它是回灵云山的老窝去了。若修不好灵力,自己还得跑一趟灵云山。
正气愤时,忽然听那玉面魔君叫嚣道:“炫枫,你有种,居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快放我出去!不然,本魔君不仅杀死萦玉,还要将这天地全部毁掉!”
锦蓝枫妖魅地一笑,手心已凝聚了一股白色气流。
“玉面魔君,本座问你:两千年前蓬莱那场毁灭之祸,是不是你冒名指使人干的?”他问得云淡风轻,仿佛在问一件平常小事。
“炫枫,你知道得也太晚了!”玉面魔君恶狠狠地说道:“不错!那场灾祸是本魔君指使人干的。但你知道了又怎么样?只要一天得不到三界和萦玉,本魔君就一天不让你们安宁!上次毁的是蓬莱,下次本魔君便毁了天帝的灵霄宝殿!哈哈哈哈。”
“好个歹毒的东西!原来还真是你干的!只可怜了萦玉,居然为你背了两千年的黑锅!”手腕一翻,手上便多了一张纸,一只笔。他提笔唰唰在上面将玉面魔君的罪行记了下来,然后进入结界,将笔和纸递给玉面魔君:“在上面签上你的大名!”
玉面魔君不接笔纸,却一脸疑虑地看着锦蓝枫:“你刚才说什么?萦玉被那胆小天帝打入轮回,是因为替本魔君背了黑锅?她不是因为杀了那些对她心怀不轨的上仙才被推入轮回道的吗?”
锦蓝枫眼眸一深:“你说什么?萦玉温婉善良,平时连一只蚂蚁也不敢踩死,你竟敢说她杀了那些上仙?”
“炫枫,不管当年萦玉如何被坠入凡间轮回道,但与蓬莱这档子事真的一点关系也没有,你别全赖我身上了。”玉面魔君冷笑起来。看样子,倒不像是在玩狡诈。
锦蓝枫看着他,片刻,咬牙点头道:“看来,个中缘由还真的不简单。等本座弄清楚来龙去脉之后,再处置你不迟!”说罢,行云流水往后一退,退出了结界。这结界是他自己弄的,所以,他可以进出自如!
又从怀里摸出那只装有数千只怨灵的乾坤袋,打开袋口,对准玉面魔君,欲念动咒语——
那魔君哪能轻易就范,只见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闪闪发光的东西,阴鸷的眼里闪过一抹嗜血的恨意:“炫枫,还认得这个吗?本魔君曾经说过,若得不到三界和萦玉,就会自行崩解法力,与天地一起毁灭。所以,本魔君劝你还是别逼人太甚,否则,本魔君会将这美好的一刻提前!”
清心在一边将他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听到萦玉是因为被人陷害才被天地打入轮回时,大吃一惊:原来,自己的本尊是被人陷害的。但陷害自己的又会是谁?当年到底都发生了一场什么事?还有,听黄金蟒说,萦玉仙子被推入轮回道的那一刻,竟对炫枫神君恨之入骨——
难道,这一切另有缘由?
正在纠结此段公案时,蓦地听到玉面魔君要毁灭天地的这句话,心下突地一跳,下意识地脱口喊道:“炫枫住手!”
089,假解元丹
听到清心这突兀的一声,锦蓝枫的手微微一抖,袋口往下一垂,他转眼看向清心,见她那双清澈如天河之水,黝黑如乌玉的眼眸里,闪过一抹重重的疑虑,当下心下一沉,顿时有种不安的感觉。
清心一步步朝结界走来,碧色罗裙缓缓飘逸,脚步有点凝滞,像被什么抑制住了一样。她那美得能让日月失色的脸上,萦绕着一层如圣母玛利亚一样神圣的光辉。
“萦玉?!”锦蓝枫喃喃呼唤着,手心里攥满了细密的冷汗。
清心在离结界两步之遥站定,冲锦蓝枫缓缓一笑,然后转脸看向玉面魔君:“你能不能将两千年前的那一场灾祸仔细说来我听听?”
“可以啊,等我们洞房花烛之夜,你做了我的妻子后,我便将那件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你!并保证不漏掉一个细节。”玉面魔君举着那个闪闪发光的东西,清秀的目光里铺满了想而不得的贪婪。
清心抿了抿嘴,将一口恶气强力吞了进去:“如果你告诉了我,我或许会救你一命——。”
“萦玉,这件事本座自会查清楚。”锦蓝枫打断清心的话,看着玉面魔君那张贪婪的眼睛,有些不悦地说:“这里危险,你快点退回去!”
“不,谷主!我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迫切地想知道以前的一切。再说,有你在我身边,能有什么危险?”清心笑道。她平静的时候,还是叫他谷主,尽管潜意识里感觉叫炫枫更顺口一些。但毕竟那样叫太显得亲热了些,二人没有成亲,还是保持一定的距离为好。再说,自己没有回复记忆之前,万事须留下退路。
锦蓝枫脸白了白,想起萦玉被推入轮回道的那一刻,对自己噬髓拆骨般的恨意,心里就虚虚的没有了底。因为,自己毕竟背着她毁灭了那么多对自己不利的情场对手——
那时候,因为事务繁苛,加上放荡不羁的个性,他并不大去天庭,与萦玉为数不多的约会也只选择在美丽的蓬莱仙山,所以,对天庭之事知道的并不透彻。萦玉被害,他也是偶得的信息,但等他急火火地赶到天庭时,一切已成了定局了。当时,他知道的情况大致是:萦玉仙子私自使用了天帝的诛仙灵符,将蓬莱毁灭得连一根草都不剩!至于毁灭的目的,却一直是个难解之谜。
据说一开始,天帝以证据不足,并不想处置萦玉,但是,蓬莱的毁灭,却大大挫伤了众位神仙,他们联袂像天帝请旨,必须严惩凶手!并拿出在出事地点找到的一块玉佩和一只绣花鞋,这两样东西,都是萦玉仙子的。而且,天帝的诛仙灵符一直都放在他自己的寝宫里,而能够自由出入天帝寝宫的,也只有他的乐师萦玉仙子。所以,虽然不具备作案动机,但证据确凿,天帝也只好按律办事。
锦蓝枫不知道萦玉当时因何狠自己,但有一点却十分明朗,那就是,一向温婉善良的萦玉是冤枉的,有人暗中陷害了她,而真正的凶手,却逍遥于天律之外——
这两千年来,为了还清心一个清白,他锦蓝枫放下自己的正事,带着玉鹰在三界中穿梭了不下百余次,但却查不出一点蛛丝马迹来,就连地府的灵敏子也查不出事情的真相。要不是在昏迷中听到那黄金蟒与清心的一段对话,连他也快要相信:蓬莱仙山的毁灭,的确与萦玉仙子有关了!
机缘巧合,自己居然能遇到蓬莱唯一逃出的黄金蟒,而且还无意中听到一段不为人知的阴谋。那个冒充神君的是玉面魔君无意,但那个执行任务的女子又是谁?青丘狐族,难道——?
眼前蓦地上过一道熟悉的身影,锦蓝枫的眼眸一窒,拳头紧紧握了一下。
清心见锦蓝枫的脸色不大好,不由浅浅地笑问:“谷主,你怎么啦?我只不过好奇,想知道两千年前的一些事情,你怎么紧张成这样了?”
“本座突然觉得不太舒服,休息一下就会好的。”锦蓝枫苦笑,怔怔的有些失神。这丫头,永远不知道自己为她做了些什么!她居然还在怀疑他呢!
这时,玉面魔君在结界里不耐烦地催道:“炫枫犹豫不决,难道真想看到这美好的一切消失么?”
“是么?”锦蓝枫眉眼一抬,见玉面魔君一副稳操胜券的样子,不由多看了几眼他手中的解元丹,忽然问:“这个是那天从你的金色鼎炉里拿出的解元丹?”
“怎么,你不相信?”这突兀的一问,让玉面魔君神色明显慌乱了一下。
“本座记得,上次的解元丹只有三种颜色,这三种颜色是代表你们魔道的黑,红,绿,而你手中的这个怎么有了五种颜色?而且,这五种里面没有一种是你们魔道的颜色!玉面魔君,你是拿这玩意儿出来吓唬本座的吧?”“谁,谁吓唬你们了?这个就是——。”不等他说完,锦蓝枫忽然妖魅地笑了起来。再也不给玉面魔君辩解的机会,手一抬,将乾坤袋展开,念了咒语将玉面魔君与那结界一起收了。
“他还没有告诉我那件事呢。”清心不满地皱起了眉头。
锦蓝枫苦涩地看了她一眼,唇边的笑意闪了闪,说道:“你并不是对那件事感兴趣,而是对我的一切感兴趣,是不是?”
清心一怔,这家伙永远是自己独自里的蛔虫,自己一点心事是想瞒也瞒不住。
“听黄金蟒说,我当年被推入轮回道的时候,曾对你恨之入骨,不知这件事,谷主你又作何解释?”既然话已经说穿了,索性就在用力往里面捅一捅。
“这个——本座还真的不知。”锦蓝枫急急解释道:“但黄金蟒也说过,当初我们确实很相爱,你想,既然我们那么相爱,又为何突然之间有那么深的恨意?这只能说明一点,是有人蓄意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
“这话似乎有些道理。”清心想了一会,点头道:“好吧,反正我恢复记忆还有一段时间,用不着急这一时半刻。是收人挑拨,还是另有隐情,我相信它总有一天会大白于天下的。”说完,看了看天空,笑道:“不知道那天隐太子与紫月公主的婚礼进行的怎么样了?”
“应该还没有送入洞房。走,我们去喝杯喜酒。——咦,黑煞呢?”锦蓝枫突然一愣。刚才他们只顾对付玉面魔君,却忽视了那个冷情的黑煞。
不仅黑煞,连同那几具男尸也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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